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從內心深處……似乎就認為你們的親情是虛假的,換言之,他并不覺得,你們是他的親人。在第一座幻境之中,許陽一直是孤身一人,而這便是他內心深處的投影。”太虛鏡靈聳肩說道。
“這不可能!”許妤嚇了一跳,“哥哥不可能這樣……”
“咳咳……對于這件事,或許我能解釋一二。”一旁的古鴻老祖,微微一嘆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白須白發的古鴻老祖。
“許陽的成長軌跡,作為他的親人,你們不覺得有些奇異么?”古鴻老祖看向許清源、漠云曦和許妤。
許清源一怔,皺眉開始回憶,隨即緩緩說道:“我和陽兒第一次重逢,是在海云中選的時候。他將他化自在心經這一門功法傳授給了我……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說,他當時只有十幾歲,不可能懂得這么高深的法門。”
黎仲軒開口說道:“我第一次去許陽的住處,恰逢臨淵城的兩家道場在找許陽的麻煩。我出手收拾了其中一方,不過另一方,兩個玄士級的修玄者,卻被許陽一人打的筋斷骨折。當時的許陽,還只是玄徒。”
“小妤,你覺得呢?”許清源道,“你和陽兒自小一起長大,應該最為了解。”
許妤愣住了。
半晌之后,許妤才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開口道:“哥哥……一直都很關心我。不過在他參加那次苦修路之前,我們兩個總是被人欺負,直到哥哥從苦修路回來之后,卻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僅學會了煉丹,實力更是突飛猛進。”
漠云曦忍不住道:“這也不是無法接受吧?也許陽兒在巨蟒山脈得了什么奇特機遇。”
“許妤小姑娘的話說的不錯,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古鴻老祖道,“事實上。許陽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般,在某次苦修路上,于巨蟒山中得到了奇遇,而是……換了個人!”
“許陽乃是來自未來的人物!而且。他是玄天上帝的轉世!”
古鴻老祖終于不再賣關子,而是將這個驚人的消息說了出來。頓時,許清源等人眼睛都瞪圓了。
“來自未來?”洛白水掏了掏耳朵。
“玄天上帝轉世……天吶……”一向冷靜的黎仲軒,也臉色煞白。
而許清源一家三口,看向許陽的目光更為復雜。
“這么說來……我那苦命的孩兒……是被這個來自未來的玄天上帝轉世。給……奪舍了?”許清源“奪舍”兩個字,說的無比艱難。
漠云曦不由后退了一步,看向虛空盤坐的許陽的眼神,有些陌生。
“其實,不能叫做奪舍,”古鴻老祖道,“如果玄天上帝轉世,和你們毫無關聯的話,我也不會在他渡心魔劫之前,把你們找來。”
“那么……這位玄天轉世。和我們到底有什么關聯?還請明示。”許清源臉色有些發白地說道。
“奪舍,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一般來說,奪舍只會發生在實力差距太大的情況下,強者滅掉弱者的靈魂,占據其艷kuai。而來自未來的許陽,當時的實力只有玄徒層次,與你們的孩兒許陽實力相當,”古鴻老祖解釋道,“假如是奪舍的話,來自未來的許陽。修玄道路不會那么順暢,一路高歌猛進,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修煉到八劫世尊巔峰。”
“不是奪舍。那又是什么情況?”許清源不懂了。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這應該是……一體雙魂,”古鴻老祖道,“根據群星殿之中的典籍記載,當初的玄天祖帝坐化之時,便打算投生在我們這個時代。他預定的投生之人。應該便是你們的孩兒許陽。而在投生之時,發生了很大的意外,導致玄天上帝只有一絲分魂,投生在這個時代的許陽身上,而大部分魂魄,投生在了未來。”
“后來么……未來的許陽和這個時代的許陽合二為一,也就是完整的玄天上帝轉世。”古鴻老祖道。
“這么說來……我的孩兒許陽,并沒有死,而是和未來的他合二為一了?”許清源感覺有些難以理解,這種奇聞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不錯,可以這么理解。”古鴻老祖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呼……那就好。”許清源松了口氣,隨即又有了疑問,“那為什么,在陽兒的幻境投影中,將一切親情都看做虛假的?難道說他不認可我們是他的親人么?”
這時候,太虛鏡靈發話了:“玄天轉世并沒有覺醒前世記憶,他還以為自己是奪舍呢……所以,他縱使平日里對你們很好,但內心深處,依然覺得自己很孤單。”
“我明白了。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在幻境之中,讓陽兒重新認可他的親人。”許清源道。
“這不僅是你,而是你們,所有許陽的親人長輩,都應該進入第一座幻境。”太虛鏡靈指點著許清源、漠云曦、許妤、黎仲軒、洛白水等人說道。
“好。”這五人沒有絲毫猶豫。
許清源等五人,盤膝坐在第一座幻境之門下,一道道心神力量,被太虛鏡靈牽引而出,延伸向第一座幻境之門。
“那我們呢?”御玄雨、采籬和補衣,呆了呆,然后問道。
“別急,第一座幻境‘虛假的親情’,需要許陽的親人師長來給他解惑。你們呢,就要進入第二座幻境,來解開許陽的心結,”太虛鏡靈道,“這第二座幻境,名叫‘癡纏的愛戀’。”
太虛鏡靈隨即大致講述了一遍幻境的內容。
“沒想到竟是這樣……”御玄雨等三個女子都愣神了。
“不對啊,我們三個曾經跟許陽說過,要和他一起生活,不會爭風吃醋搶奪名位,他為什么還在這個問題上有心結?”采籬嘀咕道。
“幻境是許陽內心深處的投影。他內心之中,認為愛是具有獨占欲的,也因此編織出了這種癡纏幻境。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這種具有獨占欲的愛戀才是正常的,很少有人愿意和別人分享愛人。許陽有著這個想法,也不足為奇。那么問題來了,你們是真的愿意共同擁有許陽,而不是獨占他一人么?”太虛鏡靈一本正經地問道。它一個三歲小童的形象,問出這種問題,讓人感覺無比怪異。
“我愿意。”補衣輕聲道。
“我也愿意。”采籬拉了拉御玄雨的玉手,嘟嘴道,“許陽居然把我們想得這么小肚雞腸。”
“這不是小肚雞腸,”御玄雨緩緩開口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自是不愿和其他女人,分享我的男人的。但是,愛情到了極致,自己的快樂與否就已經不重要了……對我來說,許陽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快樂。他痛苦,便是我最大的痛苦。強逼他在我們幾人中做出選擇,無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這種痛苦,我不會讓他去承擔。所以,我愿意。”
御玄雨頓了頓,繼續說道:“不僅是我,采籬和補衣的內心深處,應該都是一樣的想法。”
補衣溫婉如水,采籬嘟著小嘴,兩人出奇地沒有表示反駁,而是默認了這一說法。
“看來是真的了。人類的感情真是復雜啊,”太虛鏡靈感慨了一番,“那么你們就要踏入第二座幻境,幫助許陽改正他對愛情的認知,讓他真正體會到,你們對他的愛,已經達到了極致。”
三女盤膝坐在第二座幻境之門下,三道心神力量涌出,被太虛鏡靈牽引到了第二座幻境內。
“還有兩座幻境,又有什么樣的執念?”古鴻老祖問道。
“第三座幻境,我起名叫做‘破碎的友誼’,”太虛鏡靈道,“在這座幻境,許陽從一個沙場小卒,成長為一個縱橫捭闔的將軍,到最后揮師京城,意圖黃袍加身,實現他小時候的理想。”
“理想?”古鴻老祖覺得很荒謬,“作為一個修玄者,潛意識中的理想竟是稱帝?這也太……低俗了。”
“不,稱帝只是他實現自己理想所必須的一個步驟。許陽的理想,是改變當今之世的‘土地制度’,讓每個莊園之中的莊戶,都能分到自己的土地,不用承受莊園主的盤剝,做到人人自由自在的超脫之境。”
“這……”古鴻老祖有些震撼。
“許陽內心深處竟有這種折射,看樣子在他小時候,便經歷了莊園主與莊戶的斗爭,”太虛鏡靈咂嘴道,“不過,第三座幻境主要的問題不在于他的理想,而在于他稱帝的過程。”
“他成功了?”古鴻老祖問。
“失敗了,”太虛鏡靈聳肩,“在第三座幻境中,作為大將軍的許陽,身邊竟是連一個信得過的朋友部下都不存在,以至于后來眾叛親離,只能被捆上法場,然后幻境從頭開始。”
“他的那些朋友、部屬,都背叛了么……怪不得這第三座幻境,名叫‘破碎的友誼’。三座幻境,親情、愛情、友情,各有執念。許陽果真是修煉時間太短,道心遠不如其他八劫世尊那樣穩固,”古鴻老祖搖頭道,“那么最后一座幻境,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