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丞對于林悅然說打探昆侖結盟的消息沒報多大希望,昆侖的弟子以及主事的人又不傻,怎么會在結盟之前將這些事情告知他?
肖丞離開劍閣臨時駐地,直徑來到昆侖所暫住的別院,見到了昆侖第二大乘尊者離太尊者,故技重施幫離太尊者檢查了一遍身體。
離太尊者看起來是個很和藹很溫沉的人,對他態度還算不錯,檢查了一遍之后,發現離太尊者并不存在大毛病,只是有些旁枝末節的暗傷。
便給離太尊者開了兩劑藥方,讓離太尊者命人熬藥修養。
給離太尊者診治身體用了不少時間,離開離太尊者的居所已經是夜晚時分。
繁星點點,一輪玄月高掛蒼穹,灑下如水的月華,庭院中的花草樹木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肖丞來到庭院中,深呼一口微涼的空氣,雖然離太尊者看似比較和藹溫沉,可面對這樣一個尊者,加之劍閣和昆侖素有間隙,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
這時不遠處的亭臺中閃出一道明黃色的倩影,看著肖丞驚訝輕咦一聲:“咦!肖丞,你怎么在這里?終于開竅了,來找我姐嗎?”
肖丞回頭看去,就見寧倩雨正美眸帶笑看著他,淡淡笑道:“這不是你們道尊叫我過來看看身體情況么,怎么一個人在外面?”
“哎,這天姥派好無聊,我本來想晚上和我姐一起去比翼城玩玩,結果我姐不讓,所以就在這里發呆咯!”寧倩雨攤攤玉手,無奈道。
“你姐還不是關心你,如今修行界很亂,晚上出去不安全!”肖丞笑道。
“哎,你怎么和我姐一個口氣,我姐也這樣說,你怎么能幫我姐說話?”寧倩雨嬌嗔道。
寧倩雨來到肖丞身邊,神秘兮兮的左看看右看看,見四周沒人,壓低聲音道:“下午我幫你說了一下午的好話,既然來了,就去見見我姐吧?她在臥室悟道!”
“這么晚了,去不太方便,還是改天!”肖丞搖搖頭,寧倩夕畢竟是女子,晚上見面肯定有些不合適,而且見面了又該說什么?
“哎呀,有什么不方便,你就去嘛,你不去,我可喊了,我喊你非禮我……”寧倩雨誓不罷休的恐嚇道,美眸狠狠瞪著肖丞,作勢欲呼。
“好好……”肖丞滿腦門黑線,無奈點頭答應下來,真被寧倩雨給打敗了,這種俗套的要挾手段都能想得出,看來在俗世待了幾個月,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可領教過寧倩雨的任性,絕對說得出做得到,如果寧倩雨真這樣喊,恐怕絕大多數人都會相信寧倩雨的話,蓋因外界都盛傳他多么多么好色。
“呵呵,我就說嘛!趕快,這邊走,別被人看見了!”寧倩雨挑挑黛眉,露出得勝的明研笑容,手掌推著肖丞的背,催促肖丞趕緊走。
肖丞聽到寧倩雨說別被人看到,總覺得不對味,就像偷偷私會一樣,沒由來有些不自在。
穿過庭院,二人來到西廂外,寧倩雨玉指放在唇邊,做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肖丞不要說話,然后叩響了西廂的門。
“姐,是我,現在忙不忙?”寧倩雨向肖丞俏皮一笑,對著廂房道。
“進來吧!”廂房中傳來寧倩夕獨有清冷好聽的嗓音。
吱呀一聲,寧倩雨推開房門,帶著肖丞一同走進廂房,輕腳輕手的,就像做賊一般。
廂房很寬敞,一間客廳,一間臥室,一間禪房,所有家什都是木料精心雕琢而成,讓整個廂房變得古樸典雅別致。
寧倩夕以為只有寧倩雨一人,并未起身,輕輕坐在蒲團墊上,依然閉目打坐修行。
此時的寧倩夕顯然已經梳洗了一番,盤在頭頂的發髻如云披落在腦后,無形之中平添幾分柔媚。
身上穿著一襲貼身簡約的白色長裙,沒有輕紗,沒有飄帶,沒有廣袖,姣好的身段被凸顯而出。
v型領口露出白色花紋的裹胸,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酥胸變得極為顯眼,隨著呼吸有節奏的起伏不定。
她一個人在室內修行,當然用不著用輕紗遮面,精致的五官絕美的容顏,令人迷醉而心動。
這大概是肖丞第一次見寧倩夕穿的如此清減,以前曾和寧倩夕獨處過,熟悉寧倩夕的容貌,可此時的寧倩夕比任何時候都要漂亮。
此時的她顯得極為真實,并不是那個飄渺云端的仙子,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子,會傷心,會高興,會微笑,會流淚,多了幾分煙火氣。
寧倩雨將肖丞的神色看在眼里,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她姐這么漂亮,誰不心動?肖丞當然也免不了俗。
寧倩夕玉手掐出兩個不同的印訣,緩緩收功,睫毛微微顫抖,杏目緩緩睜開,便是睜開眼這一瞬間,便給人極為驚艷的感覺。
寧倩夕睜開清透如水的杏目,就見禪房外不止是寧倩雨,還有一個身穿金紋戰衣氣態沉穩的男子,正是下午見過一面的肖丞。
寧倩夕微微錯愕,沒想到這大晚上肖丞會突然到訪,而且寧倩雨根本就沒有事先提醒她,此時她穿著便裝,頭發披肩,當然不合適見客。
寧倩夕輕輕站起身子,所謂來者是客,既然肖丞來了,她也不可能拒之門外,禮節性微笑道:“原來是肖道友,請先坐下喝杯茶,容我收拾一下!”
“恩,好!寧姑娘請便,深夜到訪,多有打擾!”肖丞點點頭,禮節性的拱手道。
聽到寧姑娘這三個字,寧倩夕芳心猛的一顫,這稱呼太熟悉,那個人以前可不就這樣稱呼她的么,平靜已久的心緒忽然就變得凌亂起來。
肖丞立即察覺到這稱呼有些不妥當,實在是以前喊順口了,一時沒能改過來,而且也不喜歡喊這仙子那仙子,覺著別扭。
寧倩夕杏目中閃過一絲黯然,走進臥室中,將房門關上,輕輕靠在房門上,拿出了一條白布,上面用鮮血寫的字跡依稀可見,這是那個人留給她唯一的紀念。
寧倩夕出神的看著白布條上的鮮血字跡,杏目中閃爍著隱隱水光,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但她依然忘不了那些愉快或者揪心的過往。
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寧倩夕的手緊了緊,將白布條小心收好,許久才平復下凌亂的心緒,眼神也恢復了堅定。
客廳中,肖丞坐在木椅上,寧倩雨看著肖丞露出狡黠得意的笑容,壓低聲音嬉笑道:“怎么樣?看傻了吧?”
“是的,看傻了,這下你總該滿意了!”肖丞無可奈何的笑道。
“等會你自己多努力,我只能幫到這里,你好自為之吧!”寧倩雨嘻嘻哈哈笑道,笑容分外明媚,讓人覺得有些刺眼。
兩人說話之間,寧倩夕已經收拾完畢,推開臥室的房門,此時盤起了發髻,頭上插著一支鳳釵,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外衣。
寧倩夕來到木桌前坐下,和肖丞面對而坐,端起桌上的茶壺,很細心幫肖丞倒上一杯茶,朱唇微啟問道:“肖道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
“姐,是這樣的,你半年前不是受了幾次重傷么?似乎一直都還未痊愈,于是我就請肖丞來給你看看!”寧倩雨連忙給肖丞打掩護,這理由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
肖丞正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不能出賣寧倩雨,卻聽寧倩雨這么說,心中稍安。
“原來如此,小妹給肖道友添麻煩了,多謝肖道友這么晚了還親自來此一趟!”寧倩夕示意肖丞喝茶,柔聲道。
“不必客氣,應該的!”肖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呀!”寧倩雨忽然輕呼一聲,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亂道:“你們聊,我東西落在了亭子里面,我回去拿,很快回來!”
寧倩雨當然不是真的什么東西落下了,而是給肖丞和寧倩夕制造一個獨處的機會。寧倩雨言罷,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客廳中立即只剩下肖丞和寧倩夕二人。
一時間,二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寧倩夕很是不自在,寧倩雨清楚明白的告訴她,肖丞對她有好感,此時孤男寡女,總有些尷尬。
肖丞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半年來不見,此時的他也不是當時的陳霄,雖然認識寧倩夕很久,可實際上寧倩夕今天才“認識”他。
“對了,聽倩雨說你多次受傷,我給你看看?”肖丞打破了沉寂,微微一笑道。
記得半年前,寧倩夕因為紫血真人而受傷,傷及心脈,偶爾會吐血,后來在仙墓中,又被方天教幾個準元嬰強者重創,恐怕免不了會留下一些暗傷。
“恩,如此就多謝肖道友!”寧倩夕稍稍躊躇,有些為難的將手腕遞給肖丞。
肖丞伸出手指按在寧倩夕的皓腕上,指腹立即傳來一陣如玉般絲滑的觸感。肖丞收斂心神,細細感知寧倩夕的脈象。
許久之后,肖丞才收回手指,微笑道:“并無大礙,只是心脈留下了一些暗傷,我開一劑藥方給你,你按照藥方抓藥熬制藥湯喝,連續喝七日,就能痊愈!”
肖丞說著,手中光芒一閃,出現一張白紙和一支中性筆,快速將藥方寫了下來,遞給寧倩夕。
“多謝肖道友!”寧倩夕伸手接過藥方,打眼看去,杏目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訝和不可置信,嬌軀一顫。
這些字跡和白布條上的字怎么如此相似,就像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一般。可是明明不是一個人,眼前的肖丞和師兄的容貌完全不同,也不是施展了某種易容術。
更何況,如果他真是師兄,又怎么會相見而不相識呢?
可身形、氣質都很類似,筆跡也如出一轍,就連聲音都很像,除了容貌之外,其他的完全吻合,天下怎么可能有如此相近的人?
寧倩夕心神大亂,理智告訴她那個人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回來,可眼前之人又如此神似,讓她無法自抑的開始懷疑。
寧倩夕掐一個印訣,除掉道心中的負面情緒,才穩住心神,驀然想起泰山那次出現的血煞狠人,不是同樣和師兄很像么?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或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是的,只是一個巧合,眼前的肖丞是劍閣的小師叔,又怎么可能是師兄?
根據實力來判斷,當時師兄已經可以力敵金翅大魔王,而那時候肖丞似乎才剛剛突破到金丹,不可能是同一人。
寧倩夕很快就將之前的猜想完全推翻,殊不知這個猜想其實最接近真實,肖丞就是當日的陳霄,就是血煞狠人。
“寧仙子,怎么了?”肖丞見寧倩夕怔怔出神,神色變幻不定,和聲問道。
“沒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肖道友還是稱呼我為寧姑娘,聽起來會順耳一些!”寧倩夕清然一笑。
或許因為剛剛的心緒,所以對肖丞也多了一些親近,笑容也變得很親切,并非那種禮節性的笑容。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肖丞點點頭,旋即問道:“對了,不知道寧姑娘打算何時突破元嬰之境?”
就前世的記憶,寧倩夕應該一年后就能順利突破元嬰之境,但而今因為他的關系,未來發生了很多變化,寧倩夕何時突破元嬰之境就不得而知。
雖然前世記憶中,寧倩夕順利度過了元嬰天劫,可如今未必能夠順利度過,他當然希望寧倩夕能夠順利度過天劫,于是想幫寧倩夕順利渡劫,也算彌補以前的過錯,便有此一問。
“突破元嬰?”寧倩夕神色微僵,何時突破一個大境界對任何修者來說都是秘密,對她來說也是如此,肖丞為何這么問?
肖丞看出寧倩夕的疑惑,笑道:“寧姑娘別誤會,因為你心脈有暗傷,而心脈暗傷影響很大,如果要突破大境界渡劫,你可以提前知會我一聲,確保暗傷已經痊愈!”
“多謝肖道友的好意,到時候一定知會肖道友!”寧倩夕感激的向肖丞拱拱手,寧倩雨說肖丞怎么怎么好,現在看來人確實很不錯,對人很實在,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