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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我們為什么要穿越之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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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堅強隊長勉強打起精神,開始查點著他的收獲。因為有了熱蘭遮城的繳獲作對照,這次接收沒啥了不起。

紅磚紅瓦住房四十七套,沒有上下水,沒電也沒寬帶,但家具齊全,可拎包入住。還有兩套住房自帶花園。花園里很漂亮,但伍堅強隊長轉了一圈就出來了,一點也沒有徜徉留連的小資情調。

這還是一月份啊,可臺南獨特的氣候使這里溫暖如chūn。花園里各種紅的粉的,大的小的鮮花開得正艷……可是白開了,伍堅強隊長的視線連一秒鐘都沒有為它們停留。滿園子植物他只認出一樣來,還是個殘留物:向rì葵的光禿禿的桿。

若干種修船設備,他只知道兩樣:大小輪鋸和滑輪吊桿。剩下的等抓回荷蘭工人再說。你說我們也不隨便殺人,你們跑個什么勁兒呢。現在他又為平民亂跑而頭痛了。太多設備他叫不上名字,叫人咋匯報啊。

伍堅強隊長也學過一些相關的資料。此時荷蘭僅一個阿姆斯特丹地區就有幾百家造船廠,幾乎一天就建造出一艘千噸級的商船。

那又怎么了?伍堅強隊長掃了一遍這個大約有一萬平方米大小的開放式船場,沒啥興趣。直到有安保隊員匯報說,在倉庫里發現了大量的木料,伍堅強隊長這才提起了精神。去看看吧。

這個時代商船一般都是兩英尺厚度,熱蘭遮城繳獲的商船證明了這一點,一般的戰艦是三英尺,那些還在海上漂浮的破碎的戰艦殘骸,也證明了這一點。聽說馬上就會把它們撈上來,城里的蒸汽機還是很需要它們的。

“這他媽的全是硬木。”伍堅強隊長拍了拍木材,對旁邊正在拿小本子記數字的孔明亮說,“你能認出它們是什么品種的木頭嗎?”

孔明亮謙虛地說:“您高抬我了,我一個賣雞蛋果子兼倒騰車票的,能認出來嗎?”

倆人慢慢在倉庫里走著,很像金正恩領著范龍海查看軍備。

出了倉庫,天有些熱了。

三個小組撒出了去,按事先要求,要搜查三公里范圍,剩下的明天再說。一會兒動力滑翔傘該來了吧?倆人抬頭向天空望去,天上只有幾朵白云在飄浮。這是一個多他媽寧靜的下午?!

遠處,馬愛國和另一個船長在某修船設備前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些什么。

伍堅強隊長找到那套看上去最大最好最美的房子,走了進去,渾身懶洋洋的,不想再走下去。孔明亮非常狗腿地跟在后面,又非常狗腿地給他拿來了一把椅子。孔明亮拿的時候心想,好家伙,這椅子真沉。

這是一家富貴人家。單從各種擺設就能看出來。窗戶上是天鵝絨窗簾,如果孫德發在這兒,一定會告訴他,這是從rì本進口的。頭上是大型吊燈,銀光閃閃的,一看就是全銀的,可能比中石油會所里的還貴,

孔明亮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仰頭盯著吊燈上殘存的蠟燭看,狗rì的,這么高他們怎么點火,又怎么滅火?

伍堅強隊長掃視著四周墻壁上的裝飾畫,沒看出和那面世界里一百元一幅的油畫有什么區別。別忘了在那面世界他可是管后勤的。

種種跡象表明,這家人是有計劃有準備的逃走。廚房里面的食物可以看出少了很多,樓上臥室里的衣柜一直打開著,不知道少了什么,臥室里充滿著樟腦的氣味。

在這家人的書房里面,孔明亮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東西,一塊拴在鐵鏈上的鐵塊,還有一個小盒子,里面好像有干草一樣的東西。他本想帶回去好好研究,可是一想紀律要求又嘆了口氣放下了。不能私自處理一切戰利品,這恐怕是一條底線般的紀律。

他很快又被書架上擺放的一個船模吸引了。好家伙,挺逼真啊!

孔明亮不可能知道,這個時期歐洲造船時都要先有船模,以備造船匠們有個直觀的印象。比例一般是四分之一英寸比一英尺。他估摸著,這玩意放在藝術品店里能好賣。

第一和第三小組發回信息,三公里內沒有人家,第二小組卻要請求支援,他們發現了一片明人居住區。

來情況了!

伍堅強隊長來了精神,幾個命令發了下去,除了留守的人員外,所有人向第二小組指明的方向進軍!

正好,高德帶領的基地民兵組織也到達此地了,讓他們去頭痛清點的任務吧!

孔明亮也樂了,他把小本子往高德懷里一塞,沒等高德和他聊上幾句,轉身就去追趕隊伍了。弄得高德好多話都沒有說出來,心里怪難受的。還是周富好,他從不打斷自己,而且還不像小丁那樣從不發問,也不輕易回答。他有問有答的,聊起來非常流暢。就是有點畏懼感,這一點怎么去掉呢?高德一邊翻看著小本子一邊想。

劉海洋懶洋洋地在天空上飛行著,一只手把著DV,無聊地向地面拍攝。他負責從熱蘭遮城至西北面的安江內海,重點是觀察油畫上的那座船廠。

那幅油畫他也看過,很不成比例的說,心里懷疑其真實性。直到接到了報告后,他這才確定了方位。

隊里其他兩位飛行員命比較好,一起抽簽時,只有劉海洋一個人沒抽到好方向,比如去赤嵌地區觀察。

飛過動力滑翔傘的人都知道,在人多的地方飛和沒人的地方飛感覺不一樣,尤其是在古人頭上飛。那感覺真爽,會被古人當天神當上帝的,誰不喜歡?

所以抽簽,所以劉海洋只能去西北找修船場,那倆家伙去赤嵌地區。

今天的天氣真好,風力只有二級,還陽光明媚的。

忽然,他的步話機響了。

“飛行者一號,飛行者一號,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OVER。”

劉海洋最煩這樣的裝逼,說什么英語呢。他放下掛在胸前的DV,按下發射扭說:“飛行者收到,飛行者收到,請說話,請說話,完畢。”

“我已看到你,請向你正前方的十點方向飛行,大約二千米距離。OVER。”

“OK,你能不能不說英語?!完畢。”

“下次注意。OVER。”

劉海洋輕輕擺動cāo縱桿,降低了高度,向對方提供的方位飛去。

到了大致的方位后,劉海洋認真地看去,地面上大約有一片竹棚子,四個小隊的安保人員端著上了刺刀的AK47,從四個不同方向向竹棚子逼近。

劉海洋馬上開始在隊員們的外圍的上空巡視,以防有不明勢力突襲。地面上雖然是高高的野草,有利于隱藏,但反而不利于行軍,野草一動,上面看得非常明顯。

劉海洋不斷在外圍繞著圈,但相當一部份精力仍然放在了那片竹棚。

他可以親眼看見,一些隊員紛紛踹開竹棚的門,然后小心地向里面探視著。劉海洋立刻扭開了公共頻道。里面各種聲音開始傳出。

“他媽的,太臭了!”

“小郝,你去后面堵住防止他們從后門溜走!”

“有抵抗立刻開槍!學孫隊長!”

“這里有人!不對勁啊,他們太老實了!”

“是啊,我這里他們全都老實的坐在竹席上!”

“沒有老人,沒有女人,沒有兒童!”

“是不是陷阱?飛行者一號有沒有情況匯報?!”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劉海洋立刻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四周。真的沒有任何跡象。

隊員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那些老老實實坐在竹席上的明人。他們的衣服,骯臟不堪,還有的破爛成一條一縷,不知道用什么胡亂捆著。臉上的胡須都是打著綹,容面上污穢不堪,發髻早都是混成一團,看不到簪子在哪兒。這一切很是讓惡補過明代知識的隊員們納悶。

“難道是明人集中營?!”

“該死的荷蘭人!”

有個隊員高喊,眾人立刻有了相同的看法。也有隊員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圍全是空蕩蕩的,沒有野草,也沒有欄桿。這一切不合常理。

隊中有會講閩南話的,也有在其他隊員的護衛下,不斷在這一片竹棚區里播著電喇叭的。隊員們揮動著刺刀,把那些明人慢慢都驅趕到空地上。

明人很乖,都是順著眼,老老實實地聽從著安排。

隊員們讓他們坐在地上,開始詢問。

伍堅強隊長憤怒地看著這些受苦受難的明人,心中一股一股地冒著怒火。

他第一次感覺到,鄂隊長是不是為人太面了?是不是要重新調整安排?荷蘭人欺壓百姓都到這種程度了,還有什么屁話可言?抓住后,全他媽的槍斃!

孔明亮抓著后腦勺,小聲說:“不對勁啊,隊長,你說他們要是關在集中營里,總得有個什么圍墻什么的吧,最起碼,關押時,房門結實點吧,你看什么都沒有。再說了,我們來之前,他們總是能逃跑的吧?雖然瘦弱不堪,但跑的力氣還有吧?”

“管他呢,不用想那么多,一會兒就問出來了。”伍堅強隊長不在意的揮揮手,走向那個正在詢問的士兵。

其他明人都是坐著,只有回話的那個是跪著,那個隊員好幾次讓他站起來,他都不敢,直到隊員把他一把揪起來,還把人家衣服抓碎了。

那個隊員說:“沒關系,等一會兒我賠你一件。”

開始詢問這個光著膀子的明人。不一會兒,全都問出來了。

這里居住的都是單身男子,他們有的沒有家眷,有的是家眷死在了路上。他們從明大陸偷偷跑過來,沒有錢財繳納人頭稅,也沒有能力佃租田地。于是荷蘭人便把這樣的人統一安排在這里,平常給修船廠做些零工,農忙時去各種田地里做工,修橋修路也用他們。荷蘭人每天會給他們發些食物。

絕望,全是他媽的絕望!

一個人對前途完全失去了信心會是什么樣?幾乎所有親人都不在了會是什么樣?可以任人凌辱的人是什么樣?

眼前的明人就是一切的詮釋。

他們為什么要跑?還要跑到哪里?清兵遇見了他們就殺,強盜遇見了他們就搶,荷蘭人遇到了他們就奴役,那么天下還有什么地方可去了?再說所有的親人都沒有了,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自殺他們又不敢,那需要太多的勇氣了,所以就是這樣了。

伍堅強隊長無奈地說:“向總部匯報吧,就說我們找到了天生適合做奴隸的人,一共四十一人,順便讓他們送來必要的生活用品,今晚,我們可能在船廠住了。先讓他們吃飽肚子,然后強迫他們跳河里洗澡。”

隊員們把隨身帶的壓縮餅干給了他們,看著他們狼吞虎咽地吃飽了飯。

感謝新老書友大大Yezhongye、美樂芝、無言在看、酒后不亂性的鼓勵,謝謝你們的認可。

希望得到其他書友大大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