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微笑道:“那方某便獻丑。一首詩詞而已,外傳又能如何?”
“夫君!”楊玉環急忙提醒,其余女子也關切地看著方運,希望方運別賭氣。
方運微笑道:“我不僅要寫詩,還要讓我的私兵寫一篇文章給《文報》的編審院,記錄拜訪巾幗社之事。”
“方虛圣,您若是如此做,恐怕要擔大風險。”楊尋樓眉頭微蹙。
“那又如何?只要有益于人族的事,我便要全力去做。”方運毫不在乎。
任何領先世界一步的人,或許會被當成瘋子,但最終必將有莫大的收獲。
“您這是在對抗所有的讀書人,哪怕您是虛圣,也可能地位不保。”楊尋樓生怕方運做出不可挽回的錯誤。
“是守舊的讀書人,”方運糾正道,“我當年前往寧安縣,曾對自己人說,我到寧安,不是要當一個官僚們喜歡的好官!同樣,我來圣院,也不是要當一個所有讀書人喜歡的虛圣!”
“您……”楊尋樓看著方運,竟說不出話。
其余女子看著方運,突然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平民百姓喜歡這個人,為什么僅僅聽說計知白要消除方運的影響就導致寧安九成的青壯帶著武器要沖擊縣衙,也突然明白,為什么方運振臂一呼,數萬讀書人心甘情愿前往寧安,前往北方。
有些人或許不需要方運,但人族需要。
方運掃視眾人,微笑道:“你們把這件事想得過于嚴重。或者說,人族真正的有志之士,已經隱約判斷出一些苗頭,但他們卻不能做什么,一旦有人站出來,事情就會變得明朗。生為人族,位列虛圣,方某此時此刻理當站出來。僅此而已。”
蘇小小輕聲道:“連半圣都做不到,您卻……”
“我若做錯了,改一條圣道便是,半圣若錯了。那意味著人族整體實力將下降近一成!我知道,你們有人在心里怨恨半圣,但,他們不能錯。”方運輕嘆,自從成為血芒之主經歷了被誤以為死亡。就隱隱理解半圣的一些行為。
居于億萬人之上,踏錯一步,將會連同億萬人一起跌入無盡的深淵。
眾多女子微微低頭,不知是不想冒犯半圣,還是對方運所言心悅誠服。
“列隊!請方虛圣檢閱巾幗學子!”楊尋樓的聲音響起。
校場各處的女子立刻快步集合,整齊劃一,動作利落,雖然與軍中的精兵比有所差距,但絲毫不下于普通的府軍縣軍。
方運輕輕點頭。
楊尋樓問:“您稍等,我這就去找人拿筆墨。”
“不用麻煩。我這里都有。”方運說著,吞海貝外放一道光芒,他面前浮現一張桌子,硯龜就在上面。
硯龜探頭探腦看著周圍,露出好奇的模樣,小墨女則有些怕生,潛進墨汁里不敢出來,直到方運的霧蝶飛到硯龜上空,小魔女才悄悄露出頭,偷偷看四周。
在場的女子都聽說方運有硯龜、墨女與霧蝶三種天地奇物。又羨慕又好奇,目不轉睛盯著三件奇物。
硯龜驕傲地一仰頭,四條腿慢慢在桌子上爬行,一點不把眾多美女放在眼里。
奴奴從楊玉環懷里跳上桌子。伸出小爪子按住硯龜的頭,威風凜凜俯視,像是在說老實點,別搗亂。
硯龜委屈地看著奴奴,像是在說就知道欺負我。
墨女偷笑。
附近的女子沒想到這么有趣,幾個小女孩甚至咯咯笑出聲。
桌子上筆墨紙硯齊備。方運本想用普通的筆墨,但想想自己這是第一次為巾幗社作詩,需要莊重一些,便拿出一件大學士文寶筆,蘸足了硯龜的墨汁,挑了一張景國御用宣紙。
思索片刻,方運提筆書寫。
颯爽英姿握刀槍,
曙光初照演兵場。
中華兒女多奇志,
不愛紅妝愛武裝。
這里的女子都通曉詩文,看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拍案叫絕。“不愛紅妝愛武裝”這一句簡直是點睛之筆,極為準確地詮釋了巾幗社的女子的一切作為,也詮釋了她們心中的夢想。
這種遣詞用句精準的詩句,素來為歷代讀書人所喜愛,往往簡單卻雋永,樸素卻真摯。
在場的女子平日里也作詩詞,想一展心中抱負,可今天看到“不愛紅妝愛武裝”一句,才明白何為畫龍點睛,何為平凡之中孕育神奇。
而“奇志”兩字更是高度贊揚了“不愛紅妝愛武裝”的行為,這是虛圣在表明態度,讓眾多女子無比感動。
但是,這些女子來不及再做思索,全詩寫完,就見一道道寶光出現在紙上。
眾人愕然,沒想到方運竟然作出一首戰詩,
與此同時,天空突然傳來兩聲奇異的叫聲,一聲龍嘯,一聲鳳吟。
最終,完整的寶光出現在紙頁上,赫然有一道傳世寶光,意味著只要是翰林,就可以學習并使用這首戰詩。
眾人疑惑不解,因為這首詩應該是寫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女子在校場上用刀槍練兵,僅僅是練兵而不是戰斗,并無殺伐之意,而且也不太像防護戰詩。
眾人的念頭一閃即逝,就見紙頁燃燒。
承載這首詩的紙頁竟然化為一只小小的火鳥,像極了傳說中的鳳凰。
就見鳳凰抬頭,仰天長啼,然后砰地一聲炸開,形成環狀紅光橫掃校場,波及所有人。
許多人本能地后退或用手臂阻擋,但隨后,奇特的一幕出現在校場之上。
在場的每一個女子身上都發出極淡的紅光,在頸部位置隱隱有一個小小的鳳凰標志。
“這是怎么回事……”
“刀盾好像變輕了,不對,是我的的力量變大了。”
“剛才還很累,現在竟然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
這些女人第一次感受到戰詩的力量。
方運和四個進士私兵則面面相覷,因為他們五個男人身上一點紅光沒有,完全不受這首新戰詩影響。
“這首戰詩,難道只能增強女子?”一個進士輕聲問。
楊尋樓突然道:“我明白了,所謂‘曙光初照’,并非是清晨的陽光,而是方虛圣給巾幗社帶來了光明。這首戰詩的力量接近出征詩,并非攻殺,而是鼓舞,專門增強我們女子的身體,讓我們的力量追上男子!”
“天啊,這可是人族第一首為女子所作的戰詩!”一個女子大叫道。
“既然未曾有過,那方虛圣豈不是又創一首戰詩,成就二首詩祖?”
“不對,這首戰詩沒有詩祖寶光,還是要歸入出征詩中。”
“在我們心中,方虛圣就是女子戰詩的詩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