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道對這一天期待了有多久,路平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當天上午談過之后,下午他們四人立即就被郭有道叫到了一起,然后就要安排他們上路了。
“這有一封信,到了天照學院后,交給楚敏老師,呃,或許現在都是院長了,這一個月你們就聽她安排吧!”郭有道拿著一封信,目光在眼前四人身上逐一掃過后,最后把信果斷交給了輪椅上的西凡。
“或許是院長?”西凡一邊接過信,一邊置疑了一下郭有道話里的某個詞。
“嗯,有些日沒聯系了,代我向她問好。”郭有道揮手,示意四人上路。而他則負手轉身,就這么自顧自地先離開了。
“怎么回事?”莫林臉上甚至還帶著午睡的惺忪,“我一覺醒來臉還沒洗突然就讓我負擔起學院的未來了?我到這到底是干嘛來了我怎么突然有點想不起來了。”
“走吧!”路平卻是言簡意賅,他和蘇唐一起推起西凡的輪椅,骨碌碌地就上路了。莫林站在摘風學院的大門,望著高掛門楣的“摘風”兩個字,始終還是有點恍惚。發了半天的呆,再回頭,那三位已經走出去好遠。
“等我。”莫林連忙叫著,匆匆追了上去。
志靈區和峽峰區相鄰,兩區各自的主城志靈城和峽峰城相距也不過數百里地,算不上太遠。只是一路太多崎嶇難行的山路,通行極其不便,峽峰區較為封閉落后的現狀,大多也是因此。
峽峰城,北出口。去往志靈區,這邊是必經之地。從這里搭乘馬車的話,總還是可以走上一段的。這條路,峽峰區修了有二百多年,至今還在繼續。想和志靈區完全連通,或許再有個一百年也就可以實現了。
所以這條路雖然一直在修,但在沒有和志靈區完全連通之前,從來都沒有熱鬧過。對很多人而言,這條未完成的路,只能算是一條死路。
不過今天有些例外,路平四人來到北出口,準備找輛馬車先走完這條“死路”時,卻發現這里熱鬧非凡,人很多,馬車也很多。
四面八方充斥著的都是細心的囑托,有擔憂的,有寄予希望的,有吩咐著難得出去這趟給家里帶點什么什么的。
四人左右看看,很快,看懂了。
這里全是峽峰學院的學生,一年級生,和三年級生。因為兩座魄之塔倒掉,他們沒有辦法完成大考,學院安排后,眼下也是要趕路前往志靈區的雙極學院完成大考了。
路平,毫無疑問是眼下這場面的罪魁禍首,毫不意外的被很多人的目光給捕捉到了。但是因為所有人都目睹了他強大的實力,可沒什么人敢沖他抱怨,所有望著路平的眼神,流露出的都是一種受了委屈似的哀怨。這和他們平時居高臨下鄙視摘風學院學生的眼神可大不一樣。
“罪魁禍首”走在這當,神色非常坦然。左看、右看,左看、右看,走馬觀花似的,像是在享受著所有人的委屈。
這可就讓一些人感到不忿了,雖然依然不敢站出來叫囂什么,但至少眼神里偷偷釋放一點狠毒,心里偷偷下點詛咒總是可以的。
結果就在這時,路平突然停下了腳步。
整個北出口的氣氛,都因為他這一停步變得一緊。正在打量著他的許多目光在他這一停后紛紛躲避著。
結果就見路平很高興地摸了摸了他身前那匹馬:“就這輛吧!”
所有人好失望好失望……原本路平只是在挑馬車,他們的眼神是委屈,是哀怨,還是惡毒,人壓根就沒有留意。
以為路平是在挑釁時,他們或躲閃,或容忍。
但在發現路平其實并沒有在意他們時,峽峰學院的學生們反倒有些不能忍了。
峽峰區,就這么兩座學院,而他們一直比起摘風學院要強勢得多,他們是峽峰區的天之驕,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認知。
但是現在,天之驕們被無視了,在人家眼里還不如一匹馬。
少年,有時總會忽略結果,只圖一時爽快。于是這時立即就有人跳出來要給路平添點堵。
“不好意思,這輛車我已經雇下了。”一位少年出現在了路平面前,粗聲粗氣地說著。他只是峽峰學院的一位很普通的一年級生,沒什么家世背景,實力比起三年級生來說也是遠遜,更別說和路平相比,但是此時,第一個沖出來的是他,這和背景、實力都無關,只是因為心底里的驕傲化成了一股沖動。
他左手死死拉著那馬的韁繩,目光筆直地注視著路平,擺出了一副絕不退讓的架式。
莫林不動聲色地湊到了路平身邊,胳膊肘碰了下路平。
“殺了他。”莫林朝那少年努努嘴說。
他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太小,至少足夠那個少年也聽到。
少年的腿頓時就有點軟了,但他更加死命地拉著了韁繩,這讓他至少沒有立即倒下。
但是前來為少年送行的父母卻也已經聽到,昨天大考的事,他們當然已有耳聞,而在普通人一知半解的認知,考試考到要把塔都弄塌,這得暴戾成什么樣?
而現在,他們的兒竟然向這個家伙抬杠,他們一早就已經慌了,此時聽到莫林湊上來說“殺了他”,愛心切地一對父母飛撲上來,護著兒的同時已經準備用力哀求,結果卻看到路平轉頭掃了一眼莫林。
“你有病啊?”說完路平有些惋惜地又摸了摸那匹馬,就東張西望地繼續去挑選了。
“誒,你這人!”莫林氣得不行,扭頭看看,那一家三口都是目瞪口呆,似乎不知道該是什么心情了。
“殺你全家。”莫林沒好氣地指了指那少年說道。
沖動過后的少年,此時已經知道害怕,已經感到后悔,聽到這話,哪里還顧得上那馬車?死死抓著身邊的父母,真的就快要倒下了。
“哎喲!”結果就聽一聲驚叫,莫林的身倒是先歪下去了。
“你啊?”蘇唐說著,單手拎著莫林的衣領,居然就這樣將他給斜著拖走了。
骨碌碌碌碌……
西凡轉著輪椅到了一家三口面前。
“別在意,他是個殺手,可能有點職業病。”西凡說,莫林的底細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至少他們這四人都是知道的。
“殺……殺手?”一直還算有點鎮定的少年父親,此時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死灰,像是一個死人。
“誒……”西凡發現自己坦白的解釋似乎并沒有起到很好的安慰效果。
“你們還是趕緊上路吧!”于是他說道。
“上……上路……”父親這下徹底支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哭成了一團。
“我……我還是先走吧……”西凡連忙自己轉著輪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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