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個下午,秦昭雪精神恢復了些,晚上又喝了七夕給燉的湯,清淡偏又鮮美,難得也有了些食欲。
臨到吃過飯點著燈坐在屋里,凌兒在屋里轉來轉去瞅著還有哪里需要收拾的,秦昭雪和七夕早早上了炕。
這會兒秦昭雪正按著七夕要求的趴在炕上,還有些微微不安地扭頭問道:“夕兒,我真非得這么趴著?我……我坐著不行嗎?”
晚飯之前她無意間提及吃了藥不那么熱了,就是覺得身上有些酸疼,七夕一聽就說這都是正常的,退了熱之后渾身乏力之類的,等她回頭給按按就好了。
秦昭雪也沒多想,以為就是跟從前那般一樣的,她坐在那里七夕幫著捏捏肩膀一類的,哪成想等洗漱過后,七夕就叫她穿著里衣趴在炕上,還說等她給按了一通之后保管解乏。
她倒是相信七夕,可這到底從來沒有經歷過啊,不免有些無措。
“得趴著,你相信我,我手法好著呢,保管叫你待會兒通體舒暢。”七夕卻是跪坐在一旁,兩手交握在一起,不斷地抻來抻去,聞言語氣滿是自信地說道。
心里還想著,這次是沒有配合一起用的藥,她上次可是特意弄過的,這要是帶來了一起用的話,必然是效果更好的。
兩人這頭的動靜把在地下忙活的凌兒都給吸引過來了,湊近瞅了瞅自家小姐的姿勢,張了張嘴沒忍住道:“小姐這姿勢……不怎么好看啊。”
其實她這是嘴下留情了,這哪里是不好看啊,自家小姐自幼規矩嚴。向來舉止堪稱閨中典范,如今這樣只穿著里衣趴著……這樣沒規沒距的樣子,她還真是頭一次瞧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這還是怕你們不好意思才變了下,實則穿著衣服效果都沒那么好了。”七夕扭頭。一臉“你實在太大驚小怪”的表情說道。
凌兒聞言頓時眼睛瞪得更大了,還以為自個兒聽錯了,所以剛才七夕小姐的意思是說,要是做這什么給小姐按著的事兒,還得不穿著衣裳了?
倒是秦昭雪聞言沒了動靜,也不問七夕能不能換動作了。她還真怕再說點兒什么七夕會動了讓她脫下衣裳的念頭。
七夕這頭也自個兒活動好了,隨后按著自個兒會的,上手給秦昭雪一通按。
最開始秦昭雪都沒忍住小聲叫了出來,到底不好意思,趕緊又忍住了。
只是后來隨著七夕越按竟然越發舒服了起來。當真像是七夕所說,就是一種通體舒暢的感覺,不由得開口道:“果真舒坦。”
凌兒也一直在一旁緊緊盯著,她沒有被按自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感覺,就是看著自家小姐最初一臉痛苦地糾結,可慢慢地臉上表情就舒展開來,后頭還笑著夸贊,不由越發驚奇。
眼睛跟著七夕的動作不住地瞧著。可半天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來,不得不又插嘴道:“七夕小姐,你這個……能教我嗎?”
她雖不知道這東西到底重要不。當然她也沒別的心思,不是想要學來旁人的手藝啥的,而是看多了自家小姐最初病愈之后虛弱難受的樣子,如今瞅著這樣按著可以讓她舒服,不免就想求著七夕小姐學來。
心里還直納悶,從前她也常給小姐捏肩捶腿的。可都不像七夕小姐這樣,簡直就是下了大力氣了。她瞅著都覺得疼,可小姐怎么還覺得舒服呢。
七夕手上動作不停。聞言轉頭好笑地看著凌兒:“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不過這么學起來可有些費事啊。”
“沒事兒沒事兒,我不怕費事的,七夕小姐肯教,我一定好好學。”凌兒一聽頓時眉開眼笑,不住地點頭表示自個兒的決心,跟學廚藝一樣。
“好,那回頭你先學著認穴位吧,等學會了我再教你。”七夕點頭隨口說了一句。
“啊……”凌兒有些傻眼,這跟穴位有什么關系,她又不是要學醫,當然若是七夕小姐肯教她醫術的話,她也是愿意學的。
七夕笑道:“要學這個就要先認穴位,這是必須的,不然你以為我這是在亂按的嗎?”
秦昭雪主仆都笑了,雖說從前也都知道一些,但是像是七夕這樣動作大開大合的,還真是頭一次瞧見,每一次按下去簡直疼得人要叫出來,可偏偏過后那種舒服又難以言表。
最后凌兒還是下定決心要學了,只是想到要認那么多穴位,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給秦昭雪慢慢按著差不多半個時辰,饒是七夕認穴準用勁兒巧,可畢竟好久沒弄這個了,還是有些覺得累了。
下地去又簡單洗了洗,這么一折騰比往天睡覺的時辰還要晚了,幾人趕緊熄燈歇著。
這幾日就算是病著又奔波,可秦昭雪也一直睡得并不安穩,沒成想今日七夕一通按之下,竟然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且睡得很是香甜。
躺在炕梢的凌兒靜靜地聽著炕頭的動靜,聽到小姐均勻的呼吸聲,不由笑了笑,心里頭覺得又安心又難受,安心的是小姐終于能好好休息了,難受的是小姐一直以來所受的苦。
七夕聽到那頭傳來輕微的嘆氣聲,閉著眼睛想了想,就有些明白了,壓低聲音道:“別想了,快睡吧,都會好的。”
凌兒聞言嚇一跳,趕緊扭頭看去,黑暗里自然看不清楚,不過聽出來是七夕的動靜,想了想,就又笑了,小聲道:“嗯,這就睡了,多謝七夕小姐。”
“跟我客氣啥。”七夕笑著回了一句,再沒多說。
伴著秦昭雪清淺的呼吸聲,兩人再沒說話,很快就都闔眼入睡了。
然后七夕就又做夢了,先頭亂七八糟的不大記得了,到后頭畫面一轉,竟然是家里酒樓開業了,熱熱鬧鬧來了不少人,生意紅火得不得了。
瞅著白花花的銀子到手正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她,結果就見一個小廝滿頭大汗地跑過來道:“小姐,你可不能只顧著這頭啊,咱那頭的鋪子你也得去瞅瞅啊……”
七夕一臉的莫名:“啊?什么鋪子,我家在縣里不就一個酒樓嗎?”
心里還納悶這人是哪里來的,這說的話她咋都聽不懂,莫不是說的是她家鎮上的鋪子吧,那頭不是有人在照看嗎?
結果就見那小廝一臉震驚道:“小姐……你忘了對面那專門給人按著舒服的鋪子了嗎?”
“什么……什么鋪子?”七夕以為自個兒聽錯了。
“就是……專門給人依著穴位按著,按了之后渾身舒坦的鋪子啊……”小廝急得抓耳撓腮,顯然不能理解自家小姐這是怎么了,竟然把開了的鋪子給忘了,費勁地解釋著。
七夕比他還震驚地扭頭沖著街對面看過去,結果就看見了那極為顯眼的牌匾,上書幾個讓七夕頗為無語的大字“沈家園.舒坦”……
七夕默了,這是個什么東西?
直到早上醒來,那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牌匾仿佛還在七夕眼前,七夕一臉迷茫地擁著被子坐在那里,尋思著莫不是財神爺給她托夢來了,這是在指引她下一次開一家這樣的鋪子?
直到凌兒瞧見她醒了進屋來,七夕才清醒過來。
什么托夢啊,就是昨晚睡前給人按得久了的緣故,真要開這么一家鋪子,估么都不待有人上門的,沒準兒還得讓人懷疑她腦子不正常。
吃過飯坐著說話,原本想著若是沒事兒就算再留下兩天也沒什么,畢竟剛把秦昭雪帶過來自己家,也想陪陪她,結果收到信兒竟然說她爹快要回去縣里了。
七夕這才想起來,她跟她二姐也都去了縣上的事兒她爹還不知道呢,不過這么一來她也得趕緊回去了,畢竟也好久沒一家人在一起了。
“昭雪姐姐,我明日就回去了,你這里沒事兒吧?”七夕瞅著秦昭雪問道。
“這里一切都好,我什么事兒都沒有,夕兒你放心回去就是。”秦昭雪連忙拉著七夕的手說道,怕因為自個兒再耽擱七夕留下來。
七夕想了想,小姑父那里關照過,老宅那里也變相告知了,加上還有容佑的人會關照,也確實不用擔心什么,就笑道:“好,那我就放心吧。”
既然馬上要走了,七夕就瞅瞅秦昭雪,她風寒并不算太嚴重,只是一直心里郁結,如今安頓下來就好了一些,是以盡管路上奔波累了些,不過在七夕家歇了一天,順道喝了幾頓依著七夕的方子燉的湯之后,已經是好得差不多了。
“我帶你出去走走吧?這鎮子雖然小,不過還挺干凈的,雖比不上縣里啥都有,但需要的東西也都夠了。”七夕瞅瞅在屋里憋了一天沒出去的人,笑著提議道。
想也知道等她走了后,秦昭雪必然就不會再出門了,畢竟來這里也是為了躲避。
其實原來在縣里的時候秦昭雪就鮮少出去,尤其那一次七夕在縣里遇上有人追她的時候之后,就不記得還有見過秦昭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