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劍巨化!”孔德天喃喃自語。
“這……不是半圣或者少數大儒才能做到嗎?唇槍舌劍一旦變巨,威能會大得嚇人。唯一能在大儒前唇槍舌劍巨化的人,是項羽。項羽在大學士的時候讓唇槍巨化,稱其為‘萬人敵’,可見巨化的唇槍舌劍有多么恐怖。”
“應該是方運的孕劍詩與孕劍之物太強了,想必你們也能猜出來。”孔德天盯著方運的才氣古劍。
方運心中一凜,自己以真龍遺骨孕劍,這對龍族來說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哪怕自己書寫了帝王詩,也會被列為龍族罪人。
真龍,在龍族的體系中是不可冒犯的存在,每當真龍遇難,龍族都會拼盡全力百倍千倍討回公道。
當年曾有一位虎族的雙圣之子殺了一頭真龍,雙圣之子的天賦還在大圣之子之上,龍族眾圣竟然潛入妖界,殺死那雙生之子,屠滅虎族千萬族人,并聯手擊殺一位虎族半圣,以至于現在虎族勢弱,不如獅族。
正是龍族對真龍的反應如此激烈極端,才使得各族越發不敢傷害真龍,連普通龍族也受益。
方運心中輕嘆,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真龍遺骨,竟然在這里暴露。西海龍圣本來就重妖輕人,若是借此機會親自殺他,人族眾圣=長=風=文學=絕對沒有借口阻攔,畢竟龍族與人族早早就有了兩族契約。
文王世家的姬守愚突然道:“應該是妖王蛟龍骨吧,甚至可能是完整的大妖王蛟龍骨!”
“極有可能!我們孕劍最多只能用妖帥蛟龍骨,極少數人能用妖侯蛟龍骨,但不能用常理來推測方運!”
“但是,他唇槍舌劍的真龍氣息太強,蛟龍骨不可能蘊含這么濃郁的真龍氣息。”
姬守愚立刻笑道:“這還用說嘛?自然是方運不小心吸收了祖龍真血的力量。至于真龍之吼,自然也是祖龍真血所賜。”
“原來如此!”
所有人恍然大悟。
那幾頭龍族也正懷疑,聽完姬守愚所說。輕輕點頭,因為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最后露出肉痛之色,一個普通進士吸收了祖龍真血的力量,這對龍族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在眾人說話的過程中,許多妖蠻圣子與龍妖陸續死亡,大量的龍氣涌入方運的唇槍舌劍之中。
這些妖蠻與龍妖吸收的龍氣之多,足以讓普通的唇槍舌劍的龍紋直達六道,但方運唇槍舌劍的龍紋僅僅多了一道半。
現在方運的唇槍舌劍上共有兩道半龍紋。
別人無法覺察真龍紋的實力,但方運清晰地感應到。這兩道半龍紋等于別人五道龍紋,也就是說此刻唇槍舌劍的威力比原本提高了足足五成!
隨著唇槍舌劍的基礎威力增強,龍紋作用更加明顯。
方運聽到這些人把原因推到祖龍真血上,暗暗松了口氣,感激地看了姬守愚一眼。祖龍真血的力量太過神異,哪怕龍圣都不可能確定他的唇槍舌劍與祖龍真血無關。
方運環視全場,妖蠻與龍妖兩族只剩下兩個,分別是獅妄與古蛟侯,其他全部被巨化的舌劍殺死!
而且古蛟侯身上出現兩道傷口。從傷口縫隙中可以看到內臟,但是,他此刻乃是真龍之體,竟然正在快速恢復。
那獅妄更是恐怖。先被敖煌擊中,又被兩把唇槍舌劍斬傷,身上的傷口比古蛟侯還小。
但是,它的面色不好。顯然消耗太多的氣血。
除了妖蠻與龍妖,兇君也活著,他幾乎被方運攔腰斬斷。但此刻在裂開的衣服中,竟然看不到半點傷口,只是他身上的黑色血管變細,遠不如一開始那么猙獰可怕。
突然,兇君向外拋出一個黑球,然后腳踏龍氣云逃跑。
“小心!那是毒蛟龍珠!”
眾人一聽嚇得連忙后退,所有人都下意識使用防護文寶或文膽之力保護身體,連龍族也急忙外放龍力護身,全身金光燦燦。
這里是登龍臺,兇君必然無法使用太強的毒蛟龍珠,最多只能用妖侯龍珠,普通的妖侯毒蛟龍珠威力有限,可一旦經過特別煉制,別說是進士或翰林,甚至連大學士都有可能被毒死。
方運也不慢,立刻以二境的文膽之力覆蓋全身,形成強大的力量隔絕內外,同時使用防護翰林文寶半山吟硯的力量,形成一座半透明的山峰籠罩自己。
“轟……”
那毒蛟龍珠突然爆炸,墨綠色的煙霧瞬間布滿大殿,同時一支支毒蛟骨針向四面紛飛。
方運看到,數以百計的毒蛟骨針擊中自己的防護戰詩,大部分被彈開,但戰詩的防護力量大降,最后數十枚毒蛟骨針突破防護,岌岌可危。
方運念頭一動,文膽輕震,所有的毒蛟骨針全都被震飛。
在二境文膽之力的面前,區區毒蛟骨針還不夠看。
黑霧籠罩,慢慢腐蝕戰詩的防護力量,發出滋滋的聲音,方運又書寫了一首舉人防護戰詩《山岳賦》,隨后向四周看去。
周圍都是濃厚的毒霧,方運甚至看不到一丈之外的他人。
突然有人發出慘叫。
“我被毒蛟骨針擊中了!我完了,我要死了!毒針有毒蛟龍珠的劇毒,救我!救我……”
方運聽到是雷九的聲音,心中一嘆,不能怪雷九太怕死,只能怪毒蛟龍珠威名赫赫,太多的人族讀書人被毒蛟龍珠殺死,對人族有強大的震懾力。
人族甚至有大儒被妖王毒蛟龍珠殺死的先例。
除非有大儒醫書,否則人族無法化解此等劇毒。
不遠處的張知星突然道:“我也中毒了,劇毒已經遍布全身,直沖文宮。我的文膽之力與才氣正在迅速消耗,撐不了太久。諸位,請代我向家主與父母轉達我的歉意,就說知星學藝不精,讓家族蒙羞。并告知我的妻妾,我允許她們改嫁。不可為我守寡。至于我的兒女,請家族照料……”
“張兄,挺住!或許有辦法!我這里有數丸解毒藥!”孔德天快步向張知星走去。
張知星坐在地上,就見外露的手部與頸部漆黑一片,而頸部的黑色正在向上方蔓延,但被無形的力量壓制住。
張知星輕輕搖頭,道:“解毒藥再好,也解不了毒蛟龍珠的毒,我很清楚。諸位,多謝你們。”
“張兄!”
“知星!”
“兇君這個畜生。一旦有機會,我必將其挫骨揚灰!”賈德憤怒喝罵。
多人不顧毒霧沖到張知星身前,往張知星口中塞了好幾顆解毒藥,但幾乎毫無效果。
那些龍族也束手無策,它們可以靠自身力量為自己解毒,沒辦法幫助人族。
“謝謝……謝謝……”張知星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皮膚里的黑色已經蔓延到鼻子,一旦侵入頭顱則必死無疑。
在另一邊,雷九大吼大叫。但卻沒人理他,之前方運遭到攻擊,雷九沒有相助,早就失去其余人的同情。
黑色劇毒慢慢向張知星的頭部蔓延。眼看就要侵入眼睛,一個身穿黑衣的進士突然腳踏巨大的龍氣云沖過來,手持一寸長的草葉,直接塞進張知星的口中。
那黑色的劇毒已經布滿張知星的口腔。連舌頭都已經發黑,但那草葉一入口,那些黑色劇毒竟然如同活物一樣紛紛避開。口腔內的顏色迅速恢復。
張知星本能地咽下那草葉,隨后他全身的劇毒迅速逃竄,最后化為一道道龍形毒霧飛離張知星的身體。
方運站在張知星身前,面帶微笑。
“是龍蛇草!”孔德天大喜。
“怪不得如此神效。除了那些傳說中的稀有神物,龍蛇草堪稱第一解毒神藥。”
“我想起來了,方運曾經跟一頭蛇妖王蛇厲打賭,贏得一株龍蛇草!”
張知星的劇毒雖解,但身體還有巨大的損傷,他仰著頭,有氣無力拱手道:“方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方運道:“我等在登龍臺同舟共濟,此等小事不足掛齒,都是應該的。對了,你身上應該有一些補藥,馬上吃掉,千萬別浪費時間。”
張知星輕輕點頭,拿出飲江貝中的補藥,吞服三顆,閉目養神。
就在此時,雷九突然大叫:“方運!救我!救我!我再也不與你作對了,我錯了!我豬狗不如,我是畜生!我……”
附近的人看向方運。
“那種背棄人族的叛徒救他作甚!你方才有危險,他不救,現在他有危險,你亦可不救!”
“還是救救吧,大不了讓他用神物交換。”
方運眉頭一皺,自己并不想救雷九,但問題現在自身沒有外界威脅,若見死不救屬于“非不能而不為”,必然會被大量讀書人抨擊,甚至可能引來刑殿審判。
方運猶豫片刻,腳踏龍氣云向雷九飛去。
但之前雷九等人逃得太遠,沒等方運飛到近處,雷九突然仰天大吼:“方運小兒,我雷家與你不同戴天!我做鬼也不能饒過你……”
方運突破毒霧,就見雷九眼球突然掉落出來,黑色的毒血四濺,身體發出滋滋的聲音冒著煙,眨眼間化為膿水在地上流淌。
方運面無表情看著地面冒煙的膿水,道:“我已經備好龍蛇草,可惜來遲了。”
孔德天立刻道:“方運離張知星近,自然先救張知星,后救雷九。可惜毒蛟龍珠的劇毒太過迅猛,雷九之前為了躲避戰斗見死不救又跑得太遠,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孔兄所言甚是!”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