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當嫁

第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八章情醉

文達佳琿揚起脖頸,將頸部的動脈對準了蔣嫵匕首鋒利尖銳之處,無所謂的道:“蔣嫵,你殺了我吧。”

蔣嫵心頭一跳,“你受什么刺激了?”

他們并無仇怨,就算她知道文達佳琿對她存了男女之情,可也不至于因為想要拒絕一個追求者而殺了他,何況若沒有他,她與七斤,還有霍家人現在也不會安全回到京都。

文達佳琿脖子往前湊了湊,認真的問:“你若是殺了我,會記著我一輩子吧?”

他說話時喉結險要擦碰到刀刃,蔣嫵的刀鋒往后縮了半寸。

這人真是……

“我手中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殺了你跟殺只雞有什么分別?你別自我感覺太好了。”

“我怎么就跟一只雞相提并論了?若要比,我也是頭猛虎吧?”

蔣嫵被他無辜的模樣逗笑,方才殺氣也都消失了,收起匕首道:“陛下若愿意自比禽獸,我也沒什么意見。”

“禽獸?”文達佳琿好笑的看著蔣嫵,很久沒人敢這么對他說話了,每次見到她,她都能給他一些新奇的沖擊。他們跟著文達佳琿時間久了。也知道主子大約是怎么想的,更知道夜深人靜之時他握著根修補過的玉簪子發呆動輒到天明。那簪子的主人就是面前的女子。

都說帝王無情,偏他們的主子是個重情之人。且鐘情的還是個有夫之婦,更是燕國朝中重臣的妻子。

兩個暗衛都覺唏噓,不敢動作。

文達佳琿已經坐回醉翁椅,愜意的搖晃著道:“錦寧侯不是在外頭么,怎么不叫人進來?”

蔣嫵下巴指了指藏人的方向,笑道:“你的跟班窩在墻角也夠累的,也叫他出來吧。”

“你知道我帶了人?”

“我還知道后頭梢間里有一個。屋頂上蹲著一個。”

蔣嫵轉身去門前。

文達佳琿驚訝的一躍而起追了出來,笑道:“那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怕他們來殺了你?”推開門。就見曹玉已經到了霍十九身邊,院中下人被屏退,院門口有護衛待命,而七斤顯然是被送到乳娘那去了。

蔣嫵見霍十九眉頭緊鎖,安撫的笑了笑:“侯爺,沒事了,進來吧。”隨即對臉色煞白的曹玉感激的頷首。

曹玉方才沒有胡亂突圍,就是因為察覺到屋內至少有三個高手,生怕貿然進攻會逼的對方齊齊對蔣嫵出手。

這會兒見她笑顏如花的請霍十九進門。曹玉才感覺到手掌心里都是汗,被風一吹,很涼。

霍十九眉頭擠出了三道深深的紋路。見蔣嫵安然無恙,大步邁上臺階,徑直進了里屋。

文達佳琿靠著八仙桌,隨意撫摸桌上柔滑光亮的火狐裘皮毛,沖著霍十九挑釁的笑。

霍十九愕然道:“怎么是你?”

他還以為是對手派來的刺客埋伏在臥房里。

曹玉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忙回身關緊了房門。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文達佳琿在霍十九的屋中。怕會引起大的波瀾。現在可是有不少人等著抓霍十九的小辮子。

“陛下為何沒有回國?”霍十九單刀直入,“分別不過數十日。陛下又出現在此。莫非貴國中有什么事,讓您不能回國?”

“你偏要用國事利益來衡量朕的作為,那也隨你。”拍拍狐裘,文達佳琿言語中不無挑釁。

霍十九的眼神就落在了那身毛色光亮滑潤的火狐裘氅上,幾乎可以看到蔣嫵嬌美的容顏在其掩映下的絕色容姿。

他倒是會給蔣嫵選衣裳。正對了蔣嫵的秾麗的風格。等閑人怕也擔不起如此艷麗的皮裘,恐被華貴配飾和鮮艷妝容奪去顏色。

“金國好歹也是一國之君,若不為了國事利益為重,豈不是對不住辛苦得來的江山?”

文達佳琿臉上發熱,心里發窘,被所愛女子的丈夫這般訓誡,他心里絕不會覺得舒服,“若是叫你國其他大臣聽到堂堂錦寧侯這樣勸誡朕好生為君,少不得要給你安個什么罪名。”

“陛下贈嫵兒這樣華美珍惜的皮裘,在下尚且不知該如何感激,不過兩三句肺腑之言而已,算是代嫵兒感謝陛下,陛下何須如此在意?我燕國大臣也并非小肚雞腸之輩。”

上一次二人見面說話時,絕不似現在這般劍拔弩張。曹玉在一旁瞧的著急,可也理解霍十九的怒氣。哪里有追求人家老婆還追到家里,且明目張膽的贈禮物的!

文達佳琿看向蔣嫵,可蔣嫵這會兒已在臨窗紅木雕云紋的羅漢床坐下,抱著精巧的手爐取暖,似對他們的談話毫不上心。

文達佳琿未免訕訕,他也料到蔣嫵不會給他好臉。她是正經女子,又有爽利性子,若是不想與他有瓜葛,是絕對不會給他希望的。是他自己一廂情愿,一次次飛蛾撲火一樣的趕來,就算她冷著臉,他也想見見她。

“罷了。錦寧侯記得上次朕與你的談話也就罷了。朕的確也該走了。告辭。”

霍十九拱手道:“不送。”

文達佳琿走向側間浴室,躲藏在床內側的暗衛便一道黑旋風似的旋身跟上文達佳琿。

待到人從后窗離開。霍十九擔憂的問:“沒有人了吧?”

“沒有了。”曹玉和蔣嫵異口同聲。

眼瞧著霍十九臉色黑的像鍋底,曹玉很是擔憂的看了蔣嫵一眼。他跟著霍十九的時間久,深知現在的霍十九正在氣頭上。擔心蔣嫵不留神觸了霍十九的逆鱗,壞了二人的感情。

雖然曹玉沒說話,蔣嫵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微不可查的眨眨眼。

霍十九眼看著二人“眉來眼去”,心里更堵得慌。他家老婆這么多優秀的追求者,有江湖聞名的高手,更有一國之尊。比武力。他不如曹玉,比權勢。他不如達鷹,若說蔣嫵離開他,選擇跟曹玉江湖之遠,亦或是選擇達鷹去金國為后。想必日子都會比跟著他過的順心平靜。

偏偏他們能給的,他給不了。

霍十九走向門前,聲音如常,面色也如常:“墨染,幫我查一查今日是哪一班侍衛輪值,竟讓人不知不覺潛了進來。這樣沒用的東西,每人四十軍棍。”

曹玉腳步一滯,才垂首道:“知道了。”

蔣嫵的劍眉就擰了起來。霍十九的語氣明擺著就是帶著氣的。她知道他在氣什么,不禁垂下長睫。并未如往常那般送他出門。

她在反思。

文達佳琿這樣屢次主動的靠上來,著實非她所愿,也非她能夠控制的。只是縱然她是無辜。可到底也對霍十九造成了傷害,給他添了憋悶。

霍十九的確大了她十一歲,是成熟的男人,心智也比尋常人堅韌許多,是極為理智有耐心的。

可是有哪個男人,能夠一而再而三的容忍妻子的追求者蜜蜂一般在耳邊嗡嗡亂響。

到底是她的不是。她就不該給文達佳琿一點好臉!

她是想著文達佳琿對她和七斤。以及霍家人都有恩,可她絕不想讓霍十九難受。畢竟朝堂上的事。小皇帝的事,已經給了霍十九太多的壓力。她嫁入霍家一不用打理庶務二不用經營鋪子,若是連自個兒身后的“小蜜蜂”都處置不好,她會覺得自己對不起霍十九。

思及此,蔣嫵一把丟下手爐,三兩步到了桌邊,將火狐皮裘包裹整齊,提著包袱進了內間,推開后窗一躍而出,墩身查看地上的雪跡,確定了方向,便竄身掠出高墻,追蹤著文達佳琿等人離開的方向而去。

而外院書房所在的院落,正有四個侍衛趴在條凳上挨板子。

霍十九端坐屋內吃茶,修長的指頭握著青花鯉魚的茶碗蓋子寬茶,面無表情的透過半敞的格扇看著院中挨打的人。正當此時,就有一侍衛飛奔著進了院門,在廡廊下行禮道:“回侯爺,夫人出去了。”

霍十九手上動作一頓,將茶碗放在了梨木云紋幾上。

“什么時候的事?”

“方才侯爺剛離開,夫人就提著個包袱從后窗出去,翻墻離開了。”

提著包袱從后窗走,說的好像要紅杏出墻似的……

曹玉為蔣嫵和霍十九擔憂,不免緊鎖眉頭打量霍十九的神色。

霍十九只擺擺手道:“下去吧。”

“是。”侍衛行禮,快步退下。

待侍衛走遠,院中的板子聲和悶哼聲也終于告一段落。掌刑之人進門回稟,霍十九道:“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

“是,侯爺。”

曹玉將格扇關好,阻隔了冷風不斷的吹進來,猶豫的看著霍十九。

霍十九道:“墨染,有話大可直說,不必這樣欲言又止的。”

曹玉半晌方緩緩道:“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或許我說了,爺會更氣的。但夫人是一心一意對待侯爺,對待霍家,達鷹屢次接近夫人,為夫人赴湯蹈火,也只是因為夫人太優秀,她絕沒有任何不檢點的行為,一些都不是她的錯。”

霍十九手指摩挲著茶碗的邊緣,溫和平靜的望著曹玉。

曹玉嘆息一聲,又道:“夫人這樣的人,是讓愛慕者不敢褻瀆,不敢有半分歪心思去對待她的,因為那樣不只讓她更厭煩,還會將人越推越遠。

“我想……我想達鷹與我一樣,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只是情難自禁。這一切。都終止在夫人嚴以律己的言行之下。說實話,如果夫人對人有半分松口,怕不論是達鷹還是我。都有能力早就將人帶走。

“所以侯爺雖然憋悶,但也不要遷怒夫人。她是無心的。怪只怪她太好了。達鷹我不知道,我是絕不會越雷池一步的,我只希望能夠保護侯爺和夫人,保護霍家。”

話及此,曹玉嘆息,不自禁將心里話都抖了出來。這樣說話可不同于酒后吐真言。他不知道霍十九會不會更氣了。

擔憂之際,卻瞧霍十九莞爾笑了。不只唇角彎起,眉眼中更是含笑,“墨染,你總算能把憋著的話說出來了。”

“爺?”曹玉詫異的看著他。

霍十九站起身來踱步至門前。撩起福壽不斷紋的錦繡夾竹棉簾看著被輕雪漸漸覆蓋的院落,淺笑道:“你說的,我都懂。而且她帶著包袱里必然是達鷹贈給她的那件狐裘。我是有些拈酸,卻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

曹玉唇角翕動,動容不已。作為兄弟,霍十九對一個滿心喜愛他妻子的朋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霍十九越如此,曹玉就更不可能越過雷池。就算一輩子無法忘懷這份感情、擺脫這些執念,他也決不能做出傷害霍十九的事。

京都城西北角臨近荒郊的一處小樹林中。蔣嫵和文達佳琿面對而立,文達佳琿身后有十余名侍衛,此時都換了燕國尋常百姓的服裝。呈半圓形將二人圍住。

文達佳琿剛毅的雙唇緊緊抿著,銳利的眼中有強壓的火氣和窘迫,驕傲和自尊不允許他有半分松懈動搖,可是心里早苦辣摻雜。

“蔣嫵。”一指蔣嫵手中的包袱,文達佳琿笑著問:“你這是做什么?給我的回禮嗎?”

蔣嫵搖頭,將包袱扔給文達佳琿。

文達佳琿接過抖開。那件火紅火紅的狐裘,在落雪的灰白樹林中好像在嘲笑他的真心。

“達鷹。多謝你的好意。”蔣嫵認真的道:“可你的東西我不能收。”

“為何?”

文達佳琿攥著皮毛的手緊握成拳,紅色的狐貍毛從他指縫擠出,殷紅的仿佛鮮血。

“你有妻子兒女,我也有丈夫和孩子,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也并沒有要你回報我什么,我只想為你做些事。”

“正因你不求回報,我才越發不能利用你的真心。這樣對你不公,對阿英也不公平。”

“你怕他吃醋?”

“他不是小氣之人,不會怪我,但心里會不舒服。平日里讓他煩亂的事情已夠多了,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你救了我和我的家人,我感激你,卻無法因此就利用你。”

“他若有能力護你,你也不會如此。”

“就算他沒有能力,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為他付出的,就算灑了這滿腔熱血也在所不惜。達鷹,你的真誠我很感激。但如此糾纏下去,只會傷害你自己。”

“蔣嫵,我若說我甘之如飴呢!”

文達佳琿手中的皮裘被攥的更緊,左手成拳砸了下自己的胸膛:“我這里,你已經烙進去了。抹不掉。若想忘了你,停止關切你,唯一的法子就是將那塊肉剜掉,可是剜掉了那塊肉,我八成也不能活。”

“我不懂,我們統共也沒有見過多少次,更沒有什么交集,你……”

“你當然不懂,你的心思都在霍英身上。”文達佳琿沉重的道:“我只恨自己早生了這些年。晚來了那段時間。”

蔣嫵沉默。

該說的話已經說的明白。她現在唯一的法子只有轉身離開,要想不讓霍十九受傷害,就注定要有別人受傷害。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眼看著她轉過身去,身上白風毛領子的猩猩紅大氅迎風展開,伴隨著枯枝上掉落的簌簌白雪,那一抹倩影,當真如同一道傷疤,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比她大氅更鮮紅的烙痕。

火狐裘落地,在雪地里,比血還紅。

文達佳琿佇立良久,肩上都已落了雪,這才轉回身,沉聲道:“即刻回國。”

“遵旨。”

霍府后門前。蔣嫵停下了腳步。

因要回瀟藝院,翻后墻最近,方才離開的時候著急。也沒仔細看看四周,這會兒才看到墻角處窩著披著草簾的一團。那簾子還在顫動。

霍府是什么地方,乞丐哪里會在這里出現?

蔣嫵緩步靠近,撩起了草簾,正見一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人,也在同一時間仰起頭來看她。

“你是……苗姨娘?!”

蔣嫵差點認不出她!

這才多久不見,人已經瘦的只剩下一層皮。身上的破衣爛衫幾乎不能避體,隱約看得到被凍得發紫的皮膚上縱橫的傷痕。

苗姨娘眼中立即蓄滿了淚水。想要挪動凍僵的雙腳也不能夠,顫抖著聲音哽咽道:“夫人,求夫人,救救我。在這樣下去,我會,會死的。”

“你怎么在這里?”

“是侯爺,罰了我。”

“他為何罰你?”

“我……”苗姨娘干裂的嘴唇翕動,在蔣嫵仿佛了然一切的目光之下,她完全說不出謊話:“是我做錯事,偏信人言,才會弄來砒霜,想要。想要……侯爺叫我招認,若受得住酷刑不死,就放我出來行乞。可是我一個婦道人家。才剛出來就被人欺負,身上的棉襖也被搶了,討到的錢被搶,還被那些淫棍欺負……夫人,我真的知錯了,知錯了。”

苗姨娘連連哈腰。

蔣嫵道。“你用砒霜,若是下毒成功。是不是老太爺、太夫人和我早就已經死了?”

“不是,那個……”

“你最初的命運就是如此,淪為官妓人盡可夫,阿英可憐你,才將你接回來,給你一隅之地安身,但你太過貪婪,也太忘恩負義。不論你用砒霜要毒死的是誰,都是阿英的親人。你這般不分里外,也不怪阿英會對你下如此狠手了。”

“夫人!”苗姨娘不可置信的望著蔣嫵:“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您難道要見死不救嗎!”

“我又不是菩薩。為何要救一個曾經想殺了我的人?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蔣嫵直起身,退后幾步,隨即奔向后墻登墻壁兩三步,竄身一撐墻頭,就已利落的到了墻里。往瀟藝院走去時候還聽得到后院外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叫罵聲。一句句都是怨毒和不甘。

眼瞧著蔣嫵突然出現,霍十九安排的侍衛都已經見怪不怪,躬身行禮,蔣嫵只不悅的看了后墻方向一眼,就有人會意的往后頭走去。不多時候就聽不見那些怨毒的辱罵了。

進了臥房門,撲面而來的溫暖讓蔣嫵身上一哆嗦。冰松和玉橋忙伺候蔣嫵脫了大氅,又塞了手爐給她。

蔣嫵脫了軟靴,上了暖炕將雙腳伸進坐褥下頭,這才道:“侯爺呢?”

“侯爺還沒回來。”

蔣嫵頷首,半晌方道:“我累了,睡一會兒。估計侯爺不到晚上不會回來,你們預備晚膳即可,不必叫我起來用膳。”

冰松、玉橋齊齊行禮,將暖爐往蔣嫵身邊挪的近了一些,又伺候她卸了釵環脫了褙子,蓋好了錦褙。這才留了一人在外間守著,另一人退了下去。

霍十九果然如蔣嫵猜測那般,是到夜深時候才會來的。蔣嫵睡醒后也沒急著用膳,就歪在床上看霍十九平日愛看的《莊子》。

見他進門來,蔣嫵依舊保持歪躺的姿勢,笑著問:“回來了?用膳了不曾?”

“你還沒用?”霍十九將大氅遞給冰松,站在暖爐旁烤火,道:“都這會兒了,怎么不先吃呢?”

“等你。”蔣嫵放下書,翻了個身道:“都這會兒了你才回來,若是在晚一會我就又睡了。”

她側身面朝著他,錦被蓋到胸口,領口半敞,長發幾縷自頸邊蜿蜒而下,如此慵懶嬌美的模樣,讓霍十九心都軟了。

“是我的不是,一忙起來就忘了讓人告訴你,我讓他們擺飯,咱們一起吃點?”

“也好。”蔣嫵笑道:“忙什么呢,這么晚才回來?”

“有點小事。”霍十九擺手,讓冰松下去吩咐預備飯,轉而與蔣嫵商量道:“嫵兒,明兒個我有空,陪你去一趟杜家吧。”

蔣嫵乍聞此言怔愣一下:“鳶兒出什么事了?”

“沒有。我是瞧著時間差不多,怕你單獨去了吃虧,不如我陪你去,比較方便你行事。”

蔣嫵放下心,笑嘻嘻的往暖炕里頭挪動身子,給霍十九讓出個地方來,道:“帶著你這頭大老虎去,我這個小狐貍才好作威作福啊。”

“沒錯。我說了要給你做個威猛的大老虎。”霍十九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這時候嬌妻在懷,他更加慶幸今日沒有控制不住情緒與蔣嫵鬧的不愉快。

他的人,在那片林子里發現了地上的狐裘,想要問,這會兒也覺得不必要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