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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may妹妹的平安符,么么噠
蘇老村長的二孫女蘇荷,把自家老爹和大伯打了的事,很快就在村子里傳開了,就這么一個小村子,多大點的事兒都瞞不住,何況那事兒還是發生在蘇老二家的大門前,不少鄉里鄰居都親眼瞧見了的。
這事兒說起來并不大,畢竟蘇荷瘋癲癡傻的名聲在外頭,沒有人是不知道的,偶爾發發瘋也屬正常,只是一和郭老三牽扯起來,事情就好像裹了糖漿的花生,變得十分招蠅引蟻。
第二天早上,蘇蓮去割豬草,一出門,就被村里一群媳婦子婆子指點地抬不起頭來,她心里委屈得很,眼眶都漲紅了,但她老實慣了,不知道怎么反嘴,只能一路低著頭,聽了一路的閑言碎語。
宋芷一早也起來了,只是在房間里待著,和午盛一起想辦法,前面主屋傳來響亮的鼾聲,讓她心里煩躁不已。
昨天晚上,蘇荷的大伯真的去蘇荷爺爺那里告狀了,她不知道蘇荷大伯是如何與蘇老村長說的,只是蘇老村長,也就是她如今名義上的爺爺派了蘇荷的小叔來傳話,說是讓他們三天內交出二十兩銀子,不然就要直接將她綁到郭老三家里去。
以往只聽說了蘇老村長的偏心,如今,卻是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
更氣人的是,蘇勇建幾乎是千恩萬謝地應了,一句辯駁也沒有。
“雖說人心是偏著長的吧,但這也長得太偏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蘇荷她爹不是親生的呢。”午盛哀嘆了一聲,撓了撓額頭道:“嬌嬌,你說我們從哪去弄二十兩銀子來?就這窮山溝里,就是偷搶也不見得能在三天里弄到二十兩。”
宋芷無力地嘆了一聲,倚著頭道:“我也不知道。”
她心里其實很怕,但并不后悔,就算時間倒流,她也會把蘇勇建兩兄弟給狠狠抽一頓,即便是如此,她還是覺得不夠解恨。
“唉,好愁啊。”午盛捧著臉,嘟囔:“你在外面愁,我在空間里面也愁,嬌嬌,我今天一早起來,發現有兩顆萵筍葉子發黃了,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要死翹翹了,怎么辦啊……”
“我不知道……”宋芷依舊是這句話,她腦子里根本是一片空白。
想她一國公主,從小吃穿不愁,就是百千兩銀子也不放在眼里,如今卻被區區二十兩銀子難倒,她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從所未有的地步。
午盛也想不出法子來,急得直撓頭。
她和宋芷一沒有貨物,二沒有手藝和力氣,不管是做買賣,還是做工,都尋不到路子,除了干坐著著急,還是干坐著著急,加上眼看著就要失敗的任務,她比宋芷還要焦頭爛額。
兩人的心情都十分低落,簡陋的小房間里,一時有些愁云慘淡。
“篤篤篤”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宋芷和午盛的沉思,宋芷懶懶地靠著不想去開門,直到敲門聲響了三遍,才在午盛的催促下站起了身。
門外的是蘇淮,眼底下一片青色,看來昨晚和她一樣沒有睡好。
“大姐,我想跟你談談。”蘇淮直言道。
有時,宋芷覺著自己看不懂蘇淮。
蘇淮是個讀書人,且是她最看不上的窮書生,雖與以往她見過的一個出身貧寒的新科狀元不同,并未整日把之乎者也掛在嘴邊,也未迂腐木訥地只知遵循孔孟之道,然他做事說話也都是文縐縐的,讓她覺得很沒有男子氣概,但有時,他說話做事卻又比任何人都要直接利落,沒有半點文人的委婉,就好比眼下。
蘇勇建不知何時已經出門了,宋芷跟著蘇淮剛在堂屋里坐下,蘇淮就開口了。
“大姐,你離開這里吧,有多遠走多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這是蘇淮的第一句話,他直直望著宋芷的雙眼,漆黑的眸子平淡無波,語調干脆而直接。
宋芷驚愕地瞪大眼,隨即有些坐立不安,她避開蘇淮的視線,有些狼狽地問道:“你、你在說什么,我不能扔下你們逃走……”
其實她多少已經猜到了,這幾日蘇淮總是若有似無地打量她,進城的那日也表現地過于沉默,就好似在刻意試探她,現在他說出這樣的話,極有可能是看出她不是真正的蘇荷了。
她心里又慌又亂,倒不是擔心蘇淮會傷害她,因為她根本未曾刻意去逃避蘇淮的試探,她只是怕蘇淮真的要趕她離開。
她知道這樣很自私,一邊不愿意承認蘇荷這個身份,一邊又想霸占蘇荷的弟弟妹妹,從他們身上汲取溫暖,但她真的沒有辦法,她死后重生到了這個家里,在她脆弱迷茫之時,在她裝傻逃避之時,是蘇淮和蘇蓮無怨無悔地照顧她,如今她已經習慣了依賴他們,她如何舍得離開……
她也知道自己很懦弱,心里想著要承擔蘇荷的責任,照顧蘇淮他們,但到了危急關頭,卻又退縮了,只知道逃避,說到底,她就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自私膽小鬼!
宋芷厭棄這樣的自己,卻又莫可奈何。
眼眶里酸酸澀澀的,宋芷覺得有一種即將被拋棄的委屈感在心底浮浮沉沉,讓她想要放聲痛哭。
蘇淮察覺到了宋芷的情緒,眼中閃過不忍,他垂眸望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指尖,眼中明明滅滅,最后嘆了一聲,低低道:“我知曉你并非真的是我們的大姐,是以我不想連累你,如今只有離開這里,你才能逃過一劫。”
他從懷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張折疊地整整齊齊的青灰色帕子,打開來推到宋芷的面前,道:“這是家里僅有積蓄了,你拿著它路上好有個照應。”
宋芷低頭看著那十多個銅子,眼淚再也忍不住滾了下來,她抽噎著抹了把眼角,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了禍,是我連累了你們……”
聞言,蘇淮也禁不住眼眶一紅,想著這些日子的相處,頗覺感慨,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趁著爹還未回,我送你出村口,之后你就要靠自己了,記住,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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