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位藥粉在中世紀之所以出名,是因為法蘭西王國的王子們為了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將這些藥粉讓奶娘服用后,在去喂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將那些有繼承權的嬰兒扼殺在襁褓之中而聞名,而這種藥粉就是砷,在天朝叫砒霜,也叫鶴頂紅。不過在中世紀能夠找到并且調配出這種毒藥的人并不多,而雪莉之所以知道不過是因為她的一位老師曾經見過,那是在南方的意大利城邦,在那個古羅馬帝國曾經輝煌過的地區,還殘留著暗殺政治的傳統,而古羅馬最著名的暴君尼祿就是用砷殺死羅馬皇帝克勞迪烏斯一世的兒子布利塔尼庫斯的。
“不過這種毒藥是經過加工的,少量可以使得人昏迷不醒,并且不容易被察覺。”雪莉對阿若德和埃布爾伯爵說道。
“有辦法中和這種毒藥嗎?”阿若德問道。
“不能,因為不知道里面的具體配方成分,我根本沒辦法,抱歉伯爵大人。”雪莉歉意的說道。
“受詛咒的,這肯定是勞齊茨伯爵干的好事。”埃布爾伯爵握緊雙拳,他的臉色變得通紅,牙齒緊咬腦門青筋直冒,他沒有想到勞齊茨伯爵竟然敢對公爵下這種毒手,他真想現在就用劍刨開勞齊茨伯爵的心腹,看看他的心腸長得什么樣子。
“冷靜埃布爾伯爵大人,我們現在要弄清楚勞齊茨伯爵從哪里得到這種毒藥的,是通過什么方法給公爵大人下的毒。也許這是一個打敗勞齊茨伯爵的契機。”阿若德倒是覺得如果能夠找到足夠的證據,當眾揭發勞齊茨伯爵的惡行。這種形同謀反的投毒行為必將受到貴族法庭的審判。
“您說的對阿若德大人,總有一天我要為我的父親報仇。”埃布爾伯爵向上帝發誓,要讓勞齊茨伯爵血債血償。
“所以我們現在只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明天我會和我的父親一起去城堡軍營,將那里的軍士集中訓練,務必讓這一支軍事力量掌握在您的手中。”阿若德對于政變之類其實缺乏經驗,只能是照搬照抄前世所看的那些二月河的清宮劇,先將軍權抓在手中再說。
“放手去做吧。溫德爾男爵大人已經獲得了軍事總管的授權,沒有人能夠違抗他的命令。”埃布爾伯爵為自己將阿若德召喚到梅森宮廷的決定十分滿意,獨自對抗勞齊茨伯爵讓他精疲力盡,廷臣們的冷眼旁觀讓他十分惱怒而無奈。
第二天的清晨,溫德爾男爵和阿若德一起騎上馬,在內府騎士們的保護下向梅森城堡的軍營走去,這里有常駐軍士六十五人。如果發生戰爭梅森公爵會征召城堡外的村莊和城鎮壯丁,組建成裝備簡陋的輕步兵,這種征召步兵一般是不用支付任何酬金的,而常駐軍士則是由公爵支付薪水的職業軍人。
“得得,得得。”阿若德穿著自己的日耳曼貴族長袍,騎在駿馬之上走在泥濘的街道上。當然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在長袍外面罩著一件用水獺皮縫制而成的斗篷,羅恩等內府騎士則是身穿鎖子甲和披風,他們也知道阿若德已經同勞齊茨伯爵公開作對的消息,所以格外的小心警戒。哪位勞齊茨伯爵在整個公國的名聲可不怎么好。
“阿若德,前面就是城堡軍營了。”溫德爾男爵的胡須翹了翹。他舉起自己的手指向城堡的外圍,靠近一個角落的建筑,建筑就像是一個大的庭院,庭院中插著幾個歪歪扭扭的稻草人,看起來是軍士們練習的靶子,不過在庭院中除了稻草人就是幾個搭衣服的桿子和上面搭著的衣物,一群母雞咯咯叫著從衣物下方穿過。
“這是軍營,還是農舍?”阿若德的眉頭皺了起來,在梅克倫堡他的領地上,城堡軍營那是絕對的軍事禁區,別說平民了,就是沒有授權的貴族也甭想靠近一步,而軍營中的士兵們更是要求軍容整潔。
“大部分的城堡軍營都是這個樣子。”溫德爾男爵倒是見怪不怪,貴族們只要求在打仗的時候有步兵可以組成陣列便可以了,如果不是為了維護城堡最基本的治安,以及在戰前對那些一輩子沒拿過長矛的農夫進行基本訓練,恐怕他們連軍營都不愿意建造,打仗的時候靠的是騎士的沖鋒而不是農夫的草叉。
“軍營中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阿若德和溫德爾男爵站在軍營外面的庭院中說了好一會的話,可是在軍營里面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詢問,除了那一群在草叢中找蟲子吃的母雞。
“伯爵大人,請允許我進去查看一下。”羅恩從馬背上跳下來,幾步走到阿若德的面前,向阿若德稟報道。
“恩。”阿若德點點頭,同意了羅恩的建議,羅恩向阿若德鞠躬后,轉身沖進了軍營里面,過了半響才從里面傳出聲音。
“啊,你要干什么?”身強力壯的羅恩從里面抓住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那個男人睡眼朦朧似乎是被人從被窩中揪出似得,羅恩抓住他就像是抓住一只雞崽子一般輕松,而對方幾乎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撲通。”羅恩來到阿若德和溫德爾男爵的面前,向前一推搡男人狗吃屎一般跌倒在地上,地上融化的積雪和泥土沾滿了他的全身,而單薄的衣服使得他在寒風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面前一群騎著馬的貴族,立即感覺到事態不妙。
“啊,尊貴的大人們,你們為何光臨這卑微的地方。”男人回過神來立即拍起了馬屁,被騎士包圍著的貴族,必然是身份極為尊貴的大貴族,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種大貴族為何不呆在城堡塔樓中,反而倒這偏僻的地方。
“這位梅森堡新的軍事總管溫德爾男爵大人,而這一位是梅森堡新的宮相,梅克倫堡伯爵大人。”站在一旁的羅恩大聲的向他宣告兩位貴族的身份,當聽見身旁騎士的話之后男人立即呆住了。
“男爵,軍事總管,宮相,伯爵?”男人長大了嘴巴,這些信息量瞬間讓他幾乎反應不過來,這座梅森堡軍營還從未來到過如此多尊貴的大貴族,在貴族們的心目中軍營是低賤的士兵聚集的地方,高貴者是很少同這些士兵接觸的。
“沒錯,好了你現在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你是誰?是這個軍營中的軍士嗎?”阿若德對男人問道。
“是,我是梅森堡軍營的軍士,我的名字是納特,尊貴的大人。”納特連忙回答道,并且垂下頭表示對貴族們的尊敬。
“納特,其他的人都在哪里?”阿若德接著問道,他發現似乎整座軍營都是空無一人,羅恩也證實了在軍營中空蕩蕩的只找到這個面黃肌瘦的納特。
“這,我,我。”納特的神色有些慌張起來,他當然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可是他敢說嗎?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可是不說的話又如何打發走這些沒事閑逛的貴族,于是他打算說一個謊話騙走這些貴族。
“尊貴的大人,是這樣的,其他的人被調到城堡外了,因為據說最近在通往梅森堡的道路上出現了強盜的蹤跡,所以需要人手巡邏。”
“父親,有這回事嗎?”阿若德轉過臉,對身旁的溫德爾男爵說道,作為梅森堡的軍事總管,每當有任何軍事行動和人員調動的話,都會在軍事總管哪里有一份調令,否則士兵們逃走了都會不知道的。
“不,沒有這個消息。”溫德爾男爵搖搖頭,否定了納特的話,沒有接到命令而擅自離開軍營,這可是非常嚴重的罪行,甚至可以當做逃兵論處。
“納特。”阿若德的面容嚴肅起來,他從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瑟瑟發抖的納特,用低沉的聲音叫出他的名字,當聽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納特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的更劇烈起來,他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他竟然糊涂的在軍事總管的面前撒謊。
“是,大人。”
“現在該告訴我實情了吧。”阿若德彎下腰,將雙手搭在馬鞍前端,沖著納特說道。
很快阿若德的內府騎士們便沖到梅森堡的酒館和城鎮中的妓院,將那些還沉醉在溫柔鄉中的軍士們拖出來,壓根不管他們是否還穿著衣服,城鎮中的居民們看著平日里耀武揚威的軍士們,此時卻被更飛揚跋扈的騎士拖出來,心中不由的大呼痛快過癮,而一路上內府騎士們壓根不管軍士們的苦苦哀求。
“納特,為什么你不去城鎮尋歡作樂?”阿若德看著那些鼻青臉腫的軍士們,被內府騎士們就像是趕羊一般的趕過來,好奇的對坐騎旁邊的唯一留著軍營中的納特問道。
“因為我沒錢大人。”納特不好意思的說道。
“可是同樣拿著公爵大人的酬金,你為什么會沒有錢,而他們卻可以尋歡作樂?”
“尊貴的伯爵大人,他們是靠敲詐商人和城鎮商鋪中的人發財的,我剛剛加入軍營,所以還沒有這個機會,倒是軍營中臟亂而沉重的活都讓我做了。”
“哦,是這樣啊,很好。”阿若德的眼睛瞇了起來,嘴唇緊緊的閉著,看著那些衣衫不整的中世紀城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