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主角系統

602.誅仙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著語句,半晌,慢慢道:“此次東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認你在和奇獸夔牛交手之時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從不外傳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半晌,只聽得張小凡的聲音慢慢地道:“是。”

“什么?”

頓時,大殿之上一片嘩然,雖然早也料想到了這個答案,但從張小凡口中說出之后,天音寺僧人之中卻依然是神色激動,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們身后的法相,臉色絲毫不變,默然無語。

而青云門這里,田不易的臉色越發難看,田靈兒等人的臉色也是蒼白之極。在一片驚愕之中,只有陸雪琪望著那個沉默的身影,一言不發。

道玄真人在心中冷冷哼了一聲,轉過對著張小凡,抬起手向著喧嘩的眾人示意安靜。

他畢竟身分非同小可,很快的無論青云門下還是其他各派人物,都安靜了下來,只聽得道玄真人緩緩道:“此外,還有人說,你手中的這根燒火棍,”說著,他伸手拿起了那根黑色的棒子,繼續道:“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又是一陣沉默,只見張小凡低低的道:“是。”

道玄真人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道:“你有沒有什么話要說?”

這一次,眾人卻意外地保持了沉默。噬血珠,這個充滿血腥邪惡的字眼,竟然會出現在一個青云門弟子的身上!

只見張小凡的身體也微微有些顫抖起來,對于未知而可能受到的懲罰的畏懼,讓他此時腦中一片空白。

道玄真人面色嚴峻,道:“這噬血珠是怎么來的?”

張小凡頓時啞口無言。事情的真正原因,自然便是當初普智用佛門真法將噬血珠暫時禁制起來,而且當日普智也叮囑他要找個無人且偏僻的懸崖丟掉。卻是張小凡自己把這珠子收了起來當作紀念。

而此刻說出普智,自然也就等于說出了一切。只是,這其中關鍵,隱約牽動了當今正道兩大派系私底的暗流,這個答案,必定乃是石破天驚!

他眼前的景色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面對著那個老和尚,在他油盡燈枯的時候,叫了他唯一的一聲“師父”。他不由倔強而堅定地對他道:“我死也不說!”

“說!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

一聲大喝,聲震四下,卻赫然是田不易緊皺眉頭,憤然站起,嚇了眾人一跳。

周圍的世界,一片沉默,但卻仿佛化作了無邊巨大的無形之墻,把他夾在中間,冷冷地擠壓著。

只見大殿上的張小凡始終還是沒有說話。

道玄真人重重把燒火棍往茶幾上一拍。霍然站起,眉頭緊皺,顯然動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

張小凡額頭之上隱隱冒出了汗珠,眼下形勢實已惡劣到了極點。只是他在青云門中多年,深知正道之中對刺探他門秘傳真法的忌諱,若果真說了出來,他自己下場如何尚未可知,但入土多年的普智和尚,只怕多半不止是名聲受損,就連法骨埋葬之處。也要從天音寺的“往生塔”中被移了出來。

更何況,普智和尚乃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眾人會不會相信自己,更加是個問題?

“掌門息怒!”

突然。一聲呼喊從青云門弟子中發出,頓時青云門中一片聳動,眾人失色。道玄真人坐鎮青云垂百年之久,威勢向來無人敢當,不料今日竟有人膽敢攔阻于他。

在一片嘩然聲中,赫然只見陸雪琪決然排眾而出,走到中間,站在張小凡身邊,跪了下去。

道玄真人一陣錯愕,水月大師也是驚訝之極,站了起來,急道:“琪兒,你瘋了?快回來!”

只見陸雪琪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她跪在張小凡身邊的身子,竟無絲毫退縮之意,那無雙美麗的容顏之上,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淡淡的下唇,靜靜地道:“掌門師伯,小竹峰弟子陸雪琪,有話要說。”

水月皺眉,喝道:“琪兒,張小凡乃是大竹峰弟子,身犯重罪,掌門自有定奪,你不要多嘴,快快回來!”

道玄真人向周圍看了一眼,只見那些其他門派的道友目光紛紛看來,只得冷冷道:“好,你說罷。”

陸雪琪點頭道:“多謝掌門。掌門師伯,諸位師伯師叔,我與張小凡張師弟并無深交,但在七脈會武之后,也曾與他一同下山,在空桑山萬蝠古窟和東海流波山上,親眼見到張師弟與魔教余孽殊死爭斗,絕非是魔教內奸。此刻外人在場,張師弟或有難言之隱,請掌門師伯三思而行,千萬不要……”

“等等!”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陸雪琪的話。眾人看去,卻是坐在天音寺兩位神僧下首,焚香谷那位復姓上官的老人,剛才張小凡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天音寺兩位神僧身上,沒有注意看他,此刻看去,只見他面容瘦削,身材頗為瘦長,連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尖銳。

“這位姑娘說的外人,多半便是指我,還有普泓道兄、普空道兄以及眾位同道吧?嘿嘿,青云門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虧你們還自居天下正宗,難道連個交代也不要讓我們看到嗎?”

道玄真人與其他各脈首座長老的臉色,頓時都難看下來,坐在旁邊的蒼松道人冷冷道:“上官策道兄,今日我們掌門既然決定了要在諸位面前公審此人,就是為了給諸位一個交代的!”

上官策嘿嘿冷笑了兩聲,陰聲道:“蒼松道長,你們青云門這個叫張小凡的弟子身上,隱情實在太多,除了身懷魔教邪物,居然還會天音寺的不傳真法。而且多半還與我們焚香谷的無上神器玄火鑒脫不了關系。”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目光轉向道玄真人。道:“我話先擺在前頭,玄火鑒乃我焚香谷至寶。我們可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田不易越聽越怒,冷笑一聲,道:“上官道兄,既然這寶物如此重要,你們焚香谷怎么也不看好,隨便亂丟,居然會與我這徒弟搭上關系了?這么說來,你們看守寶物的人。只怕也是廢物吧?”

上官策大怒,霍地站起,田不易毫不示弱,刷的也站了起來,場中氣氛突然緊張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道玄喝道:“田師弟,你做什么?坐下!”

田不易狠狠瞪了上官策一眼,但終究不敢當眾違逆掌門,只得緩緩坐下。道玄轉頭對上官策道:“上官道兄,我們自然會給你個交代,你放心就是。”

上官策冷笑一聲。也坐了回去。

旁邊的水月微怒道:“琪兒,你還不回來!”

不料往日對師父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陸雪琪,今日便如換了個人一般。抬頭向道玄道:“掌門師伯,無論張師弟犯了什么錯,懇請掌門師伯仔細查問,但他絕對不是潛入我青云門下的內奸!”

她望著前方,容色端然,仿佛對著整個世界也無絲毫懼色,決然道:“弟子陸雪琪,愿以性命擔保!”

眾人一時都被震住!

“弟子林驚羽,也愿以性命為張小凡擔保!”

幾乎就在陸雪琪說完此話的同時。林驚羽再也忍耐不住,毅然沖了出來。跪在大殿之上,也不看師父蒼松道人頓時變成豬肝般的臉色。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張師弟為了青云出生入死,絕對不會是外派內奸,弟子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更知絕無此事,請掌門師伯三思啊!”

道玄真人此刻的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此刻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青云弟子中突然一陣騷動,片刻之間,風回峰門下弟子、龍首峰門下弟子以及大竹峰門下弟子,同時有人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弟子也愿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

眾人失色,放眼看去,這三人卻是曾、齊昊和田靈兒,此刻除了田不易夫婦,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和風回峰首座曾叔常,同時都站了起來,驚愕之極。

此刻大殿之上,情況一片混亂,道玄真人心中怒氣大盛,心道這些忤逆弟子難道今日都要造反了不成?偏偏這個時候正道眾多同道都在,發作不得。他這個青云門的掌門真是丟盡了顏面,這一下怒氣直沖胸膛,卻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只聽背后有個人輕輕咳嗽一聲,卻是他的弟子蕭逸才,輕聲道:“師父,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再來處置?”

道玄真人立刻醒悟,重重哼了一聲,砰地一拍桌子,頓時一片混亂的青云弟子安靜了下來,目光都向這里看來。

道玄真人一聲不吭,大步向內殿走去,眾人面面相覷,只有蕭逸才微笑著站了出來,對著眾人道:“嗯,后山剛才有件急事,急待我恩師處理,請諸位稍候片刻。”

上官策面有譏諷之意,道:“蕭師侄,早就聽說你們青云門的規矩大,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啊!”

陸雪琪被師姐文敏強拉著走出了玉清殿,周圍人的目光中滿是奇怪的眼色,直到她們走到了玉清殿外的一個僻靜角落,文敏低聲埋怨,陸雪琪卻低著頭一聲不吭。

水月凝視著她,這個她最得意也最美麗的弟子,半晌沒有說話,然后突然嘆息了一聲,聲音頗為無奈,仿佛還帶著些淡淡凄苦。

水月從陸雪琪身上移開目光,走到玉清殿外的欄桿處,向外眺望,但見山峰入天,白云飄緲,一派仙氣凜然。

“琪兒,你今日做錯事了,你知道嗎?”

陸雪琪低著頭,輕聲道:“是,師父,我讓您為難了,是弟子的錯。可是那個張小凡他的確不會是……”

水月突然回頭盯著她,道:“但你又何必……”

“哎……”水月突然截道:“你可知道我剛才說你做錯了事,并非是說你讓我下不了臺?”

陸雪琪與文敏都吃了一驚,文敏訝道:“師父,你說什么?”

水月微微苦笑。目光再一次向遠方望去,仿佛她也陷入了一場久遠的回憶:“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逞一時之勇,只怕反而是把那個張小凡往死路上推啊!”

陸雪琪臉上失色。失聲道:“師父?”

水月的聲音漸漸低沉,仿佛又看到了深埋在記憶中的往事:“好多年了,一轉眼就快過了百年了吧!當年,也有個人像他一樣的,犯了大錯,但是我們、我們卻不顧一切為他求情,可是終于還是……”

她慢慢回頭,迎著陸雪琪與文敏兩個人的眼睛。輕聲道:“當年那個人的情況,和今日張小凡雖然并不相同,但境遇卻極是相近。可是那個人,卻向來是你們掌門師伯最痛恨的人啊!”

水月低沉地,甚至是帶著一絲痛楚地說著。生平第一次在她的弟子面前,露出了傷懷的模樣。

大殿中安靜稍許,道玄再次回到大殿之中,冷冷地問道:“張小凡,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可有話要說?”

良久。道玄眼看著張小凡在聽了自己的問話之后,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額上雖有汗珠。但竟仍是始終未發一言,再聯想到剛才眾弟子為他求情時的情景,內心深處,忽然有一陣沉眠多年的無名之火,熊熊燃燒而起。

仿佛百年之前,那個白色身影,也像這般跪在玉清殿上,在三清神像面前,在眾位師長長老面前。甚至是在眾位同門苦苦為之求情之中,卻依然那般桀驁。那般的不可一世,睥睨世間。

“砰!”

一聲大響。眾人震駭!

道玄真人仿佛終于失去了耐心,霍然站起,手指張小凡怒道:“孽障,當年我看你身世可憐,將你收留在青云門中,不料卻是養虎為患!也罷,今日就讓你死在自己這魔教邪物之下……”

“呀!”

突然,一聲大呼,震懾全場,眾人無不失色。驚駭之中,赫然竟是道玄真人身子劇顫,怒吼一聲,將燒火棍扔了出來,如被燙手一般。

那燒火棍在空中劃過一道黑影,掉在地上,當當當反彈幾下,竟是滾到了張小凡的身前。

也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看到燒火棍上,飛起了一道黑影,片刻之后停頓在半空之中,發出吱吱怪聲。

那是手掌一般大小的異種蜈蚣,色彩絢麗,尾部竟有七條分岔。此刻震動飛起,搖頭擺尾,模樣驕橫之極。

此刻蒼松道人沖到他的身邊,緊緊扶住他的身體,一看道玄真人傷口,轉頭向張小凡大喝道:“張小凡,你個孽障,竟然膽敢暗害掌門!”

忽然之間,整個青云風云突變!

青云的山腳下,一道黑衣黑袍的身影仰望著遠方高聳入云的青云山,不禁發出一聲輕嘆。

“終究……還是不忍心嗎?”

“罷了……既然如此,那便去罷……”

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具白色的面具,其身影,猶若鬼魅。

雖然很多事情都已改變,但青云山這一劫,就仿佛命中注定一般,道玄在接連受到蒼松兩次暗算之后,其傷勢已經重到了極點,不得不借助誅仙的力量來阻敵。

玉清殿上,后面與林驚羽站在一起,一直傻笑著看著水麒麟的王二叔卻被驚動。

“啊──”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在這個殘破的玉清殿上驚叫而起。

王二叔面無血色,整張臉慘白一片,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顫巍巍指著普空,尖叫道:“鬼!鬼!鬼!鬼啊……”

只見他整個人慢慢縮了起來,竟然是不敢再看普空一眼,雙眼緊閉,顯然驚嚇之極,口中只不停地道:“鬼!鬼!是他殺了人──別殺我,別殺我,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這朗朗乾坤,哪來的鬼怪,卻原來這當年草廟村幸存下來的男子,雖然神志不清,卻仍是記得當年屠盡草廟村那普智的模樣,卻是與天音寺的和尚一般打扮!

普泓大師面色蒼白,見再也無法隱瞞,只得將當年之事說出。

張小凡此刻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不惜頂撞掌門,罔顧師恩,拼死維護的,竟是——殺害自己全村不共戴天的仇人!

什么正道?什么正義?只見張小凡右手中的燒火棍赫然大放光芒,噬血珠如得到重生一般,青光大盛,夾雜著攝魂魔棒的黑氣,將張小凡籠罩其中,連面目也漸漸開始模糊!

青云的山門前,只見一道黑衣黑發的身影,形同鬼魅一般,前一刻,還在極遠,眨眼,已至近前。

那黑衣人抬首望去,通天峰上,只見田不易、商正梁、曾叔常等首座自不用說,其他七脈之中另有十幾位白發蒼蒼的長老一起出手,加上天音寺的普空、法相,魔教高手雖竭力強攻,亦占盡上風,卻始終無法擊潰他們。

饒是玉清殿這被仙家道法所加固建筑的殿堂,終于也是禁不住無數飛來飛去、馳騁縱橫的法寶的撞擊,巨大的屋頂轟然塌下,塵土彌漫。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天際忽地傳來一聲低沉的異嘯。

突然,整座青云山脈,屹立千萬年的通天巨峰,仿佛微微顫抖!

突然,所有人手中的仙劍法寶,都微微發熱低吟,向著那道燦爛豪光!

通天峰高聳入云,千百年來一直晴朗的天空,漸漸的,暗了下來。

只有那一道天際璀璨的光芒,如奔放的熱電,掙脫了禁錮,翱翔在九天之上,飛馳而來。

瞬間爆發!

燦爛無比的光輝照射天下,那在光芒深處的人影,持劍向天。

蒼天之上,有靈獸嘶吼,回蕩不絕!

蒼穹中,盛放的光芒里,突然響起了回蕩的奇異的吟咒聲,如滿天神佛低唱,如九幽惡魔獰笑。無名的震懾感,淹沒了青云山頭的所有人。

抬眼望去,只見通天峰后山處,幻月洞府方向,一道紫氣雄雄而起,直照在水麒麟和牠頭頂的道玄身上。片刻之后,從遠方各處,看那方位,竟是從青云山其他六座山峰的不知名處飛來的六道燦爛奇光,分做:黃、青、赤、綠、橙、藍六色,一起籠罩在了一起,最后七道奇光,匯聚到道玄手中直到此刻已然燦爛奪目的古劍誅仙之上。

天地變色,轟然雷響!

半空中一聲巨雷炸響,狂風雄烈,人群中無不變色。通天峰上沙石飛走,塵土飛揚,七道奇光源源不絕,在放射著璀璨光芒的誅仙古劍上方,緩緩出現了一個閃耀著七彩顏色的氣劍,不斷變大,同時從這主劍之上,不斷分離出各色氣劍,越來越多,瞬間布滿天空,將整個通天峰山頭映的七彩流轉,美艷無匹!

“誅仙劍陣!?”

在萬般紛亂之中,這凝聚青云七座靈山的先天靈力,以最為莫測的第五卷天書為陣眼,天下至強的絕陣,終于在世人面前,嶄露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