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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的房門輕輕被拉開,門里站著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望著站在門外的柳如眉,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因為這個看上去柔媚可人的女孩兒,他并不認識。
“您好,請問這里是陳治小選手的房間嗎?”柳如眉彬彬有禮地沖著中年男人打了個招呼,笑著問道。
“是的,請問你是?”中年男人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道。
“哦,打擾一下,我是燕京華音閣樂器店的柳如眉,您是陳治的父親吧,我是從網站上看到了陳治的事跡,專門過來看看這位小笛手,您不介意吧。”柳如眉笑著說道。
“哦,沒關系沒關系,快請進來,陳治正在練笛子呢。”中年男人聽明白了柳如眉的來意,頓時熱情地將她讓進了房間。
陳香貴今年四十二歲,活了四十二年的他,還是平生第一次走出尊義的大山,來到他一直向往的華夏的首都燕京。這兩天住在酒店里,他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什么都新鮮。
平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練笛子是個正經事情。他想不到,吹笛子居然可以上電視,還能讓電視臺請他們免費住酒店,這樣的待遇,可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前兩天還有一個記者采訪了他們,說是還能上那個什么網。陳香貴不知道啥是上網,但從那個記者的話中,他知道這應該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而今天,居然又有一個來找自己兒子的,而且居然就是從那個什么網上看到的消息,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兒子似乎越來越了不起了。原來一直不很支持他吹笛子的陳香貴,心里的想法也在不知不覺的發生著改變。
柳如眉走進了這間不算很大的房間。雖然是五星級酒店,但央視顯然不會給那些選手提供商務間或是豪華套房,這只不過是酒店的標準間,每天的標準也就在七、八百元左右。相對央視舉辦的這場全國性的大賽來說。這筆投入并不算什么,而且能夠走到今天的這些選手,加在一起也不過就是一百多人,并不是特別多。否則,央視也不會提供這樣的待遇。
房間里有兩張床,一個書桌,電視機開著,里面播放的是一個竹笛的教學錄像。
電視機前一米多的地方,站著一個瘦瘦的小男孩兒,他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藍色背心,黑色短褲,腳上還汲著酒店提供的那種紙拖鞋。眼看著柳如眉進來,男孩兒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來了生人,陳治停止了練習,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柳如眉看到這樣的情景,笑了。
她將笛包放在桌子上,走上前去親昵地撫摸了一下陳治的小腦袋。用溫溫柔柔的聲音說道:“你就是陳治小朋友吧。”
“陳治,叫柳阿姨!”站在柳如眉背后的陳香貴瞪了孩子一眼,用干巴巴有些兇意的聲音說道。同時他的心里暗罵自己這個兒子太木頭,見了生人也不會說話。
“柳阿姨。”陳治怯聲聲地喊了一聲,卻不敢抬頭看著柳如眉,顯然還是很害羞。
柳如眉卻被“阿姨”這個稱呼雷了一下,心道本姑娘今年才二十一歲。居然就被這個小男孩叫成阿姨了?這也太夸張了吧。
“小弟弟,我還沒那么老吧,叫我姐姐?”柳如眉笑盈盈地看著陳治說道。
似乎是柳如眉和藹可親的樣子感染了陳治,他開始不那么緊張了。
抬起頭看了柳如眉一眼,陳治露出了一個怯怯的笑說道:“柳姐姐。”
“唉,這就對了嘛。陳治小弟弟。我從網上看到關于你的報道,聽說你從小就喜歡吹笛子,而且你的笛子是跟著電視里和光盤上練的,是嗎?”
聽到柳如眉問起自己吹笛子的事情,陳治像是突然來了精神。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恩,一開始是跟著電視和光盤上學的,后來在學校,音樂老師也教過豎笛。”
“哦,是這樣啊。我剛剛聽你吹的是《棗園春色》對不對,這首曲子也是跟著光盤學的嗎?”柳如眉好奇地問道。
“恩,這首曲子可不好吹了,我練了半年才練下來的。”陳治自豪地說道。
“哦?真的呀,那你給姐姐再吹一遍這首曲子好不好?”柳如眉期待地說道。
“好!”陳治點了點頭,隨即走到電視柜旁,熟練地操作著從家里帶過來的dvd機,換著曲子,很快放出了棗園春色的伴奏。
他接著橫起手里的竹笛,跟著伴奏,輕輕吹起了這首《棗園春色》。
嘹亮的顫音由慢至快,漸漸匯成歡快的一串,接下來又是一陣圓潤的散板,悠揚的韻味,讓人聽起來頓時感覺到像是看到了明媚的春光一般。
漸漸的,由慢轉快,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指動作,帶起一陣結實而富有彈性的吐音。
笛聲和伴奏結合得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失誤。
伴奏突轉歡快,笛聲也一改之前的悠揚,開始變得活潑,跳躍。
陳治小小的身體,此刻像是突然注入了強力的動力,開始變得輕靈活潑。一曲《棗園春色》在他的指下,吹得是活靈活現,韻味十足!
美中不足的是,他手中的笛子有些音準不佳,在高音的地方3音明顯有些低,聽起來有些影響整體的聽感。
但瑕不掩瑜,這首曲子吹到這個程度,可稱得上專業程度,更難得的是,演奏者只是這樣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兒!
“啪啪啪”,陳治一曲吹完,柳如眉不禁鼓起了掌。此刻,就連她這個科班出身的竹笛專業學生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原本是有天才這種人存在的。就拿這個小孩來說,憑著自己的練習,在沒有專業老師指導的情況下,居然可以將《棗園春色》這種七級難度的竹笛曲吹到這個程度,實在是太厲害了!
她自忖就算是她,在沒有上華夏院之前,也不可能將這首曲子吹得這么有味道,技巧這么準確。
雖然全曲就表現而言,依然有些地方不盡如人意,比如說一些技巧還存在小瑕疵,一些地方的處理還有些不合理,過于簡單,但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而且是沒有專業老師指導的情況下,自己學到這個程度的!
難怪他能在這么激烈的競爭中,從全國的小選手中脫穎而出,這樣的水平,這樣的經歷,也難怪評委們會相中這個小家伙了。
看了陳治的演奏,柳如眉更加慶幸自己今天這一趟來得正確。
鼓完了掌,柳如眉又撫摸了一下陳治的小腦袋夸獎道:“吹得真棒!來,姐姐有份禮物送給你!”
柳如眉說著,拿過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笛包,笑著將它放到了陳治身邊的床上。
“禮物?這是什么呀柳姐姐。”陳治疑惑地問道。
“你打開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柳如眉甜甜地笑著說道。
陳治卻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父親陳香貴。顯然在平日里,陳治的家教極嚴,像是外人給的東西,如果沒有父親的允許,陳治是不敢收下的。
“柳姑娘,這是”陳香貴看著柳如眉,有些不解地問道。
他不知道那個黑包里是什么,但無功不受碌的道理他懂,他們和柳如眉素不相識,怎么能隨便收人家東西?
“陳叔叔,您不用擔心,這套笛子是我們華音閣樂器店的一點心意。我們在網上看過陳治的事跡之后,都很受感動,這套笛子是我們華音閣的自主品牌,贈送給小陳治,也是希望能夠對他的比賽提供一點支持和幫助,您千萬不要客氣,請一定要收下。”柳如眉笑著解釋道。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唉,首都的人就是好啊。”陳香貴感動地說道。
他瞪了一眼還在熱切地打量著笛包的兒子說道:“還不快謝謝柳阿姨?那個不是不是,謝謝柳姐姐?”
“謝謝柳姐姐,柳姐姐,這里面真的是笛子嗎?送給我的?”陳治的聲音里,有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當然,你不打開看看嗎?”柳如眉笑著看著陳治說道。
“可以打開嗎?”陳治有些期待的問道。
“當然可以啊?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打開看看吧,看看怎么樣?”柳如眉說著,教陳治拉開笛包的拉鏈。
笛包被掀開,一排六支“華音精品”竹笛,如同一列整齊的士兵,由高到低排列著,從c調到a調,六個常用調一應俱全。
“啊,好多笛子,好漂亮!”望著眼前的笛子,陳治喜悅地叫道。
“不試試嗎?”柳如眉鼓勵地說道。
不用她說,陳治早就將那支g調梆笛拿了出來。熟練地調了下笛膜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吹了起來。
一陣比剛剛還要嘹亮悅耳的笛聲再度從房間里響了起來。
片刻后,房間里便響起了陳治驚喜的聲音。
“這笛子真好吹,又好聽又省力!”
“喜歡吧。對了,姐姐告訴你哦,你剛剛這個地方其實如果這么吹的話,會更好聽一點,來,姐姐給你示范一下。”
“柳姐姐你也會吹笛子?哇,你吹得真好聽。”
“好聽吧,好好練,你吹得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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