這次劉庸在前線與鬼族大戰的情況下,不遠十幾萬里來到雙葉城,這多少讓道征明有點自得,這說明了杜舞還十分看重自己,可是劉庸沒有一句挽留的話就離開,道征明又覺得有點失落和不甘。
“劉卿留步!”道征明忍不住叫道。
劉庸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上帶著一絲淡然地笑意,似乎早就料到道征明會叫住他。道征明臉色微沉,問道:“劉卿不遠萬里就為了確認我是否投靠了楚王?”
劉庸點頭。
“那你確認了?”
劉庸再點頭。
“你不打算挽留我?”
劉庸反問道:“假如老夫挽留,你會回來么?”
道征明搖頭:“不會!”
“既然如此,老夫又何必留呢!”劉庸輕笑道。
道征明頓時啞口無言,劉庸眼簾微垂下,輕嘆了口氣道:“征明老弟,楚峻確實是個有大氣運的人物,如今羽翼漸豐,正是御風化龍的時機,你的眼光是對的,好好輔助他吧!”
道征明淡道:“劉卿放心,既然決定離開,我是不會再回去給宮主殿下效力的,威脅不到你的位置!”
劉庸黯然苦笑道:“征明老弟,老夫并不在乎什么大策卿的身份,要不是宮主對老夫有知遇之恩,老夫早就離開了,假如征明老弟肯回去,大策卿之位老夫拱手相讓!”
道征明笑了,劉庸不愧是劉庸,剛才只說一句便離開只是欲擒故縱罷了,現在挽留勸說的話才說出來,自己雖然明知如此還是甘心情愿上當。
看著道征明的笑容,劉庸漸漸肅然起來,此時他已經確定道征明不會回頭了,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一壺酒來打開塞子,頓時酒香撲鼻。
道征明吸了吸鼻子,笑道:“八十年的陳年青葉青花酒!”
劉庸仰首灌了一口,將酒壺扔給了道征明,朗笑道:“我們共事多年,今日分道揚鑣,喝了這一口便再無瓜葛,日后各為其主,各安天命!”
道征明毫不猶豫地灌了一大口,咕嚕地咽了下去,意猶未盡般道:“好酒,各為其主,各安天命……哈哈!”說完把酒壺扔回給劉庸。
劉庸將酒壺收回儲物腰帶之中,轉身便御空而去,夕陽灑在河面上,金蛇亂舞,大江滔滔東去,殘陽如血,江流如血……
一道寒芒在如血的江流之中炸起,凜烈的殺意直指道征明咽喉,快速絕倫,似飛鴻掠雪,無論是時機還是角度都把握得天衣無縫,道征明眼中恐懼剛現,銳利的劍尖已經點到咽喉,一擊必殺似乎已成定局。
衛安全速撲來,手中飛劍破空急射,可惜顯然趕不及架開那必殺的一劍
眼看道征明就要死在這驚虹一劍之下,眼帶恐懼的道征明卻淡定地舉起手來,兩指輕輕一夾!
錚!指間金光暴閃,驚虹剎那靜止,一把飛劍隱隱地夾在他的指間,劍尖只差一寸就點在咽喉處,劍身嗡嗡地急顫著。
衛安見狀心頭一松,罵道:“操,老道,差點讓你嚇死!”說完一揮手,十幾名暗羽的高手撲入河中,自己則帶著另外十幾名暗羽追殺劉庸。
道征明將指間夾著的飛劍扔掉,輕笑道:“劉庸,果然沒讓我失望,喝完一口真的要各安天命!”
道征明右手中指和食指間各戴著一只淡金色的戒指,剛才夾住那必殺的一劍顯然是這兩枚戒指所起的作用。
藏在河中暗殺的高手很快就被暗羽十幾名高手逼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杜舞身邊形影不離的葉重。
此時葉重全身幾乎都覆滿了黑森森的鱗甲,渾身散發著一種野蠻無比的煞氣,一人獨戰十幾名暗羽高手竟然不落下風。
“看來麒麟血脈快完全覺醒了!”道征明心道。
雖然沒有法寶在手,但除了頭部,全身都覆滿了鱗甲的葉重防御力委實是強悍,一對利爪能夠直接抓擋飛劍,十幾名暗羽久攻不下,反而有一人被抓傷。
道征明皺了皺眉,朗聲道:“他的弱點在兩腋下!”
此言一出,暗羽眾高手頓時意會,頻頻向著葉重肋側攻去!
卡嚓,一名暗羽瞅準了機會,一劍正中葉重左腋之下,那里正是鱗甲破綻所在,飛劍頓時從縫隙之間刺了進去。
雙目赤紅的葉重厲喝一聲,左臂全力向下一夾,竟然生生將飛劍給夾斷,那名使劍的暗羽被巨力帶得一個趔趄倒向葉重,后者利爪乘勢一揮,這名暗羽慘叫一聲,半邊腦袋竟被劃飛了,尸體噗通地掉入水中,染紅了大片的河水。
暗羽眾人目眥盡裂,法寶齊轟在葉重身上,斬得他鱗甲開裂,鮮血直流,而后者根本不在意一般,兩腮一鼓便噴出漫天水箭,眾暗羽只得祭出防御法寶抵擋,而葉重乘機一頭扎入水中,腋下還插著一把斷劍。
暗羽眾高手紛紛撲入水中追殺,可惜葉重已經悄然消失掉,搜索了河流上下十數里無果,眾人只好悻悻地住了手。
此時衛安也帶著人回來了,讓道征明意外的是,衛安竟然把劉庸給抓回來了。
衛安滿臉春風,身后的弟兄押著劉庸,聽到那刺殺的人逃跑了,自己一方死了一人也不怎么生氣,畢竟抓到劉庸這條大魚,這家伙可是杜舞的首席智囊啊,抓到他就等于折了杜舞一條手臂。
“哈哈,道兄,這次多虧你,本少立大功了!”衛安意氣風發地哈哈大笑。
道征明看了一眼頹廢的劉庸,笑了笑搖頭道:“安少別高興得太早了,這個劉庸是假的!”
“什么?”衛安差點一頭栽倒,回頭仔細地打量了一趟劉庸,疑惑地道:“怎么可能,我們一直攆在后面,他不可能在我們幾十只眼睛注視下掉包吧?”
“沒有掉包,剛才跟我見面那個劉庸就是假的
!”道征明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衛安頓時雙目大睜,失聲道:“老道,你不會耍我吧,你知道他是假的為什么不早拆穿!”
道征明苦笑著搖頭道:“這家伙沒有經過易容,而且模仿得惟妙惟俏,應該是劉庸刻意找來的替身,我都別他騙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替身?”衛安疑惑地問。
道征明嘆道:“無他,能被這么輕易抓住的就不是劉庸了!”
衛安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被兩名暗羽架住的“劉庸”,就這家伙現在那頹廢的熊樣確實跟儒雅自信的劉庸差十萬八千里遠。
衛安錚的祭出飛劍指在劉庸的咽喉,冷道:“別裝死,你是不是劉庸!”
誰知那家伙咧嘴笑了笑,臉皮一陣波浪般蕩漾,很快就變成了另一張臉,活脫脫成了另一個人。
“是你!”道征明脫口而出,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早應想到是你了!”
“你認識他?”衛安有點惱火地問。
道征明點了點頭道:“他叫易容,天策府一名戰卿,人如其名,精通縮骨易容之術,達到能以假亂真的地步!”
易容平靜地一笑,陰陽怪氣地道:“多謝道策卿夸獎……哦……現在應該不能叫道策卿了,道兄現在是楚王跟前的紅人!”
衛安冷冷地問道:“少廢話,劉庸在哪里?”
易容輕蔑地掃了衛安一眼,淡道:“大策卿諸事繁忙,你以為他會萬里迢迢來勸一名叛徒么?”
衛安大怒,一劍抽在他的臉上,頓時打掉半邊牙齒,這家伙倒是硬氣得很,滿嘴鮮血還要呵呵地笑道:“憑你們的智商也想拿住大策卿,別做夢了,你們全部都是被玩弄在股掌的貨色!”
道征明面色一沉,衛安眼中殺機一閃,抬手一劍就刺下去,不過卻駭然地發覺長劍點在易容的咽喉卻怎么也刺不下去。
易容本來也閉目待死,發現衛安的劍遲遲不刺進來,不禁疑惑地睜開眼,卻見到一名青衫男子站在跟前,劍眉朗目,腰身筆直如松,雖然目光平靜,不過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氣場。
易容驚疑不定,情不自禁脫口而出:“楚……王!”
易容本來想直呼楚峻的,可不知什么原因,話一出口便變成了楚王,完是出于一種下意識。
楚峻淡道:“你走吧,回去告訴杜舞,戰場上見!”
押著易容的兩名暗羽立即松開手,易容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了,沒想到楚峻竟然要放了自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呆立了片刻,這才面色蒼白地拱了拱手,轉身御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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