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玉州各派幾乎不約而同的派遣門下修士前往瑜城的時候,圍繞著整個撼天峰便成了一片魚龍混雜之地。
在楊君山、顏沁曦和寧斌等人來到瑜城的時候,因為有人暗中散布楊君山與寧斌分別是撼天宗內門弟子和真傳弟子消息的緣故,使得他們這一群人從一開始便受到了撼天峰下各方勢力的注意。
當楊君山等人選擇從廢墟西側樹林出突入禁斷大陣當中之后,還曾受到不少人的嘲笑,居然選擇禁斷大陣最艱難的位置闖陣,這明顯就是對于陣法一竅不通之人才會干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各方勢力暗中對于楊君山這一隊的注意也就淡了,等候在樹林之外的各方勢力的眼線也撤掉了不少。
然而接連數月的時間過去,楊君山這一隊人馬卻是一直不曾從樹林當中出現,這可就又有些不對了。
就算是此番對撼天峰廢墟探索公認最強的勢力,以贏淚殤為首的玉劍門弟子與東方珠為首的玉霄派弟子聯合,在闖入禁斷大陣之后也曾有兩次出入休整,這顏沁曦組織的雜牌隊伍又憑什么能夠堅持到現在,總不可能他們一直在禁斷大陣勢如破竹,早已經深入到了撼天峰廢墟的內部區域了吧?
呵呵,這可真是個笑話,贏淚殤和東方珠集合兩大宗門修士近四十人,武人境后期修士占據了三分之二,如此實力也不過在第六重光幕的基礎上再次打通了兩重光幕。
饒是如此,在兩派聯合打通第八重光幕的時候,還引發了小范圍的禁制反噬,贏淚殤和東方珠甚至沒來得及將第八重光幕之后的寶物盡數拿走,便不得不先行撤離了第八重光幕,為此,兩派修士各自付出了三四名修士死傷的代價。
那顏沁曦一行才多少人,還不是潭璽派的精英子弟,能與玉霄派和玉劍門兩派聯合相比嗎?
可既然不能相比,那么他們一行人在禁斷大陣之中數月不曾出現便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盡數死在了里面。
可這同樣也說不通,要知道顏沁曦可是潭璽派的真傳弟子,她的祖父乃是潭璽派第一高手,更是如今玉州修煉界最頂尖的修士之一,他的父親在兩個月前已經成功進階真人境,也成為了最近玉州修煉界的風云人物之一。
有著這樣的靠山,顏沁曦一旦身死,潭璽派定然能夠察覺,也必然會在潭璽派引起波瀾,可事實卻是直到現在,潭璽派的精力仍舊放在對璽郡其他三派的分化打壓上,而潭璽派的修士仍舊不曾在撼天峰附近出現過,也就是說顏沁曦并未身死。
這樣一來,瑜城附近的各方勢力對于顏沁曦等人在禁斷大陣當中的遭遇便越發的感興趣了,而最近一段時間,樹林周圍各方勢力的眼線又重新多了起來。
楊君山等人自然不知道這一段時間禁斷大陣之外的局勢變幻,不過因為楊君山的謹慎,眾人都選擇留在大陣之中休整一段時間,待得眾人都恢復了各自最好的巔峰狀態,這才沿著原路一路下山。
深入到樹林之中的禁斷大陣在數月之后終于如同水紋一般波動了起來,潛伏在樹林周圍的眼線在察覺到出現在樹林當中的靈力波動之后,第一時間將各自手中的傳訊符箓放出,遠遠看出,就如同被驚飛的鳥兒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楊君山第一個從大陣之中走出,緊跟在他身后,顏忠、寧斌、顏沁曦等人一一出現,而魯敬與寧清兩位陣法師卻是跟在最后。
“這樹林里太靜了,怎么連一只鳥兒都沒有?”連想來大大咧咧的顏沁曦都察覺到了不妥。
而楊君山與顏忠兩個在踏出禁斷大陣的第一時間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寧斌聞言則苦笑一聲,道:“準備應戰吧,這一次怕是不太好過。”
“放心,”楊君山自顧自的做著準備,說道:“只要不是來到撼天峰的所有勢力都聯合起來,以我等實力,沒人能夠奈何得了我們!”
眾人想及之前在禁斷大陣之中的收獲,不由的各自心安,如顏沁曦這般,神色間甚至隱隱有興奮之意,對于接下來可能的遭遇仿佛露出了期待之色。
一行人剛剛從樹林之中走出,顏忠眉頭一皺,道:“來了!”
楊君山靈識不及顏忠,在顏忠發出警告的剎那,一道寒光已經從數十丈外一掠而過,直取楊君山雙眉之間。
“呵,是飛劍!”
楊君山目光之中露出了驚訝之色,但卻絲毫不見驚慌,單手朝著寒光襲來的方向從上到下一劃,赫然是斷山靈術!
面對修煉界向來以強橫的攻擊力見長的劍術神通,楊君山在不使用法器相助的情況下,居然要以斷山靈術針鋒相對!
“找死!”
一聲爆喝從數十丈之外傳來,仿佛因為楊君山這種輕描淡寫的應對態度一下子激怒了偷襲之人。
然而半空之中“錚”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居然炸開,刺耳的聲音如同鋼刀在骨頭上刮過一般,一溜火花在半空閃現。
楊君山的斷山靈術固然消弭,可那襲來的寒光同樣被劈翻,光芒散落之后露出了一柄三尺青鋒長劍。
“這不可能!”
先前那一道暴怒的聲音一下子就變成了驚疑不定,一道欣長的身影從已從灌木之后跳出,腳下一點,人便已經與楊君山的距離拉近了二十丈。
卻見此人身材瘦削可雙臂卻是極長,渾身罩一件綠色長袍,卻將容貌遮掩了起來,伸手一指凌空點出,那正在胡亂翻飛的飛劍頓時發出一陣清鳴,再次化為寒光,以更快的速度向著楊君山再次射來。
“這次我來!”
顏沁曦早就躍躍欲試,見狀嬌喝一聲,手中的太白金刀一甩,一道匹練一般的金色光幕再次與寒光撞在一起。
“叮叮當當”如同炒豆一般的爆鳴聲響徹樹林,一瞬間雙方的法器不知道已經交擊了數十甚至上百次,目光甚至已經無法捕捉到雙方法器的痕跡,只能夠看到地面上方圓三十丈范圍內的灌木草叢瞬間斷折一片。
這一擊雙方赫然是平分秋色,然而偷襲之人乃是一個大圓滿境界的修士,而顏沁曦卻只不過是清氣境的武人境后期修士罷了,雙方的高下立判。
而就在顏沁曦與對面駕馭飛劍之人展開激戰的剎那,從樹林之外不同的方向突然閃出十余道身影,每一道身影都有著武人境后期以上的實力,御使著手中的法器或者神通,紛紛向著楊君山一行人出手。
楊君山“嘿”的一聲冷笑,道:“諸位盡管放心出手便是!”
卻見他先是將手中一只鈴鐺拋在頭頂,這鈴鐺發出一聲脆響便漲大成一座五尺巨鐘,楊君山伸手向著頭頂的巨鐘一指,道:“守山!”
“咣”,一聲轟鳴聲從頭頂傳來,一片淡金色的光幕從巨鐘上垂下,在眾人身前形成了一片守護光幕,那十余道偷襲而來的神通、法器砸在光幕之上卻紛紛被彈飛,而頭頂的巨鐘卻在瞬間發出十余聲巨響,可仍舊巋然不動。
事實上在十余道神通、法器瞬間落在巨鐘之上的時候,楊君山的臉色卻是瞬間白了白,可隨即九韌訣快速在體內流轉,損耗的靈力馬上便接濟了上來。
此時,顏沁曦等人因為不用擔心自身守護問題,在那十余道神通襲來的時候,他們同樣施展神通、法器瞬間反擊了回去,這同樣出乎了埋伏偷襲者的意料之外。
十余名偷襲者猝不及防,急切間紛紛出手抵擋,當即有三人便被顏忠、寧河與巫碩擊傷吐血,還有五六人也顯得狼狽無比,原本好好的一場伏殺卻變得被動無比。
楊君山見狀臉上輕蔑之色一閃,手托山君璽凌空而起,在守山神通之外再次垂下一片元磁靈光。
在以手山靈術駕馭上品法器飛鴻鐘之后,楊君山居然再次祭起了半靈器山君璽,而且還看不到絲毫靈力不濟的模樣。
偷襲之人的法器襲來之時卻突然有一種失控的感覺,在法器的主人極力將法器掌控的時候,卻發現這一擊早已經被元磁靈光扭轉的偏離了方向;而神通穿過元磁靈光,卻憑空被元磁靈光刷得削弱了一層。
那駕馭飛劍的蒙面修士越打越是心寒,雙方接戰不過數個回合,己方在占據了偷襲和人數優勢的情況下,不但沒有占據上風,反而先后傷了四個,更有一人被對方一個明顯是資深大圓滿修士的老者所殺。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凌空而立,頭上居然能夠同時駕馭兩件上品法器而游刃有余的年輕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