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從天帝寶庫中出來的是6雪琪,二人走出天帝寶庫之后,一眾正道中人紛紛走上前來,而魔門那頭,卻仿佛炸鍋了一般,羅凡與6雪琪二人都出來了,而毒神等人仍不見蹤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不管他們是怎么做到的,總之,毒神等人怕是兇多吉少!
鬼王的臉色,頓時一陣陰晴不定,他是想一統魔門不假,但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但此時,三門宗主全都身隕,他還能有什么辦法?為今之計,也只有迅回去,整合魔門殘余勢力,或許,不費吹灰之力一統魔門,未嘗就不是一件好事。
鬼王當即下令撤退!
隨著魔門潰退,正道中人掩殺而上,魔門死傷不少。
十萬大山,鎮魔古洞。
獸妖復活之后的鎮魔古洞,情景已經與之前黑云壓頂、陰風呼嘯的模樣大不相同,雖然天空仍然昏暗,但集聚在洞口的那片黑氣已然消散,終年不止從古洞之中吹出的陰風也消失無蹤。
除了依舊荒蕪的山脈,只有佇立在鎮魔古洞洞口的那尊石像女子,依然風雨不改地站在那兒。而就在它的面前,身著鮮艷絲綢衣衫的,竟是一個模樣極其俊逸、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一絲妖艷的少年。
比尋常女子更加白皙的臉上,細眉丹目,薄唇尖頜,細細看去,這張臉龐卻隱隱和那尊石像女子有幾分隱約的相似。
只是,在兩個人的面容上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這個少年。便是從鎮魔古洞中復活的獸妖,誰也料想不到。令無數南疆人恐懼的惡魔,竟是這般一個看去俊俏的少年。
從復活的那一天開始。不知為何,他什么也沒干,既沒有大肆殺戮,也沒有狂喜呼嘯,卻只是這么默默站在玲瓏巫女的石像前,沉默地凝視著。
黑影閃過,巫妖從遠處無聲地飄了過來,來到少年的身后。
“獸神大人。”
少年緩緩轉過頭,目光又一次落到玲瓏巫女石像的臉上。凝望許久,突然叫了一聲:“黑木。”
巫妖身體一震,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仿佛如刻在深心的傷口一般,每喚一聲,都要傷他一次。
只聽那少年注視玲瓏石像,語氣中突然多了幾分滄桑,道:“這么多年了,在玲瓏面前。你心里有沒有后悔過?”
巫妖沉默,許久才低聲道:“有。”
少年也不回頭,一雙眼中閃爍著怪異的光芒,流轉不歇。幽幽道:“這世間除了你那個變做兇靈的大哥,也只有你知道我和玲瓏的關系了。當年你們一行八人,追殺我穿過千山萬水。現在想起來,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巫妖黑紗之下的身體。忽地開始微微顫抖,似乎曾經的往事。他也歷歷在目。
只是那個少年,卻根本沒有注意巫妖的反應,他所說的話,與其說是對巫妖說的,不如說是對著石像低低自語,在他眼中,此刻只有了那個玲瓏巫女的石像。
“如你所愿,今日我已成為我最憎恨的人類,你,”他的聲音,慢慢透著一分傷心、一分悲涼和一分的憤慨,“但你究竟是為了什么?”
石像無語,沉默佇立。
這就是所謂的人么?獸神看著自己的雙手。
“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世間蒼生,在你心里,永遠都要比我重要?”少年臉上的表情,浮現著詭異中帶著一絲妖艷的冷冷笑容,“什么狗屁天意,什么天下眾生,那算什么?”
“你要我死,說一句就夠了,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他厲聲咆哮著,對著那尊石像女子,然后,慢慢的,他的聲音低落下來。
慢慢的,他伸出手去,輕輕撫摸過經歷了無數歲月風霜侵蝕、漸漸粗糙的面容,拂過深深記憶之中,那曾經溫柔的臉龐啊!
冰冷的感覺,不帶一絲的溫暖,從手心緩緩傳來。
張開了雙臂,輕輕的擁抱,將石像擁在懷里,少年的表情漸漸變成異樣的溫柔。巫妖站在背后,默默地注視著那個怪異的場景。
“什么狗屁蒼生,什么造化弄人?我知道……我就知道,是它們害了你的。”那少年半閉上眼睛,如夢囈一般的輕聲道,“那我就毀了它們,為你來陪葬!”
“然后……再來找你……”
低低的聲音,悄悄低落而終于消失。妖艷的少年擁抱著冰冷的石像,黑衣的巫妖木然而立,天空中的烏云一聲驚雷,天際飄落了雨滴。
大雨在風中飄落,將這個世界變得朦朦朧朧,隱約中,巫妖怔怔望去,雨滴落在那石像女子臉上,無聲滑落——
恍如淚水!
死澤之中,羅凡的傳音玉佩響起了,小龍女的聲音從中傳出道:“南疆出現神秘高手奪取血玉、黑丈,獸神復活在即,歸。”
羅凡面色一變,怎么會這么快!?
羅凡連忙向眾人告辭,臨行前,又看了小白一眼,道:“如果想幫忙就一起吧。”
說罷便朝蜀山方向飛去。
眾人都不覺愕然,獲此大勝,此刻正是乘勝追擊擴大戰果的時候,沒想到才進行到一半,羅凡竟在此刻離開!
這導致眾人也不敢追得太深,最終商議了許久,仍是有些遺憾地離開。
事突然,幾人極回趕的同時,小白也不禁問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能讓你也這么心急火燎,這么好乘勝追擊的機會,竟也放棄了?”
羅凡搖頭道:“說是乘勝追擊,不過殺一些小嘍啰罷了,損傷不了他們多少核心力量,畢竟這些高手一心想逃,在這毒蟲瘴氣遍地的死亡沼澤,我們也攔不下多少,追了這么遠,殺了幾個高手也夠了,反倒是南疆,獸神你聽說過么?”
小白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也知道它?”
羅凡點頭道:“它要出來了。”
小白幽幽一嘆,道:“你這人聰明一世,卻也做了一件大傻事,明知道它在南疆,為何還將山門建在那兒?你如果要我幫你對付它的話,我可不是它的對手。”
羅凡道:“我知道,世間能夠抗衡獸神的,只有三件事物,其一,青云誅仙劍陣,其二,黑巫族八兇玄火大陣,其三,鬼王宗四靈血陣,我如今一個都沒有,自然不會那么傻。”
“那你……”
“當人想要辦成一件事情,卻又力有未逮的時候,你知道該怎么做嗎?”羅凡的目光落在她那絕美的臉上,問道。
小白皺了皺眉,仿佛在思考,隨即嫣然一笑道:“你們人類啊,為何總愛耍些陰謀詭計。”
羅凡踏在劍身之上,眺望著遠方的群山,搖頭道:“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各種各樣自身實力無法面對的事情,相比天地間的妖魔鬼怪,人類反倒是先天不足,上古時妖魔兇獸橫行,如果僅僅依靠自身的力量,我想這世界的第一大種族,怎么也輪不到人類吧,況且這也并非什么陰謀詭計,你的評價,可是有失偏頗了。”
“況且,它此時出來,實在比我預料的早太多了。”羅凡搖了搖頭道,“到底生了什么?”
頓了頓羅凡又道:“不過這些事情,我們不急,有人會急,不過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些事情卻也必須安排妥當,我趕回去,也算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做一些事情吧,否則眼睜睜地看著它肆意屠戮我人族,也不是我所希望的事情。”
小白不禁問道:“看來此事是不需要我管了,那你到底要我來做什么?”
“收債。”羅凡道,“我叫你來,只是想找個地兒告訴你,我要趕回蜀山,所以鬼厲那里,就只能麻煩你了,鬼王宗的這一卷天書是最棘手的,必要時可用第三卷天書來換!”
“你為什么自己不去?”小白不由有些不悅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沒去過。”羅凡灑然一笑道,“一個被我算計了的小伙子,有點火氣也是正常的。”
“你就這么認定他不會賴賬?”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羅凡道,“像他這么倔的家伙,就算哪天成了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也不會言而無信。”
小白不由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遍,道:“我怎么覺得,我們倆一比,反而你更像只狐貍?”
“該君子的時候就君子,該小人的時候就小人。”羅凡搖頭失笑道,“你又何必跟一個為了一家人的生計而耍點小聰明的男人計較?”
當羅凡回到新蜀山安排之后一應事務時,鬼王也回到了狐歧山之中。
荒涼的山脈之下,隱藏著魔教鬼王宗的總堂,無數魔教弟子在這里面忙碌進出著。
在這個地方的最深處,那個巨大的天然洞窟之中,鬼王面無表情地站在平臺之上,望著下方血池中那頭上古奇獸。
原本威風凜凜的黃鳥,此刻似乎在某些詭異之力的壓制下,精神也委頓了下來,安靜地泡在血水之中,絲毫沒有動彈。
孤懸在半空中的伏龍鼎,閃爍著紅色的光芒,緩緩地轉動著,投射出一道道的紅色光幕,將黃鳥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