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百九十三章東線風云
正文第五百九十三章東線風云
“回去告訴你家總兵大人,大清攝政王對他的棄暗投明之舉甚是歡喜。㈧㈠中Ω文網┡8⒈他仍舊是河南總兵之職。所有兵馬、錢糧,家財田地宅院一切照舊。”對于許定國派來的求降使者和充當人質的兒子,洪承疇洪經略都是溫言撫慰,好話說了不少。
不過,大清朝廷的恩典也不是隨隨便便大風刮了來的。也是要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的。對于許定國,洪經略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殺了翻山鷂子高杰這個流賊頭目。向徐州方向攻擊。你家總兵便是我大清的有功之臣,日后論功行賞封侯封伯也未可知的。”
聽得洪經略如此說,許定國的公子起初頗為歡喜,認為是尋找到了一棵可以乘涼的大樹,抱到了一條粗大腿上。能夠保全官位家產兵馬錢糧,還能有什么比這個更加優厚的條件呢?但是聽了洪經略后面的條件,許公子才知道,這天下哪有白來的好處?
但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啟稟經略大人,那高杰乃是積年流賊出身,麾下兵馬甚多。家父手下兵馬遠不及他。若是與其對壘,只怕不但不能完成經略大人交辦的事,反而會壞了事。不過,”許公子看了看洪經略的臉色,見面色照常,這才奓著膽子繼續說下去。“若是想辦法殺了高杰,令其匪部群龍無。這一點想來家父倒是可以辦到。”
原本就是漫天要價的洪經略,聽得許定國這邊能夠想辦法殺了高杰,讓高杰所部混亂起來,頓時心花怒放,但是表面上還是有所不甘。
“唉!既然如此,你可火寫信給你父親,讓他辦理此事。不然,大兵到時,只怕難以分辨。到那時,玉石俱焚的事出了,本官也是愛莫能助了。”
一番話揉搓的許公子面無人色,當即命人火趕回睢州,將這里的一切面見父帥詳細稟明。
許定國得知歸順大清之事進展后,當即安排人手籌劃如何殺了高杰之事按下不表。
多鐸得到了岳樂、洪承疇兩個軍事上、政治上的得力助手,心情大好,自然身體也恢復的快了許多。這一日,正在堂上同岳樂、洪承疇二人召集了幾個文武商議如何擊破當面的劉宗敏時,突然有一名甲喇章京有些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
“報!”
這名甲喇的部下是部署在左翼,肩負著同大名府方向的正紅旗滿洲碩托王爺所部溝通聯絡之責的。往常,每隔三五日兩邊便會有哨騎、信使往來溝通聯絡,傳遞消息戰報。但是,最近這幾天,已經有連續三撥哨騎往大名方向去,卻是音信皆無。大名方向也不曾有一人一騎到來。
官方的消息聯絡沒有,營地里卻是謠言漫天飛。營中蔓延著一股恐慌的氣氛。一個驚天的大消息己是傳遍各營,駐守大名府與李華宇所部對峙的正紅旗滿洲二十五個牛錄,漢軍、蒙古八旗數萬人全軍覆沒,旗主碩托被斬。
正紅旗滿洲,完了!
山東的李大公子動手了!
這么恐怖的消息在營地的角落里傳播,讓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如同挨了當頭一棒,臘月里一盆涼水從頭而下,冰冷的感覺透徹全身。
這樣的消息,多鐸和洪承疇等人也聽說了,但是,卻不太敢相信。按照他們對于李華宇的了解,他只要滿足于清兵不進山東,保住他在山東的權益就可以了。如何肯出兵畿南地區,把正紅旗滿洲打得如此之慘?
而且,碩托手下有二十五個牛錄的滿洲兵馬,算起了從旗丁到余丁還有那些隨行的家奴包衣至少有二萬人的可用之兵。更有八旗蒙古、漢軍的幾萬人,便是幾萬頭豬,也不可能在不到十天之內被人從包圍到消滅完成了這么一個過程!
可是,多鐸卻忘記了,李華宇是要保住山東的權益不假,但是如果能夠把在山東的權益更加向前推進一步,他也是樂于助人的。從碩托這邊來分析,雖然說抓幾萬條豬比較費時間,可是,碩托手下卻不是幾萬頭豬,而是幾萬從前明軍歸附過來的漢軍八旗。這些人見了李大公子的南粵軍自家心里先就害怕了。“這些可是能夠上千上萬的斬殺真正遼賊的隊伍,咱們這種二達子見了只怕一個照面都走不下來啊!”自家內心先就亂了。然后,這幾萬漢軍的戰斗力就比不上幾萬頭豬了。
我們不妨把目光投向大名方向,讓東線的李大公子李華宇上場表現一下!
泉城濟南的清晨,一般都是人聲鼎沸有說有笑,然后,吃喝完畢,開始一天的工作。不過今天,滿街卻都是忙碌的軍人,他們一言不,緊張有序的穿梭,讓濟南看著更像一部忙碌的機器,而不是一般印象中的休閑之城。在機器的中心,核心cpu,李華宇在鹿瑪紅的伺候下,整理著行裝,他默默無語,面色嚴肅,卻總在不經意間凝視鹿瑪紅,眼神中略帶著不舍和留戀。
鹿瑪紅自然也是同樣心情,在忍了許久之后,鹿瑪紅終于忍不住說:“夫君,國家大事我本不該插嘴,但是自古行軍作戰是將軍的事。廖冬至久經沙場,又是在你帳下多年,彼此都熟悉了解。不如讓父帥遣一人替換廖冬至,最好是能讓廖冬至率領幾個警備旅作為先鋒北上。夫君統領第二鎮的兵馬坐鎮濟南,既能指揮前線,又能安撫后方,何樂而不為?”
李華宇苦笑了一下說:“夫人,你這天真的毛病啥時候能改一下?廖冬至在揚州,負責我的后路安全,豈能隨意替換?一旦江北有事,山東后路有失,豈不是取死之道?而且最關鍵的是,廖冬至一向反對向大順稱臣,讓他去當先鋒,豈不是緣木求魚?再說大軍之中,既有跟隨我多年的東番兵,又有新投不久的遼東驃騎,還有山東本地兵馬,營伍眾多,互相并不統屬。若我不在,誰可服眾?”
鹿瑪紅見勸不住李華宇,也只好不再多言,她默默的為李華宇整理好行裝,然后,與李華宇相對凝視半響,才用力握住李華宇的手說:“那好吧,我祝愿夫君旗開得勝,凱旋而歸。”李華宇聞言微笑著回道:“那是一定,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大明湖,一起看麥收。”只不過,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他們這短短的話和簡單的動作,未來居然成了驚天事件,讓很多人津津樂道。有好事者,統計了鹿瑪紅一生握過手和祝福過的人,得出了“死亡之握”的結論。
(原因是這個出生在寶島的女子,大多數被她祝福特別是握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大公子先不提,后來她握過伍興的手,伍興橫死,廖冬至曾經戴著手套和她握手,結果重傷。據說連李守漢都知道了這個傳言,所以李守漢一生中唯一一次跟鹿瑪紅握手,戴了鹿皮手套。)
駐守濟南的警備旅旅長章陵虎,駐守長清的旅長吳奉先兩個人,則是滿臉忠誠的站立在道旁,盔甲整齊的向李華宇抱拳行禮:“屬下祝大人旗開得勝!”
“你們兩個在山東把家看好,也是大功一件。”這兩個山東地方武裝的代表,李華宇自然是要好言撫慰一番。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鹿瑪紅:“我留三千東番兵給你。另外,濟南附近的南粵軍指揮調動的兵符、令箭,錢糧開支劃撥的印信也都交給你。”
依依不舍,難阻壯士出征,辭別了各自的愛人親屬戰友之后,南粵軍山東部隊正式出。行軍的隊列,宛如一條長龍,從黃河邊上的濟南一直蜿蜒到了德州。
圖哈和厄瓜多爾的驃騎兵,理所應當的充當了龍頭。
所以,他們也最先跟遼東反賊進行了親密的接觸。不過,圖哈他們遇到的卻不是什么老遼賊,而是一群漢軍騎兵,他們歸附遼賊不久,不太熟悉山東的情況,只是聽說南蠻子一向是靠騎兵墻取勝。所以現圖哈他們只是零星騎兵偵查騷擾之后,就自信可以憑借騎術生擒幾個南蠻子回來領功。于是,他們狐假虎威的高呼殺尼堪,以標準的鋒矢陣型向圖哈他們猛撲而來。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看著他們風風火火的沖殺而來,曾經的資深正牌遼賊圖哈心中是冷笑不止。
圖哈心說,這幫狗東西,也就比那幫剛會騎馬的南中騎兵稍微強點,不至于半路上從馬上掉下來,但是,相互之間的空隙太大,憑著爺爺的身手,輕易就能攪的你們馬仰人翻。想到這,圖哈一揮手中的鋼刀,喊了一聲:“弟兄們,為主子效忠的時候到了,跟我上,殺韃子。”
“殺韃子!”伴隨著驚濤駭浪一般的吶喊聲,數百來自兩黃旗的驃騎兵義無反顧的沖向了漢軍的騎兵軍陣。兩支軍隊很快就狠狠的撞到了一起,然后濺起了沖天的血花。圖哈別看平時里整天酒氣熏天,仿佛除了酒之外便再無別的事情了。但是只要他上了馬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平時總也睜不開的一雙眼頓時瞪圓了,兩眼放光身手敏捷,那些砍過來的刀,射過來的箭,在他看來簡直就是放了慢鏡頭送過來的,被他一一的躲過。
他也沒有跟其他人糾纏,只是一路向漢軍騎兵后方穿插,一直穿插到完全突破為止。他倒是沖過去了,漢軍騎兵可完全亂了,他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一會看看身邊的敵軍,一會看看身后的圖哈,戰不是人家對手,跑,呵呵,你能跑得過圖哈?當然,最終他們還是決定先跑跑看,可惜的是,人家圖哈當年可是曾經連續三天追殺過明軍的人,他們哪里能跑得掉,最終,他們全部變成級被圖哈帶了回來。
當最后一個漢軍騎兵被圖哈砍倒之后,圖哈滿意的下令手下驃騎兵收集那些無主的戰馬,檢點戰利品和級。正在這時,遠處飛揚起漫天的塵土,不用問,也知道是敵人的援兵到了。圖哈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騎兵,沒有害怕,也沒有緊張,只是突然想起大公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我們南粵軍作戰,往往敵人援兵到來的時候,也是守軍最后士兵倒下的時候。
實際上,圖哈完全可以在敵軍援兵到來前結束戰斗,只不過,他認為,要吃就吃飽,吃個半飽跟喝酒喝得半醉同樣難受。看著遠處騎兵漸漸近了,圖哈將手中的鋼刀高高舉起,喊了一聲:“弟兄們,大家吃飽了沒?”眾人馬上就明白了圖哈的意思,于是一起振臂高呼:“沒吃飽,還餓著呢!”圖哈滿意的點點頭,然后下令:列騎兵墻,準備沖鋒!
要說驃騎兵那素質,真不是蓋的,雖然說驃騎兵主要任務是偵查騷擾,但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加上優秀的騎術,列騎兵墻根本不是事。隨著圖哈的命令,數百驃騎兵迅換馬列成了三列橫隊。當然,由于任務的問題,前排的騎兵沒有列裝長槍,于是他們把身上的馬銃端了起來,準備用殺傷距離更遠的彈丸代替槍頭,在快奔跑的過程中給對面來上**辣的第一波打擊。然后,他們就會如同后排的騎兵一樣,帶著鋼刀撞過去。如果,對面還能頂住的話。
圖哈,則滿不在乎的單騎在前,在自己的認旗下引領著三列橫隊緩緩向前,一直到雙方可以互相看清對方的樣貌為止。正當圖哈準備下達進攻命令的時候,突然,他現對面的隊伍好像有點熟悉。額,應該說是太熟了。對面那個一身破舊鎧甲的貨,不是豪格主子旗下的鄂扎尼堪嗎?還跟自己喝過幾次酒。不過不對啊,以前這貨衣著光鮮,成天價飛揚跋扈的,也就是在自己這個兩黃旗軍官面前還稍微的表現的尊敬些,其余的五旗之中,他的人緣極差。怎么現在混成這德行?從來都是嶄新的鎧甲和戰袍呢?
雖說早就決定效忠新主子李華宇,圖哈也暗自托人在花名冊和糧餉簿子上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漢名,家中分得的田地房屋地契房契上寫的也都是漢名。
但是,面對過去的朋友,怎么說也不好一聲招呼不打就大打出手。于是,圖哈將手中鋼刀入鞘,舉手示意騎兵停止前進,他則單騎來到敵軍面前高喊:“對面的可是正藍旗的兄弟?叫個能喘氣的出來跟我聊聊,大爺我是原來正黃旗滿洲的圖哈。”
對面的敵軍不禁一陣輕微的騷動,過了一會,只見那個盔甲破舊的鄂扎尼堪整理了一下盔甲戰袍,然后單騎來到圖哈前面喊道:“圖哈大哥,還認識不認識兄弟?”圖哈咧嘴一笑道:“鄂扎尼堪,你個小兔崽子,扒了皮我都認識你。怎么得,要跟你大哥較量一仗?!”
對面的鄂扎尼堪尷尬的笑了笑說:“哪敢呢!我就那點材料在大哥面前算什么就算是下輩子都不是大哥您的對手,還打個屁!奴才們,聽我命令,都把武器盔甲扔后面,另外把手里的干糧找一找,都下馬吃喝,我要跟大哥好好喝一杯。”
圖哈也是一笑說:“兄弟,這就對了,咱都是一家人,還打什么打!弟兄們,也聽我命令,把盔甲武器放后面,然后把自己背囊里褥套里帶的肉瓷甕熟雞醬肉燒酒什么的都拿出來,可別吃獨食,都給對面的弟兄分分。”
雖然說戰場上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的,但是轉眼間畫風便是驟變。畢竟雙方是老相識,兩黃旗和正藍旗的關系當年就是十分密切。如今雙方的將領都跳下馬來坐在一起喝酒了,士兵自然也就沒有了戰斗的**。
于是,大家就像當年在一起打明軍的時候一樣,各自找熟人坐在一起,勤快的,甚至找來了木柴燒起了篝火,完全忘記了不久前還在準備生死相搏。
不過等雙方坐定之后,不管是圖哈的手下還是正藍旗的人,都是內心之中百感交集。只見圖哈的手下,那些原先的兩黃旗兵丁,個個都是紅光滿面衣著光鮮,身上的盔甲都是上好的南中板甲,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打開行囊,人家拿出的是整只的燒雞粗大的肉腸大塊的醬肉上好的肉瓷甕和大瓶的燒酒,最讓正藍旗受不了的是,人家面對這樣的食物完全沒有激動的表情,甚至還略帶抱歉的說,兄弟,真對不起,這些燒雞肉瓷甕燒酒都不是太好的貨色,德州最出名的幾家扒雞店,都被上頭定了,輪不到我們。在戰場上沒辦法,新鮮肉吃不上,只能用罐頭和腌肉隨便對付了。要想吃點鮮肉,就只能把馬肉拿來了。
聽了這些話,正藍旗剛剛消失的殺心又忍不住騰空而起,就這還挑三揀四,你們找揍是不是?再看看自己,盔甲都是人家兩白旗淘汰的,倒不是說以前沒有新盔甲,問題是現在正藍旗是落配的鳳凰不如雞,人家一句調整分配,你敢說啥?不但盔甲,戰馬、人丁也是如此。不聽招呼,你難道想跟豪格主子一起上西天至于熏雞醬肉,你想的真多,高粱團子能給頓飽的,只能說明多爾袞昨天是日豪格主子的福晉日的爽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現在正藍旗兩黃旗雖然沒有公開說,但是其他五個旗都是用叛軍的眼神看自己,明里暗里各種擠兌自己。如果不是碩托這個王八蛋擠兌自己,堂堂的正藍旗滿洲精銳騎兵,怎么會淪落到配合漢軍執行外圍偵查騷擾的地步。鄂扎尼堪心里有事,就只能借酒澆愁,偏偏酒和肉都是人家南粵軍賞的,真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圖哈,當初你們被人配,當成豬羊一樣換了東西。咱們這群兄弟還很是為你們惋惜了一段時間。私下里聊天的時候說你們可憐,現在看,你們是因禍得福,可憐的是咱們這群留在獾子手下的人!”幾口燒酒伴著肥肉下肚,鄂扎尼堪的嘴上開始沒有了把門的。
“早知道咱們到了山東,李家主子把咱們當成自己的貼心奴才來用,哥哥我當初肯定死活也要拉著你一起來啊!”圖哈嘴里噴著酒氣,滿臉通紅的拍著鄂扎尼堪的肩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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