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1649

第五百四十章 一切背叛都是有原因的

在永勝伯鄭彩的計劃中,廣州城不能被攻破才最符合鄭家集團的利益。△¢四△¢五△¢中△¢文

原因有二,一來,那里會牽扯了韃虜在南方的主要兵力;二來,同樣也把南明朝廷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里。

永勝伯鄭彩在大局觀上可不是一個短視的人,特別是他完全接受了漢唐集團的地球儀和地圖之后,他是絕不示于外人,整天在書房里運籌帷幄。

先前,在延平王鄭成功率兵援助廣州城后,他也陸陸續續送去過一些軍援,冷兵器就不用說了,各種土火箭也都有,一定要他們把韃虜拖在那里!

而且,他暗地里也在那里布了一些棋子,當然,這一條線他同樣沒有告訴別人。

他一心想要形成一明一暗兩條情報線,這個需要時間來布置,他不急。

但是,現在廣州城有了那個延平王鄭成功的實力支援,還有自己的軍援,這怎么還可能被攻破了呢?!

雖然整個明大陸的大地圖完全在他的腦子里,但是,他還是戴著老花鏡又細細地查看著地圖。

那個人在永勝伯鄭彩的身后一五一十的講著,把事情的經過講得非常細致。

原來,延平王鄭成功順著水路殺到廣州城里后,一開始兩軍上下同心敵愾,各種武器全用上了,一下子把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繼茂給打蒙了。

那個時候靖南王耿繼茂氣得暴跳如雷,正要發令繼續強攻的時候,平南王尚可喜卻忽然下令暫緩攻城,就算他被接連打死兩個親弟弟后,都強忍住滔天的憤怒,反而讓攻城大軍后退了一段距離。

靖南王耿繼茂不解,平南王尚可喜悲傷地低聲說:“廣州城內若還是一家防守,我等當是輪番大戰,不得令對方有所喘息……現在可是兩家了。”

平南王尚可喜低沉的話語一下子就讓靖南王耿繼茂沉靜下來了,他明白了,這正是曹操采納的郭嘉之策。

想當年官渡之戰后,曹操擊敗了袁紹。

袁紹既死,他的兩個兒子袁尚、袁譚被迫撤退到黎陽地區。

曹操本來計劃要乘勝攻破二袁,但是郭嘉判斷,譚、尚素來互不相服,又有郭圖、逢記這樣的謀臣在當中攙和,必然要反目。

不如先南征劉表,靜待其變,變成而后擊之,一舉可定也。

曹操十分贊同,于是改變計劃去南征,在軍隊形至西平的時候,果然譚、尚變起,袁譚被擊敗走保平原。

曹操輕而易舉地分別擊破了袁尚、袁譚。

靖南王耿繼茂真心佩服了平南王尚可喜的老練,是啊,若是原先的守軍,可能真是很難朝夕拿下,但是這要是有了兩派,結果還真不好說。

平南王尚可喜命令三軍皆是縞素,先去清理周邊地區。

兩廣總督杜允和和國延平王鄭成功大喜,他們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了,兩軍盡開顏!

他們打死了平南王尚可喜的兩個弟弟,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是,這個功勞該如何分配?

廣州陸軍統領大將張月說:“當時城墻上比較混亂,兩幫人馬都有參與射擊或開炮,但是當時指揮是在下,所以,這份功勞首先便記在廣州陸軍統領之下。當然,當時參與者,可以人人有獎。”

延平王鄭成功微笑不語,但以目視左前鋒施瑯。

左前鋒施瑯先對兩廣總督杜允和深揖一下,又對廣州陸軍統領大將張月說:“將軍所言極是,但是在下認為,事發當時,在下帶著火銃隊正守在西南邊墻,而那個方向正是平南王尚可喜之弟副將尚可樂主攻之處,他們被我等連退三次,最后一次,有士卒來報,似擊中其主官,韃虜這時轟然而退,不久,傳聞尚可樂死于營中。

此事我已經報于將軍了,將軍應該能記得,如此可算是我鄭家軍手刃之功……。”

廣州陸軍統領大將張月當時嘿然不語。

其副將范承恩插言道:“你我都是用了從漢唐集團買的火銃,打得遠而且狠,就算尚可樂是在施前鋒那個方向攻城,然而如何能證明就是貴方的火銃打傷?

也許是我方從側面支援射擊而得,如此尚未可知啊!

這就不如韃虜大將尚可福之死那樣明確了,直接炮擊而歿!

這廣州城上的火炮可都是我家將軍從漢唐集團買來的,炮手也都是我方人員……”

延平王鄭成功仍然微笑不語,但是一雙秀目中,怒火炎炎。

兩廣總督杜允和當時輕輕地說:“功勞大家都有份,當然不可一人獨得,此事暫且放下,待韃虜完全退兵后再議。”

不管怎么說,韃虜兵退后了一些,還是一件值得大家高興的事情。

延平王鄭成功曾經深受隆武帝器重。

當初隆武政權成立后,鄭芝龍將兒子鄭成功引薦給隆武帝,隆武帝非常贊賞鄭成功的才華,他一邊嘆息,一邊撫摸著鄭成功的后背說:“惜無一女配卿,卿當忠吾家,勿相忘也!”

在這個時空,皇帝以女兒給人做妻子,在封建時代是最高的榮譽,哪怕是一個落魄不時要跑路的皇帝。

為了表示對鄭成功的寵愛,隆武帝將當朝最尊崇的朱姓賜給鄭成功,并將原名森改為成功。

但是這個時期,隆武政權的所有兵權都在鄭芝龍手里,而且隆武帝也真沒有女兒,所以,這話里的水分可能不少。

但是從此民間都叫他“國姓爺”倒也是真的。

1649年(清順治六年,永歷三年),鄭成功改奉永歷年號為正朔;永歷帝即冊封其為“延平王”(郡王),從此亦有人稱成功為“鄭延平”。

當延平王鄭成功成功地在潮州站住腳后,做為一個有為青年,他的眼光不得不投向了整個廣東地區。

原本,施瑯私下里有過建議,若是潮州之地不可有為,那么奪下廈門之地是一步好棋,那里是鄭家起家的關鍵之地,鄭成功畢竟是太師鄭芝龍的嫡子,遠比鄭彩、鄭聯和鄭斌三兄弟更有人際優勢,再說了,除了鄭彩的智謀讓人略有顧忌之外,另兩人不足為奇。

當時延平王鄭成功聽了后,面不做色,一來這兩家算是同屬鄭氏一姓,有一些血緣關系,二來叔叔鄭鴻逵肯定是不能支持這樣的。

施瑯只是點到為止,沒有深入談及,畢竟潮州之地或有可為。

此地才是糧米之鄉,福建千好萬好,但是那里缺糧啊。

待拿下潮州城后,施瑯趁機去了廈門觀望,這一見之后,便是徹底涼了心思。

廈門之地不可為了,單單是那沿島所建的炮壘,幾乎將廈門島圍成了鐵桶一般,他暗自計算了一番,若是強攻,沒有十萬人,上千條大船是無法沖上岸邊的。

更讓他涼心的是,那鄭彩竟然能從臺灣之地得到了大量的糧食,軍民上下皆安心也。

他又去了臺灣之地,沒有見到漢唐集團的人,倒是見了一個叫何斌的經理。

何斌經理得知他是國姓爺的人后,態度極好,在兩人商談之中,施瑯才發現何斌經理早就有過找尋他們,然而一直沒有成功,世事變遷,造化弄人,兩人當時都唏噓不已。

但是事過境遷,兩人各為其主,雙方就施瑯所帶的俘虜做了一些交換。

施瑯當時笑著說:“何斌經理,這漢唐集團非同一般,遠勝廈門鄭家了。”

何斌經理問道:“何以知之?”

施瑯說:“他們竟然可以讓農夫手持火繩槍……”

何斌經理笑著說:“啊,那只是因為臺灣野豬眾多,怕它們糟蹋糧食而已。”

施瑯當時笑而不語,心道,書生罷了,此處若是有強盜上岸,怕是不用漢唐集團動手,農夫們就將他們打跑了,但是不知道漢唐集團如何能鎮住這農夫,而讓他們乖乖交納田租?

當打聽到此處田租僅為三成后,心中大嘆,天下第一低了,難怪他們如此自信。

何斌經理與他臨分別前,拉著他的手說,以后,但有俘虜,不必殺害,無論多么窮兇極惡,但送這里無妨。

施瑯頷首應之。

最后,施瑯帶著一些火器還有一些日用品,特別是這里的雪鹽回到了潮州,從此不再提及廈門之策,只是專心經營潮州、汕州兩地,一時間也使此地有了些許生氣。

但是,他們都知道,這里不是長久之地,如果想在這亂世中有所作為,粵東在地理位置上偏了些。

大家在商議了半天后,還是決定了實行西北援助廣州,東北聯絡鄭彩,外面與臺灣漢唐集團進行海貿的大方針。

但是若想在影響力上有大的發展,只能向北進軍,所以,他們首先就要支援廣州。

一開始時,雙方在韃虜的壓力之下精誠團結,數十次擊敗了對手,但是當韃虜退后些時,他們的矛盾也就顯露出來了。

廣州水軍統領大將吳文敏與廣州陸軍統領大將張月所系人馬,應該算是正統軍;延平王鄭成功所部,應該算是義軍,他只能一個空空的爵位,所以在兩廣總督杜允和的心里,也就算是比原先的闖逆與張賊的屬下可信一些。

但是,畢竟鄭家是主動前來幫助的,也不能冷了他們的心去,兩廣總督杜允和便在一些是非觀念上和稀泥。

事實上,他認為鄭家應該把自己的軍隊交出來,回歸正統,這才是符合正道大義,但是在如此危機之下也不可過分逼迫了鄭家,待徐徐為之,此為上策。

便是,他的手之都是些粗鄙之徒,焉能理解了兩廣總督的心意?

在一個傍晚之時,直接就挑起了事情,讓他頭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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