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陳太忠高聲地叫罵著。
經過天目術細細的掃視,他終于確定,偷襲他的那個玉仙,是用了一張類似挪移符的寶符,直接跑路了。
這令他極為的憤慨,“你怎么就跑路了?你怎么就敢跑路呢?你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呢?”
沒錯,那位是真的跑路了,甚至連那根柱子都沒顧得上收起。
而那廝打出的珠子,只是幾顆煙氣障目珠,珠子破裂之后,能生出極濃的煙霧,可以遮掩人的行動,不過這種珠子,根本不是一個玉仙該持有的。
障目珠的范圍不大,就算最好的,也不過遮蔽幾里地,這點距離,中高階天仙都基本上用不到——也只有特定的情況下,可能用得到。
這幾顆珠子,大約是那真人給什么小輩搜刮的,卻用在了這里。
而那玉仙打出這幾顆珠子,目的也很簡單,為自己爭取一線時間,好激挪移符。
陳太忠這是又一次被忽悠了,最讓他感到氣憤的是,忽悠他的不是散修,也不是血靈派燕上人那種比較沒有節操的主兒,而是堂堂的真意宗弟子。
好歹是稱宗的門派,好歹是堂堂的真人,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呢?
他呲牙咧嘴半天,才冷哼一聲,抬手一招,直接將柱子招到手中,塞進須彌戒,然后一轉身,去找那六人的晦氣了。
六個人里,殘疾了一個,跑了一個,剩下的四個人,都在現場待著,大家雖然中了毒,也不是一步都跑不了,關鍵是,他們看到有真人出面了,就覺得沒必要跑了。
正經是留在這里,能盡快地拿到解藥,好盡快解除身上的毒素。
待看到東公子將真人打走,眾人登時就傻掉了,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有沒有搞錯,真人被打得直接挪移走了?
大家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時候想跑,就有點晚了——毒性作得更厲害了。
陳太忠走上前,大喇喇地將四人和那赤衫少年制住,這些人根本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只有那寶藍裝的天仙,不可置信地問一句,“你……你竟然打跑了利真人?”
“多嘴,”陳太忠走上前,毫不客氣地踹他一腳,然后冷冷一笑,“我殺得了魔修的石真人,他跑得了,算他命大,算他夠不要臉!”
他沒覺得說殺石真人有什么要緊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了,不成想那幾名真意宗弟子聞言,齊齊地倒吸一口涼氣,“魔修真人是你殺的?”
“不是我殺的,難道是你們這幾只螻蟻殺的?”陳太忠冷哼一聲,摸一摸下巴,“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的事……我不威,你當我病危?”
“方師弟……你怎么能這樣?”有人高叫一聲,卻是剛才那個照顧方師弟的家伙喊了起來,“我自認平時對你不薄啊,你怎么領我進這樣的火坑?”
大家若是知道,要對付的冇人,是殺了魔修真人的主兒,誰還敢這么大喇喇地前來?
“我……”赤衫少年失血過多,臉色有點蒼白,精神也極其萎頓,尤其是他聽說東公子的戰績之后,臉色越地白了。
好半天之后,他才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怎么敢來找他?”
“我要沒能力殺真人,就活該受你欺負了?”陳太忠冷笑一聲,走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大腳踩在他的臉上,輕笑著問,“欺負人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在下……認栽,”赤衫少年終于肯面對現實了,不過他心頭一口氣咽不下去,還是不愿意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道歉,“若閣下肯就此放手,前事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陳太忠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好半天之后才止住笑聲,“合著我這人這么好欺負,你想找我的麻煩,就來找我的麻煩,惹不起了,就一筆勾銷?”
“我的腿已經被你打斷了,”赤衫少年忍氣吞聲地回答——我都這樣了,一筆勾銷還不行嗎?
“我要沒能力的話,就是你打斷我的腿了,”陳太忠冷笑一聲,“想要一筆勾銷?你做夢吧,這事兒沒完!”
“啊?”有人忍不住輕呼一聲——這樣還算事兒沒完?
倒是那寶藍裝的馮師兄看得透徹,長嘆一聲,也不說話。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從洪家電射而出,四下張望一下,沖著此地就飛了過來,來到近前,才降下身形,甜甜一笑,“原來公子無恙。”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藍翔雙嬌之一的喬任女。
“我說,你能好好地修煉嗎?”陳太忠眉頭一皺,“這才進雷穴三天多,不到四天,就又出來了?”
“我自己的情況,我知道,”喬任女暗暗地撇一撇嘴,“不在狀態了,出來散散心。”
“你看好他們五個,”陳太忠沖著這幾個人指一指,“還有一個家伙漏網,我去捉他回來。”
說完之后,他騰空而去,剛才在游斗躲閃的時候,他還沒放、毒的時候,就下了幾個小神識,后來毒性作,這些人雖然是真意宗弟子,神念驚人,卻也都沒顧得上查看。
那個高階天仙也是如此,只顧狼狽逃跑了,根本想不到已經被對方神識附身。
只用了半個小時,他就將躲在兩塊巨石縫隙中驅毒的那廝擒了回來,而其他五人見狀,也沒表現出有多么吃驚——對方是能斬殺真人的存在,這點手段,并不算意外。
陳太忠想一想,扣下了所有人的儲物袋,然后拎過那五個人來,“給你們家里傳話,高階天仙五百靈晶,中階的二百……靈晶到了,我就放人。”
這個價錢不算太高,但也絕對不算低了,對方若不是一群“二代”,這樣的價格,足以讓一般的稱號家族吐血。
“東上人,你已經奪了我們的儲物袋,”最后被擒的高階天仙回答。
他在這一群人里,算是個人緣比較差的,旁人都知道,此行有利真人暗暗隨行保護,他卻不知道,所以他是唯一一個見勢不妙逃跑的。
而大家的儲物袋里,雖然物資不多,但是此來是為了打一場硬仗,高端的東西也不少,他想在同伴面前彰顯能力,也帶了不少好東西。
怎奈他中毒在先,這些東西還沒來得及施展,就都被人奪走了。
只是這一方面的損失,就令他心疼得想哭——我的損失已經過五百靈晶了,你還要?
“給你們施毒解毒,不要靈晶嗎?搞清楚,是你們惹上我了,”陳太忠淡淡地話,然后他聲音一冷,“誰不想出靈晶?直接說!”
誰敢直接說?大家就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然后陳太忠又問了,“剛才大欺小的利真人,誰能把他的情況說一下?”
這五位登時閉嘴,出賣同門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做。
不過陳太忠也不為己甚,姓利,一級玉仙——知道這些消息,不愁打聽不出來人。
這五人處理完,就剩下那斷腿的赤衫少年了,大家心情都不好,沒心思過問,只有那馮師兄開口話,“方師弟這里……要交多少靈晶?”
“他?嘿,”陳太忠冷笑一聲,“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煩,哪里是靈晶能解決的?”
說完之后,他又想一想,索性直接就將五人放了——你們回吧,靈晶送到的冇時候拿解藥。
遭遇圍攻,這令他很不爽,但人家是幫同門的忙,也不能說就是罪無可逭,而且沒有對他造成太大事實上的傷害,先搶儲物袋,再勒索靈晶,也就……差不多了。
當然,有人可能自行解了毒,那也無所謂,對方解毒也是要付出不少代價的,他深信這一點,而且,就算對方能自行解毒,名義上總是欠著他的靈晶,他等悟真之后,什么時候想要,還可以前去討取,倒不信對方敢不給。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家伙身后都有些勢力,他將人全扣下,等于同時得罪好幾個玉仙,陳某人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真來一個舒真人那樣的玉仙,他估計也還只能是跑路。
這些都是借口,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找不到合適的人來看這五個人。
指望洪家嗎?不帶這么逗的。
理論上講,言笑夢和喬任女倒是可以勝任看守一職,但是她倆見了玉仙能反抗嗎?那是在找死,而且她倆來地北道的目的,是要修出雷引,他也不想耽誤她倆的修行。
而陳太忠本人,也不合適看守,他要前往真意宗,去尋找方家的麻煩!
陳太忠從來都不是一個能逆來順受的主兒,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是如此!
姓方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麻煩,而且每一次,都能看到方真人影子,上一次還僅僅是護符,這一次卻是連攻擊符都有了。
所以兩次擊敗這個小小的天仙,事情不算完,他也沒打算就這么了結,此次他以牙還牙地打斷此人兩條腿,可以想像得到,方真人十有會第三次出手。
與其等著你出手,不如我主動找上門去,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無非是小小的三極玉仙,真當我不敢碰你?
抱著這樣一種心態,他決定將這五人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