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顧惜朝分類:
載漪正襟危坐,臉上卻是帶著不以為然的表情,“淡定些,殿下,這算不得什么大事,我這里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早就得到了國內的警訊,所以我們的士兵已經開始巡邏,確保漢城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請國王你和王妃都可以放心吧,世子嬪娘娘是我們中國之人,看在兩國交好,宗藩不可動搖的情況下,絕不會讓日本人有什么機會來找殿下的麻煩。”
“那就好,那就好,”李熙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又感激的朝著載漪微微鞠躬,“這么一說,外臣就可以放心了。”
載漪高踞上座,屁股是一絲動也沒動,閔妃卻是沒有這么好糊弄的,“請郡王殿下告訴臣妾一句,您以為,日本人會不會攻打漢城?”
“他們不敢的,王妃,”載漪不耐煩的說道,“之前袁世凱在甲申年殺了那么多的亂黨和浪人,日本人難道還不知道疼?如今我在漢城,槍炮之利,遠超昔日,就算日本有一萬人,我這里的三千人也足夠應付,昔日我的兄弟們南下可是打過法國鬼子的!面對區區東洋日本人,實在是無需擔心,日本人且不敢捋虎須,就算敢來,本都統也一定會讓他有來無回!”
“是,如此臣妾就放心了,”閔妃眼珠子一轉,“不知道王爺您的人手夠用與否?若是不夠用,別技軍雖然不中用,但是還可以驅策的。”
“用不了那么多事兒,”載漪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這三千人足夠了,只要護住國王的景福宮,日本人就算把別的地方都占了,那也不算數,別技軍就讓他們在漢城內巡邏吧,我怎么覺得你們朝鮮國內,親近日本的朝鮮人特別多呢?國王您是怎么治國的?平時里頭算不得什么,若是在戰時,這些都是別有用心的匪徒!”
“外臣知道了,”李熙點點頭,“漢城里面我們會處理好的,請王爺您放心吧。”
“那就好,還有一件事兒,我要知會國王,我們東北總督榮大人,又派了一只部隊進入了朝鮮,這件事兒,我相信國王應該不會阻攔吧?你們咸鏡道那里的叛亂一直無法停息,我們這是提前來幫助貴國了,免得叛亂若是蔓延到我們中國去,這就是不好了,國王您不會介意吧?”
閔妃還準備說什么,卻被李熙用眼神攔住了,“完全不介意,對上國的尊敬和感激,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報答完畢的,只能是再三感謝上國了。”
李熙和閔妃兩個人出了正殿,“中宮,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清國大概或許存了要把朝鮮這里作為和日本對抗的戰場的心思,但是這一點,又有什么問題呢?清國雖然態度差了一點,但是還是愿意保護我們的,但是日本人,”李熙搖了搖頭,“他們是完全想要我們的命啊,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忍耐一時又有什么關系呢?相比較自己平叛來說,清國能夠幫我們殺人,這已經很仁義了。”
“主上,”閔妃卻沒有這么樂觀,她大約說了這輩子里面最有水平的一句話,“亡于日本,朝鮮會亡國,但是亡于清國的話,朝鮮會亡種的!這一點,主上是千萬不能忘記的!”
“你說的什么話啊,朝鮮怎么會亡種呢?”李熙搖搖頭,“這一點王妃你就多慮了。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解決日本人步步緊逼的這個最大困難,就算是飲鴆止渴,我也無法顧及了。”
載漪等到國王和閔妃出去,這才把不在乎的神色收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情,“該死的小日本鬼子,居然害得我在大帥面前丟份兒了,說我沒有防備好日本人,可這些日本人突然趁著深夜大雨前來,老子怎么知道他們要去哪里,雖然在朝鮮人面前不至于弱了聲勢,可到底我載老二弱了一頭,這事兒沒完!來人!”載漪高聲叫道,“咱們去見那個什么鳥人!這口氣我是一定要出回來的!”
載漪說的鳥人就是駐朝鮮領事大鳥圭介,載漪一行人氣沖沖的到了日本領事館,載漪一腳就將領事館大門踢開,邊上的隨從官將駐扎看守的日本軍人都繳了械,他就站在中庭,望著天不說話,不一會,大鳥圭介得報,前來交涉,“端郡王,這是日本的外交機構,沒有收到邀請,你不可以進入到這個地方,也當然不能夠對我們的士兵進行扣押,請你馬上退出去,另外,我會和貴國的總理衙門和北洋衙門提出抗議,抗議你這種絲毫不顧及任何外交禮儀的行為!”
載漪只是望著天,過了一會,這才低下頭,看了看一眼大鳥圭介,“領事你在說什么,本王耳朵背的很,聽不到你在說什么。”
大鳥圭介忍住怒氣,走上前了幾步想要再說一遍,結果面前一黑,載漪迅速的打了一個巴掌,把大鳥圭介整個人打的飛了起來,翻滾著委頓倒地,眼睛耷拉著掛在鼻子上,一只鏡片已經破了,鼻血和嘴巴里的血頓時齊流,大鳥圭介正準備說什么,載漪早就抽出了一根鞭子,沒頭沒腦的朝著大鳥圭介打去,“日本人真是狗膽包天了!”
領事館內其余的文員等都忍不住驚叫了起來,“什么玩意的日本人!”
“在我們朝鮮你還敢如此的囂張,爺爺我告訴你,什么叫做禮儀,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載漪咬著牙說這八個字的時候,一個字抽了大鳥圭介一鞭,大鳥圭介痛的在地上哇哇亂叫,翻來覆去,“這就是禮儀!朝鮮是我大清的朝鮮,什么時候輪得到你這種日本鬼子來湊熱鬧了?想要把兵運進漢城來,且還要過我這一關!”
“小的們,城門口都安排好了嗎?!”
“都統大人,老早就安排好了!”
載漪停下了鞭子,蹲下來看著血人一般的日本駐朝鮮領事,大鳥圭介伸出手顫抖著指著載漪,吐了一口血沫子,“你,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