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貞非常清楚明白,這個時代的大英帝國正是世界上最霸道的國家,日不落帝國的稱號就在這個時候開始的,英國會牢牢占據世界第一的位置,直到二戰和德國死磕才讓美國漁翁得利,如今離著二戰還有十年呢,所以中國必須適可而止,在自己沒修煉好內功的時候,適可而止。
我可不想后半輩子就一直和英國人死磕,杏貞默默想著,“所以這次議和必要要給他們桃子!就算是美國也要給,而且要給的痛快利落,桃子要給的滿意,咱們又不能吃大虧,幸好已經勝了一場,他們不敢挺著腰板講話,可以有機會體面的結束戰爭了。”
“娘娘恕罪,”安德海想了又想,還是想不明白,“我實在是愚鈍,什么好處是洋鬼子們會滿意,咱們又不吃大虧的?”
聽到李斯特的煽動言語,費列羅沒有激動起來,卻是一直苦笑連連,“公使先生,雖然我也忍不下這口氣,但是再進行一次成功有效的軍事行動實在需要太久的準備時間,因為中國實在太遠了,除了本土之外,我們法蘭西的部隊只在北非和加勒比海的一些地方,在遠東,等我們發動再次的戰爭時候,估計葛羅和巴夏禮先生等人早就被憤怒的中國人撕成碎片了,我們估計也走不了,要知道野蠻不開化的中國人可不會在乎我們是不是外交人員。”
李斯特看著費列羅的心意舉棋不定,正準備再繼續勸說一下子,剛剛走出去的龔澄又進來了,神色有些迷惑,“李斯特公使先生,貴國方面來了人了。”
李斯特站了起來,門外大步走進來了一群人,雖然李斯特不知道為首的那個人是誰,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情況有些不妙了,為首的那個人穿著和自己同樣的公使的衣服,“李斯特先生,”那個也穿著公使服飾的中年胖子和煦地笑道,還稍微帶著歉意,“很抱歉地告訴你,”邊說著邊遞給了李斯特一卷文書,“從今天開始,您的公使職位被取消了,接下來由鄙人接任。”
“什么?不可能!”李斯特驚聞噩耗,手腳發麻,后心一陣冰冷,不敢置信地大聲叫了起來,“沒有首相的簽署命令,公使不能被隨意撤換!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很遺憾,這是首相簽署的命令,用電報發到遠東的,”那個胖胖的新上任的英國駐中國公使沒有動怒,依舊笑瞇瞇地說道,“不過不是巴麥尊先生簽發的,對了,忘記告訴你,就在昨天,下議院通過了對巴麥尊先生的不信任案,巴麥尊已經不再是首相了,保守黨黨魁負責組閣,第一時間就要求撤換公使,結束遠東的戰爭,李斯特先生,請離開中國吧,這里的事情不再需要你負責了。”
“無非是多開通商口岸,多降低關稅而已,”杏貞無奈地看著安德海臉上的懼色,當然,這個時代,通商口岸的確是似乎是一個事關國家主權完全與否的東西,革新開放,讓外國人來中國做生意,似乎是搶了中國人的銀子和飯碗,再開明的士紳官僚對于通商口岸都是十分的抵觸,遠遠不如對于使用洋人火器的壓倒式贊同,更別說降低關稅了,雖然如今的關稅幾乎等于沒有......
“割地賠款是萬萬不能的,”杏貞一口否決,“今日割一島,明日割一鄉,后日割一縣,最終割一省,再甚著,割半國!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只要我在一日,割地賠款都是休想!”杏貞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過這都是要勝利的情況下才行,之前大沽口慘敗,自然就不能不給錢了,可如今幸好如有天助,勝了一仗,自然就有底氣和洋人周旋了。”
杏貞信步走到幾株廣寒玉桂下,那玉桂開的正好,玉色的小花整簇整簇盛開在樹上,沁人心脾,杏貞摘了幾朵玉桂花下來,放在掌心輕嗅,“洋人要傳教,也給他傳教!”
“這些洋和尚可不是好人!”安德海說道,這次法蘭西發動戰爭可不就是為著死了一個洋和尚嗎?
“只要設定好范圍,洋人飛不出手掌心,何況幾年內洋人不敢派人隨意進入內地傳教,那殺洋令可還在哪里,沒失效呢,他們要是為了上帝肯獻身,那我自然也只能讓他們求仁得仁了。”
德齡從神武門方面走進御花園,大概是從恭親王處回來的,“娘娘,英國人換了一個使節,聽美國人說是英國人的什么內閣換了宰相,新宰相要求馬上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