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的風席卷著冰冷的氣息,一面薩克森王室的旗幟高高舉起,隨著風擺動著發出獵獵的聲音,旗幟下軍士們披甲執銳排列成三列,一眼望去每一列有都快要望不到頭的感覺,第一排的軍士們除了手中的長矛外還有一面尖底盾牌,這是用來防御對面維京武士的長弓的,在這之后的軍士們手持弓和弩,第三排的軍士們則手持鶴嘴鋤和劍等近身戰武器,最后騎著馬的高貴者們帶著侍從,他們的旗幟也同樣隨風飄揚。
“尊貴的陛下,我們已經整裝待命。”一名王家騎士駕馭著自己的戰馬來到在山丘上的領主們面前,在領主們的簇擁下東法蘭克國王捕鳥者亨利騎在馬上觀看著自己的軍勢,在他的身邊是亨利的次子也是繼承人奧托王子,與其他的王國不同亨利并沒有選擇自己的長子為繼承人,而是他認為更能夠繼承自己志向的次子奧托。
“先派出一名使者,詢問丹麥人是戰是和。”國王亨利雙目眺望遠方,在目光所及之處是維京武士們排成的一列相比較之下單薄的陣線,不過亨利心中有些微微吃驚,他看見維京武士的陣線面對自己的大軍竟然毫無動搖,這三列一眼望不到頭軍勢任何敵人看見都會瑟瑟發抖的。
“可是陛下,他們是異教徒。”騎士詫異的詢問道,在戰前詢問是貴族們之間的禮節,并且是天主教徒之間的傳統,而國王亨利居然要給予異教徒的丹麥人這個權利。
“恩。”國王亨利沒有說話。他堅定的目光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騎士,國王無需解釋只要下達命令,騎士便低下頭撥轉馬頭去安排使者,雖然他并不認為異教徒會明白這種榮譽,但是國王就是國王,命令不可違抗。
“從這里可以看見很好的景象不是嗎?”普勞恩伯爵同阿若德并肩騎在馬上,普勞恩伯爵對阿若德說道。
“沒錯,景致不錯。”阿若德順著普勞恩伯爵的所看的方向,青綠的草地如地毯般覆蓋大地,茂密的森林映入了他們的眼眶。蜿蜒曲折的內河如玉帶般穿過石勒益蘇格。再遠處隱約可以看見大海的海岸線耳邊模糊的聽到波濤的聲音,當陽光灑在了這片領地上的時候,色彩的絢麗和森林陰影重疊之處,仿佛置身于一幅古老的油畫之中。
“嗚。”從對面的森林中傳來了低沉的號角聲。丹麥王巴努克戴著鐵頭盔。手中提著戰斧在首領們的簇擁下走到了前。編成辮子的須發垂在胸前,雄壯的身體雖然不如暮年,但是依然不減當年風采。
“看來丹麥人打算打一仗。”普勞恩伯爵對阿若德說道。巴努克竟然拒絕了捕鳥者亨利的和平建議,他選擇了勇敢的戰斗。
“國王準備怎么打?”雖然國王亨利對于阿若德的新式武器贊賞有加,但是這一次他并沒有命令大弩車出動,似乎是為了向阿若德證明真正的王者如何作戰,而阿若德也十分的好奇薩克森人會如何作戰。
“會知道的。”普勞恩伯爵倒是躍躍欲試,就在此時阿若德的身體微微向后傾斜了一點,他的目光余光看向了在普勞恩伯爵身邊的內府騎士,根據羅恩爵士的暗地調查,在約翰伯格被殺死后尸體手中握著的一枚戰馬裝飾,那裝飾竟然是普勞恩伯爵內府騎士所有之物,也就是說謀殺了約翰伯格的兇手正是普勞恩伯爵騎士所為。
就在阿若德偷偷觀察普勞恩伯爵的騎士的時候,東法蘭克王國的軍隊緩緩的走下山坡,朝著維京武士們逼近,他們基本維持著自己的陣型,所以走走停停之間花費了許多時間,而當距離維京武士們一百碼的位置時候,這才轟然而立停止不動,隨軍牧師們在陣地中士兵們間,高聲的祝福著他們,并且用圣水刷子向士兵們拋灑祝福的圣水。
“進攻。”隨著國王亨利的一聲令下,戴著鍋狀頭盔身穿軟甲的弓弩手們,將箭矢朝著維京武士們的陣線射去,飛蝗般的箭矢紛紛落在了維京武士的頭上,看見從人數眾多的薩克森人中射出的箭矢,丹麥王巴努克立即高聲下令道。
“盾墻。”二千多名維京武士組成密不透風的盾墻,箭矢落在他們的頭頂和周圍,很快在維京武士們的腳下仿佛長起來了一層箭矢。
“步兵進攻。”國王亨利看著用紅色和綠色的圓盾組成的維京盾墻,知道箭矢對這些維京人起不了多大作用,于是下命令道,很快在低階級的貴族們帶領下,步兵們開始分成一個個的小隊列朝著維京人開去,他們就像是棋盤上的方塊在一面面旗幟的率領下推進,而在山丘上的國王亨利則如同一位掌控著整個棋局的棋士。
“轟。”東法蘭克步兵們戴著鐵頭盔,手中握緊長矛,富裕的步兵則購買的起一柄劍,更多的是手持木棍草叉的征召兵,他們在宗教和貴族的鞭策下沖向維京武士的盾陣,不過身強力壯的維京武士們舉著盾牌如海濤中的頑石一般紋絲不動,任憑這些征召兵們捶打他們的盾牌。
“殺,殺。”丹麥王巴努克忽然舉起手中的戰斧,厲聲咆哮道。
“刷。”維京武士們在得到命令下,從盾墻中分開數個窗口,盾墻后面伸出矛尖和劍猛刺靠近的東法蘭克人,頓時被刺中的東法蘭克人慘叫連連,鮮血噴在了維京人的木盾上,當尸體倒下的時候,后方的人并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被推擠這繼續來到盾墻前,可是遭受到了同樣的命運。
“不能這樣進攻維京武士的盾墻。”阿若德看著如海濤般攻擊盾墻的東法蘭克人,其實就是王室直屬的公國薩克森人,他們如此魯莽的進攻實在是不明智,他看向國王亨利的方向,心想這位國王不會是一個如此魯莽的將領吧,可是他又想到國王亨利可是擊敗許多強敵,將強大的公爵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物,于是安定下心情。
在森林邊緣的進攻逐漸的激烈起來,維京武士雖然殺死了不少的薩克森征召兵,但是他們的盾墻也在不知不覺中松散了開,有的勇猛的維京武士帶領著自己的小隊沖入薩克森人中間大殺四方,在鮮血的刺激下這些維京武士如同被激怒的野獸般不知疲倦,可是也使得他們的陣型發生了變化。
“發出信號吧。”就在此時,國王亨利面色冷靜的注視著戰場上的微妙變化,同勇猛的身先士卒的丹麥王巴努克不同,東法蘭克的國王亨利卻站在眾多士兵之后,被自己的貴族和騎士們簇擁著,居高臨下鳥瞰著整個戰場,通過自己的頭腦分析著計算著。
“呼呼。”一名王室侍從舉起國王的旗幟,站在最高的地勢上,揮動著國王的旗幟發出了信號,受到信號提前埋伏在另一側森林中的薩克森劍士們沖了出來,這些薩克森劍士大多來自公國的男爵領地,他們在男爵城堡中接受訓練為男爵及其家族服務,當戰爭來臨的時候這些接受過訓練的劍士則攜帶著武器和盔甲前來為國王服務,他們按照國王的命令從隱蔽的森林中沖出來,因為這一隊劍士們只有五十幾人,所以一開始并沒有引起維京武士們注意,其實這樣的小隊早就被安排在了戰場的各個位置。
“乒乒。”丹麥王巴努克此時渾身浴血,在砍殺了一個又一個的薩克森人后,他逐漸的感覺到身上的盔甲沉重起來,這讓他想起來一位教導他戰斗技巧的維京武士說過的話,當你感覺到身上盔甲沉重的時候,那就是你快要輸的時候。
“陛下,我們怎么好像被包圍了?”克雷澤這位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雇傭兵,敏感的察覺到敵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可是他這位雇傭兵首領最多只指揮過一百多人的戰斗,在這數千人廝殺的戰場上,完全無法理解再發生什么事情?
“我們就像是落入獵人包圍中的兔子。”幾支箭矢擦著丹麥王巴努克的臉頰而過,克雷澤連忙用盾牌擋在了巴努克的面前,可是箭矢又從另外的方向射過來,這讓維京武士們慌亂了起來。
“他們怎么知道我們的行動方向的?”克雷澤百思不得其解,每當他們擊潰了薩克森人前進的時候,就像是被勾住嘴巴的大魚一般,在所經過的道路上森林中,便會跳出來一群群的薩克森士兵,使得維京武士們疲憊不堪苦不堪言。
“厲害的戰術,將廉價的征召兵作為誘餌進攻維京人,誘惑和消耗維京武士體力,再在沿途部署下精銳的士兵襲擊,就像是一張大網牢牢的束縛住了維京人的手腳。”阿若德同樣在高處居高臨下的觀看著戰局,國王亨利的戰術十分的充滿算計的味道,將維京人好戰的性格特點,以及自己一方征召兵的怯懦都計算其內,想到這里阿若德看向國王亨利的時候,不由的感覺到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