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斗獸銅環之中那僵持的戰斗,以及那驚心動魄的血能控心之爭,許陽感慨萬分。
如果不是許陽在這之前,就有了荒谷秘境的際遇,有御獸族圣人血繭護體,那么這一次,被控制的就很有可能是他自己。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從這一個新得的傀儡上,獲知至關重要的信息。
“你現在已經完全聽命與我?”許陽確認道。
“是,主人。”海東青的體型,已經從原本的一丈高,縮小到了正常大小,重新變回了那個風度翩翩的海云王子。只看外表,誰都不知道這個佳公子的體內,隱藏著一個狂野的異族靈魂。
許陽略略點頭,說道:“你剛剛說道,有辦法從傀儡體內,取出憤怒符箓,卻不損及傀儡的性命?”
“是,主人。”海東青恭敬地說道。
許陽微微一笑,這樣就省了他很大的麻煩。畢竟海東青是深受海皇期待的海云王子,如果被許陽殺了,海皇必定大為暴怒,追查之下,許陽未必能隱瞞住消息。到時候難道讓許陽去和海皇解釋,說你的曾孫,被異族附身,我為人族大計,將其斬殺?憤怒的海皇絕對會不顧一切,和許陽撕破臉。
能在不殺掉海東政的情況下,拿到憤怒符箓,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知道這一點之后,許陽反而不急了,他略一思索,隨后問道:“你本身是御獸族,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開始,附身在海東青的體內?”
那“海東青”恭謹地答復道:“報告主人,我本名靳古,是在六年之前,趁著海東青一次外出,奪舍成功,從此潛伏在他的體內。”
許陽思索了一番。果真就是在六年前,海東青脫穎而出,接替了海東政潛龍榜第一的位置,嶄露頭角。看來。海東青本人,只是一個苦命的王子,從那時起,他就已經死去,取代他活下來的,是這個叫做“靳古”的御獸族強者。
“靳古,從百族古戰場出來之后,這兩年來,你都在做什么?”許陽問道。
“報告主人,靳古去了百慕域、旋流域等一些秘境。并說服了那些秘境之主,攻擊瀛洲大陸。”靳古答道。
“這么厲害?”許陽吃了一驚,“那些秘境之主,居然被你說動?”他有些不信,靳古的修為。當初只有玄宗巔峰,在各大秘境之主看來,不過是一個小螞蟻而已。
“報告主人,其實那些秘境,也早已在籌劃入侵瀛洲大陸,靳古起到的,只是穿針引線的作用。”靳古恭敬說道,“即便沒有靳古,他們也不過延遲一段時間,一樣會侵犯。”
“為什么?各大秘境的資源比瀛洲,要豐富得多,他們為什么窺視瀛洲?”許陽不解。
“天地大勢在改變。各大秘境的玄氣,已經漸漸枯竭了。”靳古說道。
“玄氣枯竭?!”許陽心中微微一震,他想到了后世,整個天玄世界,九座大洲。玄氣枯竭,修玄者已經成為傳說。
難道說,現在就已經有了玄氣枯竭的征兆?
許陽繼續問道:“靳古,你們御獸族,被封印的地點在哪里,你又是如何出來的?”
靳古剛要說話,忽然他的神情出現了痛苦之色,抱著腦袋蹲了下身,一顆顆汗珠從額頭滲出。
“啊……啊……靳古是,從……”
靳古顯然在努力想要說出,但他識海之中,似乎有一道神秘的枷鎖,將這一切牢牢鎖死。再問下去,恐怕這個來之不易的傀儡,就要變成白癡了。
許陽搖搖頭,解除了這一問題,他又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一些關于蠻荒眾圣回歸的消息,但從靳古處,都無法得到明確的訊息。
“異族行事,果然謹慎之極。這靳古本體的心神力量,有玄皇層次,算得上首領級別了。但他在瀛洲游走,卻還是被自家族人設置了禁錮,免得泄露秘密。”
許陽由詢問了一番,如何從傀儡體內提取憤怒符箓的問題,靳古這次倒是知無不言。
“靳古,你既然是蠻荒遺民,那你是否懂得蠻荒文字?”許陽靈機一動,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黃金板,正是荒谷秘境中,所得的那塊板,上面銘刻著密密麻麻的蠻荒文字,刻滿了御獸族的法門。
靳古見到了黃金板,他搖搖頭:“報告主人,已經過去十萬年了,我們御獸族被封印的區域無比荒涼兇險,根本無法傳下文字。蠻荒文字,早就失去了傳承,也許蠻荒眾圣還有傳承吧。”
許陽苦笑一聲,看來還是無法取巧,還是老老實實,收集剩余的六座荒文鼎吧。
兩人一路飛行,從敵人轉化為友軍,中間經歷的驚人戰斗,發生在了浩淼的烏梁海上,根本無人知曉。誰也不清楚,海東青,也就是靳古,已經成了許陽的傀儡。
不知飛了多久,前方隱約可見一座無人的荒島。
說是一座荒島,實際上面積極小,方圓只有數十丈,高度也僅僅超出海面一丈左右,不過是一塊大一些的礁石罷了。
許陽與靳古兩人,來到這小島之上。
“靳古,準備陣符。”許陽吩咐道,他獨自一人,盤坐在小島中央,緩緩調息,修復與靳古一戰的損傷。
有一個傀儡的好處,許陽終于體會到了。靳古明知道布置陣法,是為了提取他體內的憤怒符箓,可他卻沒有絲毫的違拗之意,反而歡天喜地,干勁極大,仿佛將憤怒符箓交給許陽,是一件極大的榮耀。
這就是“血能控心”之術的霸道之處,被稱為御獸族的鎮族神通,果真有其獨到之處。
意念操控己身,一顆顆體內微粒,在辛勤運轉,將骨骼上肉眼看不到的細微裂紋、肌體上的些微損傷,全部彌合修復。調息了半個時辰,許陽便神完氣足,仿若重生一般,整個人活潑潑地,力量不斷在體內涌動。
“稟報主人,陣符已經刻好,靳古現在開始布置提取符箓的陣法!”靳古單膝跪地,向許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