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的新一道旨意,這不是遠征,而是威服。白名鶴所部緩行,在哈密衛等待朝廷正式的使節團。白名鶴擁有專斷之權,使節代表大明朝廷。
“罷了,命令候天賜調集他所有的部下,除了傷重生病的不方便西行之外的,其余的人可以隨軍同行,我們不需要那么多士兵了,總共三萬人就足夠了,在這里安心住上五天后我們起程,其余各軍聽于大人調派吧。”
王誠領命,他只需要把命令傳下去,自然會有人安排具體的事務。
一個月后,白名鶴來到了哈密衛。
這些天白名鶴最對現代的生活有著無數的懷念,記得第一次坐火車去西域,那個要走幾天幾夜呢,當真是叫苦連天。可現在,要走的何止是幾天幾夜,如果從京城那里出發,就算是全騎兵隊,沒有兩個月都走不到。
天很藍,空氣真的是好到無法形容。
“小白大人……”一個身高足有兩米以上,體重肯定超過二百斤,穿上鎧甲跑起來地面都會震動的武將大步迎了上來,看到白名鶴這些武將都格外的興奮。白名鶴臉上立即流露出笑容,也迎了上去:“古將軍!”
“什么將軍不將軍的,叫聲老古就行了。”
這位將軍白名鶴只見過一面,原本是屬于英國公府的,對于水有一種天生的恐懼感。所以不可能成為海軍。就來到了哈密這里。
為什么白名鶴只見過一面就能記住這個人,不是因為他長的高大,而是他的名字。他叫古苛儉。這名稱在后世的現代,有一個同音詞,絕對是頂尖的禁忌物品。所以白名鶴聽過一次印象就非常的深。
兩人并肩的走著。
“小白大人,怎么會遠赴西域來呢?”
白名鶴先是一愣,王誠在旁邊小聲說道:“大人,哈密衛這里每年只有兩次大運輸隊。春秋各一次,規模越大運輸成本就相對越低。更多的商號選擇在這里建工坊,就地加工原料。這樣可以節省大量的運輸成本。根據咱們的記錄,從甘肅過來的至少還要半個月多,是趕在這一季秋收之后。”
白名鶴點點頭,算是明白了。交通不方便。這里也沒有電臺,自然是消息閉塞。
不過,過年的時候大明就已經宣布要北征了。
想來是這位古將軍并不知道自己隨北征大軍出征吧,所以只當是自己帶人到了哈密衛。畢竟哈密衛是自己極力推動之下才進入發展期的。
想到這里,白名鶴說道:“北征于謙大人是主帥,我是監軍。這個仗可能還沒有打完,還有許多殘部要清理,但主要的已經結束了。算一算日子,于謙大人估計也開始回軍了。很可能已經入關。”
入關,就是進入長城以內,這基本就算是回家了。
“那戰果呢?”古將軍急急的追問。
“我這邊殺了十來萬。沒什么戰俘。將士們估計挺恨瓦刺人的,所以殺的狠了些。”白名鶴說話的時候,古將軍眼睛都瞪圓了,殺了十來萬呀,這可是大明歷史上都沒有的大勝之戰,這絕對是天大的功勞。
白名鶴又說道:“這個。運氣不錯,活捉了也先。”
“啊!”古將軍怪叫一聲后。整個人都在顫抖著,試問大明的將軍那個不對土木堡那一戰有陰影呀,那一戰是恥辱呀。
當下,古將軍對著京城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這是大明列祖列宗的護佑!”
白名鶴是拉不動古將軍的,只好蹲在旁邊小聲說道:“土魯番可汗帶人去偷襲寧夏衛,讓咱們給滅了,他部下還有十萬人降了。我要對土魯番多少作點什么吧,所以這些降兵你們多少照顧一下。”
“愿為先鋒!”古將軍一下就跳起來了。
白名鶴趕緊說道:“不打仗,只是去談一談順便要一些好處就行了。不過往后,古將軍你可是責任重大,護衛哈密衛是一回事,監視土魯番卻是極重要的。咱們大明不可能大量的往那里派兵,萬一有異動自然是靠古將軍您的威風了。”
“他們不敢,十年內不敢!”古將軍說到正事的時候極為嚴肅:“小白大人,北征這一戰幾乎是打殘了瓦刺,連自封為什么天圣可汗的也先也活捉了,十年內沒什么敢跳出來自找死路,以小白大人你的行事作風,再扔出一把銅錢過去,他們肯定就老實了。”
哈哈哈!白名鶴有些尷尬的,這個名聲不怎么好呀。
來到休息的地方,白名鶴打量著這里的建筑風格,依然是以磚、木、石為結構的。水泥這種東西大明的,但拉到這里成本太高了,除非在這里建一座水泥廠。從風格上,白名鶴感覺有些伊斯蘭風格。
但又與后世的不像。
對于古建筑白名鶴沒有什么研究,只是看看罷了。
白名鶴一直站在那里沒有往里走,古將軍站在旁邊也沒有催。一直到王誠帶人轉了一圈出來之后,白名鶴才邁步往里走。這是一種默契,不需要白名鶴去說什么,也不需要王誠說什么,自從上次遇刺之后,沒有王誠等人檢查過的地方,白名鶴絕對不往里走。
這不是膽小,而是規矩。
身為東廠都督已經被人刺殺過一次,再被人來一回東廠就完全沒臉了。
剛剛坐下,連口茶都沒有喝呢,就有護衛過來報告:“報,忠順王前來拜訪!”
“這不對呀,應該是我去覲見忠順王才對,讓他來拜訪這是我的失禮。”白名鶴也算懂了許多大明的規矩,這位哈密原部落大首領是大明朝廷封的王,那就一定比自己這個伯爵品階高,沒有高品階來拜訪低品階的道理。
“開中門迎客吧。”王誠對手下人吩咐后才對白名鶴解釋:“大人,屬下以為這迎客之禮,不算拜訪。您可以理解為,出城十里相迎。畢竟這位是王,這樣的迎客禮合適。”
王誠沒說實話,他手下人聽得出來,古將軍也一樣。
王誠所說的情況根本就不存在,出城迎是禮節,一進城就來拜訪的這種事情,肯定是身階低來的來拜訪身階高的人,絕對沒有相反的情況。
古將軍也沒有解釋,沒必要去解釋。
連大明真正的親王現在都不敢在白名鶴面前擺王爺的架子,一個番屬的王爺自當是應該前來拜訪的。
“小白大人,這位忠順王原名哈力素丹,后改倒瓦塔里失!”
一個小小的提醒,不過白名鶴沒怎么明白,只是改一個名字罷了,似乎沒有什么關系。倒是古將軍看白名鶴不明白,趕緊繼續解釋:“原本這位忠順王是信佛的,后改為信伊斯蘭教,所以改了名字。”
“原來如此!”這可不是改名字那么簡單了。
忠順王倒瓦塔里失來見白名鶴的時候,倒是穿著一件大明式樣的絲綢長衫。但頭發與裝飾卻是蒙古式的。
相互見禮之后,分賓主落坐。
“尊貴的大明貴人,遠道而來,請接受我的贊美!”
“忠順王客氣了,打擾之處還請見諒!”白名鶴也一樣說著廢話,當然這也算是官面上的客氣話,套話了。
忠順王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周圍,壓低聲音說道:“可否請左右退下!”
白名鶴點點頭,除王誠以及一位禁宮高手之外,其余的人都退到了外面。至于說留下兩個人,忠順王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畢竟以白名鶴的身份留下人護衛也是正常的。
待所有人離開之后,忠順王說道:“我想搬到大明去住!”
“為什么?”白名鶴很驚訝。
忠順王倒也沒有什么不好開口的:“這里,往北有瓦刺,往西有土魯番。我只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大明封我為王,只是希望我這樣的部落成為一座哨所,真正抵擋敵軍也作不了什么,眼下哈密的防務我的部落也幫不上什么!”
白名鶴笑了:“說的直白了一些,就是你既沒有權,也沒有錢,而且四周全是比你厲害的,這里作一個名義上的忠順王,還不如在大明內陸換一處富足之地。以我的看法,你這是以退為進,沒有人愿意放棄自己的地位與權利,除非……”
白名鶴沒把除非之后的話說出來。
倒是忠順王說道:“除非已經絕望!”
“很好,本官喜歡和聰明人講話。先聲明一點,大明的原則。大明是一個允許多民族共存,以漢民族為主,各民族為輔的一個多民族為一家的王國,我會把你的哈密變成大明的一部分,但不會奪走你原本擁有的。”
白名鶴的話讓聽到的人很驚訝。不僅僅是忠順王,就是王誠都感覺到驚訝。
忠順王的驚訝在于白名鶴的直白,而王誠的驚訝在于白名鶴把吞并說的紅果果的。
“那么,我需要作什么?”忠順王心想著你白名鶴可以說的這么直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問的很直接,你也給我一個最痛快的回答呢。
白名鶴站了起來:“只需要作一件事情,把自己當作大明人。你是大明帝國蒙古族信奉伊斯蘭教,擁有郡王爵位的子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