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灰色劍氣，即將斬殺張九陽時。

其身前突兀出現一道空間裂縫，一只蒼老大手，突兀探出，一把將灰色劍氣捏碎。

江白羽悶哼一聲，眼中茫然之色褪去，從玄妙狀態中清醒。

張九陽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轉而露出一絲仇恨：“舵主！請擒殺此人，是他殺害了黑甲師弟，我身受重傷，也拜他所賜……”

唰——

一股強絕的虛空之力，瞬息將張九陽和黑甲光頭尸體卷走。

“快走！有一只怪物在埋伏！”虛空中，傳來蒼老，卻布滿驚恐的聲音。

五識敏銳者，甚至能嗅到一絲飄散出來的血腥。

張九陽定睛一看，鐵舵主腰間竟缺失了一塊血肉，似是被什么憑空掠走。

虛空裂縫倏然關閉，氣息散去。

江白羽頗感遺憾，鐵舵主晚來一會，他便可借助那玄妙狀態，斬殺張九陽。

腦海中回味著玄妙境界，江白羽悵然若失：“雷霆神意，劍之神意融合為一，這種諸多神士大能夢寐以求的‘神法自然’狀態，竟被我在這種狀態下遇到，不知是該喜還是該輩。”

“神法自然”是神士領悟神意時，千年難遇的絕妙狀態。

這種狀態下，自身神意會達到一種融入天地自然的意境，行云流水，渾圓天成，運用時，如臂指使，沒有絲毫違和。甚至，若有多種神意在身，融合起來，也分外容易。

神意，本是意識形態。

兩種不同神意，要將其融合為一體，困難極大，只有問神境高人，在熟悉神意的基礎上，才能簡單完成神意融合。

“神法自然”狀態，九成九的神士，一生沒有機會遭遇，一旦遭遇，都是一次人生蛻變。

尤其對一些修為、功法等方面處于瓶頸的大能，或許能借助這種狀態，成功突破。

江白羽前世也只進入過一次“神法自然”狀態，且是他一次人生轉折時發生。

這次，江白羽并未處在轉折之際，此次“神法自然”來得太過可惜，日后若是再也進入不了此種狀態，那就可惜了。

離開那種狀態，兩種神意分開，江白羽實力回落，若張九陽再度出手，他很難戰勝。

仔細感知被打磨過的神意。

劍之神意，雷霆神意。

二者皆是雛形狀態，粗糙而模糊，隨時可能崩散。

但經過張九陽壓迫，凝練了許多，從雛形狀態，跨入了半成熟狀態，威力初現。

劍之神意，蘊含的是一股毀滅意志，因為，它的誕生，處在江白羽絕境狀態，江白羽意志中有迫切毀滅敵人的絕強念頭，劍之神意就誕生出毀滅神意。

江白羽嘗試融入劍之神意，頓時，以江白羽為中心，方圓百丈內，花草樹木，逐漸枯萎，蟲蟻鳥獸，紛紛逃竄，樹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墜落，化作粉霽。

毀滅之氣，十分濃郁。

“若有這種毀滅劍氣，再遇上光頭青年那種肉身，便可以輕易切開了。”江白羽很滿意毀滅神意的效果。

灰色雷霆的神意，江白羽略略皺眉，他與諸多巡天雷使交手，還從未遇到過灰色雷電，剛才交戰中，似乎也沒有看出灰色雷電的作用。

內視一番，江白羽暗暗一驚，體內的四彩雷霆，全部消失，只剩下一道與四彩雷霆底蘊一般無二的灰色雷霆，化作灰色雷弧，印刻在人皇嬰兒眉心，有足足八指半粗細。

心念一動，江白羽取出一絲，甩手扔出，砸中十丈外一顆人粗大樹。

想象中，雷霆爆鳴的巨大動靜沒有出現，甚至詭異的一絲聲音都無。

但，那人族大樹，被一絲灰色雷霆侵入樹干中，整棵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化為顆粒，淪為塵埃，飄散漫天，那絲灰色雷霆，則安靜漂浮在虛空，靜靜閃爍。

“吞噬作用？”江白羽終于明白，四彩雷霆消失之謎。不是不見了，而是被灰色雷霆吞噬掉，亦如那顆大樹。

他此前，一直采用吞噬雷霆的方式，壯大自身雷霆底蘊，因此，誕生出的雷霆神意，則充滿吞噬意念。

不出意料的話，今后江白羽攝取任何雷霆，都會被霸道詭異的灰色雷霆吞噬，逐漸壯大。

“如此一來，《神雷滅魂陣》豈不是失去效用了？”江白羽忽然意識到問題。

諸多不同種類雷霆融合，容易產生爆炸。

同一種雷霆相互融合，則沒有任何阻礙。

只有灰色雷霆，如何還能產生爆炸？

這可是作為殺手锏的底牌，就這么沒了！

江白羽有些沮喪，抬手一招，將樹干處，殘存的一絲灰色雷霆收回。

然而，雷霆剛回體中，竟與體內龐大的灰色雷霆產生對抗！好在，它太過微弱，輕易被龐大雷霆吞噬掉。

江白羽心中一動，分出兩股少量灰色雷霆，以靈魂操作，讓他們在體外十丈強行融合。

結果，大出預料！

轟嘭——

同種雷霆融合，竟然也發生了爆炸！效果比之最初的多種雷霆融合，威力還要強盛那么一兩分。

暗中微喜的同時，江白羽明白過來，灰色雷霆，吞噬意志太過強烈，遠勝普通融合雷霆，連同種類的雷霆都不放過。

神雷滅魂陣，不僅保住了，而且威力提升了許多。

毀滅劍氣，吞噬雷霆。

相信，再遇上黑甲光頭這等存在，江白羽有很大把握，短時間內解決，不必陷入苦戰。

趁此機會，江白羽一邊調養身子，一邊抓緊機會運轉《火煉七氣功》，經過剛才龍卷風的壓迫，體內靈氣凝煉了幾分，加之此前大戰，靈氣匱乏，潛能激發，相信靈氣會有一個客觀的增長。

兩個時辰后，江白羽斷裂的經脈和骨質，勉強接上去，接下來需要靜休即可。

恩？江白羽忽然眉頭一皺，飛掠至蒼穹，仰頭望向天涯閣幾座山峰。

眼前景象，好懸沒令他瞪掉眼珠子！

小虛折斷了一根鋒利筆直的百丈山峰，將它當做木棍，把一只足有山岳般大小的巨大怪鳥貫穿在上面，然后將其架在了第十峰和第九峰之間。

隨后，往兩峰之間丟了數千根百年巨木，當做柴火，最后吐了一口火焰，將數千根巨木燃燒，就地開始烤大怪鳥！

可憐，大怪鳥身為妖尊級別的強者，本是鐵舵主坐騎，怎料被這個小女孩當做烤雞，架在山峰之間燒烤！

其燒烤手法，赫然是江白羽此前教授過的，烤妖皇大鳥的方法。

只是，小虛的手筆，太過驚世駭俗了！

天涯城，幸存的玄士們，各個如同看到鬼一般的表情，瞠目結舌望著天涯閣，那巨大山峰間烤巨鳥的詭異情景。

想必，鐵舵主就是被小虛襲擊，搶走了大怪鳥，這才驚駭逃跑，連滅天神策都放棄。

恩？小虛感受到江白羽氣息，淡淡的眉毛挑了挑，劃破虛空，來到江白羽跟前。

“調味料，還有沒有？都拿來。”小虛出現之后，老大不客氣，小手一伸，語氣略帶命令，隱隱約約，有一股上位者的女皇氣息。

江白羽將三大缸調味品都給她，凝望著那龐大的妖尊怪鳥，心中默嘆。

是時候離去了。

小虛距離覺醒，一日比一日明顯，只怕，消化掉這只妖尊怪鳥之后，就能徹底蘇醒。

終究要離別么？

江白羽蹲下身，摸了摸小虛腦袋，神色略有幾分復雜：“我來吧，最后幫你烤一次，以后就靠你自己。”

小虛略帶疑惑的望了望江白羽，無所謂道：“隨便你。”

在山峰上，耐心幫著制作大怪鳥。

小虛蹲在他身后，眼巴巴望著，口水流了一地。

瞥到江白羽認真的側影，想了想，隨手往虛空一抓，竟抓出一個人。

“問心師祖？”江白羽吃了一驚。

小虛撇撇嘴：“看在你幫我烤怪鳥的份上，把她帶回來，那個老家伙逃回去的地點，有他氣息。”

橫跨萬里虛空抓人？小虛實力，越發深不可測。

問心師祖茫然，半晌沒反應過來。

直到江白羽稍加解釋。

“巡天雷使，攻克天涯洞府，所圖謀者為何？”江白羽問出心中疑惑。

問心師祖神情悲憤，并無隱瞞：“神月樹！”

果然是它么？江白羽徐徐閉上眼，天涯洞府中發現神月樹時，就有所猜想。

家族和天涯閣，都有一顆神月樹……二者同時遭受圍攻，與神月樹關聯甚大。

“原因呢？”

問心師祖深呼一口氣，眼波閃爍，顯示著無法平靜的內心：“本來，我也不知情，乃是從那位鐵舵主口中，得知一二。”

“九重天，每一重天，都有一顆神月樹。”問心師祖，道出秘聞：“乃是十五年前栽種，此樹，有不為人知的作用，每五年蛻變一次，完成三次蛻變后，會產生神月之力。”

“這種力量，玄士和神士無法吸收，威力也并不強盛，對生靈幾乎產生不了傷害，但，它有一個不可思議的作用，那就是對空間屏障有克制作用，能消融空間屏障，只要令神月之力爆發，九重天之間阻隔的八道空間屏障可破滅，達到九天合一的目的，九個世界，會融合成為一個新世界！”

神月之力？來自九重天的神月樹，還能產生消融空間屏障的作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