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烏云漫天,星光暗淡。
江源省城武城。
這是一座南北水陸交界的一個重要的樞紐城市,也是一座以科技化發展為主旨的繁華大城市。
這里承載著許多打工者們的夢想。
尤其是那些才畢業的學子,大多會滯留在這座城市努力打拼,夢想有一日能出人頭地,成為那有車、有房、有女人的精英一族。
城市中空氣環境質量非常差,這里的天空總是霧蒙蒙的,看不見月亮和星星。
大街上燈紅酒綠,川流不息,喧囂嘈雜。
已近半夜十點,形形色色的人在為生活奔波著,使過年的味道在這里,已經被沖淡了很多。
一輛掛著河間牌照的皮卡車行駛在這座城市中,自由穿梭在城市的各個黑暗的街道與角落,就像是一只幽靈。
五年的歲月,李向南都是在這座城市之中渡過的,也在這里打拼過,奮斗過、迷茫過,他對這座城市各片區域再熟悉不過了。
重新回到這片熟悉的城市,但感覺卻并沒有熟悉的氣息,一切竟變得那么的陌生。
也只有來到曾經那座學校的附近時,才會有一種令人懷念的氣息,那是已經逝去的青春歲月中留下的最青澀單純,最值得回憶的地方。
不一會兒,皮卡車在學校南門的一個校職工家屬區附近的一間小賓館門口停了下來。
李向南下了車,準備去賓館要個房間在這里過一晚。
才進大廳,卻見廳中站著四五個人,其中一對男女小年輕低著頭,顯得十分委屈與無奈。
而另一位年紀花甲,戴著高度數眼鏡的老者往那一站,淡然平靜,一個體態發胖的家伙。神色有些尷尬地在向幾人解釋說著什么。
旁邊一對中年夫婦,正對那兩個小年輕正在進行批評教育,大抵也就是這對小年輕偷偷跑來開房,正好被家長抓了個正著。
只是那婦人罵了這對年輕人幾句后。就朝那胖子老板開炮了,說這賓館就算是假期沒多少人,但也不至于為省錢不開暖氣,更沒有熱水,萬一客人住在這里凍生病了怎么辦云云……
胖子老板顯得有些委屈,也只能連連點頭,畢竟都認識,又讓人家逮到了自家女兒跟男朋友在他這里開房,他沒做到保密,更顯得尷尬。
李向南進來后。那胖子突然眼睛大亮,朝著幾人干笑兩聲,說有客人要招待,于是就笑瞇瞇地迎了上來,笑道:“這位兄弟。來這里是打算住宿呀,我這里水、電、暖、沐浴齊全,還有網線……”
聽這個胖子說謊不打草稿,忽悠人還跟以前一樣沒什么新鮮花樣,李向南沒有理他,便帶著微笑先朝跟那位老者打招呼:“楊老師,新年好!”
“咦。你是向南,你怎么在這里?”
楊教授顯然也認出了李向南,當初他帶的那一屆學生中,唯獨在他的課上從來沒有開過小差、睡過覺,而且還非常的勤學好問,課余還幫了他不少忙。他對這個學生的印象還是非常深刻,平時也關照過的。
李向南道:“我來參加明天的同學聚會,才從老家趕來,有點晚了,打算先在這里住一晚。還打算明早去給您拜年的!”
楊教授聽了,不由撇了那胖子一眼,道:“大過年的,住什么旅館嘛,這里沒有開暖氣,還沒有熱水,不嫌棄就到我家里住一晚吧!”
“楊教授,這不太方便吧!”
楊教授將李向南胳膊一抓,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走吧,省得這里睡不好,你也不用再意,我家里這幾天就老頭一個人!”
“那他們是……”李向南看著那中年夫婦。
楊教授道:“他們是趙教授家的兒女,今天幫了我一個忙,我請他們吃完飯回來,正好碰到這兩個小年輕偷偷進了賓館,就跟了進來!”
那位中年人道:“楊伯伯,我家這不成器的丫頭的事讓你見笑了,這件事我們會處理,既然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走吧!”
楊教授拉著李向南胳膊,顯得很熱情。
李向南也不好再推辭,于是就和楊教授出了賓館。
楊教授的家就在學校的家屬區里,但步行還有點遠,李向南干脆直接開車進了家屬區,繞了好多個彎才到楊教授家樓下。
這里都是學校重要的教授職工居住的地方,配置條件都非常好,也都是新樓房,李向南下車后,順便將車上的禮品提了下來。
“向南,別拿東西了!”
楊教授見李向南拿禮品上去,就出言制止。
這車里的禮品李向南原本是放車里準備要拜訪黃葉大師的,可是中途遇上了戰斗,所以這些禮品就一直扔車里,而楊教授曾是他的導師,對他頗有照顧,正好送給楊教授。
“楊教授,這些東西本來都是給老年人準備的,是學生的心意,您就別推辭了!”
楊教授也不是矯情的人,見李向南執意要帶東西,也沒有推辭再說什么,二人就上了樓。
進了屋后,感覺暖洋洋的。
楊教授的家是三居室,裝修的頗具古風,非常雅致,尤其是客廳之中掛著許多的字畫,還放著一些收藏擺設,使這家居的格調更升一個臺階。
李向南將禮品放下,楊教授拿出他的一套茶具準備泡茶,但見到那禮品的包裝盒子非常的別致,尤其是那盒子的木料很特別。
于是放下茶具,拿起放大鏡過來看了一眼,不禁訝道:“向南,這盒子是用極品的千年花梨木制作的,非常的昂貴,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破費,這東西我不能收!”
“楊老師,我拿都拿來了,是不會再收回去的,再說盒子里也不過是件具有養生保健功能的小藏品罷了,您老再推辭,學生只好告辭了!”
楊教授很好奇盒子里的東西,于是就把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塊很普通的玉石,閃閃散發著一股溫潤的光澤,而且那玉石之上刻著一些神奇的紋路,就使得那玉石就立即變得與眾不同了。
打量了一會兒,楊教授奇道:“這玉石倒是很普通,不過上面有了那些神奇的符文,就顯得很特別了,想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吧?”
說著,楊教授仿佛看明白了什么,又將放大鏡拿高了些,道:“咦,這線條雕刻技巧,我看怎么像出自黃葉大師的手筆,但好像又比黃葉的更高明精深……”
李向南倒詫異楊教授的這份眼力,他沒有說是自己刻的,只是笑道:“這確實是來自黃葉大師的線刻技巧!”
“哦,想不到黃葉的功力又見漲啊,這東西不錯,非常不錯!”
說到這里,楊教授不由看著李向南道:“向南,你怎么會有黃葉的作品,他現在隱居以后,很少有作品流傳出來了?”
“學生曾經與黃葉大師有幸結識,從他那里學了不少關于風水與收藏品方面的知識!”
楊教授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他對收藏也頗為偏好,于是就跟李向南聊了聊,發現李向南也懂不少收藏方面的知識,于是就來了興致,泡上了茶,師生二人就聊起了收藏。
聊了一會兒,楊教授發現這個學生對收藏方面的知識懂的不比他少,于是便帶著李向南去了他的書房參觀他的那些藏品。
書房很大,藏品不算多。
楊教授的收藏品除了書畫以外,最多的就是雕刻作品。
李向南在書房中看了看那些雕刻,倒是一眼從那些藏品之中發現了一件非常特殊的石頭。
這個石頭呈三角型,只有煙盒般大,被擺在一個玻璃罩子里面,上面的石頭紋理很奇特,以李向南的眼光來看,那紋理又像天然形成的靈紋,但卻又有雕飾的痕跡,應該是屬于半天然,半人工雕琢出來的,看年代頗為久遠。
楊教授見李向南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最喜歡的那件藏品上,就將那玻璃罩子取下,拿起那塊石頭道:“這石頭若是從表面來看,他只是一塊半天然,半雕刻的古物,可實際上他是一枚商周時代早期的私人印章!”
“商周時代的私人印章?”
李向南很好奇,道:“那個時代就有私人印章出現了嗎?”
“是的!”
楊教授將那石頭翻轉了過來,指著印面上的文字道:“你看,這上面的文字,標記的名諱涂岸,底下是足族塞水孤旅,意思是說一個叫涂岸的人……”
只不過,楊教授還沒有說完,李向南的眼神卻定格在那印章上的幾個文字上面,不禁心中一震,道:“這是魚鱗文!”
“咦,向南你也知道這種魚鱗文?”
楊教授有些詫異,道:“這是近些年在一些海濱出現的遺跡之中發現的一種古文字,他脫胎于甲骨文,在商代中期出現于一支生活在海邊的土著部落的民族所使用的文字,這種文字因字的形與意都似魚鱗的紋路架構,我們專家組研究過后,就稱之為魚鱗文!”
聽到這些,李向南心中暗自有些興奮,道:“教授,您對這魚鱗文有過研究嗎,能識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