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怒獅堡的外圍剛剛開始挖掘出一條壕溝,奴隸們使用版筑建城才把地基夯實的時候,阿若德手中拿著一封來自溫德爾男爵的信件,他看著在信中溫德爾男爵對自己行為的懊悔暗示,心中對溫德爾男爵的氣惱已經消散大半。除此之外讓阿若德另一半氣消除的原因是,在信件中溫德爾男爵告訴阿若德,自己的一位遠方堂弟的兒子最近加入了圣約姆修士會,這是一個以解放波羅的海沿岸,海斯拉夫人異教徒領地為己任的軍事修會,其中在梅克倫堡郡也有他們的人存在。
“如果我們和斯拉夫人發生戰斗,恩,這是遲早的事情,也許這個軍事修會會成為我們的助力。”阿若德坐在木桌前,看著這張蓋著自己父親紋章紅蠟的羊皮紙信件,心思倒是活絡起來,雖然他對自己親自修建的城堡很有信心,但是能夠得到一個軍事修會的支援這對自己來說也不是壞事,也許其他的貴族們并沒有重視這些軍事修會,在軍事貴族們看來這只是一群捧著書籍的修士們的模仿秀而已,可是阿若德卻知道威震后世的十字軍三大騎士團,醫院騎士團、圣殿騎士團和條頓騎士團其前身都是出自軍事修會,這讓阿若德留意到了溫德爾男爵的消息,而這個消息也許只是溫德爾男爵附帶的一句,但是對阿若德來說卻非常的重要。
“伯爵大人,您找我?”一名圣方索修道院村莊中的自耕農走了進來,他不僅是一個在修道院村莊中有自己土地的自耕農,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匹自己的馬,而阿若德需要這樣一名輕騎兵。
“沒錯。我要你帶上我的信物,裝扮成旅行者在梅克倫堡郡內尋找圣約姆軍事修會的人。”阿若德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枚銀戒指,戒指上有自己的名字縮寫,這種戒指一看就是貴族所有。
“是的,伯爵大人遵從您的命令。”自耕農接過阿若德的戒指放入自己的懷中。戒指并不值錢,但是卻可以說明他的身份,自耕農帶上足夠的干糧后,便騎上馬四處打聽圣約姆軍事修會的人所在。
“我還以為來不及了呢?”阿若德看著從沖入城堡中的騎士們,他松了一口氣,看來那名自耕農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軍事修會的宗教騎士對待異教徒更加的嚴酷,利劍和長矛毫無憐憫的攻向斯拉夫人。
身穿鎖子甲武器裝備精良,士氣高昂,作戰意志堅定的宗教騎士很快將憑著一時的熱血支撐的斯拉夫人打得七零八落,本來處于防守的阿若德的士兵們也打開薩克遜屋宅沖出來作戰,雙方并肩作戰將斯拉夫人逐漸擊敗。
“康拓益快走。再不走就被包圍了。”重裝斯拉夫人戰士抵擋著騎士們的進攻,其中一人拉住康拓益的胳膊,將他向城門外拉去,現在即使是普通的士兵也能看出勝利屬于誰,康拓益咬著牙忿忿不平的看著面前的一幕,自己的士兵們再被殘殺,斯拉夫人首領紛紛戰死或者被俘虜。
“噢。”兩名騎在馬上守在城門處的騎士看見康拓益等人。他們立即縱馬上前企圖殺死這些企圖逃跑的斯拉夫人,即使不能在城堡中沖鋒加速,但是憑借著戰馬的高度也能夠使得長矛的威力發揮到最大,康拓益手下的重裝戰士們握著劍沖上去想要攔住奔馳的戰馬,戰馬撞在重裝戰士的身上將他們摔倒在地,不過也使得戰馬的速度減弱下來。
“諸神護佑。”康拓益的雙目圓睜,他雙手握緊劍乘著騎士們被重裝戰士阻擋的時候,將劍從其中一名騎士的腋下刺了進去,騎士的頭上和身上都有護甲保護,但是抬起的胳膊的下方。也就是腋下卻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戰斗經驗豐富的康拓益抓住機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一名騎士,當騎士慘叫一聲跌下馬后,康拓益翻身上馬抓住馬韁繩,向城堡外逃去。
夜幕時分。怒獅堡內的斯拉夫人都被清理完畢,在這次攻城戰中總共殺死了三百多斯拉夫人,受傷俘虜一百多人,其他逃走失蹤兩百多人,而阿若德一方也損失慘重,活下來的士兵只剩下四十多人,如果不是關鍵時刻奴隸們的參戰,以及圣約姆修士會的騎士加入,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阿若德顧不得身形的疲憊,他的臉上沾滿了黑色的灰塵,鎖子甲多處破損,身上的罩衫出現了裂縫,上面的血跡將紋章染得都看不清楚,當阿若德走在自己一片狼藉的城堡中的時候,那些抬著傷員和重新修建大門的士兵們紛紛向他鞠躬行禮,而阿若德連忙向他們擺手示意不用多禮,這些與阿若德同生共死的士兵雖然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可是在阿若德看來簡直就是手足兄弟。
“怎么樣了?”看見約翰伯格靠在一處傾斜的棚子旁邊,女奴將水喂到他的嘴邊,阿若德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子對約翰伯格說道。
“腿中了一箭,不過我還能挺得住。”約翰伯格看了阿若德一眼,嘴巴咧了咧說道,箭矢穿透了他的腿部,鮮血將褲腿染成了紫色。
“我會讓修士們幫你動手術的,只要提前做好消毒,很快你就又能跳躍走動的。”阿若德沖著他點點頭,扶著約翰伯格的肩膀安慰說道。
“伯爵大人,那些奴隸怎么辦?”朱利安喘著氣大步走到阿若德面前,那些在關鍵時刻幫助了阿若德的奴隸,此時卻手持著工具武器,聚集在一起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阿若德等人。
“你叫什么名字?”阿若德看著在奴隸們中手持鐵錘的馬丁,這個使用鐵錘將斯拉夫人的腦袋敲碎的奴隸讓阿若德印象深刻,他走上前一步對其問道。
“小心伯爵大人。”朱利安擔憂阿若德的安危,緊跟在阿若德的身后,手中的劍對準奴隸們始終沒有放下。而阿若德卻伸手將劍按了下去。
“他叫馬丁,伯爵大人。”意外的梅琳達卻走出來向阿若德說道,她混跡在男奴隸中格外醒目,因為女奴和孩童們都早早的進入了薩克遜屋宅中被保護著,此時出現在這里的梅琳達明顯有問題。阿若德也不笨很快明白過來這些奴隸是誰釋放的。
“是你把他們放出來的?”阿若德伸出手指,指了指那些男奴隸對梅琳達說道,這個照顧阿若德起居的女奴十分的聰明體貼,因此許多事情阿若德很放手讓梅琳達去做,不過梅琳達卻利用了阿若德的信任干出私自釋放奴隸的事情,這讓阿若德有些惱怒起來。
“伯爵大人。請不要責怪梅琳達,我,處罰。”馬丁擔心阿若德處罰梅琳達,雖然奴隸們在人數上占優勢,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武士,經過一番廝殺后。面對阿若德的士兵和騎士肯定沒有勝算,因此用蹩腳的日耳曼語向阿若德求情道。
“哼,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私自釋放我的奴隸,任何王國的法律都是不可饒恕的。”阿若德用銳利的目光看著馬丁和梅琳達,語氣格外的嚴厲,聽了阿若德的話奴隸們都緊張萬分起來,不過阿若德卻話鋒一轉。“但是鑒于你們在關鍵時刻幫助了我,我特赦梅琳達,我寬恕你的罪行,不過從今以后不允許再接近我的屋宅。而你們,我還給你們自由,不過你們要作為我的輕步兵加入我的軍隊,待遇與自由人是相同的。”
“哦嗚。”奴隸們聽了阿若德的話興奮的紛紛歡呼起來,他們沒有想到阿若德竟然還給了他們自由,并且允許加入伯爵的軍隊,這種事情簡直就像是奇跡一般。聽見奴隸的歡呼聲城堡中的人都好奇的張望著。
“感謝您伯爵大人。”梅琳達的眼中飽含著淚水,她和馬丁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梅琳達靠在馬丁的肩膀上,馬丁緊緊的用胳膊擁著她,這淚水不同于以往苦難的淚水。這是幸福的眼淚。
“恩。”阿若德即使是惱怒梅琳達的做出背叛自己的行為,但是看著梅琳達和馬丁的樣子,他忽然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也許她的行為不是不可原諒的吧。
“阿若德伯爵大人,我們是圣約姆修士會的爵士,能在此見到同宗的同胞真是太好了。”帶領修士會騎士的為首的騎士,在阿若德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后受到阿若德的接見,這位騎士同其他阿若德所見的貴族騎士不同,他的身上沒有過多的珠寶裝飾,除了必要的鎖子甲和繡著十字架的罩衫外,脖子上只是掛著一枚用草麻繩串著的小木頭十字架,就沖著這份節儉就獲得阿若德的好感。
“是的,我很幸運我派出的人找到了你們。”阿若德帶著感激向騎士說道。
“這是上帝的意志,同時我們也很遺憾的告訴您,您的使者是在被斯拉夫人強盜襲擊后受了重傷的時候被我們的人發現的,在臨死的時候他將一切都告訴了我們,這才使得我們來到這里并肩作戰,這難道不是上帝的奇跡嗎?”騎士手握著胸前的小木十字架項墜,語氣平靜而狂熱的向阿若德說道。
“沒錯,真是太遺憾了。”聽到自己派出的自耕農竟然死了,這讓阿若德又傷感起來,同時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下一步您打算怎么辦,如果這里沒有戰斗我們就要返回自己的營地了。”宗教騎士嘴唇上的兩撇金黃色的胡須翹了翹,作為修士會的騎士他們有著一套格外嚴格的制度。
“請稍等大人,再休整一夜后,明天我要去把場子找回來,需要您和您的騎士們的幫助。”阿若德臉色陰沉的說道。
“哦?”宗教騎士聽不懂阿若德的意思,疑惑地看著他。
“就是以血還血以眼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