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嫦娥仙子竟然也到了這里,從東岳下界的那些天將亦是愕然。⊙四⊙五⊙中⊙文↖頂↖點↖小↖說,其中兩名天將更是疑惑的看向嫦娥仙子,又悄悄的對望一眼。其中一人飛至嫦娥仙子身前,帶甲施禮,道:“末將由毅,參見仙子。”
美舞仙子盈盈的回了一禮:“由將軍有何見教?”
由毅道:“不知仙子是何時進入冥府的?”
美舞仙子道:“就是適才!”
由毅與孟隈兩名天將再次對視一眼,孟隈輕咳一聲:“其實,數個時辰之前,我兄弟二人曾在靠近體察司的集市上,見到一位姑娘,那姑娘雖是鬼身……但與仙子頗有一些相似……”
美舞仙子萌萌噠的微笑著:“兩位將軍眼花了,小女子剛剛才進入冥殿。兩位將軍……看錯人啦!”
由毅與孟隈汗了一下……應該是看錯了吧?真的是看錯了吧?那個女鬼,那個被人像牲口一般用繩子拴在脖子上,還被按按在地上的漂亮女鬼,可能會是仙界最美、最可愛的嫦娥仙子?哪個男人要是敢對她做這樣的事,只怕整個仙界的天兵天將都會殺到他家,將他碎尸萬段,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應該是看錯人了吧?
渡過血水河,進入一十八層地獄,成批的天兵天將,保護著閻王爺和嫦娥仙子,進入第三重的火坑地獄,來到此層地獄的深處,只見這里的靈山金剛石牢門已被毀去,原本關在這里的天渾三兇已經逃去,其它的兇魂則大多都被鎮壓,亦有一些趁亂逃走。
他們越過被毀去的牢門,來到內頭,在空蕩蕩的牢獄里,一個通往下界的深邃大洞,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大洞直徑大約數十丈。深達數里,竟是完全打通了第三層地獄與第四層地獄。
冥將孟隈動容道:“除了六幡符魔的‘六符裂干法’,怕是再無人能夠輕易做到這種地步。”
一名東岳天將,冷冷地道:“他們只怕還在底下!”眾天兵天將,小心翼翼的往下方飛去,與此同時,另有大批兵將,從正常的通道,往下方一層層搜去,誓要將潛入者找出。
十八重地獄。又分作上八重、中八重、末二重。
上八重為三涂五苦,這三涂,乃刀涂、血涂、火涂,這五苦,乃是刀山、劍樹、銅柱、鑊湯、溟泠。人死之后,依其生前罪孽,魂魄打入其中,經歷各種可怖之事,但因為是以魂魄受罰。其實還是以恐嚇居多。
中八重,乃是拔舌、剝皮、研磨、餓鬼、畜生等等,但凡打入中八重者,便已是惡貫滿盈之輩。它們并非魂魄,而是“轉生”,實際上已是血肉之軀。只不過,一般人死后輪回。乃是重新進入人間,它們卻是前世作惡太多,固然此生轉世成畜生、餓鬼等等。打入這八重地獄之中。
這八重地獄,每一重,都比上一重增苦二十倍,增壽一倍。
名為增“壽”,但在這種地方,壽命益長,苦難益多。就如那研磨地獄,轉生入此間者,日日都要受那研麿之苦,又如那寒冰地獄,雖與那溟泠地獄一般,都可以歸結于“五苦”之一,但卻是以活生生的血肉之軀,進入其間,受盡冰刀霜劍之苦,但就是不死。
八熱地獄之下的八寒地獄,其實亦與這一十八重地獄中的寒冰獄相當。
八熱地獄又稱八大地獄,各自管理主世界周邊八大方位之從世界的陰間,若只是尋常之惡,其鬼身經由八熱地獄中的各個小地獄懲罰之后,再轉世到人間界,再世為人,若是實在作惡多端,那便是,直接以血肉之軀轉生到八寒地獄去,記在生死簿上的壽命,則往往都是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罪孽越深,其“壽命”越長。
八寒地獄中的“大紅蓮花地獄”,名字雖然好聽,實際上卻是指,轉生到此地獄的受罪的人,因寒苦增極,皮肉凍裂,全身變紅,就象大紅蓮花一樣。
也正是因為,那個時候,孫炎與冥兒一同掉入大叫喚大地獄的底部時,曾暗自慶幸。
只因掉入八熱地獄,最多就是陰氣襲人,若真的掉入更下方的八寒地獄,那即便有飛仙之體,也吃不消。
上八重可怖,中八重苦難。
但是真正可怕的,其實還是末二重的邊底地獄與薛荔地獄。
積九千惡者,入邊底地獄,打入邊底地獄者,其“壽命”至少已是萬年以上,但因為神鬼二道創出,地府經過多次改進,邊底地獄的出現,也不過就是萬年不到,故而,被打入此地獄者,實際上,還無一人能夠出去。
而此時此刻,便有幾人,落在這邊底地獄之中。
這些人中,為首的青年,頭戴黑冠,身穿烏紫長袍,身上煞氣隱現,這邊底地獄里,猛熱入鼻,猛火入心,乃是極苦無間之地,他卻全然不懼。這青年,便是新魔界第七魔界的摩霄太子。
他身后又有五人,其中一人,正是十九人魔中的“六幡符魔”白原。要進入這邊底地獄,本是要闖過重重關卡,但是靠著白原的“六符裂干法”,他們竟是一路打通十幾層地獄,直入這地底深處。
另外四人,俱是奇形怪狀。他們沒有摩霄太子那般本事,即便是入此邊底地獄,亦如入水嬉戲一般,雖然事前已經做了諸多準備,此刻乃是皮膚開裂,肌肉顫動,顯然正承受著這邊底之苦。雖然如此,他們卻只是并排立在摩霄太子身后,一言不發,沒有半分怨言,由此可知他們的堅毅與隱忍,實已到了超凡的地步。
在他們的前方,裂開了一個圓形的缺口,騰騰的陰幽之戾氣,正從缺口內不斷涌出,陰戾怪異,黑暗莫名。在那底下,便是直通地獄之根的第十八重地獄——薛荔地獄。
積萬惡者,入薛荔地獄。永無劫期。
從薛荔地獄內冒出的陰幽之戾氣,本是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縱以摩霄太子之能,亦不敢輕易靠近。然而此時,在那洞口之上,卻有一顆黑色的珠子,在不斷的吸納著從薛荔地獄冒出的極森陰氣。這陰幽之戾氣,不斷涌入魔珠,魔珠反越來越白。直到白得驚人。
上方和遠處,傳來一連串的震響。一人道:“他們找下來了。”
摩霄太子冷笑道:“已經遲了!”魔軀一漲,剎那間撲去,一口吞下魔珠,滾滾魔氣滔天駭地,呼呼長袍不斷鼓脹。他仰天怒笑:“火云邪神!你的死期便要到了!”隨著他的笑聲,整個十八重地獄都似在震動。
美舞仙子隨著范閻王,在冥界兵將組成的“明晨耐犯武城陣”的保護下,進入邊底地獄。
若是沒有大陣守護。他們也絕不敢以血肉之軀,輕易進入此間。
聽到前方,那令幽冥地獄都在震動的怒笑聲,美舞仙子暗自心驚。以非常手段闖入這地獄深處的,竟然是“火云邪神”的敵人?
數千天兵天將沖入邊底地獄,忽的,一道魔影狂撲而來。只聽轟然一聲炸響,玄氣亂撞,煞氣滾動。數千名東岳與陰府兵將之氣運結合在一起。所阻成的強大兵將,竟硬生生被震退半丈。
眾人心頭震動,看向那挾著強大魔氣,竟以一人之力沖撞兵陣,將集數千兵將之氣運組成的“明晨耐犯武城陣”撞退的黑冠青年。美舞仙子心上更加震駭,能夠做到這般地步的,至少已是新魔界“三皇五帝”那一級別的魔頭,甚或尤有過之。
她定睛看去,見那黑冠青年,整個身體有若被黑氣包裹一般,帶著死亡的氣息。以一人之力,震退“明晨耐犯武城大陣”,眾天將一時間亦不敢輕易上前。
黑冠青年雙手負后,冷冷的掃視了他們一眼,竟只若看到螻蟻一般,懶得再多加理會,只是喝道:“走!”
“六幡符魔”白原將手一揮,六幡飛出,插入上方沃焦巖壁,砰的一聲,巖壁炸出圓形缺口。黑冠青年率著白原等五人,化作黑影,朝缺口電光般射去,一路上,震響不斷,伴隨著各種慘叫之聲,竟將這一十八重地獄,視作無人之境。
范閻王長嘆一聲,且不說那詭秘青年之實力,至少已到了可與仙界的飛天真人甚至太上真人相抗衡的地步,就算強行阻留,也難以留得住他,更何況,只要有六幡符魔在,想困也無法將他們困住,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竟是別無它法……
孫炎與謝自然一同,追著閩天靈、浩穰等,出了陰曹地府,進入八熱地獄中的黑繩大地獄。
黑繩大地獄的焦土上,到處都是黑蛇一般的線條。
因為孫炎與有琴美舞,原本就是從黑繩大地獄潛入陰曹地府,對這里的地形,事先多少有些研究,再加上冥兒不但速度飛快,且能夠穿梭維度,每每仗著地勢,反繞到閩天靈和浩穰前方,自能一直綴著他們。
這一次,他們藏在一處焦黑的山頭上,看著閩天靈、浩穰帶著一伙妖怪,往東方繼續趕路,貞英夫人便被他們帶著。就在這里,從另一條路上,竄出三人,這三人,長相俱是陰沉,其中一人背上,背著一個昏睡的小女孩。
謝自然冷冷的道:“這三人果然已經投向了魔道。”
孫炎道:“他們就是豎角子、邴彰、羅結?”
謝自然面無表情,道:“嗯,他們原本屬于陰騭中的另外一組,額頭極尖的那個就是豎角子,臉大的便是邴彰、個子較小的那家伙就是羅結,加入陰騭前,全都是為禍一方的兇徒。”
豎角子、邴彰、羅結三人坐在那里,冥將浩穰面對著他們,數條細線扎入他們體內,口中念念有詞。
孫炎道:“他是在做什么?”那浩穰似是有以傀儡線操縱活人的能力,但那豎角子、邴彰、羅結三人竟然是窮兇極惡之輩,自然不會隨隨便便的讓他控制。
謝自然低聲道:“多半是讓他幫他們,驅除體內的靈魂烙印。在冥府眼中,加入陰騭的,全都是罪孽深重,就算是驅使他們賣命,也不可能全無防御。在他們加入陰騭的第一日,便在體內的魂魄上刻下烙印,若是他們背叛了冥府,哪怕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冥府也能夠追蹤到他們。浩穰既然潛藏在冥府里這么久,自然很清楚這一點,不把他們體內的烙印弄掉,他們隨時都會被找上。”
浩穰幫豎角子、邴彰、羅結三人消除掉體內的烙印,帶著貞英夫人和有琴美舞,偏離了原來的方向。繼續上路。
孫炎與謝自然對望一眼,手持太虛刀的閩天靈、冥將浩穰、辟屠三妖、豎角子、邴彰、羅結,以及閩天靈所率的一批妖怪,實力勝于他們兩人,沒有萬全的把握,他們自然不敢輕易出手。于是只能,繼續悄悄的跟著。
途中,謝自然的手機無聲的震動著,她接聽之后。眉頭微皺:“嫦娥?”
孫炎往她看來。
與另一端通話完后,她收起手機,有些困惑的樣子:“閻王已派了一批人往這邊趕來,仙界的嫦娥仙子與他們在一起。”顯然是沒有弄懂。為何嫦娥會突然參與此事。
孫炎卻是早已知道,美舞必定會以“嫦娥仙子”的身份找上閻羅王,對她來說,沒有任何事情。會比她的妹妹更重要,雖然暴露身份,就意味著私下凡塵的事被天庭知曉。但她已經不在乎了,她原本就是為了想要見到她的妹妹,方才當上“嫦娥”,在嫦娥的果位與她那個從未見過的妹妹之間,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妹妹,即便是為此削去仙藉甚至是打下凡塵,她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有琴美舞,驕傲,任性,將親情和感情看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萌萌噠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從不動搖的、善良的心。
謝自然自然不會想到嫦娥仙子,會跟孫炎這個其實剛上仙界未久的人扯上關系,這家伙的女朋友是下一代的摩利支天,這已經是不知讓多少人羨慕的事,若說仙界最美的女子,竟然也是他私密的情人,那未免實在是讓人大掉眼睛。
孫炎看出她提到“嫦娥”時,臉色陰沉,自也不會將美舞是小有琴的姐姐的事告訴她。“二郎神”與“嫦娥”同樣是正果中人,但是兩人在仙界中的地位,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在成為嫦娥仙子之前,美舞就是仙界明星級的少女,成為嫦娥仙子后,更是如日中天,謝自然卻已是被發配到地府,只能算是勉勉強強保留著仙籍。
以謝自然之心胸狹窄,自然是怎么也不可能看美舞順眼。
周圍山路崎嶇,怪石林立。
忽的,孫炎一拉謝自然,定在那里,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
謝自然冷冷的道:“怎的了?”
孫炎取出陰陽鏡,往前照了一照,前方的景象有若線條一般,在陰陽寶鏡的照射下勾勒出來,隱約中,能夠看到了個有若天罩般,半圓形的幻境,內中的景象,竟與他們眼中所見完全不同。
孫炎低聲道:“他們在這里設了一個妖窟。”
謝自然看向他手中的陰陽寶鏡,動容道:“這是何物?”妖窟相當于一個隱藏的洞天,他們若是一不小心落入其中,等于便是進入了對方的陷阱,對于是已經發現有人在背后追蹤,還是為防萬一先行設下,還不好說,但孫炎手中的這面鏡子竟然能夠直接將妖窟內中的情形全都照出,且寶氣驚人,如此法寶,實屬少見。
孫炎直接將陰陽寶鏡收起,沒有解釋。
謝自然往他的三寶葫蘆掃了一眼,又看向在后方遠處,悄悄的綴著他們的九幽冥鳳。因為擔心讓閩天靈等聽到冥鳳的拍翅聲,孫炎讓她在后方跟著,只與他保持著心靈上的連系。
明明只是一個登上仙界也不過就是一兩個的家伙,竟然就擁有這種照徹陰陽的法寶,與九幽冥鳳這種幾近傳說的幻獸,謝自然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惱火。這家伙的成就越高,便越是襯托出,曾是他的手下敗將的自己的無能。
緊緊的抓著三尖兩刃槍,那深深的嫉妒,有若不斷漲大的毒龍。
孫炎并沒有去在意她的臉色,反正這女人,從來就是這個樣子。美舞對他的態度,也是一向都很惡劣。對其他人全都是“萌萌噠”,只對他一個人,表現出傲慢和沒好氣的樣子,但她的那種“惡劣”,更多的是一種孩子氣的可愛,和朋友之間無拘無束,懶得作假的親近,其實根本不會讓人反感,不像這個姑娘,好像每個人都欠了她一樣。
若不是。對一個幫手總是多一點機會,而且也需要她來與冥府保持連系,讓冥府盡快派人過來,他實在是不想與這女人并肩作戰。
“繞過去!”他低聲道。
兩人往另一邊飛去,繞開前方隱藏的妖窟。
他們方自離開,一個矮矮胖胖的男子,便從他們后方的土石中鉆出,嘴上伸出的是尖尖的鼠牙,咯咯咯的怪笑著:“有趣。有趣,竟然一下子看穿了前面的陷阱,不知那小子手中拿的是什么法寶,咯咯……”往土里一鉆。消失不見。
就在孫炎與謝自然繞開妖窟的時候,兩輛冥府的轎車,方自穿過被太虛刀劈碎的東南冥門。
其中一輛轎車上,有琴美舞坐在后排。前方開車的是一個浮夸的青年,青年的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在他們的后方。還跟著一輛轎車,兩輛轎車俱是涂成黑色,只是在后方的車蓋上,印有一個大大的“冥”字。
浮夸青年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想不到小生竟然也有幸真的見到仙子,我可是您最忠實的粉絲,小生姓倪,倪樂天,仙子叫我小倪就可以了。旁邊這位,是我們的申屠老大。瑤池上的杜香香杜仙子,仙子知道么?她是我的朋友……”
這家伙是香香姐的朋友?有琴美舞有些驚訝。
申屠洪沒好氣的道:“仙子不用理他,我們與杜仙子也就是一面之緣,而且還是差點打了起來的那‘一面’。”
倪樂天嘿嘿笑道:“也不能這么說,雖然起了些沖突,但那叫不打不相識,而且她后來不是還……呃,等一下。”掏出手機,放在耳邊:“喂?什么?等人?現在?靠!”
緊急剎車!
隨著冥府轎車的突然停止,有琴美舞整個人向前晃了一下,扶著前方的背靠,她睜大眼睛:“為什么不走?”
倪樂天道:“閻王府要我們再等一個人。”
等人?有琴美舞疑惑的想著,卻沒有發出抱怨。雖然心急的,想要早點跟孫炎會合,一起救人,但在這里,她畢竟只是屬于客人,對于陰騭她了解的不多,貿然干涉,未必是一件好事。
只是,雖然不想干涉,但心急其實是免不了的,只是,以她的作風,自然不會隨便的在其他人面前,將這種焦灼表現出來。
倪樂天下車,往后方看去。有琴美舞也跟著下車,在他們的后方,巨大的冥門,連同著刻在冥門上的狴犴獸像,都已經被閩天靈所持的太虛刀轟碎,到處都是殘骸。有琴美舞心不在焉的問:“等的是你們陰騭的人?”
“不是!”倪樂天攤了難手,“說是仙界趕下來的,這里的事已經上達天聽,東岳方面臨時派了一個人下來,要跟我們一起去,鬼才知道是誰。”
東岳天齊仁圣宮臨時派下來的人?有琴美舞心中更是疑惑。
隨著他們的轎車的停下,他們后方的那輛,自然也跟著停下。
“那丫頭就是嫦娥仙子?”車內,一個女人將雙腿架在前方的靠背上,笑道。
“爹,娘,孩兒三生有幸,終于見到傳說中的嫦娥仙子了。”在她雙腳的下方,一個頭大身子小的男孩激動得淚流滿面。
女人道:“也不用激動成這樣吧?”
“她是嫦娥,嫦娥啊!”大頭男孩道,“感覺很香,很好吃的樣子。”
忍不住伸出厚厚的舌頭,甜了一下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