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城墻上下來,牛進達本是安排李愔去松州城專門為他準備的宅休息,但是被李愔拒絕了,他讓牛進達在松州大營給他準備一個房間,這些天他準備吃住都和士兵一起,一來是為了鼓舞士氣,二來也是為了增進他和士兵們之間的感情,在軍留下個好印象。
而李愔這樣的做派讓牛進達對李愔的好感更是大增,他以為李愔會是那種貴族弟飛揚跋扈的的模樣,怎么也沒想到李愔如此平易近人。
牛進達差人給李愔收拾房間,李愔和榮達則是在西城大營轉起來,朱由之和薛仁貴去安排民夫挖壕溝去了,而秦懷玉則派出快馬去查看火槍隊行進的路程,估算什么時候能到達松州。
李愔離開益州的時候下令五千火槍手從桃園出發,向松州行進,帶頭是李愔的護衛隊長武威,半年的訓練,這些士兵已經學會了如何使用擊發槍,這次松州之圍為了一舉擊潰吐谷渾,李愔決定把他們當做王牌,配合著使用十世紀盔甲和弓箭的士兵,李愔相信足夠讓吐谷渾喝一壺了。
一開始李愔是不愿意這么早就暴露擊發槍的,他本來的目的是把火槍隊作為秘密部隊用于海外殖民,而對付大唐國內這些土著使用復合弓和高強度盔甲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火槍早晚也會被李世民知道,包括這軍隊裝備的盔甲和武器,李世民不可能不知道,牛進達畢竟是李世民的心腹大將,這些東西他不可能不告訴李世民。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直接告訴李世民,這樣坦蕩蕩李世民倒是不會懷疑他心懷不軌,所以他才把復合弓送入了長安,而李世民最后也沒什么別的反應。
至于其他貴族想要從李愔手勒索這種武器,李愔那是完全不怕。生產線掌握在李愔手里,他們能怎么樣?而且李愔現在已經完全有了和他們叫板的能力,他不相信,這些貴族還能逼他造反不成,所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李愔也不再畏懼會暴露這種武器了。
當天晚上。李愔和牛進達等將領在軍營的食堂和士兵們一起就餐,這里的伙食雖然缺油少鹽的,但是牛進達等人還是吃的很香,按牛進達的話來說,他打了十幾年的仗,還沒見過軍隊有這樣好的伙食。
士兵們得知在食堂和他們一起吃飯的就是如今的成都王。而且吃得東西都和他們一樣后,看李愔的眼光明顯不同了,這時李愔遙不可及的形象在他們心里面也變得踏實起來。
吃過晚飯以后李愔回營房休息,而薛仁貴,秦懷玉卻在夜色降臨以后組織著三千民夫在士兵們的護衛下悄悄出城,趁著夜色在城外一里的地方悄悄挖起了壕溝,戰爭的目的是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這才是兵者詭道的真諦,那些不使用謀略而直接采取硬碰硬的人才是真正的軍事白癡,先進的裝備并不能代表一切,戰爭史上那些裝備先進的敵人被土著打的大敗的戰例隨處可見,所以,李愔并沒有因為在裝備上取得優勢就目無一切,還是采取了謹慎的戰術,能坑吐谷渾一點就坑一點。
此時吐谷渾大營的王帳,慕容伏允正和將領們喝著羊奶酒,吃著烤羊肉。帳篷瘋狂的笑聲里夾雜著女斷斷續續地啜泣聲,這些吐谷渾的將軍個個面露淫.邪之色,目光在慕容伏允身邊赤身的女身上來回巡視。
這些女都是吐谷渾從涼州劫掠來的大唐女,在吐谷渾的大營她們連牛羊的地位都不如,每日受盡凌辱。生不如死,在她們空洞的眼神已經看不到任何活著的渴望,只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不仁。
“天柱王,你說這益州城真的有數不盡的財富和糧食,這可都是真的?”慕容伏允粗壯的手掌女人細嫩地皮膚上來回摸索著,這幾個女在被掠來的女容貌最是出眾,有一個似乎還是出自唐朝的名門大族,感受手光滑的觸感,慕容伏允眼露出貪婪的目光,比起部落那些丑陋的女人,在原的土地上這樣的女很多,他多么想全部搶過來,日日享受。
被慕容伏允稱作天柱王的大臣坐在下手第一個位置,比起慕容伏允古銅色的皮膚,深凹的眼眶這種草原部落獨特的外貌,天柱王和唐人的外貌倒是有幾分相似,他諂媚地笑道:“可汗,和吐谷渾做生意的商人都在傳說著益州的富庶,據說有一個叫盛唐商會工坊基地在益州城,每天都在生產著各種珍稀的貨物,可汗現在喝的美酒據說就是那個商會生產的,前往益州的商人都是拉著一車車的黃金和銅錢,據說還有個很大的金庫專門用來儲存這些東西。”
天柱王充滿磁性的聲音滿是誘惑,讓坐下的吐谷渾將領都是一陣熱血沸騰,眼睛發紅,恨不得現在就闖進益州城大肆劫掠,慕容伏允聞言呼吸沉重起來,他和唐朝打打停停數年從來沒有真正臣服過大唐,每次唐軍一來他就跑,唐軍一走他就來,讓大唐的軍隊是頭疼萬分,李世民也正是因為如此向他妥協用公主和親,本來這回他是打算讓自己的兒尊王娶大唐的公主,但天柱王的話讓他改變了主意,他貪婪的目光瞄準了益州,為此甚至不惜大軍攻城,而吐谷渾的軍隊一向不善于攻城,但顯然他已經被財富和美人沖昏了頭腦。
在這些吐谷渾將領有一個人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他就是慕容順,慕容順本是隋朝宗室女光化公主和慕容伏允之,出生后被立為太,后來一直在唐朝為質,在武德年間被李淵送回吐谷渾汗國,但是他回去以后,慕容伏允已經重新立了太,慕容順雖然非常不高興,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慕容伏允打算攻打松州的時候慕容順就勸解過了,他在長安生活數年明白唐人的強大,即使吐谷渾這回成功攻破松州順利劫掠益州,但是面臨的也將是大唐的報復,只是慕容伏允顯然信任天柱王超過了一直在外為質的兒。
“父汗,唐軍驍勇善戰,而松州的守軍又裝備精良,他們身上穿著的盔甲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還是小心為妙!”慕容順猶豫著說道。
天柱王瞥了眼慕容順,眼帶著不屑的意味道:“名王殿下莫不是在唐朝呆的時間長了,忘了自己還是個吐谷渾人,怎么竟是為唐人說話。”
“你!”慕容順憤怒地站了起來,他掃了一眼大帳的將領,見他們都是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慕容順心一陣凄涼,最終是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松州城西城墻夾在兩座高山之間,長約一千五百米,一個晚上三千民夫只是挖出了一道寬兩米,深一米五的壕溝,但這還遠不能達到壕溝戰的要求,但值得慶幸的是吐谷渾的攻城器械好像也沒有造好,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于是民夫也連續挖了五天的壕溝,每天清晨用稻草覆蓋又蓋上舊土離開,晚上又重復開挖。
而這五天的時間,火槍隊終于到了松州城,在武威的安排下駐扎在了西城大營。
“殿下,這又是什么?”望遠鏡已經讓牛進達很驚訝了,這五千人的軍隊馳援讓他很開心,但看到這群士兵不穿盔甲,只是背著一個奇怪的棍,這讓他難以理解。
李愔也不打算現在就告訴他,打仗那天他自然會看到,于是他對牛進達道:“等過幾天你會明白的。”
牛進達聞言只得作罷,李愔不說他也不好再問。
應付了牛進達,李愔問武威道:“彈每人配了多少?”
武威回答道:“桃園的存貨都帶來了,每人身上也就三十發紙殼彈而已。”
李愔點了點頭,槍容易生產,而彈難造,這就是熱武器面臨的問題,所以,沒有強大的工業基礎根本支撐不起來熱武器戰爭,如果不是李愔從現代進口無縫鋼管,只是這五千只槍就足夠他生產個三年五載,但是鋼管可以取巧,彈卻不能取巧,這紙殼彈只能一個個生產,也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李愔覺得把槍給李世民沒什么意義,即使把全套技術給他,他也生產不出來,即使能生產出來,高昂的代價也不是如今的唐朝能夠承受的。
每人只有三十發彈這讓李愔郁悶了,這樣說來,火槍隊還是只能在關鍵的時刻被派上場,否則打完了彈他們就完全廢掉了,他還得依靠這些冷兵器部隊。
就在他糾結在什么時候使用火槍隊的時候,秦懷玉從外面進來,帶給了他一個好消息傳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布告貼出去了五天終于有人提供了一條從城內通往城外的山間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