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戰略方針后,就該討論細節了。既然說到細節,彼勒欽憂慮的說到:“安德烈,要說打敗索倫人,我毫無擔憂,問題是那么多戰俘我們放什么地方。雖然說我們只留下年輕的婦女,但是估計這一抓,只怕是幾千人都擋不住,遠遠不是一個臨時營地能安置的,并且我們還不能離契丹人太近,要不然,人家一伸手就能解決我們,我們不是白忙活了。”
安德烈聞言嘆了口氣,用手拍了拍彼勒欽的后背說:“這事還得感謝我的妹妹,你的摯愛,因為我們跟契丹人改善了關系,所以我們才有機會找到這樣一個合適地點。”說完,安德烈打開了一個柜子,拿出了一個包金的盒子,然后又反復的打開了幾把鎖,就像取俄羅斯套娃一樣,費了半天力氣才拿出一張地圖。展開地圖后,安德烈說:“你看這里,黑龍江的西北部,有一個達斡爾人的部落,其居住地名叫雅克薩,意思是被江水沖涮塌了的江灣子。這里位置重要,且距離契丹人的據點遙遠,并且在黑龍江的北部,氣候嚴寒,封凍時間長,就算是夏天,除了黑龍江也缺乏道路,并且黑龍江的航道也不算太好,只有少數時間能夠正常航行。更重要的是,這里的達斡爾人跟遼東叛軍關系更好,并且距離契丹人的據點遙遠,所以長期以來,一直沒受到契丹人的滲透。相應的,這里的人戰斗力極差。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們為了防備契丹人可能的進攻,修建了簡單的土木堡壘,雖然不足以應付我們的需要,但是我們稍加改造,就能暫時滿足的需求,不需要太大的工程量。比這些都重要的是,我們結束了行動之后,剛好是黑龍江流域即將降溫的時候,時間根本來不及展開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所以我們至少有一個冬天的休整時間。”
這時候,彼勒欽已經完全忘記了奪妻之恨,他驚奇的問彼勒欽:“莉嘉是如何獲得這些情報的?”安德烈搖搖頭說:“我的朋友,我只能說你的見識實在和你的才能不匹配,我妹妹再有本事,也無法一個人獲得這么多情報,這事是一個系統的工程。當然,莉嘉功勞極大,她在契丹人嚴密的堡壘上打開了一個缺口,然后我們利用這個缺口,首先試圖派出商隊,結果遭到契丹的攔截。但是契丹人因為我們沒有攜帶武器,只帶了貿易物資,所以允許我們到指定的地點貿易,然后我們就利用這個機會,充分了解了參加貿易的部落的情況,同時還送了一些東西,交流了感情,并且還利用一些珍稀物資收買,獲得了去他們部落參觀的機會,就這樣,經年累月,積少成多,我們才得以繪制這張地圖。所以,千萬別看清這些小事,小事到了關鍵時刻,也能要了敵人的性命。”
說到這里,不厚道的作者忍不住又要吐槽幾句了,想當初有人想要破壞鴨綠江兩岸的關系,大肆鼓吹江對岸威脅中國。這事鬧到最后,居然把朝鮮的領導人都驚動了,下令官方媒體反唇相譏,朝中社發文嘲諷,韓國在中朝邊境設立了上千個間諜點,專門偵查朝鮮的經濟政治軍事情報,你們被滲透的跟篩子一樣,居然有臉說我們威脅你們,這是無恥之極的行為。
這話一出口不要緊,天朝領導人立刻下令深入調查,這一查不要緊,老大差點要當場把某些人全宰了。不但朝鮮說的是真的,而且事情遠比朝鮮說的嚴重。在某段時期,有些人借口招商引資,放松對外資外來人員的限制和監察,結果搞的天朝上下被某個東亞小國滲透的跟篩子一樣,線人甚至拉到了中央。
類似的事情,也不僅僅是在鴨綠江邊上出現。來滲透的也不僅僅是三八線南邊的棒子。在很多敏感的保密單位、軍事設施周邊,自從改革的春風吹過之后,就像狗尿苔一樣出現了無數的外資企業,什么日本的、美國的,還有海峽對岸的。不管經營什么,經營狀況如何,總而言之能夠一直經營下去,而且,對于這些目標單位的風吹草動,他們比自己的企業經營狀況還要關心。部隊向政府進行反應,但是,卻被告訴不要破壞經濟建設大局,不要影響引進外資,“軍隊要忍耐。”要為經濟建設讓路,這些某人的講話都成了擋箭牌。
最讓人發指的事,在東部沿海,給蘑菇潛艇搞基地建設,這么一項關乎到國家戰略利益的保密工程,無數外國間諜削尖了腦袋想要了解具體位置和參數卻無從下手。但是,就有那種人,在當地的日報上,以政府責令公開通知的形式,公開了這些內容,要求這項工程指揮部到市里有關部門辦理相關手續等等。一時間,各個外國間諜機關彈冠相慶,互相詢問,這樣的傻逼是不是我們的同志啊?一項關乎到國家戰略的工程,耗資巨大,但就這樣的被人在內部輕而易舉的摧毀了。也就驗證了那句話“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
更讓人痛心的是,不是沒人覺察到這些事,一些老干部老國企職工,因為某個湖南人時期的教育,早就看出了端倪,但是就是被某些人以反對那啥為名打壓了下去。幸好,兔子善于犯錯,但是更善于改正錯誤,那事之后,清理了大批東亞某國的間諜,加強了國家安全教育,這才避免了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的情況。但是回想歷史,依然值得我們深思。
彼勒欽點了點頭說:“安德烈,看來現在已經是萬事俱備,那我現在就去準備,準備好之后立刻發動江北之戰。”安德烈卻拉住要離開的彼勒欽,陰險的說道:“我的朋友,別著急,你可不止要準備火槍和鋼刀,你還要準備皮毛等貿易物資。不要一開始就驚動索倫人和契丹人,你要裝作去進行正常貿易的樣子,讓大車裝著皮毛特產,藏好武器,畢恭畢敬的騙過契丹人的巡邏兵,等過了關卡之后,再反手一刀,解決契丹人的少數精銳,然后再長驅直入,掃蕩索倫人的村莊。現在索倫人不僅配合契丹人南征,留守的人員也多數在捕獵采集,村莊只有老弱病殘,你記得動手一定要快狠,除了年輕婦女一概不留。等打到阿穆爾河契丹人堡壘的時候,要虛張聲勢包圍,契丹人人少,必然不敢輕易出來,這樣我們就能輕松的把堡壘周圍的村莊也掃蕩一空。等搶掠完了之后,千萬不要戀戰,一定要盡快把物資和人員送到雅克薩。切記,我說的一切都必須執行,如果你認為你的爵位比我高可以不聽我的,那就現在講出來,我聽你的就是。”
彼勒欽嘿嘿一笑:“好朋友,有你這樣的天才統帥,我還費腦筋干啥?一切聽你的。”說完,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幾天后,彼勒欽命令哈巴羅夫帶隊南進,雖然受夠了彼勒欽的羞辱,但是哈巴羅夫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老老實實的執行了命令。
羅剎人的隊伍很快來到了南粵軍的關卡,由于做了充分的偽裝,并且有幾次成功的貿易做掩護,再加上一些你懂的公關手段,所以羅剎人沒費太多力氣就騙過了南粵軍的守軍。當然,雖然有人認為如果沒騙過或許歷史會改寫,但是實際上,即使欺騙失敗,結果也無非是變為強攻而已,結局不會有太多的變化。總之,哈巴羅夫順利的通過了關卡,然后趁著守軍不備,驟然發難,一舉殲滅了南粵軍的守軍,雖然付出了一些傷亡,卻繳獲了幾十只遂發槍,這讓哈巴羅夫的實力大大的增強。隨后,羅剎人像狂風一樣掃蕩了江北的部落村莊,讓他們驚喜的是,除了安德烈預料的防御空虛之外,這些部落村莊還儲存著大量物資,有蘑菇干魚干堅果柴火等等,甚至還有跟南粵軍貿易得來的精鹽白糖水壺衣服棉被等物品。這些繳獲,讓羅剎人感覺自己好像才是真正的野蠻人,人家索倫人現在的日子比我們強多了啊。想罷多時,羅剎人決定既然我們是野蠻人,就野蠻到底吧。于是,殺光搶光燒光提前幾百年降臨到了中華兒女的頭上,哈巴羅夫所到之處,丁壯死于刀鋒,老幼填于溝壑,房屋被燒毀,婦女被掠走,可謂是無村不戴孝,處處是狼煙。
當然,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戰斗民族,中華民族也從來不缺乏抵抗精神,獲知江北的變故之后,江南的索倫人立刻集結起來支援江北。但是很不幸的是,漁獵民族的致命弱點被哈巴羅夫利用了。哈巴羅夫按照安德烈的設想,將一些火炮隱蔽在黑龍江沿岸的柳樹林中,當索倫人劃著小船到了埋伏圈之后,哈巴羅夫下令大炮開火,炮彈呼嘯著奔著索倫人的船隊飛去,將一艘小船擊碎,傷亡了七八個索倫人。如果說這事是南粵軍面對,那么南粵軍會立刻對炮兵陣地發起進攻,哪怕是頂著槍林彈雨,也得奪取炮兵陣地。問題是,面對這一切的是索倫人,他們既沒有嚴格的紀律約束,也沒有對戰火炮的經驗,驚慌之下,他們居然集體跳水逃跑,渾然忘記此時的黑龍江水是如何的冰冷。哈巴羅夫則是驚喜萬分,他連忙下令部下駕著小船追殺索倫人。于是,羅剎人站在船上,舉著長矛火槍,像捕魚一樣大肆屠殺索倫人。索倫人則毫無抵抗能力,他們的鮮血染紅了江水,尸體也順著江水漂流到了下游,一如放排一般。如此驚悚的景象自然瞞不住任何人,很快下游的南粵軍得到了消息,并且還救下了幾個幸存的索倫人,他們見到南粵軍后嚎啕大哭,哽咽著講訴了經過。南粵軍大吃一驚,他們不敢耽誤時間,立刻把這一切快馬稟告給組織南線進攻的將領,麥云敏。
麥云敏得到消息后也是吃驚非小,但是他很快鎮定了下來,因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悲傷是親屬該干的事情,而指揮官只能把傷亡看成是數字,然后想辦法如何把數字找平。雖然這很殘酷,但是卻是指揮員該干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慈不掌兵。
麥云敏立刻召集參謀部開會,經過嚴肅的討論之后,得出了幾個結論:第一,必須立刻停止對遼東反賊的作戰。第二,必須立刻集結人馬保護沿江據點。第三,必須立刻籌措物資準備反擊。
結果第一個議題就難住了麥云敏,說的輕巧,結束作戰,你想結束也得人家答應才行。如果不答應,只有兩個選擇,迅速擊潰敵軍或者派少量部隊掩護撤退,但是關鍵問題是,時間不等人,不管哪個方案都會消耗大量時間,而消耗時間的增多,也就意味著變數,現在江北到處冒煙起火,每耽誤一天,就得死傷成千上百的生命。
正在南粵軍緊鑼密鼓商量對策時候,突然傳令兵稟告:“報告,外面遼賊派來了使者,說是要和我軍談判。”麥云敏一愣,遼賊這時候來談判,難道是知道了江北的事情來要挾我軍?不過不管怎么說,人都是要見一下,于是麥云敏下令暫停會議,然后親自接見使者。
結果一見之下麥云敏吃驚非小,只見來的人是個中年人,體格魁梧面容清瘦,精氣神十足,謙遜的外表下難以掩飾一股傲氣。雖然一身皮裘倒也平常,但是舉手投足間,卻是透露出了平日里發號施令慣了的氣度。麥云敏當時就斷定,此人不簡單,就算不是遼賊的權貴,起碼也是一個不小的官。想到這,麥云敏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請問閣下在遼賊那邊擔任何職?見本官有何要事?”
來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鄙人粗鄙之人,官職芝麻粒大小,不談也罷。至于我的名字,叫沙爾虎達,你叫我老沙就行了。”
此話一出,頓時南粵軍的將士們一片嘩然,轉瞬之間,屋子里“倉朗朗”、“咔噠”聲不斷,有人將佩刀擎在手中,有人則是將腰間短火銃拔出,扳開了龍頭,隨時準備開火,開玩笑呢?清軍在黑龍江最大的頭子就這么隨隨便便的出現在了咱們面前,鬼才相信他沒有什么陰謀!
噗!聽完麥云敏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好家伙,雖然知道他是個大官,但是沒想到來頭這么大,居然是對面的最高軍事長官。一瞬間,什么摔杯為號生擒活拿之類的字眼在麥云敏眼前直晃,但是,稍微冷靜了一下后,麥云敏又放棄了。畢竟他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知道對一支較為正常的軍隊,抓獲對方指揮官固然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但是并不足以致命。再說他既然來了,就有一定的安排。所以,麥云敏聽完只是若無其事的說:“沙爾虎達,你不抓緊時間整軍備戰,到我這來干啥?難道是準備投降嗎?”
沙爾虎達一笑道:“投降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貴軍能做到一件事,我立刻投降貴軍,決不食言。”麥云敏這下楞了,啥,他還真是來投降的,那真是太好了,至于條件,無非就是金銀官爵物資之類的,答應他就是。于是,麥云敏臉色立刻就表現出親熱來:“哦,老沙,你這就對了,所謂良辰擇主而仕嘛。我家主公梁國公文治武功有目共睹,你來的正是時候,說吧,要官位還是要金銀?在這黑龍江地面上,我可以替主公答應你。”
沙爾虎達又是一笑:“我沙爾虎達雖然愛財,但是不至于下賤到為了這些討價還價。我的要求只有一個,貴軍哪天打死多爾袞,我哪天就無條件投降。”
麥云敏氣的想給沙爾虎達一巴掌,你逗我呢?我要是能干掉多爾袞,還跟你扯毛線,那時候是我們喊繳槍不殺。不過他沒有立刻翻臉,而是淡定的問道:“沙爾虎達,這話我就不明白了。不管怎么說,多爾袞也是你的主子,對你也還算是不錯,他也不是好色之人,想必也沒搶走你的妻子,你為何恨他。”
沙爾虎達聞言正色道:“我是鑲藍旗滿洲,又沒有在塔山同你們交過手,不是多爾袞的兩白旗嫡系,更不是他的塔山舊部。先皇對我恩重如山,不僅屢次提拔我,有一次我違抗將令,按律當斬,我說若我活,將無條件效忠陛下,于是先皇就赦免了我。后來先皇駕崩,且不說有燭光斧影的嫌疑,就說那豪格,縱有不是,他多爾袞也該念及先皇恩情,饒他不死。結果他不僅殺了豪格,還霸占了他的妻子,就算是有滿洲舊俗在,他未免實在是無恥之極。我雖然不服,但是兵少官小,左右不了大局。所以,若貴軍能殺死多爾袞,我可以立刻投降。”№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