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中世紀

第一百五十節最后的尊嚴(二更)

小隨從用渴望的目光看著阿若德,這種依稀熟悉的目光讓阿若德又是感到一陣揪心,曾幾何時他也曾用這樣的目光看著那些能夠掌控自己命運的大人物,事實上很多自己希望從對方手獲得的東西,在對方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就是這樣他也沒能夠獲取,因為對于許多大人物來說不值得。。。

“請說吧。”阿若德點頭對小隨從說道。

“我的家族是梅森公國最偏僻的鄉紳,事實上早已經是瀕臨破產的貴族,我的父親為公爵大人打仗了一輩,但是卻沒有撈到多少戰利品,結果連家唯一一匹老戰馬都死在戰場上,我的父親也從騎兵降格為普通步行軍士。他一直很遺憾家沒有出過真正的騎士,如果我的家族能夠出一位騎士的話,那么我們的田地便不會被侵占剝奪,擁有一塊自己家族的采邑。”小隨從用自己臟兮兮的袖擦拭了一下眼角,平日里的高傲不過是源自內心的自卑,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緩解痛苦,他一邊敘述一邊吸抽自己的鼻,阿若德耐心的傾聽著。

“為了出人頭地,我的父親賣掉了自己的舊鎖甲,用這些錢將我送到您的身邊,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當上侍從,逐漸的從侍從被冊封為騎士,我知道這是不合乎傳統的事情,但是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讓我以一位騎士的身份去死。”小隨從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阿若德。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這個非分之想能否實現,一名騎士的冊封是要經過長久的考驗而得來的,需要獲得自己領主的肯定,每一名騎士都戰技嫻熟勇猛無畏,都是名聲鵲起之輩。

“這怎么可能,你連侍從都不是,怎么可能得到超階級的冊封?”溫德爾男爵皺起眉頭說道,這種事情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只是溫德爾男爵的一生都沒有見到過。

“父親,將你的佩劍借給我。”阿若德看著面前面色蒼白。跪在地上的小隨從。轉過身對溫德爾男爵說道。

“額?”溫德爾男爵詫異的看了一眼阿若德,但還是將自己腰間的劍解了下來,遞給了站在小隨從面前的阿若德。

“鐺。”阿若德將溫德爾男爵的佩劍拔出鞘,劍身雪亮反射著點點寒光。突然的劍出鞘使得地牢的幾名跟隨者阿若德的人都緊張起來。站的稍遠不知道阿若德和小隨從說過什么的人。以為阿若德在憤怒之下要私自殺掉罪犯,于是都圍了過來。

“低下頭。”阿若德身體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他用自己的雙手握緊劍柄。對小隨從說道。

“啊。”看見阿若德拔出劍,以為自己冒犯了這位大貴族的小隨從,面色蒼白嚇人,可是當阿若德讓他低下頭的時候,他渾身戰栗起來,難道宮相大人真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我梅克倫堡郡的合法統治者,以我伯爵的頭銜,任命你額,你的名字是什么?”阿若德握住劍將劍身放在小隨從的左肩上,大聲的說道,他的聲音在地牢回蕩著,聽見這聲音的在地牢的人們都走了過來,他們看見梅森公國的宮相一身日耳曼貴族長袍,手握著一柄利劍,那名被宣布是刺客的小隨從則跪在他的腳下。

“魯道夫。荷爾蘭。”小隨從激動的報出自己的名字,他說出了自己那平日里并不為人所知的名字和姓氏,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動,不過他竭盡全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桿。

“魯道夫。荷爾蘭我以自己梅克倫堡伯爵的頭銜,以及上帝賦予我的神圣職責,冊封你為梅克倫堡的騎士,從今以后你要盡心竭力的侍奉于我,你的君主,而我也會賜予你同你的身份相稱的采邑和名譽,你要保護弱小主持正義,用自己手的劍為上帝服務,為你的君主服務。”阿若德一邊說著冊封騎士的誓詞,一邊用自己手的劍的劍尖從左肩,換到了魯道夫的右肩,在完成最后一句誓詞的時候,再將劍拍打他的后背,完成了整個的冊封騎士的宣誓儀式,當然真正的冊封騎士儀式比這個要復雜肅穆得多,常常需要數天的時間來完成,可是此刻在地牢見證這一幕的人們,分明感覺到小隨從魯道夫的神色發生了變化。

“感謝您宮相大人。”小隨從魯道夫感受著自己后背,被劍身拍打的感覺,這一刻他分明感到似乎有一種神圣的光輝照耀進了這陰暗的地牢之。

“我要授予你奉獻者的稱號,魯道夫爵士。”阿若德將自己的手掌撫在魯道夫的頭頂,對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當阿若德將自己的思緒從回憶拉回來的時候,此時絞架臺下方已經聚集起了許多的城鎮平民們,他們抬著頭興致勃勃的看著被推上木臺的杰夫和小隨從魯道夫,肥胖的杰夫拼命的用兩條腿蹬著地面,身體向后傾著不愿意上去,他扯開喉嚨大喊大叫,卻引來了下面觀眾們的一片大笑,而押解他的宮廷守衛們不由分說把他強行推上去。小隨從魯道夫雖然兩腿戰栗著,但是卻在沒有任何人的押解攙扶下走了上去,這博得了眾人的一片掌聲。

“愿主寬恕你們的罪行,現在為自己的靈魂祈禱吧。”一名戴著白色長耳帽兜的神父,穿著神父圣袍和黑色披風走上去,他的手握著一只木頭的十字架,走到將要被施以絞刑的杰夫和小隨從魯道夫的面前,將木頭十字架先舉到了杰夫的面前,讓他進行臨終的懺悔。

“嗚嗚嗚。”杰夫忽然一把抓住木頭十字架,拼命的親吻著十字架,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死死地不肯放手。

好不容易在宮廷守衛的幫助下,神父才將自己的十字架從杰夫的手奪回來,他匆匆完成了臨終的懺悔,立即站到了一邊,兩名戴著黑色尖頂頭套的劊手,把繩索分別套在了杰夫和小隨從魯道夫的脖上,隨著一聲令下幾名拉住另一頭繩索的雜役們一起用力,繩索緊繃將杰夫和小隨從魯道夫吊在了半空。

“額,額,咯嘣。”兩名被行刑的人腳尖,在半空挺動了幾下,喉嚨發出咳咳的可怕聲音,身體懸在空顫動了片刻便再也不動彈了,只是如同風的般隨著繩索晃動著。

“哎。”阿若德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行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直到最后一刻小隨從魯道夫也保持著自己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