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外面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傳來,月下微微一動,心頭有些緊張卻也激動這就是自己曾幻想過的婚禮嗎?
不多時,有人將自己扶了起來,身后的葉妃細聲叮囑了幾句,因著太吵,有些聽不清究竟說了些什么。
月下只是隨著攙扶著自己的人走著,一路上的喜氣讓她恍然,太過真實的感覺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的?
拜別了丞相夫婦,月下被送上了花轎,轎子起來一晃一晃得,她掀開了蓋頭,將轎簾挑起,外頭的太陽正烈,好多人正在看著她的花轎說著什么,只是她無心去聽了……
縮回轎子里,她凝神坐著,心頭是混亂一片,總覺得有太多的東西對不上號,似乎被她遺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只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出來那是什么。
轎子行了好一會兒才落下,有人踢了幾下,隨后簾子被掀開自己的胳膊被一雙手帶起順著趴在了那人的背上,月下雖然沒結過婚,但是這禮俗還是知道些的。
跨過火盆,她被放了下來,手中多了條花球,她知道那頭便是林朗,是那個說要來娶自己的男人,而現在就在她的身邊。
“新人一拜天地——”
禮官高聲叫道,月下一頓,握著花球的手緊了緊,這場面似乎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兒見過,可是,在哪里呢……
“二拜高堂——”
月下皺了皺眉,沒錯的,這感覺她絕對是熟悉的,但是她想不起來了。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月下的腦海里斷斷續續閃現出一些畫面,她隱約看到一身如火的嫁衣,還有賓客滿堂的情景,但是那絕對不是她,其中還有一抹白色的影子卻看不清模樣。
如同木頭般,被人扶著來到了房間,她再次坐在了床上,突然感覺身下有什么東西鉻著她了,剛想動身卻想起來這也是習俗。
只是,她如今真的嫁人了嗎?為什么她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可是現在的一切卻又讓她無力辯駁。其實她也只是想有個愛自己的人,一個溫暖的家而已,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是的,她累了,也不想再逞強了……
直到坐得自己的腰快頂不住時,門才被打開,月下的心撲通一跳,有些緊張地握緊了雙手。
“大少爺——”
房內的丫鬟們行了個禮,月下透過蓋頭下的縫隙能夠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月下頓時止住了腦海中那些七七八八的想法注意著面前的人的舉動。
有東西挑起了她的蓋頭,月下微微低下了頭,直到蓋頭落下她才抬起頭來,眼前的林朗正溫柔地看著自己,心怦然一動趕緊地移過了眸子,不敢再看他。
這是……悸動的感覺嗎?她居然會有這種感覺。面前端來了兩杯酒,月下接過一杯與林朗交過手喝了下去,入口辛辣的滋味一路燒到胃部有些不習慣。
其他人伺候完也都退了下去,一時間這里只留下他們兩人,林朗坐在她的身邊,兩人此時靜默無語,良久林朗才開口說道:“月兒,從今往后你便是我林朗的夫人,沒有人會再欺負你,你也不再是棄妃只是我的娘子,僅此而已。”
林朗撫摸著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月下眸子顫了顫,棄妃?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她感覺到了腦海中的一些東西突然浮現了一下。
“棄妃?娘子?”月下定定地看著林朗,腦海中是那一句棄妃,只是這兩個字,便勾起了她許多的回憶。從被太子侮辱到離開相府,然后再到江湖,以及冥月宮,她記得自己身上的仇恨和恥辱。而現在,她卻還在這里,這是她的夢還是說那是她的夢?
“林朗,你真的是林朗嗎?”月下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個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男子,心頭開始漸漸清醒。
林朗不解地一笑,“我不是林朗還能是誰?月兒莫非忘了你我月下之言?”
月下之言?月下微微一怔,腦海中是那日的話語,她是記得的。但是她也記得,那一夜相府廝殺她是如何逃過的,以及穆花前,還有那個高不可攀的身影。
“林朗,不,或許我不該叫你林朗,因為你根本就不存在。”月下站起身來離開他的周圍,轉過身凌厲地看著他。她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假的,現在她只相信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眼前的只不過是幻象而已。
“月下,難道你真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嗎?而這些我都可以給你,平淡的生活,沒有殺戮,沒有擔憂,我會保護你更會愛著你,只要你想,這幻境就可以變成真的。從此你的世界中再沒有血腥,我會給你個安穩的生活,這里是集浩然天機形成的,只要你想,這里就會滿足你的愿望……”
周圍的一切忽然開始了變幻,她依舊身穿喜服,但是卻不是在那個房間里,而是在浩瀚的宇宙里,周圍是數不盡的星辰,而她與他正在其中。
月下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圍,這、這是?這是什么節奏?難不成她遇上神仙了?還是說這也是個夢而已?
“你不用驚訝!這里的確只是個幻境,但是,你所看到的,所想的都可以成為真的。只要你想……”
“我想?”月下呢喃著,難道這世間真的是無奇不有嗎?可是,這怎么說都太不可思議了不是嗎?
“我憑什么相信你?你也說了,這是個幻境,幻境里的事要我怎么相信?”
“哈哈……你別忘了,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不也是不可思議嗎?”
轟——
月下腦子立即罷工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究竟是誰?”月下上前兩步,因為緊張與震驚,竟然沒發現自己竟然在這星河里行走自如。
“你可以選擇不信,但是我就是這里的守護者,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月下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跟林朗一模一樣的男子,她能不信嗎?可是她真的是異界穿越而來的呀!這個人居然知道,那就說明他的確不簡單,至少不是沒用的不然也不會說出那番話來。
“只要我想的,你就可以達成嗎?”月下輕輕地說道,如果可以回去,那是不是也可以呢!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林朗笑笑說道:“除了回到你的那個世界,其他的我都可以滿足你,也都將成為事實。”
他的聲音仿佛有著無限的誘惑力,月下承認她心動了,并且也想過他之前的那般日子,她記得還在那個世界中的時候,她最想的就是這般。平平淡淡地嫁個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沒有殺戮,沒有血腥,每天都可以安穩地睡覺。
這就是她曾經最想要的,可是如今,月下笑了笑,“以前我是想要這樣的生活,可是如今我不能要也不想要。”她沒有忘記這個時代是以什么來站穩腳跟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就是她肯放過別人,別人也不肯放過她呀!
簡單地說,就算她嫁給了林朗過上了她想要的日子,可是別人會讓她安心入睡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得到實力增強自己,只要自己夠強大了,那么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只能被別人控制著,再像個木偶一樣!
前生她是殺人工具,今生她是個木偶,所以現在她不可能再沉默下去,不可能再像個木偶一般任人操控。
“你可要想清楚了,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這次,以后可就再無機會了。”林朗淡然地看著月下,目光沉靜沒有絲毫波瀾。對于他來說,已經經歷了這么多年的時間,所有的感情早已淡忘地一干二凈了。即使面前的人是她……
“想清楚了,麻煩君上讓條路吧!”月下淡漠地說著。
林朗微微一愣,“君上?你怎會如此叫我?”
月下被這么一問居然也回答不上來了,她也不知道為何會這么叫,但是就那么叫出口了。
林朗似乎還在發愣中,太久了,他想不起來到底是誰這么叫過他,他記得好像他在等待著什么,守護著什么,可是卻忘了到底是什么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就走吧!”林朗一揮衣袖,頓時月下便感覺到一股強風將自己卷了過去。
他望著消失的那抹身影沉默良久,卻還是放棄了,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更不想起來這個女子到底有什么地方是熟悉的。
暈暈乎乎地再次醒來之時,已經在了一座石門前,上前寫著六字。月下這才放下心來,心里還是那場環境中的情景,其實,若是她現在身上沒有這些累贅,她或許真的會那么選擇,可惜的是,不可能。而她也不知道,倘若她真的那么選擇了,將會一輩子困在那幻境之中……
月下甩了甩適應了下這才起身,手搭在石門上,石門打了開來,一股暴熱的氣流瞬間將她包裹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