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竟然在現在更新了一章,自己都覺得好神奇)
新的一天再次來臨,太陽升起之前,江守已經拄著拐杖站在了庭院中,一臉迷醉的看著東方天際先顯現一絲亮光,亮光逐漸擴大,逐漸綻放出令人迷醉的璀璨和偉岸。
這樣的日出他已經看了許多遍,但每一遍觀看似乎都能給他帶來新的感受。
靜靜觀看中直到太陽徹底升起,普照的整個天地纖毫畢現,江守才走到院落中石凳處緩慢坐下,雙手握著拐杖就書寫起了文字。
“日出。”
簡單兩個字筆畫優美,風格獨特,若被世俗中普通愛好書法者看到,恐怕立刻會驚為天人,江守寫完二字后又深吸幾口氣,就繼續寫了下去。
“陽光普照大地。”
一個字一個字的書寫,江守隱約能感覺到,若他被摒棄了一切修為法則之力乃至靈魂之力后,還能用書法把自己的感悟徹底表達出來,恐怕就會有新的提升。
畢竟這和當初在地球時是不一樣的,當初在地球他即便學會了那種感悟極度外放的書法,但那感悟外放,還是以江守當初的靈魂力乃至用靈魂力模擬的法則之力推動的,沒有那些做助力,他的文字也不可能具有各種匪夷所思的能力。
現在拋開了一切后,沒有什么力量支持還能讓感悟釋放出來,那才是天道展現,會讓江守精進提升,不過到時能提升多少也要看具體情況,他具體的感悟有多深,又能外放出多少威能。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江守只能緩慢參悟緩慢提升。
寫著寫著,江守只隨意用語言組織文字來形容日出景象,最初的文字哪怕平淡無奇。到后來卻和江守自身的生機逐漸交織,糾纏出一種玄妙莫名的意境。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逐漸擴展,到石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江守才從書寫中清醒,輕松擦拭寫在泥土地上的文字。
“江爺爺,你又在練字啊,你這樣的愛好還真是雅致,哈哈,等我家小倫長大了,你可要督導他學字啊。”
時光悠然。兩年一晃而過,江守94歲還多,一身老態也更加明顯,不過與老態相對應的則是兩年里他的感悟體會,當他一手扶著院落里的書案勉強站立,另一手抓著畫筆,似寫似畫的點出一個陽字。
這龍飛鳳舞的文字不止看上去縹緲神駿,猶如一張世間最優美的畫卷似的,還有一層溫和氣息流淌旋轉。
用手指輕觸陽字。在清冷濕寒的冬季里,竟會由畫卷上涌現一層層溫熱,猶如春日艷陽照耀在身似的舒適,這股溫熱還在由畫紙上向外擴展。逐漸侵染的小院都在變暖。
沒有絲毫法則之力修為或靈魂力的支撐,江守只靠對自然的感悟,在兩年體會后終于第一次綻放出了一絲絲華麗。
就在他欣喜的觸摸著文字時,自院外卻響起一聲嬌笑。那是左手抱著一個嬰兒,右手提著一個精致食桶的班蓉踏步走來。
兩年過去,當初十歲的俏麗女子已成少婦。連孩子都有七八個月大了,和班蓉結合的男子是大芚山下百里外另一個山村內的出色獵手,不過班蓉的親哥哥是數十年來大芚山一帶唯一一個成為入品宗門外門弟子的存在。
現在也已是通靈八重級的強者,哪怕這放在星系范圍不算什么,可對于一片荒寂的連靈藥妖獸都誕生不了的山地來說,已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因此和班蓉結合的出色獵手,是入贅了班家。
“蓉丫頭,你怎么還抱著小家伙來給我送飯了,也不怕被風吹后著了涼。”江守蒼老平淡的笑聲也響了起來,不過笑聲里他也卷起了才寫完的陽字。
畫紙卷起,院子中正在彌漫的溫暖也漸漸消散。
現在的江守,不用再在泥土地上寫字,而是使用書案,畫筆、畫紙來書寫,就是得益于班家的饋贈了。
兩年前他在一次練字中被來送飯的班蓉發現,寫在地面上的文字都來不及擦就被看到,班蓉也驚奇的問詢起來,似乎對江守識字有些震驚。
江守也沒藏著掖著,很痛快的承認。
再然后,那時節的班杰也沒有離開,事情傳到班杰耳中,那位黃山宗弟子也來了興致,親自趕來和江守交談一番后,雙方就達成了協議,由班杰幫江守籌備各種書寫用具,江守則在閑暇時,教導一下東班村愿意識字的人一些基礎知識。
這很正常,生長在山區的孩童大部分都是沒有機會識字的,他們沒那種條件,也不會有誰去好心的去普遍普及各種知識。
一個山村全是目不識丁的村民的情況極為常見,幾十個山村里能有幾個識字的已經很不錯了。
江守當初在靈武大陸上還沒拜入宗門時,他居住的山村也幾乎都是目不識丁的,江守能識字得益于幼時他父親江卓立的教導。
當初他并不明白江卓立為什么要教導他認字,他也不感興趣,覺得那些很枯燥無味。后來知道那是她母親在他滿月后一回景國國度不復還,江卓立還想有機會的話就繼續嘗試尋找,同樣不想在找到江母時讓對方發現兩人的兒子也是目不識丁,才自己去辛苦學習,然后教給江守。
那段時間江守認識了一些文字,但他父親學的有限,外加江守不用心,他就是簡單被普及了些常識文字。
等江卓立中毒昏迷后,江守未拜入武道宗門的那兩年跋涉數千里,也在過程里辛苦努力著找任何機會去學習文字知識,有以前的基礎加上那兩年多奔波休息時間里的刻苦,他才能在拜入大元宗后,剛領到最基本的修煉玉簡和武技玉簡,就能讀得懂。
否則換了不識字的少年少女,就算拜入山門若只是雜役,最初宗門也不會派人專門教導你的,需要你用自己的月俸年俸等去向周邊識字的雜役去求助。
班杰已是黃山宗外門弟子,有一定權利引薦幾個親族雜役入山,他原本就想著什么時候從城池范圍請一些識字的先生來東班村普及傳授知識呢,發現江守認字后也就能省一事了。
“江爺爺,你就別逗了,你明知道我家小倫剛出生時,他舅舅就給他喂服了一些靈藥,哪里會畏懼一般風寒,倒是你,你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有時間還得多調理調理,我哥哥又送來了一批靈藥,我也給你帶來了。”
隨著江守的笑聲班蓉也嬌笑起來,笑著笑著班蓉又皺緊了眉頭,看向江守的視線也多了不少擔憂。
如果說一開始接觸江守,她只是好心幫江守一把,但兩年接觸下來,她已經把江守當自家人了,不只班蓉,整個東班村里大部分村民,也都把江守當做自村的一員了。
江守這老頭子雖然又老又糟的,前陣子還生了一場大病,一病半個多月,最后還是班杰得知消息送來了一些能調理身體的靈藥才治愈,但安康的時候,江守可是一個學識淵博如海,見識遠超無數村民想象,沒有一點脾氣,任誰家小屁孩玩鬧都不生氣,對那些孩子也親近,更不吝傳授眾多孩童各種知識……
長期下來,他也早贏得了絕大部分村民發自內心的尊重。
比如江守居住的院落早不是兩年前那棟小院,是另一棟由幾十個青壯花不少時間給江守建造的“豪宅”。
這宅院比起大城池大家族居住的宅院簡陋的不值一提,可在東班村也是僅次于班蓉家的宅院了。
“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調理什么。”江守啞然失笑,不久前那場大病,讓江守在病痛中體會各種自然感悟,病愈后才走出了眼下這一步,這對他還是好事。
隨意的和班蓉閑聊幾番,又在班蓉看顧下用過早餐,等班蓉帶著小不點離去后,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整個東班村內小到三四歲,大到十五六的孩子就陸陸續續而來。
不用江守說什么,幾個年紀大些的就自發的把一塊由江守發明的移動黑板搬到了院落中央,江守則抓起制造的炭筆開始了新的一天授課。
“江爺爺,快講,再講一個吧。”
“是啊,是啊,我們還沒聽夠了。”
又是兩個月后,等夕陽西下,授課早已結束的江守,身前卻圍聚一群小屁孩嬉笑著嚷嚷。
這次江守卻沒有答應,抬頭看了看天,才伸手在靠他最近的一個幼童腦門上拍了一下,“快滾吧,就你們這群皮猴子頑皮,馬上就下雨了,再不走就要成落水猴了。”
“下雨?怎么會?”
“噓,江爺爺你想偷懶直說啊。”
江守授課時只有慈祥沒有嚴厲,一群孩子都是膩他,現在也賴著不肯走,直到江守瞪了瞪眼,年長些的孩子才不情愿的拉著更不情愿的幼童們離去。
等院落里走的空空蕩蕩,江守才拄著拐杖走到石屋內書案前。
稍微活動了下手腳,抓起畫筆沾了墨水就開始書寫。
“雷。”
一個雷字仿若幾道霸氣雷霆匯聚凝聚,漂亮文字剛剛凝結,原本萬里無云的清朗天空就轟咔一聲,平底驚雷起。
“云。”
云字成,整個東班村一帶也陰云密布。
“雨。”
“嘩啦啦”
江守院落外不遠處還未遠走的一群群幼童,頓時紛紛怪叫著,在傾盆大雨中嬉笑玩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