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在恒遠縣的招待所內,秦宇、孟方還有張海明三人,在秦宇的房間內,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相比起孟方和張海明兩人的著急神色,秦宇的神情就要泰然許多,手里拿著一本書籍,正看的津津有味。
“秦宇,今晚王家真的會有動作?”
最后,孟方還是沉不住氣了,朝向秦宇問道。
“我不知道。”秦宇搖了搖頭,如實答道。
“不知道?那咱們在這里等什么?”聽到秦宇的回答,孟方的眉頭微微皺起,質問道。
“對了,我剛看恒遠縣的地方志,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秦宇嘴角微微上揚,沒有回答孟方的質問,反而是看向張海明,問道:“張局長,你是本縣當地人,知不知道本縣曾經有一個大家族王家。”
“確實聽說過,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清末的時候這王家就衰敗了,說到這王家,也是我們縣的一大怪聞。”
張海明陷入了回憶,緩緩說道:“我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說的,據說在清末的時候,王家整個家族得了一場瘟疫,在幾天之間,整個家族全部都死了,那場景恐怖的很,王家那片山頭,滿山都是墳頭,王家近千口人就這么沒了,一個都不剩。”
“那王家的那些人是誰埋葬的呢?”秦宇好奇的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應該是王家附近的人吧,王家得了瘟疫滅族的事情傳開后,附近幾個村莊的人都搬走了,生怕被感染上瘟疫,也就沒有人去在意這些了。”張海明搖了搖頭,猜測道。
“不過,另外也有一個傳聞。”張海明突然壓低了聲音。看了孟方一眼,有些顧慮,孟方看出了張海明的顧慮,開口說道:“沒事,有什么傳聞就說出來。”
“其實我家祖上當初離王家大院也不遠,就是在隔壁村莊,據祖上后來說,王家其實不是得瘟疫死的,而是被陰兵給帶走了魂魄,那一晚隔壁村都聽到了王家莊那邊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那聲音就像是軍隊在行軍,還有戰馬的嘶鳴聲。老一輩的都說是陰兵過路,把王家人的魂魄給帶走了,不過因為忌諱所以沒有對外說。”
“陰兵過路帶走了魂魄?”
秦宇雙眸微微瞇起,看著手上的地方志的記載:“清末,本縣第一大家族王家,一夜之間感染瘟疫,全族近千人口全部死亡,附近居民聞之而逃離。”
“當時就沒有人去調查嗎?”孟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再厲害的瘟疫也沒有可能一夜之間讓一個近千人的大家族全部死亡,而且還只是這一個家族,附近的其他村莊卻沒有一點的事情。
“那時候正是軍閥割據,人命賤如狗的年代。不管是不是瘟疫,誰也不愿意靠近,上面最后就當瘟疫處理了。”
張海明說的也是實情,古代人迷信啊。不管是瘟疫還是真的是陰兵過路,這都不是什么好事,瘟疫的話。又怕感染,要真是陰兵,那不也得避諱啊,反正王家人已經死絕了,就隨便忽悠上面就好了。
“說來也奇怪,王家那時候雖然是本縣的第一大家族,但卻沒有子嗣當官,甚至,連外出的都沒有,王家人全部都是呆在王家莊。”
張明海最后又說了一句,讓秦宇和孟方兩人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要說在古代,士農工商:士,也就是做官,是排在第一位,一般大家族都會培養子嗣讀書致仕,像王家這樣,讓家族子弟窩在村莊里的還真是少有。
“這王家聽你描述起來也是神秘的很,張局長你知道王家莊的舊址在哪里嗎?”秦宇沉吟了一會,繼續問道。
“這個還真是不知道,那時候的恒遠縣更靠近海一點,現在是經過了大遷移的,秦先生,像我們這類大山包圍的地方,一旦荒廢了沒人居住,用不了幾十年,就會被山林覆蓋,很難再辨認出來。”
張海明的答案讓秦宇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正要再開口詢問,張海明的手機在這時候卻是響了。
“喂,是我,什么,你們那邊有動靜了,有人出來了?”張海明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幾個分貝,秦宇從椅子上站起,和孟方兩人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張海明。
“你們給我聽著,馬上盯緊了,不要被發現,隨時保持聯系,我和孟書記馬上就過來。”張海明紛紛完之后掛掉電話看向孟方,也不用他在重復說一遍,孟方和秦宇已經知道了電話里的內容。
“走,現在趕過去。”
三人快速的出了房間,早有車子在門口等候,上了車子之后,便直接朝著王家所在的方向而去。
“張局,從王家出來了一個帶著帽子的黑衣人,看不清長相,不過從身材上和走路的姿勢來看,應該是一位青年。”
張明海將車子開到離王家還有一條街的距離就停了下來,兩個男子快速的走了過來,在車窗外面小聲的匯報道。
“往哪邊去了?”
“往東邊去了,肖軍和董漢兩人跟著。”
“行了,你們繼續盯著,有什么動靜繼續匯報。”
張海明揮手讓下屬退下,目光后座的孟方和秦宇,最后是落在秦宇身上,經過這一天的接觸,他已經明白,這位秦先生是孟書記請來的高人,關于雕塑的事情,孟書記都會聽這位秦先生的。
“聯系那兩位,看看那個人去哪了,咱們跟上去。”秦宇緩緩開口,眼中閃過精光。
張海明一邊駕駛著車子朝著城東而去,一邊撥打起去跟蹤的人的電話。
“肖軍,你們現在在哪里,告訴我地址,我們馬上趕過來。”電話一接通,張海明先是直接開口問了一番話,但隨即他的表情就僵住了,良久之后才對著電話里吩咐道:“在原地守著,我馬上就到。”
“孟書記,秦先生,那人跑了。”張海明有些忐忑的說道。
“跑了,兩個警察跟著還能讓人給跑了,張海明你這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干事的。”孟方一下子就陰下了臉,怒斥道:“先是私自放走王睿,現在又把人跟丟了,我十分懷疑你這個局長到底干的稱職不稱職。”
“孟書記,這下面的人也是沒有辦法,跟著那黑衣人走到了東城外,那里不是有一條連通東海的海灣嗎,而且有幾十米高,誰知道那黑衣人會直接跳了下去,這才跟丟了。”張海明苦著臉解釋道。
幾十米高的半山腰,下面又有礁石,平常人誰敢跳下去,那兩位警察也是沒有想到他們跟蹤的人竟然這么膽大,等他們快速趕上去的時候,連水花都看不到一個。
“走,回王家。”秦宇突然眼中閃過精光,朝著張海明吩咐道。
“哦,好。”張海明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也是一個老警察了,很快就明白了秦宇的意思,既然那個人已經跟丟了,那就不如去王家,看看到底從王家走出去的是哪位。
重新回到王家,張海明上前敲門,大門打開,出現在秦宇面前的是一位中年婦女。
“張局長,這深夜您怎么來了?”
“王嫂,這王睿不是離開了嗎,怎么也算是因公殉職,我代表孟書記來祭拜一下。”
這是秦宇和張海明交待好了的說辭,現在還不是和王家攤牌的時候,至于孟方,則是呆在外面車內,沒有跟過來。
“孟書記有心了,也是謝謝張局長了,只是這大晚上的,有些不方便吧,要不張局長白天再過來,這晚上動了靈堂,怕驚動小睿他的亡靈那就不好了。”中年婦女有些為難的答道。
“王嫂,王局長他睡了嗎?”站在張海明身后的秦宇突然開口問道。
“他……他是睡了。”中年婦女被秦宇這突然一問,慌了一下,隨即才解釋道:“老王他傷心過度,心力憔悴,現在是已經睡下了。”
“哦。”秦宇點了點頭,沒有再詢問,目光透過中年婦女的身影,看向她的身后,王家大院內,只有一間房間還有著燈光在亮著。
“是這樣的,我們這一次過來,是代表孟書記祭拜一下王睿的,要不就讓我們上幾柱香吧,這樣也好回去和孟書記交待。”
“是啊,王嫂,我們保證很小心,不會有什么大動靜的,上完幾柱香就走。”張海明跟著秦宇的話附和道。
“那……那好吧。”中年婦女最終還是同意了,不過額外提醒了一句:“我家那位已經睡下了,你們動作輕點,從小睿瘋癲了以后,老王就沒睡過好覺,現在好不容易睡下了,要是被吵醒,肯定又會一晚上睡不著的,還望兩位見諒。”
“嫂子,我們省得的。”張海明和秦宇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跟著中年婦女走進了院子里。
中年婦女帶著兩人走到靈堂,這靈堂只有兩盞紅燭在燃燒著,兩側都是掛著白布,加上那一口紅棺,張海明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栗,倒是秦宇饒有興趣的看著這靈堂,還四處打量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