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有刺頭跳出來指責,伊籍不動聲色,只是一招手,頃刻之間,一隊殿前將士呼啦一聲沖進了殿來。美,克文學網!
這隊將士,劍拔弩張,刀劍出銷,殺氣騰騰。
一下子,整個朝堂當中都一下子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人敢發言指責什么。
“說是商議,而是伊某已經跟少主商議過了,已經有了決定,召你們大家來,只是讓你們選擇罷了。所以,別的東西,諸位還是不要再哆嗦,只要你們自己考慮好自己的立場便可。”
伊籍心底里暗罵一聲這些賤骨頭,給臉不要臉,事到如今,他們還有什么好考慮,還有什么可想的?不過,也慶幸自己跟蔡瑁要了兩千劉表遺留下來的親兵,要不然,他還真的很難在這殿堂上掌握大局。
伊籍跟著嘴角一撇,道:“少主已經決定,率我們荊州群臣投降新漢朝。不過,考慮到你們當中,必然會有一部份人不太愿意向新漢朝歸順,所以,給予你們兩條路選擇。一,如你們不愿意跟隨少主投靠新漢朝的,你們現在可以離開襄陽了,畢竟,你們都是少主屬下,現在少主要歸順新漢朝了,歸順新漢朝之后,少主恐怕未必能保全你們所有人的利益。因此,你們如果有自己的出路,便可以自行離去,這也算是少主最后能為你們[長][風]文學fwx所做的一點事了。當然,你們如何離去,或者要到哪里去,這個。少主就愛莫能助,不能給予你們幫助,以及保障你們的利益。及你們的生命。一切,都看你們自己的命,投曹操,或西進投劉璋、張魯等等,去哪里,我們都大開方便之門,任由你們離去。”
“不愿意離去的。可隨伊某及少主一起,向新漢軍獻城,到時。各人的命運如何,便各安天命,少主投了新漢軍之后,就已經不再是荊州之主。對于你們的命運如何。少主也無力顧及。好了,便是如此,你們選擇吧,去左留右,自己決定!”
伊籍一說完,下面的人全都不禁有點心慌,紛紛底聲交頭接耳。
當然,這些荊州群臣。總算是看清楚了,現在的荊州襄陽。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下,已經在伊籍的掌握當中。
本來,伊籍這兩千來人馬,是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掌控襄陽的,但是,荊州群臣,現在就在伊籍的刀鋒之下,他們就算心里不服氣,此刻也只能沉默,沒敢再公然的反對或指責伊籍奪權。如果伊籍不是來這一手,將荊州群臣都召到這殿堂來,將他們都控制在這里,伊籍想攜劉琮公然說要歸順新漢朝,恐怕就肯定會引起這些荊州群臣的反撲。事實上,就算是透露了一點風聲讓他們知道,讓他們知道蔡瑁已經逃離了襄陽,讓他們知道劉琮已經在伊籍的手中,他們恐怕就不是應召前來,而是率軍馬前來奪權了。
這些家伙,只要一天襄陽城沒有被攻破,他們恐怕都不會知道放手手上的利益。
他們當中,想想在新漢朝的統治之下,要解散家丁家將,要納財獻地,他們就有如被割去了心頭的肉,哪里肯干?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固執的人,還真的做得到寧愿抱著他們的財富一起去死。
“少主,伊先生,假如說,我等不愿歸順新漢朝,是否當真的會讓我們離開襄陽?”
荊州群臣交頭接耳,過了好一會,便有人站出列來問。
“沒錯,畢竟,我們也算是同朝為官,彼此是同僚,現在,環境形勢所迫,大家自然是好聚好散,你們若有出路,可各奔前程,伊某自然不會阻你們前程。”伊籍肯定的點頭道。
實際上,伊籍的心里更愿意將所有荊州群臣都挾制起來,挾制著他們一起投降新漢朝,但是,伊籍的心里也清楚,那是不太可能的,這些荊州群臣,等于分割了現在襄陽僅剩的三十多萬荊州軍,任一個荊州之臣,或多或少都能夠調動得了一部份荊州軍馬,他們一旦真正的被伊籍控制了,難保他們會狗急跳墻,不顧一切讓他們的人前來救他們。這樣,就憑伊籍現在僅有的這兩千余親兵,根本就難以抵敵。
因此,伊籍也不得不同意他們離去,只有反對向新漢朝歸順的荊州文武都離開之后,他方可以順利的向新漢朝獻城投降。
“那么,我們的族人以及家族財產等等,亦一樣會讓我等帶著離開?”
“這個自然,屬于你們的東西,你們帶著離開,那是當然的,難道,少主及伊某,還會貪墨你們的財富不成?”伊籍想也沒想的道。
這些愛財如命的家伙,當真的要扣下他們的財富,恐怕他們立馬就要反目。深知到個中道理的伊籍,自然是沒有必要在這方面給予阻攔。
實際上,伊籍卻更希望他們可以帶著無數細軟一起離開,因為帶著太多的細軟,他們根本就走不快,到時候,新漢軍一旦追擊,他們誰都跑不了。
要知道,現在他們要向襄陽東、南、北三個方向離開襄陽是擺明不可能的。襄江所隔,二、三十萬的新漢軍水軍攔在江河上,他們還有可能逃往這三個方向,前去投靠曹操么?所以,唯有他們就向西面離開襄陽,逃進益州、漢中。
而自古便有入蜀難,難于上青天的說法,他們拖男帶女,還攜帶著大量的黃白細軟,能逃得遠么?能逃得掉么?
只是,這些荊州群臣,見伊籍沒有在這方面為難他們,都不禁心里暗喜,還不知道他們往西逃離襄陽的路途是有多難走。
“好!既然少主與伊先生不留難我等,那么,我匡義便決定離開襄陽。還望少主與伊先生莫要多加阻攔,少主與伊先生,你們亦請多加保重!”
一個武將首先大步走到了左手邊。表示要離開襄陽。不過,望向伊籍的時候,卻有點神色不善,恐怕是記住了伊籍,將來有機會的話,就一定會報復。
“文某亦要離開襄陽。”
“張某同樣……”
有人牽頭,跟著便一個個走向了殿堂的左手邊。一會,占了絕大部份的荊州文武,都決定要離開襄陽。
另外。一小部份,尤其是與伊籍有點交情,與伊籍交好的人,則走到了右邊。
“好。既然大家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那么,伊某亦無話可說。這樣吧,現在,愿意留下來,隨少主一起投靠新漢朝的文武,你們馬上前去,調動你們所能調動的軍馬,先接手襄陽城防。而決定離去的各位大人,你們現在可派人知會自己家人。讓他們著手準備,事不宜遲,明天一天的時間,你們便要離開襄陽,后天,我們便要正式獻城投降,到時候,走不了的,可就別怪我伊某沒有給機會你們離開襄陽了。”
“什么?才給我們一天的時間準備?這、這怎么能來得及?還有,我們不回去親自主持離開的準備怎么行?伊先生,你莫非是想將我等都看押在這里?”
伊籍一說完,那些打算離開襄陽的荊州文武,便壯著膽子,發表他們的不滿意見。
“呵呵,現在還只是傍晚,你們實際上,有今天一夜及明天一天的時間準備,嗯,還有明天晚上,一共是兩夜一天的時間,難道還不夠你們收拾細軟離開?不是少主不給你們寬裕一點的時間,而是,你們看新漢軍能給我們太多的時間么?少主現在,便要派人前往見新漢軍的人,與新漢軍商議好讓他們前來接收襄陽的事,最多也就是一天的時間便能商談好,所以,我們與新漢軍商議投降的事之時,正是你們離開襄陽的最好時機。你們以為,新漢軍會給太多的時間我們么?伊某的心里,更希望可以給你們一年半載的時間準備離開,更希望我們荊州永遠不失,我們所有人,全都不用想著離開或投降,可那樣,諸位認為有可能嗎?超過了時間,新漢軍就算強行攻來,你們恐怕就誰都走。言盡于此,你們自己考慮吧。”
伊籍揮揮手,然后神色一冷,道:“至于留你們在此,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要知道,現在的荊州軍,他們當真的認少主為主么?少主的命令,他們能聽么?恐怕,他們聽你們的命令多過聽少主的命令吧?現在放你們離開,若你們對少主有異心,率軍來攻打我們現在的宮殿,那么,豈不是等于少主平白將主動權放到你們的手上?諸位,還請放心吧,少主與伊某既然答應讓你們安全離開襄陽,便一定信守諾言,一定會讓你們離開的。現在,就安心留在這一夜吧,待明天,你們家族分別準備好要離開襄陽的時候,誰家要離開了,你們便可以離開這里了。”
“哼!”
有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但卻沒有再提意見。沒有辦法啊,現在他們已經被伊籍派人盯著了,誰激怒了伊籍,下命令對他們動手,那么他們就真的遭了。
“來人,設宴上酒,讓一眾大人可以安心在此與少主享用一頓離別宴,時去一別,將來我們便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再有機會一見一聚了。”
伊籍揮手,讓下人侍女開始擺席設宴。
一眾荊州群臣感到有點無語,現在都是什么時候了?誰還有心情飲飲食食吃吃喝喝?
不過,他們也自知難以改變眼前的局面了,只好默默的享用這一個別開生面的宴席。
隨后,伊籍命人送出情報給新漢軍,告之新漢軍,現在他已經控制了劉琮,以及一眾不愿歸降荊州群臣,言明給予他們一天的時間離開襄陽,后天,便由劉琮率余下的荊州文武,打開城門,獻上襄陽,投降新漢朝。
情報當中,也提及蔡瑁已經逃離了襄陽,不知去向的事。
首先接到情報的甘寧、黃忠、黃敘等水軍將領,他們看了伊籍命人送來的情報,不禁大喜。如果能夠如此兵不血刃的奪得襄陽,這自然是最好不過了。至于蔡瑁逃往何處,卻沒有人過多去注意。
主要是一個。蔡瑁雖然是荊州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其人在新漢軍的眾將心目中,當真的不算什么,眾將都不會將蔡瑁放在心上。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因為蔡氏與劉易的關系,這個蔡瑁,怎么說都算是間接性的與劉易有一定的關系。劉易并沒有明言讓他們一定要解決了蔡瑁。所以,他們也拿不住主意,是否要堅決滅了此人。
因此。眾將自動的忽略了蔡瑁的問題,這個,亦算是放過蔡瑁一馬了。
如果新漢軍當真的認真起來,蔡瑁想帶人突破襄江逃到對岸。似乎還真的有點困難。
眾將不重視。只是派出快馬,將襄陽的情況向劉易作了匯報。
這夜,黑漆漆的,天空壓下密云,初夏的夜風,顯得特別的清涼。
啪啦啦的江水一浪一浪有節奏的打在船身上,如同奏著一首自然的樂章。
看天色,估計會下雨。
果不其然。還沒有到子夜,天空便降下了豆大的雨點。跟著便是滂沱大雨,雨幕使得本就漆黑的夜色更加難以視物,視線大受影響。
襄江上的新漢軍巡邏船隊,已經慢慢的泊近岸邊,大雨急風,江浪滔天,不算是太大的巡邏船只在江面上還真的會有點危險,萬一觸礁或者擱淺,那就麻煩了。
如此,使得新漢軍的巡邏將士,不自然的便放松了一點對江面上的警惕。
蔡瑁與張允,以及一眾副將,他們都已經分配好船只。
大大小小的船只,一共有數百艘。這些,是荊州水軍保存下來的最后一批船只了。
這些船只,除了載了他們三萬多士兵之外,每條船上,還有著他們的家屬。
當然,當中有幾條大船,則是這些家族的核心人物,以及他們家族搬運來的財產。
趁著大雨,由這數百艘船只組成的船隊,摸黑從陸內小湖沿著那小河行駛而出。
對于僅存的這三萬荊州水軍來說,對于這一條小河的河道情況,他們真的早已經了然于胸,所以,就算是摸黑行船,也不會發生碰撞或擱淺的情況。
特別是,為了免得船只駛錯航道,蔡瑁讓所有的船只,用繩索連在一起,形成由一條條船只連成的一條長蛇一般,沿著小河悄然的行駛。
嗯,新漢軍雖然控制了襄江河道,但是,對于襄江的一些支流,在短期之內,還真的難以一一前去偵察,尤其是對于那些相對較為隱蔽的襄江支流。
為何說了隱蔽呢?
蔡瑁這個隱藏的內湖水軍基地,從襄江邊進入,只有一條小河連通,約有十數二十里。而在河邊,一船的情況之下,是很難發現得了這個河口的,因為,那剛好是處于兩山接壤之間,如果不走近察看,還以為其兩山是連著的,看不到中間斷裂,間中有一條小河流過。
另外,在河口,卻長滿了蘆葦,這些蘆葦,很好的將那河口給掩藏起來。如此,新漢軍還真的不知道這里面另有乾坤。
夜黑,又是大雨之夜,新漢軍的巡邏船只泊岸避雨,剛好,并沒有船只在這一片蘆葦蕩當中。這便使得蔡瑁的船隊,一艘連著一艘,從蘆葦蕩當中破開蘆葦而出,一下子沖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襄江。
因為一艘船連著一艘船,這就使得蔡瑁的船隊不會在漆黑的夜色當中迷失了方向。等到了襄江,蔡瑁才讓人砍斷繩索,然后讓各船不顧一切的飛速劃過襄江對岸。
幾乎是全部蔡瑁的船隊都沖出了襄江之后,新漢軍的巡邏船才猛然的發現了飄在江面上又沒有掌燈的船只。
如果不是一道閃電,暴露了江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只的話,恐怕還真的會讓蔡瑁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偷渡過了襄江。
不過,縱是讓新漢軍水軍的巡邏船的士兵看到了蔡瑁的船隊,此刻卻也沒來得及攔截了。
因為新漢軍的將士,看到了江面上的無數船只的時候,也來不及通知新漢軍的主力船隊前來攻擊。而他們巡邏的船只,也不可能攔截得了數百艘的戰船。
最終。新漢軍的水軍將士雖然示警,擂鼓集軍,派出戰船追擊。但也沒來得及追得上。
僅只是十數艘巡邏戰船,尾隨沖進了蔡瑁的船群,攔截下了當中三幾艘船只而已。
通過俘獲的三幾艘船只上的荊州水軍士兵及一些荊州軍的家屬得知,原來是蔡瑁率了三萬水軍及其家族的人逃過了襄江,投到東岸的曹軍去了。
甘寧、黃忠等將,渾身都被雨水打濕了,他們站立于大戰船的船頭。望著對岸已經點起了無數火把的岸邊。
那是有曹軍來接應蔡瑁的人了。
“怎么樣?黃老哥,咱們是否要攻上岸去撕殺一陣?”甘寧望著襄江東岸雨中的火光,扭頭對黃忠道。
“殺上岸去就不必了。不過,蔡瑁的那些戰船,卻不能留給曹軍,現在。估計會泊在岸邊。但現在夜色太暗。不利于我們攻擊,還是等天明之后吧,用投石機毀了他們的船只,免得讓他們有船偷渡過來騷擾我們。”黃忠是考慮到蔡瑁居然還有數百艘船只,可以一次將數萬人馬運過江去,這些船只留著給曹操,對新漢軍來說也會是一種威脅。
至于甘寧所說的殺上岸去,黃忠覺得恐難占到太多的便宜。沒有必要跟曹操爭一時的長短。
“呵呵,也罷。嗯,還真的沒想到啊,蔡瑁這家伙,畢竟是地頭蛇,沒有料到他還有這么一著,居然藏起這么多的船只。若我們能早一點發現他們的船只藏在哪里,他們就休想逃得過江去。”甘寧啞然失笑的道。
“蔡瑁治理水軍,還是有點才能的,此人投了曹操,恐怕就會禰補曹操缺少水軍將領的空白,相信不久之后,曹操肯定便會成立一支水軍。”站在另一旁的黃敘道:“不過,我倒有些期待了。”
“哦?黃敘小兄弟,為何呢?”甘寧探頭問。
“嘿,甘大哥,別再叫咱小兄弟好不?”黃敘沖甘寧擠了擠眼,再答道:“甘大哥,你現在會不會覺得很寂寞?”
“寂寞?哈哈,你甘大哥怎么會寂寞?”
“唉,英雄無敵啊,我就不相信,甘寧大哥你真的沒有一點這樣的想法。要知道,我們新漢軍水軍自成立之后,縱橫長江甚至遠征倭國,放眼天下,有哪一個勢力諸侯的水軍能與我們新漢軍水軍一戰?現在,我們空有強大的水軍,卻沒有碰到過一個像樣的對手,難道,甘大哥你就不覺得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么?”
“呃……”甘寧被黃敘說得有點無語,不過,心里一想,倒還真的有點這樣的感覺。以現在新漢軍水軍的強大,在水路,怕還真的沒有哪一個諸侯勢力可以相敵的。
“快些吧,我倒希望曹操能成立一支水軍跟我們新漢軍水軍一戰。希望,曹操的水軍不至于那么不堪一擊。”
“呵呵,別說你們了,老夫亦希望能有一支可以和我們新漢軍水軍一戰的水軍。”黃敘擄了一把被雨水打濕的長胡,搖頭笑道:“但那似乎不太可能的,假若曹操真的成立了水軍與我們一戰,那他們就等于是送死,現在才組建水軍,等于用自己的短處來跟我們的長處打,這不是送死還是什么?某倒是想,跟他們在陸上一戰。之前與曹軍的一戰,我等沒能趕得上,還真的有點遺憾啊。”
“哈哈,看看,黃敘小兒,你老爹比你要好戰得多了。”甘寧打趣起黃忠父子來。
“你就不好戰?怕你現在手都癢了吧,收取荊州這一戰,還真的沒有一點意思,怎么就投降了呢?”黃忠回首,望向襄陽方向道。
“好了好了,黃敘兄弟,你明早率一軍摧毀了渡江過去的蔡瑁的船只吧,黃老哥,咱們去喝一杯?”
“嗯,也好。”
“喂,甘大哥,老爹,有好酒得要給我留點啊。”黃敘沖轉身走進船艙去的兩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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