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人生

第七百零八章 非常意外的發現

楚琛手中的紙槌瓶造型俊俏挺拔,直口豐身,全身花飾繁密,層次豐富,口沿繪卷草紋,其下繪以三組折枝牡丹紋,肩部分繪卷草紋與覆蓮紋裝飾。

紙槌瓶折肩以下高凸,繪有纏枝花卉紋與腹部下緣的纏枝花卉紋相應,腹部突起十組開光,內繪各式折枝花卉紋,繪畫筆觸嫻熟,青花蒼雅深沉,頗見永宣遺韻。圈足處亦繪卷草紋,與口沿、肩部的卷草紋上下呼應。

另外,此瓶的底部有青花雙圈楷書“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款。

如果從此瓶器型的規整以及畫工、清花色澤等方面來看,這只紙槌瓶無疑是件官窯的精品,但就是瓶底的款識,使得它露出了破綻。

款識的字體初看起來端莊工整,雄健有力,字與字之間距離比較大,很像是真品的款識。但細看的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因為,如果是真品款識,那么每筆都應該有頓觸,而且“年”字最后一橫在上部,中間一豎腳很長。

但眼前這只紙槌瓶的款識,顯然并不是這樣的特征,那么,瓶的款識肯定是有問題的,既然款識不對,那么這只瓶子真偽也就不難確認了。

而且,楚琛可以肯定,這只紙槌瓶的式樣,肯定不是康熙年間的產物,寫康熙的款識,明明就是張冠李戴。

不過,這只瓶子雖然因為款識而露出了大破綻,但從其制作工藝上來看,制作者的水平就低不了,就以其畫工來說,楚琛覺得并不輸于清三代時期的官窯工匠。而這樣工匠,他除了張火泥和他的傳人之外。還真沒遇到過。

“等等!張火泥?不會這么巧吧?”楚琛暗自嘀咕了一句,連忙仔細的打量起來。

紙槌瓶因為口部比較小,如果真是張火泥的仿作,他的標記八成是不會放在內部的。那么。最大的可能,還是以表面的花紋組合起來的圖案。這一找。還真給他找到了張火泥的獨門暗記。

楚琛暗自搖頭一嘆,但他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就憑張火泥的專業知識,怎么可能會做出張冠李戴的事情?難道這是張火泥早期的作品。還是張火泥的傳人所作,或者是這只紙槌瓶是有問題的?

想到這里,楚琛突然有些激動,也許那個藏寶圖剩下的那一塊,就藏在這只瓶子里面了,于是他連忙使用上了異能。不過,這一看。他卻既失望又驚訝。

失望的是,這只瓶子里并沒有什么藏寶圖,這種滿懷希望又撲了個空的結果,讓人覺得有些郁悶。而驚訝的是。瓶子的內壁居然還寫著繁體的“筆記”兩字,這讓他很是疑惑,一時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筆記,難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東西記在筆記上?等等!筆記?”楚琛突然想到剛才買到的那本筆記,因為從字跡上來看,確實有些像張火泥寫的,難不成,這里的筆記就是指的它?

“這也太巧了一點吧?”楚琛暗自有些嘀咕,此時他很想把那本筆記拿出來看看,但眾目睽睽這下,顯然并不是時候,他也只能壓下心中的想法,等回去再說了。

因為有了這樣的意外,楚琛呆愣了好一會,不遠處的喬慶泰見了,就問道:

“小楚,你手里的東西是不是有問題啊?”

楚琛回過神來,說道:“確實發現了一點問題。”

“哦!”喬慶泰放下手中的東西,連忙走了過來,隨后拿起了楚琛剛剛放到架子上的那只紙槌瓶。

“咦!”

東西剛上手,喬慶泰就輕咦了一聲,隨后他把瓶子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當他看到瓶底時,才皺著眉頭,有些疑惑的說說道:“看這個制作者的畫工,怎么還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楚琛當然不能把事實說出來,他搖了搖頭,隨后指著瓶子上的張火泥標記,說道:“您看這是什么?”

“什么?”喬慶泰連忙向楚琛指的位置看了過去,但看了半天,他都沒看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就疑惑的說道:“小楚,我完全看不出這里有什么問題啊!”

喬慶泰的表現也很正常,畢竟如果真那么容易就看出問題,張火泥也不會讓人談虎色變了。

楚琛笑著說道:“您想一想,這個地方的花紋,是不是像兩個字。”

“字?”喬慶泰又一臉疑惑的看了過去,他皺著眉頭又看了良久,才反應過來,驚愕的說道:“這是‘火泥’?”

說到這里,他連忙轉過頭,對楚琛問道:“難道這只紙槌瓶是張火泥做的?”

“什么,張火泥的東西?”

還沒等楚琛回答,其他人聽到喬慶泰的言語,就連忙跑了過來,紛紛上手仔細觀察……

朱大富看過之后,就嘆道:“張火泥的水平就是高啊,居然能做的如此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款識的話,我還真會認為這東西就是真品。”

“是啊!”孟義先點頭贊同道:“不過,我就是想不通,憑張火泥的水平,應該不至于仿不出款識吧?既然這樣,他為什么不把款識寫的像一點呢?”

朱大富聞言就笑道:“小孟啊,我算是看出來的,你啊,瓷器方面,還是要多看點書才行。”

孟義先聞言微微一愣,馬上就問道:“我什么地方說錯了?”

朱大富笑著解釋道:“以這只紙槌瓶紋飾的特色與繪畫摹求的效果,其藍本顯然是來自永宣窯器,然而現今所存的永宣御物未見此造型,與之相近的只有永宣青花直身水注,我懷疑應該由此轉變而成。”

“但以現存實物來看,這種紙槌瓶的造型應該是乾隆朝所新創,嘉慶和道光官窯也有燒造,就是青花色澤、紋飾精致程度與前朝相去甚遠。乾隆創燒的東西,卻被按上了康熙的年款,你說這不是牛頭不對馬嘴嗎?”

“呃……”孟義先聽說是這么回事,就有些無語,過了半響,他開口道:“這也不一定就是乾隆時間才創燒的吧,我以前看過一只康熙的紙槌瓶,就和這只差不多。”

朱大富搖頭笑道:“差不多可不代表一定,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康熙的紙槌瓶會是這種器型的,而且你看看,這只紙槌瓶的青花色澤淡雅,花卉邊緣均做出鐵銹斑痕跡,這是乾隆時期仿燒永宣瓷器的典型特征。怎么可能會是康熙官窯的產物呢?”

孟義先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確實如朱大富說的那樣,他撓了撓頭,說道:

“看來還真是這樣,不過,張火泥怎么會犯這種張冠李戴的錯誤?實在有些想不通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朱大富和喬慶泰全都表示不明所以。

楚琛同樣也搖了搖頭,他雖然知道這八成是張火泥故意如此,但這種事情他肯定是不可能對其他人提起的。

此時,季浩良欲哭無淚的說道:“老孟啊,我這只瓶子是不是就不值什么錢了?”

孟義先說道:“張火泥畢竟是清末民初的藝人,你這只瓶子雖然張冠李戴,但也可以算是高仿,再加上張火泥水平很高,到也值點錢,至于你到底虧不虧,那就得看你花了多少錢買的了。”

“這只瓶子我花了三千,有沒有虧啊?”季浩良一臉忐忑的問道。

孟義先想了想,說道:“差也差不多吧,就算虧的話,也虧不了多少。”

聽孟義先這么說,季浩良長舒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沒怎么虧就好!”

“我說老季,這瓶子不會又是季萬友陪著你買的吧?”孟義先又問道。

季浩良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是我半年前,去鄉下看一位朋友的時候,從他鄰居家買到的。后來我到是讓季萬友鑒定過,他當時還說什么不確定,想把這只瓶子留下來。不過有了那只筆筒的前車之鑒,我就沒答應。”

孟義先哈哈笑道:“我估計季萬友肯定把這只瓶子當成了真品,早知道這樣,你應該把東西賣給他的。”

“關鍵那時我也不知道東西是仿的。”

季浩良攤了攤手說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季萬友那種人,就算知道東西是仿的,也不可能會去害自己人啊!”

大家點了點頭,要說,他們雖然都是商人,但都不是毫無道德的奸商,如果得知自己打了眼,東西或許會接著出售,但至少不會像季萬友那樣殺熟。

過了片刻,楚琛就開口問道:“季老,您這只紙槌瓶能不能轉讓給我?”

見楚琛居然有這樣的請求,現場除了朱大富之外,其他人都覺得非常驚訝。

季浩良訝異的說道:“小楚,這可不是真品,你怎么……”

朱大富呵呵一笑,幫楚琛解釋道:“小琛以前也在張火泥的東西上看走過眼,而且損失還不小,從那以后,小琛見到張火泥的東西,就會買下來研究。”

朱大富說的理由到也不是不對,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楚琛想要尋找到藏寶圖的剩余部分。當然,楚琛還是很樂意大家這么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