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言青衫破爛,身上滿是傷口,時有黑血流出,但雙眼清明,臉色較好,看來受傷不重。
剛踏入殿門,他似乎有點不適應與外面幽暗不同的光明,抬起沒有持劍的左手,擋在了眼前,關切地道:“你們沒事吧?”
“你看那頭魚在外面躺著,就該知道我們沒事了。”見齊師兄無事歸來,孟奇心中喜意更甚,開起了玩笑,“齊師兄,你呢?”
他將拿回的紫殤掛在腰間,并未握于手中,一方面左掌重傷,只能右手持劍,另外一方面則在于目前的狀態也揮不動紫殤了。
齊正言咳嗽了一聲,放下遮攔臉面的左手,適應了殿內的光明,還是那副死人臉,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意氣風:“受了些傷,尸毒入體,但不算大礙。”
孟奇找了找符真真留下的療傷之藥,靠江芷微和阮玉書指點,尋出了拔除尸毒和陰毒的那瓶,丟給齊正言。
齊正言服下丹藥后,盤腿調息了起來,孟奇也扶著江芷微和阮玉書坐下,讓她們繼續療傷,自己則在左手撒上傷藥,撕下衣服包裹,再吞服了幾粒恢復精神和體力的。
做完這一切,他提著“子午”,仗著真氣充沛,強行支撐,檢視大雄寶殿內的狀況,這里曾經有著不少佛寶,但在強力毀壞和歲月侵蝕之下,已然腐朽化渣,比如一朵化成蓮臺的青色蓮花,孟奇輕輕一碰,就變成了粉末。
“咦,尸變的羅漢之前是坐在這里?”孟奇找到了一處死氣鉆入金磚的地方,正是青燈前方的陰影,他看起來仿佛在守護青燈!
“這盞青燈應該沒有徹底壞吧……”孟奇運轉金鐘罩,左手泛出暗金,佛門之意彰顯,小心翼翼地伸向青燈。
清涼卻不冰冷。燈身不知是用什么材質著稱,并未坍碎,而火焰黯淡微弱之余,始終不滅。明凈清澈,照亮人心鬼蜮,一片溫暖入體。
“應該是件寶物。”孟奇暗忖道,左掌雖然重傷,無法使劍用刀,但握住青燈還是能辦到的。
燈光照耀在沾滿血液的“綁帶”之上,孟奇只覺傷口的疼痛都減弱了幾分,金鐘罩運轉愈流暢,這讓他肯定了猜測,提起青燈。走回江芷微等人旁邊。
一番療傷后,齊正言身上黑血轉淡,漸漸暗紅,他睜開雙眼,一邊包裹傷口。一邊轉頭看向殿外:“奔波兒灞尸體還在那里,我去拾掇一下,不能浪費了善功。”
“不急,還有好一會兒才能回歸。”孟奇怕青燈燒了芥子環內的其他事物,一直將它持在手上,微笑問道,“齊師兄。我原本以為你甩開那怪物后就自行躲藏了起來,沒想到你還追了上來。”
齊正言緩緩回頭,看著孟奇,靠在梁柱之上,然后并無異常地道:“我想著你們聯手,再不濟也能重創奔波兒灞。它剩余的實力估摸不會過八竅,我有‘渾天寶鑒’在身,有很大希望解決,因此追了上來,尋覓機會。誰知剛剛追上,就看見奔波兒灞躺在外面廢墟里了。”
這份情義讓孟奇等人很是感動,齊正言好不容易擺脫怪物,居然還想著回來助自己等人,這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啊!
“齊師兄,你怎么擺脫怪物的?”孟奇純屬好奇心強地問道。
齊正言神色忽變,有種不堪回的感覺,頓了頓道:“說來也是危險,我逃到了一處斷崖,前無進路,后有追兵,讓人絕望,好在那怪物強歸強,沒有靈智,我冒著一起墮崖的危險,將它引落了懸崖。”
或許是受了傷的緣故,他有點嘮叨了,描述得很是詳盡。
“大家都不容易啊,死亡任務真不容易!”孟奇自內心感嘆,旁邊療傷的江芷微亦浮現相似的表情。
阮玉書已經穩定了傷勢,只是心力交瘁,閉目休息,不想動彈,聞言強撐著拿出龍魚干,塞入嘴中,瞇起眼睛,嘴角微勾,像是在犒勞自己。
幾人閑談了幾句后,孟奇將青燈放在江芷微面前,與齊正言出去,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剝掉了奔波兒灞的黑色鱗片、魚皮、鎖子甲、紫金冠、步云履等物,焦黑的內臟肌肉等留在了原地。
“呼……”將它們收入芥子環后,孟奇吐了口氣,靠在梁柱之上,等待著任務結束。
他并沒有放松警惕,畢竟還沒回歸,雖然這里曾經有金身羅漢,有青燈不滅,但總是架不住意外。
齊正言走到孟奇身旁,靠在梁柱另外一側,看著療傷的江芷微和阮玉書,語氣唏噓地道:“之前還在凡俗,任務中卻面對近乎神魔的妖怪,死亡任務名不虛傳,不知日后的任務會有什么變化?”
孟奇望著殿外的幽暗,后腦勺輕輕撞著梁柱:“或許會接觸外景武學了,在任務世界里可以找機會學到的外景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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