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皇子?”唐楓葉真的離開軍務院來到了荊棘崖,不過迎面撞到的情景,讓他奇怪了,這什么情況?辰皇子竟然抱著個人出來了,這是誰?該不會是那個瘋崽子吧?
“院長,這人我接走了。.樂文移動網明天正午,我會親自送到化靈池。”唐宸抱著唐焱,踏空而起,要帶回自己的寢宮。
“等等!!讓我捋捋!”唐楓葉騰空而上,徑自攔到了唐宸面前,皺眉盯著他懷里的唐焱:“這崽子就是殺了唐笑長老的那人?”
“沒錯。”
“你這是要把他接回去伺候著,還是接回去折磨去?”
“他會留在我寢宮。”
唐楓葉瞇眼看了看唐宸,指了指他懷里的人,故意的怪怪問道:“這小子殺了軍務院三長老,這事情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
“哦!”唐楓葉長長拖了個尾音,面色陡然一板:“既然你知道,你這是干的什么蠢事??北海的海風給你腦袋里面吹進水來了?”
唐楓葉不僅脾氣火爆,強勢起來更是無法無天,根本沒在意唐宸的身份。
嘩啦啦!下面軍務院的隊伍齊刷刷跪倒了一片,所有人低著頭,實在不敢抬頭,一個腦袋上汗涔涔的。
剛剛那句話實在是……太……太勁爆了……
“這個人,我帶走了!唐笑之死,咎由自取!!口出狂言,不敬先皇,當誅!!此等糟粕竟然能霸占軍務院三長老之職,也是你院長大人失職!!”
唐宸更強勢,冷冷冽冽一回敬,抱著唐焱就要離開。
“呀嗨??”唐楓葉嗖的聲再次攔過去,一把按向唐宸的腦袋:“小家伙翅膀硬了?誰教了你十五年兵法??你跟在誰屁股后面混了二十年軍營?是我!!是你面前的這個白毛老頭子!!”
“就事論事!!沒有不敬之意!”唐宸強行回避,再次繞過唐楓葉,消失在遠空:“這個人,你攔不住!!”
“這小崽子,還學會挑釁我了?”唐楓葉有些傻眼了,眺眼看著唐宸消失的方向。今天這是怎么了?自己離開一趟,回來全變了?!
護衛們用力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誰都不敢亂開口。院長的脾氣那可是整個北大陸都‘臭名昭著’的,連唐洪統領都被他抽過耳刮子,西疆元帥都被他掐著脖子訓斥過,沒有他干不出的事。
不過御兵能力和戰場兵法,同樣是整個北大陸少有人及的。
不僅軍務院,連一線天上下對這個老家伙都是又勁又怕。
“飯桶!瞧你們這些熊樣!跟唐洪那頭老熊一個德性,愚鈍!!”唐楓葉恨不得抓幾個過來抽兩巴掌泄泄憤。
可眾人實在不敢亂開口,不僅是害怕,主要是他們自己也是被搞糊涂了。
“說!!憋也得給老子憋出一句話!!”
唐楓葉轟然落地,震得整個荊棘崖都在顫抖。
“哎呀!!”一個小隊長毫無準備之下被其他隊長踹了出來,連滾帶爬,好不狼狽,噗通聲差點撲在唐楓葉腳底下。
“我……”此人回頭很恨瞪了眼那幫損友,大罵白眼狼。
“嗯??”唐楓葉低頭冷臉一哼。
此人心里一哆嗦,硬著頭皮道:“啟稟院長!辰皇子突然闖到荊棘崖,不由分說直接打到了牢籠邊,我們攔不住也不敢攔。辰皇子在囚籠邊跟那人說了些什么話,具體我們沒聽清楚,但最后一句話是……”
“是什么?放!!”
“屬下想想,是……是……不管他接不接受,辰皇子都把他當……弟弟?好像是這么個稱呼,但末將不敢肯定。”
唐知白從軍務院沖向荊棘崖,生怕鬧出什么混亂,也在努力思慮著怎么去應對。可還沒趕到荊棘崖,半路就碰到了擦身而過的唐宸,以及他懷里抱著著半昏迷的唐焱。
唐宸沒有跟唐知白打招呼,唐知白稍稍失神。
兩人擦身而過,不曾言語。
唐宸繼續離開,回返寢宮。
唐知白則佇立半空,無聲的凝望著。他也沒有追,沒有趕,沒有了著急,也沒有了擔憂。,反而在失神中寬慰了煩憂。
這一瞬的擦肩而過,像是給‘化靈池死刑’前的‘鬧劇’畫上了一個句號。
一個出乎意料的中止,一個帶著真實與情感的暫停。
唐知白站了很久,復雜的情緒最終變成了酸澀和無奈。
遙想當初妖域的那次碰撞,唐焱的瘋狂與唐宸的沉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帶來了很深的觸動,那一天的唐宸就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從妖域回返路上的沉默,以及回族后的‘遺忘’,也讓他第一次更全面評價唐宸。
而今天,他抱走唐焱的身影,以及堅定目光里的那份無法掩飾的憂傷,或許是唐知白印象里,對唐宸最高的一次評價了。
唐宸肯定早就知道的了唐焱的身份,卻一直沒有透漏,從來沒有公開,更沒有迫害,沒有暗殺。
之前是寬容,而今是守護。
唐宸不負其名,對得起外界的評價,此子……卻是有著父輩的風范。
可越是這樣,唐知白反倒越是苦澀。
父輩的仇恨,注定會改變新生代他們,改變他們的性格和命運的軌跡。
遙想當年,滄親王與妖靈皇,何嘗不是完美的搭配,何嘗沒有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守護??
如果唐知白正要在妖靈族里找一個叛亂的人,找遍全族,也不會落在滄親王身上,可是……滄親王最終還是聯合了族務院,制造了當年那場曠世災難。
不僅害死了妖靈皇,害死了皇之六奴,毀了最強的皇衛集團軍,傷了全族的心,踐踏了妖靈族的尊嚴,也給妖靈族帶來了永遠無法抹除的創傷。
“你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唐楓葉來到了唐知白身后,沒有了憤怒,沒有了煩躁,但威嚴更盛,壓迫更重。
唐知白望著唐宸離開的方向:“你想過有一天,我會離開妖靈族嗎?”
“你要放棄你現在的一切??你從底層族民,被皇祀看重,從皇祀身邊,走向軍營,從先鋒敢死隊,走向萬人隊長,從軍區參謀,走向軍務院,從十長老之位,走向皇的御用參謀,最后主管軍務院。前前后后余千年,你付出了多少?你要放棄?”
“我的付出不是為了權位,我是為了我的夢想,為了皇祀和先皇。可我的夢,早在五十年前就破了,我唐知白也在那一天,死了。
五十年了,我渾渾噩噩,唯一還能讓我站著的動力只有皇留下的這個族群。
現在,皇在召喚我,皇給了我新的使命,我……該離開了……”
“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
“軍務院離開我,照樣能運轉,妖靈族也不再需要一個沒有了生命的唐知白。”
“因為誰?!誰給你的刺激?”
唐知白灑然微笑,轉身看著唐楓葉:“你看看我。”
“什么?”唐楓葉皺眉看著他。
“我的笑容,我眼里的明光。你可記得我有多久沒有笑過了?五十多年了,你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
唐楓葉的目光在冷厲的凝視下終究還是軟化了,重重呼出口氣:“知白啊,我以為你已經從陰影里走出來了。”
唐知白緩緩搖頭:“我是走出來了,我接受這事實,我也認可滄親王對妖靈族的統治策略,我在逐步的回到軍區,回到邊疆戰場。可我找不回曾經的我了,我找不回曾經的豪情。我走出了最初的陰影,卻走進了一個泥潭。如果沒有意外,我最終會把自己毀掉,毀在這新的泥潭里。”
“即便你要走,我不阻攔,但要給我一個實情!你走的坦蕩,我也放的明白。”唐楓葉很強勢更驕傲,甚至于目中無人,全族的族老和將領群里唯一讓他看上眼的人只有唐知白。他認可唐知白的能力,甚至有時候還會欣賞,他們兩人……說是忘年交都毫不為過。
軍務院交到所有人手上,唐楓葉都不會放心,只有唐知白。
“上蒼給了我一個新的希望,幫我找回了曾經的我。為此,我不惜拋棄性命。”唐知白沒有再停留,負手離開。
“你剛剛說到皇在召喚你,皇給了你新的使命,這會兒又說上蒼?你這是糊弄我,還是在暗示我?”唐楓葉眼珠轉了又轉,一點點的轉向了唐宸離開的方向,隱隱有了什么預想,這一刻,心頭猛然一跳。
“別多想了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明天正午,化靈池死刑,你我都會得到一些答案。走了,我陪你喝場酒,今晚不醉不歸,最后一次了,把握機會。”唐知白遠遠的召喚著他。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