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馳忠猛然間一聲大喝,一團清氣在其頭頂上空陡然出現便即消散,一眾村民登時被這一聲巨喝震得頭暈目眩,便是旁邊的宋威也被這位熊家管家瞬間爆發出來的威勢震得眼皮一跳。
“既是斗法奪帥,土石村這四人各有戶籍在冊,而你們卻又料敵不明,這怨的誰來?難不成剛剛大呼‘斗法奪帥’之人便沒有爾等嗎?”
熊馳忠這一番言語連帶之前猛然爆發的威勢,一時間卻是令在場村民噤若寒蟬,隨即那熊馳忠卻是忽的展顏一笑,對旁邊的宋威道:“宋先生,以為老夫所言是否在理?”
宋威的目光之中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厲色,然而神色卻是微笑道:“熊管家所言甚是。”
峰回路轉之間,原本頗有些眾望所歸的楊田剛卻是一下子陷入了劣勢,土丘村上下難免有些垂頭喪氣,而土石村的村民除了小部分擁護石九童的人之外,其余的臉上也是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思忖著什么。
徐三娘冷吸了一口氣,正要決定帶傷參戰,卻見徐二晨已經閃在了自己身前,“嘿嘿“一笑,神情間帶著莫名的神色,道:“三妹,還是我來吧!”
徐三娘有些疑惑道:“二哥,你行……,你剛剛進階武人境不久,……”
徐二晨假裝生氣,道:“怎么,看不起你二哥?就算我剛剛進階武人境,可總也比你帶傷參戰強多了吧,萬一你的傷勢在斗法中惡化怎么辦?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一次斗法敗了,只要三妹你還在,就算石九童做了村正,咱們徐家也不會傷筋動骨不是?”
徐三娘遲疑了一下,道:“那,那好吧,二哥你當心便是。”
徐二晨又是“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我可沒有那么傻,去給楊田剛那廝做炮灰!”
徐三娘神色一變,正想要說什么,卻見冇徐二晨已經轉身離開了,徐三娘望著他的背影神色變換,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最終還是沒有說。
楊田剛見得走來的徐二晨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一旁的張鐵匠已經先不滿的開口道:“怎么是你來,難道徐家族長連一戰之力也沒有了嗎?”
徐二晨冷哼一聲,道:“三妹身受重傷,徐家能派我來已算是仁至義盡,若是諸位嫌棄在下實力微弱,在下退出就是。”
“你……”
張鐵匠雙目一瞪就要發作,卻被楊田剛攔了下來,道:“張兄稍安勿躁。”
說罷轉身對徐二晨,道:“既然徐兄自告奮勇,這第一戰便交給徐兄如何?”
徐二晨微微一愣,他原是想要在第二戰或者是第三戰上場的,那樣的效果可能會更大,豈料楊田剛第一戰便將他派了上去,這卻是令他有些始料未及。
“那,好吧!”徐二晨這一次卻是多少顯得有些勉為其難。
“土石村雄二向土丘村道友討教!”
土石村勝券在手,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眼見得土丘村那邊終于有四個武人境修士聚齊,可一看卻有兩個不過是武人境第一重,便急不可耐的上前挑戰。
與那雄二氣勢洶洶不同,徐二晨上場之時便顯得有些心神不定,他雖進階武人境,可只有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別看平日里自覺連徐三娘都想要看第一眼,可那是因為他曉得徐三娘不敢將他怎么樣的緣故,此時當真要與一位武人境修士放對兒,而且還是一位修為高出他一重的武人境二重修士,那徐二晨盡管早有準備卻也難掩心中的忐忑。
“這家伙是個慫貨,純粹就是丟人現眼去了!”
張鐵匠眼見得徐二晨那畏首畏尾的模樣,在下面當即狠狠的說道:“第二場我上吧,能拼到哪個地步我也不曉得,但至少眼前這個家伙不是我對手。”
楊田剛向著場上已經開始動手的兩人看了一眼,道:“如此就麻煩張兄了。”
張鐵匠冷哼一聲,道:“我倒無所謂,嫂夫人那里恐怕也難以頂住一場,到時候你恐怕要面對至少兩人的車輪戰!”
張鐵匠剛剛說完,便聽得正在觀戰的眾人一陣驚呼,轉身看去時,便見得那徐二晨便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在場上左躲右閃,卻是連那雄二的一招簡單的法術都不曾接住,接下來更是連接都不敢接,直接在場上左躲右閃,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根本還當自己是一個凡人境的修士,連與武人境修士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張鐵匠冷笑著說道。
楊田剛卻道:“那也未必!”
張鐵匠微微一愣,不曉得楊田剛這話是何意思,便聽得場上的徐二晨叫道:“認輸,在下認輸,別打了!”
土丘村上下盡皆嘩然,土石村之人也是面面相覷,就見得場上那雄二已經住手,得意洋洋道:“快滾下去吧,下一個是誰?”
那徐二晨披頭散發一路灰溜溜的回到了徐家族人之中,卻見得徐家之人都忍不住將臉別在一旁,不愿看他的模樣,又仿佛是想要與他拉開距離,著實不愿與此人為伍。
“二哥,你,你這是上去都干了些什么呀?”徐三娘恨鐵不成鋼。
不料那徐二晨反倒先叫起屈來:“三妹,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呀,你可不能不識好人心呀!”
徐三娘狠狠的別過臉去,道:“我寧可被人打成重傷!”
那雄二還在場上得意洋洋,他沒有想到土丘上居然上來這么一個慫包,簡直就是白白送給了自己一場勝利,而且剛剛那一戰也根本不曾給自己造成多少損耗,完全可以再接下一場硬戰。
想及那石九童曾經當著熊三爺為他們兄弟二人許下的諾言,一旦助他取得村正之位,并村后三成的靈田都會劃歸他們兄弟名下,這可再不是像以前那樣做熊家的佃戶,而是實實在在的自家產業,雄二暗忖這一次可真要拼一拼命了。
對面張鐵匠已經走進了場地,渾身上下的氣勢隨著他的腳步也一步步攀升,原本臉上還浮現著輕視之色的雄二頓時一驚,眼前之人顯然不是之前的慫包軟蛋能夠相比的,體內的靈元急速流轉,整個人看上去便如同一頭暴熊蓄勢待發。
然而張鐵匠卻并未將眼前的對手放在眼里,周身的氣勢越發冇的狂暴,就在達到頂點的剎那,一柄鐵錘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后向著雄二一拋,那鐵錘便已經飛在半空,凝聚起一團元氣化作一柄巨大的錘影向著雄二砸去。
“法器,中品法器!”
雄二肝膽俱裂,他兄弟二人原本是散修出身,因為有些機緣和資質,僥幸進階武人境之后被熊家納入門下,這些年來經過兄弟二人努力積蓄,再加上借助熊家之力終于進階武人境第二重,也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柄下品法器,可那柄法器卻是在他的大哥身上。
眼見得那鍛鐵錘砸來,雄二哪里還敢抵擋,連忙運轉體內靈元,丹田之中濁氣喧騰,在腳下凝聚成一團黑風,在瞬息之間躲開了法器的轟擊。
“轟隆”一聲,他先前站立之地已經被砸出了一個一丈深的巨坑,那巨坑方圓三丈的距離盡數受到波及,崩裂開一道道粗大的裂縫。
張鐵匠一招占據上風,那雄二竭力想要搶攻,試圖抵消對手手中的法器所帶來的巨大優勢,然而張鐵匠本身實力便遠超于他,就算不用法器那雄二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可惜自己兄弟都是散修出生,不曾學得靈術傳承,否則便也無需在對手的法器面前如此忌憚,不過想及那兩村的靈田畝數相加怕不是要有數十畝,三成靈田分下來至少也有十幾二十畝,到時候自己兄弟根基一成,便是自建家族也不在話下,雄二登時便起了拼命之心。
一定要盡可能的拖延下去!
然而那張鐵匠接續兩錘砸下,那雄二便也只剩下東閃西躲的份兒,不過那雄二到底不是那徐二晨可比,雖然落盡了下風,卻也不曾忘記了尋找一切可能反擊的機會,就算找不到機會,也會盡力拖延消耗那張鐵匠的靈元,為接下來自家大哥上場盡可能的創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