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七百五十一章 施尊侯三戰定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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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百五十一章施尊侯三戰定江西

“你看看你的這個好相公,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出來?!”

上海縣的天后宮內,天氣已經是閏五月了,(這一年有)頗為悶熱。李守漢一身細葛布便服,坐在竹制躺椅上,小茶幾上擺著茶水點心水果,一旁的書桌上幾份文書在晚風吹拂的起起落落,不停的有頁角被風掀起。

雖然是嘴里抱怨,但是,李守漢的臉上卻是一點慍怒之色都沒有。相反的,還頗有幾分喜悅藏在眉梢眼角之中。李華梅也是對父親的這點性格了解得通透異常。他除了對待技術人員和那些搞科學研究的先生們是各種各樣的客氣,禮賢下士之外,別的人,則是越是歡喜的時候,越是喜歡的人,反而是要求越嚴格,時不時的會罵上幾句。南粵軍上下,對主公的這個特點也是都熟悉得很,也差不多都被他罵皮了。隔一段時間聽不到他罵自己,心里往往就惴惴不安各種忐忑,悄悄的檢點自己的工作了。

李華梅將傲蕾一蘭為自己新添的小弟弟交給了他的母親,走到書案前翻閱起那幾份文書,“《為三戰皆捷肅清贛中贛北,確保贛南無憂而呈報事》,《為擅自收容順軍兵馬請罪事》。施家這個小子,膽子真是大過天了!他居然敢擅自收容順軍兵馬?”嘴里大聲呵斥著遠在千里之外的施瑯膽大妄為,李華梅眼睛的余光卻在看著父親。

“行了,二丫,你也別在這給你爹我演戲了,你先看看你相公的文書是怎么說的吧!”

施瑯的文書里,詳詳細細的匯報了如何與大順軍余部聯絡,如何談判。一枝一葉的細節都不曾漏下。最為吸引李華梅目光的便是施瑯的一個手段。

“你的姑爺果然是好手段!他把隨軍押運的數萬左良玉部下戰俘留下了一萬剛剛入伍不久的良家子弟充當軍中的輔兵,余下的盡數打包送給了大順軍?還說是為了他們補充兵力,恢復建制?”

如果是別人這么看施瑯這個做法,少不得要跳腳大罵,說施瑯是敗家子,將大把的精壯士卒拱手送給他人。可是,這個處理方法在李守漢李華梅這對父女敗家玩意兒看來,簡直就是廢物利用的最佳案例了。誰都知道,李守漢是有名的敗家子,而李華梅李華宇等李家子弟,更是一出生便銜著金湯匙,各個都是從來不會考慮什么成本投入和產出之間關系比例的紈绔作風。這一點,從李華梅大戰塔山時,幾乎是用銀元和糧食鋪地的手段就可見一斑,當然了,那一仗,最后的收益也是巨大的,前期投入的那些銀元,被隆盛行和南中的商人們用各種商品笑嘻嘻的便收了回來。

在李華梅看來,施瑯手中監押的幾萬左軍戰俘,說他們是雞肋,是手中燒紅的炭團一點都不過分。雞肋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這些戰俘,留在手里既要花費糧草養活他們,又要安排兵力監押,行軍速度還遲緩,嚴重影響了施瑯部下的機動能力。對于施瑯的行軍速度,李華梅還是很有信心的,這位南粵軍的大駙馬,當年在遼東可是創下了行軍攻堅的紀錄的!所以,這幾萬俘虜,在李華梅眼睛里就是一群廢物和垃圾。但是,這些垃圾廢物在手里還不好處理。殺掉?自古以來便有殺俘不祥的說法,李家父子們雖然各個都不是吃齋念佛的善男信女,但是,殺人,除了在戰場上殺之外,都是要有法可循,公審后處決的。便是你有蘇秦張儀那樣的利口,有著唐宋八大家附體的筆桿子,也不能給那些被殺的人翻案,因為,他們個個都是死有余辜之人。當然了,你要是瞪著眼睛說瞎話,硬是把衡陽戰役的一萬多名先和軍士兵說成抗戰有功的老兵,那誰也沒辦法。而且,李守漢又不是李鴻章,前腳利用投機分子獲取了堅城,后腳又把八個投降的太平軍將領一起干掉,蘇州城外的若干座寺廟都成了殺人的修羅場。這一點,他倒是和他的九叔曾鐵桶如出一轍。這位曾九帥殺俘虜,已經到了工業化流水線的程度。每一百人為一隊,被告知到某處領路費。然而,一進門便被繩索捆綁起來,然后,大刀片子便上來了。

所以,施瑯將這幾萬俘虜拱手送給了順軍余部,不但甩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騰出了數千兵力,將自己的機動能力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不說,順便的還落了順軍一個大大的人情。沒辦法,順軍千里而來,背后是清軍狼群一樣的追擊,前面、左右兩翼又是一群官紳地主組織的團練,前明軍自行宣稱自己是大清某位王爺部下的軍隊,這些亂七八糟的武裝,就像是一群野狗一樣,不時的在順軍隊伍上撕扯下一塊血淋漓的肉來。積少成多,這段時間,順軍大仗沒少打,小仗也是天天有,人馬損失是巨大的。這幾萬精壯俘虜,對于順軍來說,無異于是給一個失血過多渾身無力的壯漢輸血了。

施瑯此舉頓時讓順軍上下一片歡騰,原本對歸順南粵軍還頗有微詞的一些闖營老人,也對施瑯的仗義舉動頗為贊賞,覺得順軍歸順李家,這一步棋走對了!

那些左軍的兵油子,收編來的流寇、桿子,施瑯看不上,可是在順軍眼中卻是求之不得的寶貝。個頂個都是熟練的好手嘛!很快,原本缺編大半的編制,迅速被補充齊全。在這個過程中,順軍各部少不得吵鬧不休。各營的將領們為了自己能夠多補充些兵馬,一個個吵鬧的臉紅脖子粗的。不得已,高桂英親自出來裁決,以大順皇后和闖營大嫂的雙重身份出來調解,才算是將這場風波平息下去。

可是,跟著惱人的問題又來了。施瑯將幾萬人馬撥給了順軍,也就是將幾萬張嘴給了順軍。除了這幾萬人之外,更有數千騾馬一道交給了順軍。這些人馬的巨大消耗,都是讓順軍將領們苦惱不已。

少不得,一事不煩二主,繼續來求施瑯幫忙。

于是,施瑯手中的額糧草輜重,又成了一件利器。

令順軍在吉安府等地休息整補,為施瑯守護住側翼和后方。老實說,這個時候順軍野戰、攻堅未必有那個實力,但是,駐守某地,擔任側翼警戒之類的任務還是綽綽有余的。有了穩定的后方,施瑯便要開始動作了。

第一仗,施瑯便是長途奔襲,將盤踞在自己側翼的左良玉舊部將領王允成的老巢一下子給端掉了!緊接著,放出了假消息,對九江方向的金聲恒等人放出煙霧,“雖然說王允成被干掉了,可是施瑯也是損失慘重,在原地休整。”同時,命人在修水等處制造假象,讓人處處都能看到一幅大戰之后軍心懈怠的景象。其實,這都不用特意安排,將順軍的休整營地警戒放松一些,讓那些小商小販能夠靠近一點,甚至能夠走進軍營便能夠看到施瑯想讓他們看到的消息。

盤踞在九江的金聲恒得知了這樣的情報,當即下定了決心:“這個時候不趁機去撿這個便宜,難道等施瑯那個瘋子緩過勁來到九江城來打老子嗎?”于是,金聲恒所部的十幾萬人馬,被他挑選出了三五萬精銳,人銜枚馬去鈴的悄悄南下,準備給施瑯來上一記狠的。

結果,小偷遇到了賊祖宗。

他這三五萬人剛剛走出九江城,還不曾走出廬山,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拉開了一個綿延十余里的行軍隊伍。立馬在一處小丘上,看著人喊馬嘶,旗幟如林的景象,金聲恒對自己的這支軍隊也是頗為滿意,打到吉安府,搶了施瑯手中的糧草輜重,再把左良玉的舊部收編。那樣一來,在這長江中游,還有誰是我的對手?便是八旗的那些王爺貝勒,也要對本將軍客客氣氣的說話了!想到此處,金聲恒不由得一時詩興大發。只可惜,他不是曹操,寫不出“北上太行山,艱哉何巍巍!”這種行軍途中的鴻篇大作,搜索了半天枯腸,也只有一句“驢球子的,快點走!”話音未落,只聽得山頭一聲信炮響亮。

施瑯手下的兵,雖然以水師陸營為骨干,但是,這些出身于閩浙粵和南中各處的子弟,山林水上皆能,不光是善于登陸跳幫作戰,山地作戰也是熟稔得很!對于山林,就像熟悉自己家房屋一樣。上萬人在炮火的掩護下,從各處埋伏的山林之中殺出來,將金聲恒的幾萬人在山道上切為數段!

“混賬!這個施瑯是他娘的從天上掉下來還是從地里鉆出來的?!”一邊指揮著部將組織抵抗,試圖占據有利地形,構筑工事抵抗,為集結潰散部隊列開陣勢打反擊爭取時間和空間,一邊金聲恒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派了斥候沿途搜索,并且,在一些要點也派人占據了。如何一聲炮響,施瑯的部隊便從山林之中殺出來,打得自己眼冒金星?

他卻不知道,山地打伏擊這種事,說起來簡單,但是卻極為考驗一支軍隊的組織紀律性。畢竟敵軍的斥候也不是吃干飯的,對于一些容易有埋伏,比較要命的地點,肯定會進行搜索,甚至是派人駐守。等到大軍本隊通過之后再行撤離。

不然,為啥神頭嶺一戰,陳大將能夠揚名立萬?他就是把不可能變為了可能。不過,在這個戰役過程中,也充分的看出了部隊的素質。日軍的先頭部隊和斥候對沿途道路進行搜索,并且實行火力偵察,埋伏的部隊硬是一點沒有暴露!換了一個別的部隊,你試試?

同樣是部署在一個戰場,為啥101能夠指揮115師一部打出了平型關大捷,而就在隔壁部署的曾萬鐘第三軍部隊卻是一動不動,甚至到了后來干脆撤走了?這還是那個被吹到了天上的云南部隊嗎?如果他們能夠如約在自己的陣地上發起攻擊的話,不敢算板垣師團的伙食費,也不敢說繳獲旅團軍旗或者是聯隊軍旗,但是,板垣師團最起碼要往國內多郵寄上千個骨灰袋,也能讓二戰區的閻錫山長官和蔣委員長的戰報更好看,不至于讓他媽的一群土八路**出盡了風頭!畢竟第三軍是從廣東時期一路走過來的部隊了嘛!

閑話少說,金聲恒的部隊比較起板垣師團的日軍來,那差距豈止是一個時代?自家軍隊在山區被人伏擊,這本來就是在他們的士氣和心理上狠狠的來了一下,緊接著又是被人分割包圍,一群頭上裹著白色包頭布的家伙,步履如飛一般,頂著他們施放的箭矢彈丸悍不畏死的沖殺過來。這種陣勢,讓這些還沒有從九江戰役的陰影當中走出來的家伙見了,一個個兩條腿亞賽篩糠一樣。

“降者免死!”

“跪地棄械者免死!”

在一輪馬尾手榴彈爆炸后,從煙霧后面傳來了一陣喊聲。這聲音,在金聲恒部下們聽來,比起佛祖座下三十萬只伽靈鳥一起歌唱來得還要悅耳動聽。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當初在九江時就想投降,那天動作慢了,沒來得及!今天總算是趕上了!”

“長官!金聲恒的帥旗和本陣就在前面那個林子前!我帶您過去!這次不能讓他再逃了!”

在爭先恐后的投降行為打擊下,金聲恒的這幾萬軍隊出現了土崩瓦解的勢頭。本來嘛!能夠投降異族,掉過頭來充當爪牙,為虎作倀的軍隊,能夠有多強大的信仰讓他們能夠面對敵人的刀槍?

于是,金聲恒的本陣便暴露在了施瑯的視野之內,成為他的直接打擊目標。

兩輪炮火之后,兩個水師陸營大營和三個警備旅的步兵營開始對金聲恒本部標營發起了攻擊。他的幾千親兵在炮火和彈丸的打擊之下,連一個回合都沒有支撐下來便宣告潰敗。

兵敗如山倒,看著蜂擁而來將陣內的軍旗輜重推到一旁以便于逃跑的敗兵,在一路奔跑的時候丟掉象征著他們精銳親兵的甲胄和火銃刀槍等器械,金聲恒仰天一聲長嘆,“想不到我今天死在這里。”拔出腰間寶劍便向脖頸抹去!

他卻沒有死成。

“大帥!你不能這樣!與其說你自殺身死,不如成全了我們眾弟兄!”他的親兵頭目領著幾個人搶奪下他的寶劍,將他繩捆索綁得如同一頭待宰的肥豬一樣。

“你們這群狗賊!”金聲恒眼珠子都要爆出眼眶了,“你們為什么要叛我!?”

“大帥,您聽!”親兵頭目指了指不遠處,示意他聽聽看。

“大駙馬有令!有生擒金聲恒者,重賞!”

水師陸營的進攻隊形中,喊聲如雷。雖然李守漢此時的封爵還只是一個國公,自稱是本王都算是僭越了。但是,底下的人們可不管這些,在他們眼里,自己家主公早就該當皇帝了。什么狗屁寧遠伯,狗屁的梁國公,都太細了,早就該到北京南京這些地方做皇帝了!所以,作為水師陸營的嫡系兵馬,喊施瑯做大駙馬,也是眾人的心聲。

金聲恒本人被綁到施瑯面前,施瑯卻也沒有按照傳統的套路,做出什么解掉綁繩,脫下身上錦袍給他披上,道一聲將軍受驚了之類的戲碼來。那是宋江和劉備的臺詞,不是他的。

“金聲恒,想死還是想活?”施瑯也是在南粵軍中待得久了,南粵軍那一套以德服人的風格做法在他身上充分的體現出來了。一上來便給了金聲恒一道選擇題,讓他充分享有自己的權利。

“想死的話好辦的很,這里隨便哪個人都能成全你。想活,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于是,當年闖營的招數被搬出來用了。只不過,這次的主角不是大明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三邊總督傅宗龍,而是大清的金聲恒。施瑯的目標也不是區區的一座項城,他要的是九江城!

有金聲恒本人在,他的旗號,馬匹,甚至是親兵都是原裝正版的,做出一副丟盔棄甲打了敗仗回來的樣子,基本上不用化妝,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大隊人馬到了九江城外,幾聲吆喝,詐開城門。人馬蜂擁而入,迅速控制了城門,城樓,甕城,然后沿著城墻向各處城門發展。迅速有力的動作搞得金聲恒部守城官兵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些從南面逃回來的兄弟們怎么了,不往城里走,反而往城墻上跑什么?等到這些“袍澤”兄弟們笑嘻嘻的將刀槍火銃對準他們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

第三仗,九江城便被施瑯以奇襲手段輕易的拿下了!

三戰下來,收復了從九江到吉安府的大片土地,消滅了金聲恒、王允成兩部共計不下三十萬人馬的清軍。

可是,巨大的難題擺在了李守漢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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