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神色一動,卻又用森森的眼光盯著榮祿,“你在撒謊,”這會子,黃再忠也進了帳內,榮祿帶來的金瘡藥有奇效,傷者已經不再發炎,原本已經對著榮祿神色緩和了起來,不防又聽到石達開怒氣勃發了起來,“這是詐降,把石某當著三歲的孩嗎!”
“翼王何以見得?若是在下騙你,怎么敢只身來到這龍潭虎穴?”榮祿反問。{+}..
“石某也是讀過兵書的,嘿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是想著我如今窮途末路,不敢殺你這個救命稻草,故此把我想成了三歲的孩,紅口白牙就這么扯謊起來,繼續讓我領兵?當朝的太后親王難道都是白癡不成?當年這地方,”石達開看著帳,那里有幾滴雨水滲了進來,一滴一滴得落下來,“就是張獻忠的地盤,當年張獻忠假意受了明廷的招撫,隨即又舉起叛旗,當朝諸公若不是豬,自然不會想到這,若是你榮祿今日前來,要本王一死來謝天下,以保全我這一干兄弟的性命,我二話不,即可抹脖子。”黃再忠叫了一聲,“大王!”
“這話聽著在理,也是你榮祿的誠意所在,畢竟,”石達開慘笑一聲,“這是有可能的,如今卻是沒錯,若是我死能換來天國將士的安寧,我死不足惜,可提督大人,”石達開的言語里露出了殺意,“你的胃口太大了,想著兵不血刃盡收我這部人馬,可惜算錯了算盤,就算你今日有恩與我將士,也是在劫難逃!”
榮祿頭,“翼王果然是人中豪杰,智勇雙全,這道理的明白,若是在下站在翼王這邊,疑心也是在所難免,不過可惜啊。”榮祿搖頭微微嘆息,神色之中有著淡淡的憐憫。
“可惜什么?”
“可惜你看的不夠遠,也看的不夠透徹,”榮祿站了起來,“我被綁了這么久,翼王天下英雄,還怕我一個人能鬧出什么波瀾不成?”石達開擺擺手,黃再忠幫著榮祿解開了繩子,榮祿揉了揉手,正欲些什么,帳后突然響起了一個孩的哭聲,榮祿一挑眉毛,看著石達開臉上露出的擔憂表情,“恭喜翼王千歲,如今有了孩子了?”
石達開默然頭,榮祿繼續道,“那如今更加是要為了自家的孩子著想了,當年金陵事變,翼王才孤苦一人,如今有了子嗣,久在軍中,風餐露宿,似乎也不太妥當。”
“哼,當年天京事變,還不是你家那個皇太后鬧出的毒計?”石達開一臉憤恨,卻又悵然無比,揮揮手,“閑話少敘,還請實話吧。”
“翼王雖然英雄了得,可這世間還有人比你看的更遠,看的更深,”榮祿坐得筆直,“你以為在下如何能在南充伏擊與你?”
帳外冷風夾著陰雨吹了進來,石達開看著自信無比的榮祿,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你的意思?”
“這世間有人如同諸葛武侯,料敵先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翼王,你信否?”
“你的是大清太后!?”翼王刷的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扭動了起來。
“武昌火攻,金陵空城,計阻北伐,離間之計,還有如今這在這大渡河等候翼王,你以為,”榮祿微笑,“這都是巧合嗎?”
石達開眼中露出精光,直射榮祿,榮祿毫不畏懼,正視石達開,帳外冷風呼呼吹過,帳后兒童咿呀啼哭,似乎過了許久,石達開長嘆一聲,原本挺直的身子駝了起來,“難不成,真如謠言所,她真是我天國的克星不成?”
“既然太后她能猜到你的行蹤,自然就能決定你的生死,你以為,如今不能奈何你嗎?”榮祿搖搖頭,“翼王你如今身陷絕境,已經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困死你是遲早的事兒,何須如此多此一舉,反而我單身來勸降呢?雖然在下功未成,名未就,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可這從一品的提督,在下還沒當夠呢,”榮祿毫不留情,直指石達開內心,從胸前拿了一個卷著的黃綾出來,“這是太后親筆密旨,還請翼王一看,”帳內的眾人死命得盯著那個黃布,過了許久,石達開終于用雙手慢慢接過那黃綾,“若是翼王能答允這旨意,在下這次來,就沒有白來。若是不成,嘿嘿,那榮某也只好把這百多斤的身子擱在這里陪翼王去西天了!”
石達開默默得打開了那黃綾,略微一觀,“這!”看清楚了內容,石達開忍不住就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