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嫡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這一天

蘇白芷真的如她所言,在蘇白芳的心里種下一顆叫做魔障的小樹苗。這顆小樹苗將隨著的時間的日積月累越發的茁長成長,最后長成一棵誰也沒辦法從蘇白芳的心里拔出掉的大樹。

換做蘇白芷的說法,其實她當初種下的不是大樹,而是爬山虎,爬山虎這種植物吧,背陰而生,向陽則滅。所以爬山虎能夠生長的越發茂盛,多虧蘇白芳的心永遠陰暗。

這一日,蘇白芷近似瘋狂的舉動,不只是在一個蘇白芳的心里種下了魔障,更是給許多蘇家人不同的想念了。

蘇朗明鐵青著臉近乎落荒而逃,再也不敢擺出一副“我是你爹”的高高在上的長輩模樣,對蘇白芷的人生指手畫腳。

好多個夜晚,蘇朗明不敢入睡,睡著了,夢里就都是緋色衣裝的少女,淺笑盈盈地命令她的侍衛,將個大活人活生生吊死。

夢中全是那可怖的一幕,那被吊著脖子的丫鬟瀕臨死亡時候滿臉的猙獰可怕,伸出來的舌頭,漲得發紫的面色……一切一切都好可怕!可是,最可怕的是她——一個叫做蘇白芷的他的女兒!

蘇朗明睡不著覺,嚇得整夜整夜抄寫經文,安撫自己受到驚嚇的心臟。

蘇老爺子嚴加命令,那日的事情誰也不許透露出去一個字,否則就家法伺候!

老爺子這么鄭重地交代下去,蘇朗明不敢胡說,蘇白芳更不會去說。至于她的丫頭香梅的話,最終的結局是怎么樣的。好似,已經沒有多少人關注了。

這后院里少了一個丫鬟。就算是三小姐的貼身丫鬟,可是在這偌大的后院里,只要隨隨便便地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誰還要追究一個丫鬟的下落呢?

會追究的人只有香梅的主子,可是蘇白芳安安靜靜地接受了白老夫人重新分派給她的大丫鬟香菊。此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可是蘇府的下人們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譬如,在這之后,大小姐每一日清晨務必會從別院乘坐她的馬車,趕來上京城的蘇府里,哪里也不去,一頭就鉆進了蘇老爺子的大院子里頭去了。

譬如,如果恰好有人經過蘇老爺子的大院。那里頭時不時會傳來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喝罵聲,像是“你沒吃飽飯啊!”、“早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啊!”、“不許停下來!”……如此類似的大罵聲。人們不禁好奇,老爺子的院子里到底正在發生什么樣有趣的事情,能叫一向安靜的院子里,每一日都像是練兵一樣的“精彩”。

當然,蘇家的下人們絕對想不到,蘇老爺子就是在練兵,練兵的目標只有一個。而那個人,他們想也沒有想到過的。

誰也進不去蘇老爺子的院子。就連老夫人白氏想要進去見蘇老爺子一面,也要老爺子的親兵通傳一聲。

怪事不止一樁。又譬如,大小姐天未亮就來,到了晌午就走。來時蘇府的下人們大多才起床,來時穿的衣服和離去的時候穿的衣服,每每都不一樣。

這些怪事一樁一樁連在一起,被蘇家的下人私下里傳開了。可是依舊是誰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當然。這是后話。

蘇白芷,目前最需要面對的就是明日的流水宴了。

那一日,蘇老爺子留下她一人在書房,書房里,祖孫二人不知道商談了些什么,就連蘇全也不知道,只聽到大小姐離開時,對老爺子挑釁道:“老爺子盡管試一試,有什么手段盡管拿出來。我要是吭一聲,就不是好漢。”

蘇全心想,你本來就不是好漢。……當時卻沒有弄明白這簡單的一句挑釁,代表著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天,蘇全有急事要見蘇的時候,在蘇老爺子的大院子里見到那一幕,腦海里登時明白了蘇白芷那一日離開的時候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從那一日起,蘇全更加不敢輕視這個少女。她做到了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也未必能夠做到的事情。

流水宴的當天,一大清早,安靜的西郊山腳下陸陸續續地有鄉民進入山道,打破了往日的安靜。

“蘇家的大姑娘有心了,看來這次的流水宴并不是說大話的,蘇家的大姑娘連山道都休整好了,撲上了青石板,人可以行走,馬車也可以行走。”來去的人群,此時還算不上多,三兩成群的錯錯落落,成群扎堆閑談著。

“聽說蘇大姑娘還邀請了龐家的那位文曲星下凡的小公子,不知道龐小公子舍不舍下面子而來。”今天來人不光是老百姓,還有書院里讀書的學子文人。文人來此,未必是為了白吃一頓白飯,更多的或多或少是蘇白芷當眾放出的九首詩作的作用。

“龐小公子來不來,到時候就知道了,倒是久不到西郊鄉野來,沒想到這鄉野之中,還有這等風雅的好景,若是若是能夠美酒一壺,對飲暢談,該是多么暢懷的事情。”

“袁兄說的是,聽聞那日差點‘丟了’的九位大儒當中,就有袁兄的祖父?”一學子問道。

這件事其實在幾個家族當中,都被當做不想再多提的事情了。任誰被人扒出丟人的事情都會生氣的。可是被稱作“袁兄”的少年郎并不計較那學子的無禮,搖著手中折扇笑瞇瞇地道:

“文回兄不知小弟向來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天下事嗎?就是今日跟來西郊,也還是文回兄的功勞呢。”可不是嗎?要不是上官文回將那九首詩作轉述與他,他才不樂意大熱天往外跑。家里多舒服,書房里放著冰桶解熱,還有加了冰水的酸梅湯解渴。

不知不覺,早來的人群終于抵達了目的地。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從沒想到,有人能在這西郊山上造出這等與山林交相輝映的大院子。說是大院子,其實是好多的竹屋相鄰而立,中間好大一塊竹臺。竹臺上有序地擺置好了桌椅。

碗筷還沒有放上去。

“原來蘇大姑娘真的不是鬧著玩兒的?”一個懷中抱著奶娃的青年看著面前堪稱浩瀚的桌椅擺置,驚呆了地說道。

流水宴沒有時間上的安排,先來先到,先到先坐,坐滿了一桌子就會有穿著青布衣的下人將一道道美食上桌。可即便如此,秉承男女不同席的規矩,大竹臺上的桌席也分男席和女席。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