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陽”這三個字讓午盛想要嘶吼,想要吶喊,而實際上她也這樣做了。
“啊啊啊啊啊——!!”
天吶,地吶,這是神馬狗血情節,穿越時空遇見你神馬的,她雖然很想要,很期待,但是!為毛是在自己那樣yy過后啊!自己打擊自己神馬的,真的超打擊有木有!她還有何臉面say一句“hello,男神我是你的腦殘粉”啊!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腦子里亂糟糟一片,完全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
是的,百里陽,她男神的名字,再加上這張男神的臉,午盛基本確定眼前這個狐貍奸商就是自己暗戀了九年的男神!
命運是何等的弄人!
尖銳刺耳的尖叫在腦海中回蕩,蘇荷被震的一陣頭暈目眩,腦袋就像是被針扎了般疼痛難忍,她試圖安撫午盛,然而在她開口前,午盛突然安靜了下來,往日里靈動精明的雙眼,卻了無生氣。
通過相連的意識,她能感覺到午盛前一刻還波濤洶涌的心境剎那間變得宛如死水,根本顧不上還隱隱作痛的頭,她焦急問道:“你怎么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午盛這般失態,這樣……低糜。
午盛沒有回答她,身影在識海中漸漸透明。
“午盛,午盛!”蘇荷大聲喊叫,然不管她如何呼喚,午盛始終沒有回應,直到徹底消失在她的識海中。
強烈的不安讓蘇荷心急如焚,沒有心思再和楚傾周旋,她匆匆忙忙出了竹樓,回到家里。躲進了房間。
她隱隱猜到午盛的失常和楚傾有關,百里陽,是因為這個名字嗎?腦海中有一個猜測若隱若現,蘇荷卻愈發不解。
進到空間,很容易就找到了午盛——她就在屋子里,腳踩在凳子上,坐在桌邊剝荔枝吃。見到蘇荷過來,招了招手,若無其事地笑道:“喲,事情談完了?”
蘇荷仔細觀察她的神色,見她臉色紅潤,雙眼有神,不禁悄悄松了口氣,提著的心放下了。
午盛見她這般大驚小怪的,嗤笑一聲。拿荔枝核扔她,大咧咧道:“瞎操心,剛才被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機靈點?”又聳了聳肩,“安啦,我剛才只是一時激動,情緒有些失控罷了。現在已經沒事啦,反正早就習慣了。”
蘇荷躲開荔枝核,走到桌邊坐下。先是瞪了她一眼,這才道:“你也知道你情緒失控啊,太嚇人了好不好,我能不擔心么!”也拿了荔枝剝起來。
托那一大片果林的福,她們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完的水果,而且還不拒時節。
午盛動作快,把手上已經剝好的遞給她,笑道:“這不是好好的么,你有這個心思擔心我,還不如多想想怎么討回被坑走的利益。”
蘇荷自然地接過來。一口咬掉半邊白嫩多汁的果肉,含糊不清道:“我根本就沒有聽懂那契約上寫的什么。”
午盛嘆了口氣,只好把條約的內容詳細解釋給她聽。包括什么叫技術入股,什么叫股份等等,末了,敲了敲她腦袋,道:“蠢貨,按照條約上的規定,以后你釀出來的酒,所有的配方都要給他,而且要出售也必須跟他合作,而且你只能從所有的盈利中抽取一成。”
“什么?!”蘇荷又是大叫,“一成未免也太少了吧,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釀出來的酒!他這根本就是強取豪奪!”
“所以說被坑大發了啊。”午盛拍拍手,站起身道:“好在很多細節條約上沒有列出來,我們可以從細節方面入手,盡量爭取利益,就算是吃了悶虧,也起碼要討點好處過來。”
頓了頓,又道:“明天一早你就和季子瑞他們一起進城,然后當著季子瑞的面和他商量細節方面的事,有季子瑞在場,我相信他不會一點甜頭都不會給你。”畢竟這是個不平等條約。
蘇荷若有所思地點頭,望著她欲言又止,遲疑了好半晌,才低聲道:“我以為你不會幫我了……”語氣頗委屈。
“哈?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午盛不解地看她。
“嗯……”蘇荷糾結的撓了撓額角,斟酌著詞語道:“他就是那個人吧,嗯……就是你喜歡了九年的那個人?”
“……”午盛有瞬間的沉默,繼而長嘆一聲點頭道:“是啊,這種比中彩票頭獎幾率還小的事,都讓我給遇到了,真是讓人接受不能。”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就像她此刻亂成一團的心情。
“不能接受嗎?”蘇荷好奇地看她,“不是應該高興么,畢竟又能見到了。”
她甚至自私地想,是否只要這個人在這里,午盛就不會回去原來的世界了?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午盛看起來并不高興。
午盛只是笑了笑,微微彎起的唇角不知道是代表歡喜,還是苦澀,低嘆道:“是啊,又能見到了,又能聽到他的聲音了。”
只是,依舊無法出現在他的面前,依舊無法真正和他交談,依舊無法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以前是沒有勇氣,現在卻是無能為力。
她現在只是類似于空間精靈的存在,無法獨立地出現在這個世界,也就表明她不可能和百里陽有任何接觸,甚至只能通過蘇荷和他交流,就連以前卑微而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都已經做不到了。
以前認為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現在卻是我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在這里。
午盛不是不想對蘇荷傾訴,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心里很亂,既有再見的喜悅,又有無法接觸的悲涼,還有一份擔心——擔心他是否是在那邊的世界重傷不醒,或是已經死亡,所以才會來到這個世界,而自己回到那個世界后,是否還能再見到他。
深呼吸一口氣,拋開所有負面情緒,午盛扯出抹笑彈了下蘇荷的額頭,嗤笑道:“行啦,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操心你自己就行了。”
不管怎么說,也不能讓晚輩替自己擔憂操心不是?
“哎喲,”蘇荷吃痛,白了她一眼,嘟囔:“我自己有什么好操心的。”
午盛挑眉,拖長聲音戲謔道:“哦,我以為聽了楚傾的話,你腦子會開竅呢,沒想到你在這方面這么遲鈍啊。”
“你什么意思?”蘇荷瞪眼看她。
“沒意思,沒意思,嘿嘿。”午盛嘿嘿偷笑,心想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的好,她可不是為了看熱鬧才保持沉默的!
兩人插科打諢一陣,瞅著時辰不早,蘇荷要出去空間了。
出去前,午盛再三叮囑:“你千萬要記住,明天的談判很重要,楚傾的每句話都有可能包含你不知道的陷阱,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指示回話。”
蘇荷自是肅然地應下,默默記下這告誡。
心底的陰霾因為有蘇荷的陪伴消散了許多,在蘇荷離開后,午盛雖還有些低落,但還不至于消沉,很快便打起精神,摘了葡萄架上新成熟的葡萄,開始釀酒。
翌日一早,蘇荷讓蘇蓮去竹樓知會了一聲,就率先出了村子,邊走邊等著季子瑞的馬車來前來匯合。
因著這次是和季子瑞一起進城,是以她沒有帶著弟妹一起。之所以要自己先走一步出村子,則是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這一日不是趕集的日子,是以進城的路上除了蘇荷并無旁人。
時候尚早,日頭才剛剛升起,氣溫還未升高,蘇荷揪著一根狗尾巴草,不疾不徐走在山道上,不時回頭看看季子瑞追上來沒有,也不知是第幾次回頭,才終于看到一輛圓頂紅蓋的大馬車駛了過來。
馬車在蘇荷身邊停下,藍花錦繡的車簾被卷了起來,季子瑞探出頭來,抬了抬下巴道:“快上來。”
蘇荷點頭,左右瞧了沒人,這才攀著車轅往上爬。
趕車的小六子見她爬地費勁,便好笑著搭手拉了一把,蘇荷感激一笑,借力上了馬車,鉆進車廂里。
車廂里只有季子瑞和楚軒兩個大男人在,蘇荷頗有些不自在,就靠著角落坐了下來,和兩人點頭打招呼。
季子瑞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后將一碟子杏仁酥塞到她懷里,揚聲道:“啟程。”
蘇荷聽到小六子高聲應了,隨后馬車一晃,車輪骨碌碌轉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和兩個大男人獨處一室,實在不是件好受的事兒,而且一個一直拿眼瞪你,一個一直滿面春風笑望著你,饒是前世經歷過大風大浪,見慣了大場面,此刻的蘇荷也不由得局促窘迫。
她一邊抱著季子瑞給她的杏仁酥填肚子,一邊悄悄在腦海里和午盛交流。
“怎么辦,他這般淡定自若,好似根本不打算開口。”說著偷瞄了楚傾一眼。
“那只能我們自己先挑起話題了。”午盛嚴肅地咳了一聲,道:“接下來你只要復述我的話就行了,記得表情要到位。”
“嗯嗯!”蘇荷忙不迭點頭,嚴陣以待。
午盛握拳抵著下唇,清咳了一聲,語調輕松道:“今天天氣真好啊,你們吃了么?”
“……”蘇荷無聲地噴了,這種廢話真的有必要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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