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堂的話,使得康澤猛然之間意識到一個他此前所不了解的問題,那個問題就是,既然是江楓殺的梅蘭云,那么毋庸置疑,江楓是不簡單的。
從而可以進一步解釋,為何江楓能夠如此迅速的,毫不費吹灰之力的,通過信箋上的那一句簡單的話,明白蘇滿堂的用意。
換而言之,正如同蘇滿堂先前所,是他習慣性的以以前辦事的眼光去看待問題,不經意間,低估了江楓的存在,從而導致他犯下了一個不大不的錯誤。
如果當時,他不是那么快就離開的話,那么他對江楓的認識,將會更正面也更深刻許多。
錯誤已經無法彌補,康澤只能從蘇滿堂的話中,去分析江楓的不簡單之處。
“都想明白了?”蘇滿堂似笑非笑的道。
“都想明白了。”康澤用力著頭,又是道,“不過,有一個問題,莫不是梅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是以才會將事態放大?”
“未必如此。”蘇滿堂并不這么認為,他道,“梅家將事態放大,不過是以此為借口罷了,所為主要的目的是將菩薩門連根鏟除,以整個菩薩門,為梅蘭云報仇。”
“那么,對于梅家的做法,我們應該怎么處理?”康澤問道。
“我打算接受梅家的建議。”蘇滿堂微笑道。
“會不會有牛刀殺雞的嫌疑?”康澤表示懷疑。
“或許,但句實在話,我對那人,頗為有些興趣,要知道,我們這一次釣上來的,可是一條大魚,是以我很樂意在背后推波助瀾,給他更多的機會去英雄救美。”蘇滿堂揶揄不已的道。
“公子你的意思是,盡管你接受梅家的建議,但你暫時不出手?”康澤眼前一亮,道。
“我為何要這么快出手?”聳了聳肩,蘇滿堂不置可否的道。
蘇滿堂當然不會著急出手,一來是現在還沒有出手的必要,二來,他想要看看,江楓有沒有讓他出手的資格。
如果江楓連梅家那一關都過不去的話,那就表示江楓沒有讓他出手的資格,他何必要出手?
康澤心中一動,他當然清楚蘇滿堂的打算是什么,卻也是想要看一看,是不是他真的有看走了眼,那江楓,是不是真的是不簡單的存在。
對于向來很少犯錯的他而言,這一次犯下的錯誤,雖然算不了什么,但對康澤而言,也是不能輕易饒恕的。
“對了,那人叫什么名字來著?”蘇滿堂饒有趣致的詢問道,那樣的語氣,就像是獵人在獵殺一只獵物之前,想要知道自己獵殺的獵物是什么一樣。
“好像是叫江楓,那個菩薩門的女弟子,是這樣稱呼他的。”康澤道。
“江楓?這個名字,我記住了。”蘇滿堂微微頷首,眼中含義,晦澀不明!
只要周雨惜不出城的話,在這雙鳳城之內,周雨惜的一切行動,都是不受任何的限制,這樣的待遇,現在落在了江楓與陳婷婷的身上。
周雨惜的住處,是一間連名字都沒有的客棧,周雨惜住在這里,是為了避開那些不必要的人與事帶來的困擾。
但她太出名了,就算是住在這樣偏僻的角落里,那也根本無法完全避開。
如此一來,在江楓看來,索性大大方方一更好,沒必要遮遮掩掩什么。
心結逐漸打開,得以自我釋放的周雨惜,同意了江楓的這一法,簡單的收拾一番之后,三人去到了雙鳳城內,規模最大,規格最高的一家客棧。
半夜時分,江楓正調息打坐,就是聽門外邊,有敲門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擔心驚擾到別的人,那人連敲門,都是有著一種心翼翼之感。
莞爾一笑,江楓道:“門沒鎖,進來吧。”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婀娜有致的人影,緩步入內。
房間之內,一燈如豆,無法將室內照的分明,周雨惜看到江楓,坐在床頭的一幕,不知怎么就是聯想起陳婷婷叫江楓師姐夫的那一幕,在昏暗的燈光之下,粉臉悄然一紅。
“這個時候還沒睡覺,是不是有話要對我?”江楓從床頭走下,倒了一杯茶水,邀請周雨惜坐下話。
周雨惜順勢坐下,卻是并未拿起茶杯喝茶,她沉默了一下,道:“江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走過試煉之路后,周雨惜的性格改變了許多,她并不是那種習慣性依賴他人之人,可是現在的情況,讓她完全沒有了主意,只能依賴江楓。而且,她也只能依賴江楓了。
這讓周雨惜極其慶幸,好在還有江楓,好在,江楓愿意給她依賴!
“等!”江楓只了一個字。
周雨惜愕然,倒是沒有想到,江楓會給她這樣的一個答案。
“難道,我們除了等,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周雨惜有些不解。
“當然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摸清楚雙鳳城內的情況,比如試探蘇滿堂,但如今的局面,我們是被動的一方,一舉一動多太過引人注意,所以,在這種時候,什么都不做,實則比做要好很多。”江楓簡單道。
“那么,我們要等多久。”江楓的話的很有道理,周雨惜也是覺得靜心等待是最好的辦法。
“兩天。”伸出一根手指,江楓道。
“只等兩天?難不成兩天時間之內,他們就會有所動作。”周雨惜又是錯愕。
“那倒未必,不過我們差不多只有兩天的時間。兩天時間之內,不管蘇滿堂等人有沒有動靜,我們都是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了。”江楓緩緩道。
兩天?
周雨惜輕聲念著,然后道:“江楓,你是不是在擔心什么事?”
“據我所知,眼下的菩薩門的弟子,已經是十不存一,如果再發生什么意外的話,菩薩門或許就將永遠消失。”江楓沒有回答周雨惜的問題,而是道。
“所以你是在擔心,會有其他的人,跟你和婷婷一樣,在聽我在雙鳳城之后,來這里找我。”周雨惜心中大顫,話的聲音都是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蘇滿堂用心險惡,這是他的目的之一,我沒有辦法不擔心……”聳了聳肩,江楓接著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什么,那是最壞的結果,未必會發生,不必要去想太多。”
江楓要周雨惜不要去想太多,可是周雨惜又如何能不去想太多?
因為她的緣故,已經連累了師父和諸位長老,如果再連累了其他的人的話,那么她是菩薩門的千古罪人,都是絲毫不為過。
這讓周雨惜滿臉的苦澀之意,眼睛都是發紅了,她道:“江楓,謝謝你,謝謝你這樣為我著想,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如果因為我,連累了其他人的話,我就算是死了,也是難辭其咎的。”
江楓所考慮的問題,都是一些細節上的問題,而這些問題,某種程度上而言,是被周雨惜給忽略掉了,周雨惜心頭震動,才是出這樣的話來。
“未必會有那樣嚴重,放輕松。”江楓寬慰道。
以周雨惜如今的處境而言,周雨惜都是自身難保,瀕臨崩潰的邊緣,自身都無暇顧及的她,又如何還能去考慮方方面面的細節?
這些方面的事情,江楓自然是不會苛責周雨惜,因為那樣一來,等于是將菩薩門的所有重擔,都是壓在了周雨惜的身上,周雨惜已經為菩薩門付出了極多極多,對周雨惜何嘗是公平的呢?
但他自身不同,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幫助周雨惜,那么自然是要做各方面的考慮,為周雨惜分擔負擔,否則的話,就算是周雨惜最終無事,有一些事情,也是注定會讓周雨惜遺憾終生,而那,并不是江楓想看到的。
“江楓,只是除了等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們是不是……”好一會之后,周雨惜猶猶豫豫的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待,并不是最好的辦法,因為在這般等待的過程中,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不定也有可能,因為我的錯誤判斷,導致事態發生變化。但是,這或許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江楓逐一分析道。
周雨惜那沒有完的話,分明是想要問江楓是不是可以離開雙鳳城。這個問題,江楓當然也有考慮過。
只要離開雙鳳城,就是可以將之后所可能遇上的麻煩扼殺在搖籃之中。
但蘇滿堂既然制定下規則,顯然蘇滿堂有所依仗,要想離開,又如何是那么容易就能夠離開的?
再者,這一場游戲才是剛剛開始,就算是可以離開,江楓也不打算就此離開,他要做的事情,并不僅僅是幫助周雨惜那么簡單,他還有自己的私心。
而這一次,即將與蘇滿堂之間的碰撞,將會是他與蘇家碰撞的一個開始,江楓要尋找母親,他是不可能錯過此事的。
只不過,這樣的情況,江楓暫時不會和周雨惜太多就是了。
周雨惜明白江楓的意思,也是知道,江楓的考慮,已經是最周全的考慮,她咬了一下貝齒,輕聲道:“江楓,我聽你的,我們就等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