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陵渡口,秦軍側。
四萬秦軍幾乎就是在露營,廣闊的渡口四周,只有七八處帳篷。
秦軍生恐敵人夜襲,不敢入睡,始終布下防御陣勢。又恐暴露防守位置,也不能生火。守備期間背靠著背,彼此緊緊團結在一起互相取暖。隨著大雪漫天落下,溫度急轉直下,一個個幾乎快成了雪人。
苦不堪言。
但秦軍發揮我軍后世革命先輩不怕苦,不怕累的優良傳統,無論如何艱難困苦,也始終堅守著自己的職責毫不松懈。
防御陣勢中,有秦王大帳,雖然已經是二更天,帳內依舊燈火通明。然大帳密實,不透燈火。
大帳外,虎衛握著背后的劍柄,挺立。任憑風吹雪落,絲毫不動。遠遠望去仿佛就是一座銅像,已經在這里聳立了許多年。
大帳中,秦峰王位高坐,帳下有典韋、許褚、高順、黃忠、魏延、甘寧、太史慈這樣的大將。
黃忠、甘寧、太史慈幾乎沒有經歷過北地風雪的侵襲,如今凍得口鼻發青。
辛憲英則在王位側后的幔帳中記錄。“秦王一定是故意的,我絕對不會屈服,他若是用強,我就自盡……。”
“大王,還是退兵嗎?這一夜大雪之后,我軍幾乎不會再有戰斗力了。”高順追隨秦峰最久,直言道。
許多天了,秦峰再一次露出自信的笑容,心說多虧憲英提醒,不然孤王西征功敗垂成。他便笑道:“已有一策,明日天明之時,我軍就會擁有城池般高大的城墻。有這城墻阻敵,將士們就能夠安心休養,我軍也能夠在渡口囤積力量,展開反擊。”
眾將聞言吃了一驚,心說大王該不會被凍暈了吧?如今木質寨墻都建造不起來。那里去搞城墻?
典韋憨實,道:“大王,城墻建造少說一年半載,怎么可能一夜而就?”
秦峰笑道:“自然不是真的城墻。但簡易的,還是可行的。”
眾將費解,紛紛開口訊問營造之法。
秦峰摸了摸胡子,道:“可挖掘沙土,筑壘城墻!”
秦軍諸將,皆有大將之才,聞言臉色大變。
黃忠最先說道:“大王不可,沙土筑壘恐不堅固,一推就倒,豈能持久。”
魏延亦是勸說道:“若是筑壘不成。又耽誤時日,恐我軍危亦。”
于是,大帳炸開了鍋,眾將知道秦峰善于接納建言的脾氣,紛紛直言不諱的勸說。心中又說大王真的凍昏了頭。
誰知,秦峰微微一笑,揮手止住眾人勸說,待得帳中平靜,這才說道:“汝等身為大將,豈不知天時乎?如今陰云密布多日,現在又突降大雪。大凍只在今日。可令兵士一邊筑壘一邊潑水,到得天明,土質城墻可成。凍得硬邦邦的,雖然比不過真的城墻,但比木質寨墻要堅固。”
眾人聞言這才明白過來,大驚失色中流露欽佩。
高順嘆服說道:“大王妙計。真用兵如神!”
黃忠說道:“有斥候傳來消息,曹軍正在大寨犒賞三軍,今夜正是筑城墻的大好時機。”
秦峰一笑,道:“明日就讓敵人知道吾等的手段。”
眾將心說原來不是大王昏了頭,是吾等愚昧無知。羞愧中一起拜道:“大王用兵如神,吾等不及也!”
秦峰嚴肅道:“汝等為將,要善于機變,運用當時天時地利,切不可被一時的困難,蒙蔽了眼睛。”
眾將更加羞愧,再拜道:“大王妙計,吾等不及。這就回去,再行苦讀兵書,為我王效力。”
秦峰正說趁此彰顯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誰知聽到身后隱隱傳來動聽的銀鈴笑聲。頓時一臉尷尬,心說壞了,忘了今時不同往日,背后還有一個小尾巴掌管鐵筆史書。爺這里若是昧了小尾巴的功勞,小尾巴這一記錄下來,等爺死了以后被后人看到,難免就是大昏君的污點。
他心說如今還是小心微妙,待得那一天施展手段,與小尾巴合為一體,就不怕她亂寫亂畫了。
就是如此!于是乎,秦峰收拾心神,道:“這不是孤王之計,乃是辛史官的計策,若是能成,當為首功。”
眾將面面相窺,心說原來是辛史官的計策,真不愧北方第一才女之名。
辛憲英在幔帳后面,眾人也看不出面目,只見她的嘴角微翹一下,隨即便平靜下來。
秦峰心說趁機巴結巴結,省的記錄孤王冒領功勞之事,于是他便說道:“汝等便代替孤王,謝謝辛史官。”
眾將于是起身,望幔帳拱手行禮道:“多謝史官神策,為吾等解憂。”
眾人本以為不會有什么回應。
誰知傳來銀鈴之聲,“此計亦是大王提醒,我只不過做了補充罷了。”
秦峰聞言欣喜不已,心說雖然面上冷淡,但這心眼里還是向著孤王的。
就此,眾將連夜組織兵馬,挖沙擔土,又鑿冰取水。
兵士一開始將信將疑,有氣無力的挖沙土筑壘。堆上一層,潑水后不一會就凍住了,腳踹不動。就此大喜過望,士氣高昂中渾身來了力氣,熱火朝天開始隨筑隨凍。
另一方面,曹軍側。
聯軍今夜偷襲了秦軍一次,得勝而回。將佐個個都在帳中,飲酒吃肉。
夜深之時,大帳中夏侯淵瞪著醉酒的眼睛,道:“秦子進尋常一晚上要折騰三四次,今天晚上怎么安靜了?
曹洪笑道:“已經下雪了,想來是被凍死了。”
“是極,是極,那么今夜就令兵馬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去給秦子進收冰尸。”
當天空泛出一絲光明的時候。
秦峰在辛憲英的服侍下起身,披著大氅視察。
只見風陵渡口外,自南向北,又折西東。數里長的凍墻將渡口包圍,高三丈,寬一丈。有了這城墻,就能夠防備敵人的進攻。士兵在不用始終戒備風餐露宿,提心吊膽了。
秦峰就站在高處,望著下方呼氣成霧的數萬將士,舉臂呼道:“兒郎們。你們頂住了最艱苦的時候,如今老天庇護,有了這城墻。即刻分兩班,一班守衛城墻,一班立刻休息。養精蓄銳后,便為我陣亡的兄弟,報仇雪恨。”
“秦王萬歲!”
士兵也是知道,辛憲英亦是出力謀劃,跟著又高呼:“辛史官萬歲!”
然秦王萬歲很統一,辛史官萬歲就有些生疏。有個別的呼道:“王妃萬歲!”
呼喊之人立刻就被戰友一頓爆栗,“瞎咋呼什么,啥王妃啊?”
被爆之人很委屈,“如今不是,想來以后不離十。”
“那就以后再喊。”
“哦!”
于是乎。士兵在部將的帶領下,輪值者抖擻精神上城墻防備,又是安放巨弩又是積累滾石檑木。休息者搭起帳篷,倒頭便睡,不一會呼嚕聲響徹天際。
辛憲英被人呼王妃,凍成青蘋果的面龐有些發紅。然依舊扛著凍,拿筆記錄。
秦峰飛快探頭看去。
辛憲英吃了一驚。急忙將卷宗捂在了胸口,道:“大王,這記錄您是不能看的。”
秦峰多少看到了一點,笑道:“憲英啊,你這記錄,好像缺了點什么?”
“缺了什么?”辛憲英美目閃爍道。
“王妃萬歲!”秦峰道。
辛憲英啐了一口。冷若冰霜的道:“誰是你的王妃。”
秦峰調笑道:“這不是我說的,這是事實。史記鐵筆,只記錄事實。”
辛憲英無奈,只得拿起筆來,添上一句“王妃萬歲”。后來又添了一句“是喊錯了。”
秦峰急忙說道:“咦,你怎么能加這句呢。”
“本來就是喊錯了!”辛憲英說完,就急匆匆走了。
秦峰望著遠去的可愛背影,摸著下巴樂了。
另一方面,曹軍側。
夏侯淵剛剛起來,正在洗漱,就見親衛五大三粗毛手毛腳在一旁服侍,心里郁悶,心說這要在家里就好了,有美姬服侍,晚上也有人暖被窩。想著,便含住一口冷水,漱漱嘴。
這時,一員小校狂奔而入,呼道:“將軍,大事不好,秦軍……秦軍筑起一座城墻,高三丈,寬一丈?”
“咳咳咳……。”夏侯淵一個機靈,將口中的水咽了下去,頓時被冰的咳嗽不止,“什……什么,這怎么可能!快去通知曹洪將軍、迷當大酋。”
半個時辰后。
隆隆馬蹄聲中,兩萬羌族騎兵,最先卷雪而來。到達渡口后,為首的迷當大驚失色,無法置信的眼神,望著面前的城墻,外面一層冰激凌,反射著光芒。
隨后,一萬曹兵口呼白氣,吁吁而來。
夏侯淵、曹洪有馬力,不累。策馬到迷當身邊,望過去時,亦是傻乎乎。
就此,三人并馬一起,皆是愣愣望著晶瑩的城墻。
迷當只是開化一半的羌族人,比東漢人更加迷信,羌族就有羌神供奉,驚道:“哇呀!秦子進有神助!”
夏侯淵、曹洪亦是大驚,疑有神助。
這時,秦峰出現在了城頭,身邊典韋、許褚拱衛,見夏侯淵三人傻乎乎的模樣,笑道:“汝等日襲夜襲欺我營寨不成。”他手指四周城墻,道:“今孤王不起營寨,一夜之間起這城塞。天命在孤王,汝等若是早降,孤王亦可網開一面。”
夏侯淵大怒,手中長槍一指,叫道:“秦子進,你少在那里嚇唬人,你這沙土筑起的城墻,一推就倒,你以為我不知道?”
迷當聽他言論,也有些疑惑,或許這城墻真是徒有其表,乃是虛張聲勢。于是,迷當便派出一千騎兵,突擊城墻。
秦軍有城池之利,萬箭齊發下,千余騎未到近前就先死一半。
然而羌族騎術精湛,依舊有五百余人來到城墻,只見這些騎術精湛的騎士,帶起戰馬。
希律律,五百駿馬嘶聲咆哮,一千鐵蹄望城墻踏去。
感謝:蕭辰宇,投出一張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