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游戲

第七百九十三章 神之血

“你不痛嗎?”

“疼痛……有益于我能力的開發。”蘇無病咬著牙說,額頭上汗水滾滾而下,“我的身體需要服從我的命令,有些能力只有讓它感受到痛苦的時候……才會被激活。”

蘇無病是蘇荊專門調制的“神之血”同位體,他的基因中攜帶著蘇荊一路冒險所收集到的幾乎所有遺傳因子,這些“能力”完全超出了一個少年所能夠承載的極限,所以幾乎所有的能力都被調整為隱性的未激活模式,直到他的身體在一步步的訓練與成長中能夠負荷,這些能力才會被激活。

這些血統力量包括最開始蘇荊所收集的六堿基對基因結構元皇的元素親和力黑龍奧杜因的基因優化fev病毒溝通異能復原異能山村貞子的海魔之血刀劍封魔錄世界的陰魔之血九尾狐之血戰錘世界的巢主之血甚至最近蘇荊收集到的來自孟山都的“力量”特化型基因。

這些基因組成五花八門各種各樣,將蘇無病的基因結構變得亂七八糟。蘇荊的技術力能夠確保他在性狀互相沖突的時候不至于基因崩潰,然而當這些力量被一起激活的時候,會發生的事連蘇荊自己都沒太大把握。

蘇無病本人覺得植入這么多基因組完全是在折騰自己,不過這位少年有著一股狠辣的韌勁,哪怕這些力量再危險,他也要用自己的意志去征服它們。他要證明自己是比蘇荊更優秀的存在,是所有同位體中最強也最無所畏懼的人。蘇荊的知識告訴他一件事,條條大路通羅馬,哪怕將精力集中在哪怕一種力量上,也能夠以其為階梯踏向通天之路。

“如果……痛苦能夠喚醒身體的話。那我還真是希望能多受一點傷啊。”

少年在植入完成后用力一抹皮膚,被割裂的血肉立刻開始彌合起來。“復原”基因是他最早覺醒的能力之一,這個能力入門十分輕易。蘇荊能夠一路走來也對它多有倚重。在蘇無病看來,這個異能適用性廣。實用性強,其本質與其說是對于身體的修復,更多在于對于人體生命力的激活,如果能夠和東方仙道和武道結合,能夠彼此促進,互相激發,達到十倍的修煉效果。

而如果能夠踏入五階,進入蘇荊當前的溝通多元宇宙同位體的階段。就相當于有了無窮無盡的生命能源,用來修煉各種氣功仙術都是一蹴而就,輕松愜意。將這股無窮盡的生命力轉化為破壞力,就是不輸給任何絕世武力的強悍技能。

深入骨髓的冰冷劇痛讓他幾乎忍耐不住地哀鳴起來,那個被植入的小塊在他的血肉中迅速融化,與他的鮮血結合為一體,迅速在血管中流轉,最后在他的右手小臂處凝結成某種……冰冷的事物。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只柔軟的手掌按在他的肩頭,輸入了一縷真氣。將少年骨子里的痛楚化解了大半。

“琪琪還真是偏心,臨走的時候跑來給你這個。”緹娜不置可否地搖頭,“第三代納米機械的特化型。用用看啰。”

蘇無病狠狠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這第三代納米機械被植入的感覺實在是令他不快,就像是有人在他的骨頭里注入了水銀一樣……但是幾十秒后,那種不適感和沉墜感就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就像是多出了一個器官一樣的感覺。他知道,納米機械已經建立了和他的神經連線,此刻正有無數的生物合金細胞穿行在他的脊椎中。

操作的方法他已經知道了,微微動念,一段銀白色的銳利劍刃就從他手腕里延伸出來。

“嘿。”少年搖了搖頭。再次動念,劍刃流水般融化變形。轉變為了野獸的利爪一般,在他的五指尖端構成銀白色的指爪。

第三代納米機械是生物細胞與活性金屬的結合。能夠與人體毫無排異反應地融合為一體,對于各種生命能量的傳導效率也是近乎超導的極佳載體。機械術士花了超過三百個小時才開發出來的輔助道具,甚至專門針對蘇無病的能力進行了微調。

“那么,來試試那個吧。”緹娜伸了個懶腰,開始蹦蹦跳跳地活動身體。

“一定要試那一招嗎?”蘇無病眉頭緊皺。

“……”連萬年冰山的楚陌都顯得面色陰沉。

“我可是這里年紀最大的,你們當然要聽我來指揮開始吧三人合體技”緹娜露出可愛的虎牙咆哮道,用力拉扯蘇無病的臉蛋,“來吧超級究極無敵沖鋒”

所謂的超級究極無敵沖鋒,基本上是圍繞著兩點進行的。一怎樣在短時間內對某個特定目標進行大量傷害輸出。二怎樣將輸出源投送到目標身邊。

小隊中,單體作戰技能最優秀的是楚陌。而她最強的劍技“垂天之云”需要數秒鐘的蓄力時間,而且在這個階段里需要一動不動地維持一個姿勢。為了彌補這個缺點,緹娜拍腦瓜想出了一個人力運輸的辦法,簡單地說,就是讓蘇無病抱著楚陌,然后把她搬到敵人身邊……然后……

“不,我每次思考都覺得這種作戰太諧了,不行,我覺得我做不到……”作為人肉搬運機的蘇無病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沒關系,我已經改進了作戰方式。”緹娜大包大攬地拍拍自己尚未發育完全的胸脯,“來,你站在原地,然后我來指揮。”

“……”蘇無病和楚陌半信半疑地站到一起,個性認真的劍士少女已經握住了劍柄,開始運氣,而少年則抱住她纖細的腰肢,等待著緹娜的指揮。

“你把納米機械放在后心,做兩個管子出來。”緹娜在少年背后鼓搗了一陣,“好……就是這樣合體起飛”

“我……日……”蘇無病終于忍不住罵出了臟話,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他背后一陣劇痛,爆炸的推力將他與楚陌狠狠往天上推去。兩人以美妙的拋物線飛躍街道與房屋,像是一坨大型不可燃垃圾一樣墜向遠方。

如果從緹娜的視角來看,飛行的兩人倒是有些美感。被她的爆炸型惡魔果實點燃的是蘇無病延伸到背后的部分納米機械,這部分可再生的納米機械被惡魔果實轉變成了半固體燃料。以她豐富的爆炸物設計經驗。足夠讓蘇無病像是人肉火箭一樣在半空中持續飛行一會兒。在日光下,蘇無病的背后就像是長出了一對火焰翅膀一樣,從單純的視覺效果看,這一招著實挺好看的。

“嗚啊”“嗚噗”

在這種情況下,什么垂天之云自然也放不出來,兩個少年少女狼狽不堪地在地上滾成一團。等到墊在下面的蘇無病也暈頭轉向地爬起身來的時候,發現兩人墜進了凱撒軍團的馴獸圈里,周圍已經圍滿了呲牙咧嘴的軍團馴養戰犬。一個個都正在發出不懷好意的低聲咆哮。

等到尤利西斯和豪斯帶人趕到的時候,兩人身邊已經躺了一圈肚皮翻白的大型犬只,雖然沒下殺手,但是兩位少年單用劍鞘和拳腳就足以教這些猛犬趴下做狗。只是看上去灰塵仆仆頗為狼狽,兩人都面色不善,想回去找第三位隊友的麻煩。然而緹娜見勢不妙,早就已經躲回了直升機上,讓兩人在離開之前無法把她修理一頓。

“年輕啊,真是一件好事兒。”豪斯點了根煙,尤利西斯總是讓他覺得不太舒服。他甚至都不太愿意老是盯著這個男人看,看他看久了之后,會讓人覺得……這個披著一件美國國旗圖案的家伙好像根本不像是人類。而是某種披著人類的皮的異種生物。

“你們的圖騰很奇怪。”尤利西斯說話的跳躍性經常讓人跟不上,豪斯花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兩人對話根本就是在各說各的,“你們的圖騰是一個十字。不過那是假的,我知道,你們只是把十字作為一個偽裝。而你們的真正圖騰是什么?我聽過一個詞,約爾曼岡德,神話中環繞世界的巨蟒,那就是你們的圖騰嗎?”

“我們不是野蠻人。我們沒有圖騰。”豪斯輕蔑地說。

尤利西斯緩慢地搖了搖頭,“每一個社會。每一個集體,每一個民族都會有一個圖騰。這是他們用來區分彼此的工具。就像是人的名字。我們借助名字來分別每一個人,而集體通過各自的圖騰來區分彼此。名字是一種咒語,而圖騰也是。圖騰能夠改變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哪怕是一個虛假的,不存在的圖騰,在漫長的時間過后,也會極深遠地影響這面旗幟之下生活的部族。”

“看上去你對這些很有研究啊。”

羅伯特豪斯覺得自己有的時候就是太聰明了,反應太快了,他喜歡思考,而這個尤利西斯的話確實很有意思。原本他完全沒有和他搭話的企圖,但是在自己的理智下判斷之前,自己就已經讓他繼續說下去了。

“你的圖騰是一座死而復生的城市。那座你認為只屬于你的城市,這座城市就像你本人一樣,來自兩百年前的偉大世界。”尤利西斯深邃的眼睛就像是兩口深井,“你抓住過去不放,甚至要將兩百年前世界的紙醉金迷重現在世界上。ncr也在模仿兩百年前的世界的政體,他們用熊作為圖騰,強壯的動物,一面來自過去的國旗,一個曾經于美國之外的國家……而曾經的凱撒則試圖從公牛的圖騰召喚出更古老的世界,來自古代羅馬人的世界。你們都是試圖從過去,從歷史中尋找答案的人。你們試圖找到一段歷史,能夠在這片土地中重生。”

“哼。看來你們的首領還真是高瞻遠矚。選擇了一種根本不存在的圖騰。”

“幻想中的圖騰,創造的自然是不曾出現在歷史上的國家。”尤利西斯贊同道,“獨角獸,塵世的巨蟒,這些都是不存在于現實的圖騰。而以它們為旗幟的人,創造的國家必然是與眾不同的。這種與眾不同可能比你們的幽靈更壞,也有可能比你們的更強壯,更好。”

“……我想討論政治可能并非是我的特長。”羅伯特豪斯疲倦地搖搖頭,“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款待,我想我們的飛行員已經休息好了。”

“祝你們一路平安。”

等到四個人重新登上直升機,羅伯特豪斯還是一臉沉思的表情,等到飛鳥直升機的旋翼開始轉動,他才突然開口問蘇無病。

“喂,小孩。”

“啥?你說話大點聲”

在直升機起飛時喧囂的噪音中,蘇無病幾乎沒辦法聽清豪斯在說什么。

“你覺得,什么能夠改變世界?”

“我怎么知道我才十四歲”

“十四歲已經很大了我在十四歲的時候已經自學完了大學頭兩年的所有課程所以開動你的小腦瓜好好想想,你覺得什么能夠改變這個世界?”

“嗯……科學?”

“是啊和我想的一樣”豪斯抹了抹自己唇上的兩撇胡子,“除了科學之外,還有什么能夠改變這個世界呢……”

“但是我覺得,只有科學不夠。”

直升機離開地面后,噪音稍微減小了一些,艙門被拉上后,隔音效果極好的機艙內就平靜了許多。

“因為,首先這個世界……我們觀察的主體還是人類吧。”蘇無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現在的人類,與兩百年前的人類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對吧。”

“嗯……是啊。”

“我……蘇荊曾說,人類是世界上適應性最強的動物之一,我們會在不同的環境下做出演變,而這個世界把廢土的居民打造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哪怕我們給他們食物清水舒適的居住環境和娛樂……他們也和兩百年前的人類是完全不同的。不光是在身體上,更多地是在……精神上。”

羅伯特豪斯面沉如水,盯著窗外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