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忠與孫思打得熱鬧,不過顯然都對彼此的實力有過估算,即便是生死相搏,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更何況兩人各有算計,雖然神通法術一道道從各自手中發出,卻是一副雷聲大雨點小的樣子。<
楊君山原本要上前助戰,卻突然發覺陣霧之中的五行之力正在發生著詭異的變化,猛然轉頭看去時,卻見十余丈之外,熊希哲也同時抬起頭來,朝著楊君山正在冷笑。
斗陣?
縱然你有陣棋在手,便篤定能夠勝上一籌?
楊君山自然不能坐視,否則一旦這里的元氣被他擾亂,引動五行大陣的反噬,那就麻煩了。
楊君山將山君璽祭在頭頂,元磁靈光如同泉涌一般淌下,四周原本已經開始混亂的五行元氣被暫時鎮壓。
熊希英與張玥銘、劉志飛二人對峙,三人始終一言不發,便在zhègè時候,熊希英突然踏上前一步,張玥銘與劉志飛二人神色一緊,身周盤旋的法器遙遙指向熊希英。
可就在zhègè時候異變突生,沉重的悶響在地下洞府之中如同悶雷一般滾滾而來,回蕩在地下洞府之中,而且這悶響的聲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有越來越猛烈的勢頭,很明顯異變正在快速的向著眾人所在的方向接近,眾人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顫抖,那些聳立的石柱有的也開始崩塌,泥土石塊簌簌而落,剛剛被楊君山暫時壓制的五行元氣再次有了暴走的勢頭。
突發的驚變,使得眾人心驚之下紛紛住手,便在zhègè時候,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涌來,仿佛神邸降臨一般,使得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楊君山更是覺得心底涌起一股驚慌失措的情緒。
真人境,是真人境修士到了!
當日在錦瑜縣數位真人境修士大戰時,那種震天撼地的神威再次出現在了楊君山的記憶當中。
當楊君山意識到真人境修士趕到的時候,其他人早已經先于他有了應對,原本一觸即發的形勢,熊希英突然收回了法器,轉身之際深深看了張玥銘與劉志飛一眼,招呼了熊希哲一聲,兩人居然頭也不回的扎進了陣霧當中,甚至沒有同原本的同伴孫思打一聲招呼。
張玥銘與劉志飛見得熊希英一言不發的離開,反而似乎松了一口氣,而后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了一道憂色,同樣沒有與楊君山和潭璽派眾人打招呼,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去,看上去甚至比熊希英還要急迫。
撼天宗與熊希英等人的離開,似乎也不出孫思、顏忠等人的意料之外,孫思當即退出戰團,從另外一個方向沒入了陣霧之中,明顯與熊希英等人離開的方向不同,而顏忠也并未出手阻攔。
“小姐,我們也要離開了,真人境修士已經出手,聽先前那熊希英的意思,來的顯然不只有撼天宗的人,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龍爭虎斗,再不走的話,我們恐怕會被殃及池魚。”
顏忠順著顏沁曦的目光忘了在不遠處呆立的楊君山一眼,沉聲說道。
顏沁曦沒有理會顏忠,而是朝著楊君山說道:“喂,跟我們走嗎,真人境修士已經進來了,留在這里很危險!”
楊君山拱手謝道:“多謝顏姑娘好意,貴派如今處境恐怕也不太好,在下就不去添麻煩了!”
楊君山這倒不是推脫,而是提醒,不論來的是何人,但絕不可能是潭璽派的潭璽派的真人境修士,而且之前因為顏忠的存在,各派的大圓滿修士多少還有些投鼠忌器,如今在真人境修士面前,他卻是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了,一旦有真人境修士有了覬覦潭璽派手中寶物的心思,潭璽派的這些人要是不能提前逃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哎,你先別走!”
楊君山說完便欲轉身離開,卻聽得身后的聲音,于是有些狐疑的轉過身來,卻見得顏沁曦神色略帶了一絲躊躇,問道:“楊道友,你當真沒有去過南軒沼澤嗎?”
楊君山笑道:“顏姑娘是不是還要問在下是否去過錦瑜縣?”
顏沁曦笑道:“不錯,盡管先前曾經問過一次,楊兄也予以否認,不過在下還是想要再問一次,當日楊兄是否在場?”
楊君山笑了笑,似乎張口正要說些什么,卻見他身周的五行元氣突然失控,濃濃的陣霧騰起,將他整個人淹沒在了其中。
顏沁曦驚呼一聲正要上前,卻被顏忠一把抓住,顏沁曦急聲道:“快放開,他陷入失控的五行元氣當中去了。”
顏忠沉聲到:“小姐,他是陣法師,如果連他自己都無法應對這些失控的五行元氣,你進去了也只能賠上自己一條性命。”
顏沁曦一怔,道:“忠叔,你的意思是說他是gùyì借機離開了?”
顏忠道:“有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真遇險了,不過按照這一段時間咱們在五行陣之中一路有驚無險的情況來看,此人顯然異常謹慎,不應當有這么明顯的失誤才對!”
顏沁曦不曉得此時自己心中到底是是惱是喜,只是望著楊君山先前所在的方位輕聲道:“這么說他算是òrèn了嗎?”
轟隆一聲巨響,緊跟著又是嘩啦啦一片垮塌的聲響傳來,顏忠眉頭一皺,道:“小姐,真人境修士已經闖入五行陣當中了,這應當是石柱子被擊垮的聲音,我們必須要離開了!”
楊君山自然不可能陷入危險之中,他只是算準了五行元氣卷動陣霧升騰的時間,而后在不經意間引動陣法之力,將自己淹沒在陣霧之中借機離開而已,至于顏沁曦的詢問,楊君山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jìxù說謊下去。
不過不等他驅散了身周的陣霧,五行大陣之中便已經傳來了石林中的石柱被擊碎垮塌的聲響,而后五行元氣如同波濤洶涌一般動蕩起來,真人境修士的強行破陣,很顯然引起了五行大陣的全力反擊,不過這五行大陣畢竟只是靈階陣法,雖然出自大師級陣法師之手,但在沒有陣法師主持的情況下,遲早會被真人境修士鎮壓下來。
盡管此時的五行大陣已經因為真人境修士的強行破陣而被激發了全部的威力,可楊君山在zhègè時候卻是覷得了一次良機,表面上看如今石林中的五行元氣已經處于bao亂,可事實上陣法的大部分威力都已經自行調整到了那位突入陣法的真人境修士所在的方位,如今元氣滾滾,迷霧重重,在楊君山看來,反倒像是大陣色厲內荏之后,一種自我保護的措施。
山君璽高懸頭頂,此時的楊君山已經不再吝嗇體內的靈力,一道道的元磁靈光波及到了方圓三丈的范圍,將暴luan的五行元氣盡數鎮壓,而后手中離鏡一晃,身前的七八丈的陣霧便被驅散,楊君山大步向前,盡管體內靈力損耗嚴重,可速度卻也要比先前眾人一起行動的時候要快得多。
按照楊君山之前的推算,此時他距離石林中心,五行大陣的邊緣地帶應當只剩下了最后幾十丈的距離,不過當他再次將離鏡向著身前晃動的時候,一層層的陣霧被驅散,可不等騰開七八丈的距離,居然有一股更為濃郁的陣霧用來,一下子將離鏡驅散的通道填充的滿滿當當。
“咦,有古怪!”
楊君山不得不停了下來,濃郁的陣霧翻翻滾滾,他甚至無法看清身前三尺之地,在靈識幾乎被陣法之力扭曲的無法使用的情況下,視線要是再被陣霧遮擋,面對陣中處處可能存在的危機,要是再冒險qiánjìn,那么隨時都可能有著喪命的危險。
只是這里的陣霧怎得會變得這么濃郁,而且補充的速度連驅散都來不及?
而且按照推算,如今距離石林的中心地帶只剩下了最后的幾丈距離,難道要在這最后的時刻功虧一簣不成?
楊君山自然不甘心,伸手在丹田所在部位輕輕一按,山君璽頓時金光大盛,元磁靈光垂下金色的光幕將他牢牢的護在中央,而后離鏡又是一道黃光放出,卻只是將眼前滾滾的陣霧削弱了一層,有那么一瞬間,眼前的路徑只是隱約一現便被陣霧重新覆蓋。
賭了,楊君山一步踏前,卻將全部的心力專注于隨時可能在身邊爆發的危險,不過運氣似乎不錯,四周除了元氣動蕩所引發的呼嘯,其他一切正常。
楊君山心中不敢放松,又是一道黃色的鏡光晃過,這一次視線更加模糊,不過楊君山還是找了一個可能的方位再次踏步向前。
不料就在落地的剎那,便感覺身周的元氣陡然一滯,楊君山暗道一聲壞了,左側的光幕便濺起了一片劇烈的漣漪,一道水行元氣在光幕上凝結,不斷的將元磁光幕腐蝕并消耗。
與此同時,頭頂轟然一震,山君璽在頭頂上空一下子被壓下了一尺,震得楊君山內腑yīzhèn陣難受,卻原來是一股金行元氣凝聚成了一柄巨錘,砸落在了山君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