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寧現在確實不能喝酒,她肚子已經開始顯懷,略微有點凸出的弧度顯示其孕婦身份,別說是喝酒,這時期就算平常走路她都不會往人多場合鉆,高跟鞋也換成了平底,就怕一不小心被人碰到。
既然如此安子寧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答案很簡單,因為她弟弟安子勛正在這里買醉,而且身邊還帶了兩個包出場的男公關,三人酒醉金迷十分糜爛的樣子。讓外人來看到這一幕肯定不行,但如果來的人是安家父母話,安子勛這輩子也別想再有翻身那天,狗腿打斷都是輕的,怕就怕第三條腿也被打斷——反正你也不用。
安子寧也是拿這個親弟弟十分無奈,只有自己親自出馬趕來,希望安子勛還沒醉個徹底,最起碼也要能保持清醒神智跟她回家……可惜,剛才安子寧試圖帶人離開時就發現了,這個“希望”顯然已經不可能實現……
角落包座里坐著安子勛和另外兩個花樣男子,這里所謂花樣不是說兩人帥,主要是夠娘,還化了妝。
桌子上亂七八糟的堆了一桌酒瓶,至少有一半都已經空了,看看安子勛都快要癱在沙發上爛醉如泥的狀態,再對比另外兩人還算清醒的眼神,明顯有一大半都是安子勛喝了的。
安子寧臉色難看站在三人面前,安子勛努力看清來人后嘲諷“哈”了聲,胳膊一抬就摟過一側身邊的男子,另外只手里抓著酒瓶仰脖繼續往嘴里灌,灌下一口后打個酒嗝沖安子寧粗聲粗氣:“不要假惺惺的,你……呃嗝,你這樣子給誰看?!”
安子勛打著酒嗝醉眼朦朧,臉上忿恨之色十分明顯,似乎站在面前的不是自己親姐而是什么仇人:“你就是來、嗝……來看我笑話的吧哈哈!”
“……”安子寧看眼另外兩個花樣男子,后者二人頗有興味正打量安子寧,顯然不是性取向異常人士,只是因為客人要求才配合罷了,他們對安子寧的興趣倒是更大些。
兩人對視一眼,掛上笑容正要打個圓場把安子寧也拖來坐下,順便大概想看看有沒有多發展一個客戶可能的時候,安子寧從小提包里冷靜甩出一疊錢砸在二人身上:“滾!閉緊嘴,要是讓我聽到有什么不該傳出來的事情,你們兩個小小公關未必想知道后果。”
倆男公關笑容一僵,他們做這一行當然知道怎么看人,對方身上衣裙和手上提包明顯都是高檔貨,再加一出手就是一疊紅彤彤人民幣……判斷形勢后兩人忙收下錢討好笑笑,而后抽身就走,這種情況不是他們能摻和得起的了。
打發走閑雜人等,安子寧這才恨鐵不成鋼咬牙看自己弟弟,安子勛則異常憤怒,“霍”一下起身站起來,身形還不穩的搖晃了幾下,而后酒氣上頭一把推開安子寧:“你憑什么管我!”
安子寧本來還想教育弟弟幾句再想辦法把人拖走,但沒想到喝醉酒的人比平時更加沒有理智,現在所有親朋好友都知道她是孕婦,這小王八蛋居然敢動手?!
安子寧難以相信的瞪大雙眼,一個成年男子的體力她根本就無法抵抗,更何況對方喝了酒根本就沒有輕重。被巨大推力推得不自覺后退兩步,腳下一個踩空,安子寧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雙手下意識扶上小腹,身體不由自主向后傾斜倒去。
安子勛也嚇了一跳,酒意瞬間清醒一半,忙伸手要去拉住一臉驚恐眼看就要栽倒下去的安子寧,可是他一推一收一愣……這個時候再伸手哪還來得及,更別說一個女人體重雖然沒有多少,但這種墜落情形下產生的重力也是不容小視的,安子勛現在自己都站不去穩,就算真被他倉促拽住,最有可能的結果也是兩個人一起滾下去。
葉霜趕到時險些被嚇一跳,眼看就要一尸兩命,忙沖過去把快要掉下的安子寧后腰一托,然后慢慢把人扶起來,再擦一把冷汗——次奧,這還是親姐弟呢!要是葉楓敢做這種大逆不道事情,她早揍死這小混球。
安子寧也是驚魂未定,本來還以為這次算是栽定了,這種群魔亂舞場合有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都難說,就算偶爾有些小騷動大家也都直接無視,自己真摔一下的話,沒準兒不等救護車趕到就先斷氣了。
沒想到就在絕望時候,后腰上突然伸出一只手幫她穩住身體,而后自己被挪到另一人身邊站穩,等安子寧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穩穩重新站在地面上……
“葉霜?”安子寧詫異,怎么又是這人?!點了點頭,安子寧平復下心情感謝:“多謝了,每次有危險時候你都會及時趕到。”
葉霜哭笑不得:“安姐別覺得是每次見到我都沒好事就行。”
見安子寧脫離危險,安子勛慌亂表情也收斂起來,重新掛上嘲諷之色冷笑:“還帶了幫手?難怪你一個大肚婆也敢來這種地方。”他現在感覺自己被欺騙,本來還覺得親姐姐獨身一人來找自己,而自己沖動推搡差點害死姐姐而有些愧疚。
現在安子勛卻是不這么認為了,敵多我少時候人都容易有一種不安全感和憤怒感,他現在只認為自己是白白被安子寧欺騙了感情。這人明顯帶了幫手是不懷好意,可笑他居然還傻乎乎為人家操心。
“能幫我們找個安靜地方嗎?”安子寧深深看了安子勛半分鐘,嘆息聲提了一個要求。
葉霜當然沒這能力,但是安子寧問的是姚知行,山林市誰不知道他人面路面廣,三教九流不說都有交道,至少大場合的人都認識。比如說這夜店,要安子寧拿個百貨公司或精品集團的VIP身份有可能,但這種地方就沒有什么認識的人了,她們這身份人一般要去晚上消遣也是高檔安靜場合。
姚知行點點頭,隨手拉了一個服務生交代幾句,服務生又去找領班,不一會兒后就有人過來領幾人上二樓。
安子勛倒是不想去,掙扎叫囂要給人好看,可惜旁邊站了個姚知行又站了個葉霜,他那小身板根本連人家一只手都掙不過。
姚知行就是要個地方談話,當然連包間都不用去,領班把人帶到二層服務生的休息室,然后其他人都趕走,門一鎖就是一個合適空間。
一進門安子勛就被葉霜丟到沙發上,前者還在罵罵咧咧情緒激動,葉霜認真問安子寧:“要不要我幫你揍他?”
安子寧搖搖頭自己走上前去,姚知行“嗤”了聲拉著葉霜站到一邊,就聽見安子寧似乎十分冷靜對安子勛開口:“小時候爸媽公司忙,我比你大幾歲,一直是我照顧你長大。那時候你還很乖很可愛,聽話也懂事,我不明白為什么現在你會變成這樣。”
安子勛一滯,沉寂十多秒后突然表情扭曲起來:“我為什么會變難道你不知道?!我那么相信你,只相信你,結果我第一個男朋友的事情就是你告訴爸媽的。后來他爸爸被我家誣陷虧空受賄開除,晚節不保一家受人恥笑,我男朋友因此不得不和家里人一起回鄉下,我后來去看他的時候人已經曬得像個鄉下小子,手腳也粗糙干裂,他跟我撇清干系叫我以后都不要去找他……”
“我這樣都是你們害的!我只是談個戀愛又妨礙到誰了?!你們即便不滿意他,也不應該使出這么卑鄙的手段毀人前程!”安子勛似乎已經壓抑了很久,原本一直隱藏在表面下,現在落入低谷再加被人問起,頓時之前的憤怒都爆發了出來:“他本來是大學學生會主席,年年拿獎學金,那時候甚至已經有被推薦出國的計劃,結果就因為你們的卑鄙,他所有前途都毀了!”
“你是說前幾年那次?!”安子寧愣了愣,而后皺眉冷下聲音:“爸媽確實不希望你交男朋友,也有把那男人的父親調去外地公司隔開你們的打算,但是虧空受賄不是誣陷他的。”
“你說謊!”安子勛跳起來,情緒異常激動。
“我沒說謊。”安子寧嘆息:“那個人優不優秀先兩說,你知道現在教育體制,也知道他愛好特長廣泛,沒有虧空受賄,以他爸爸收入能把他當大少爺樣的養大。還送進名牌大學出手大方?!學生會主席不是光品學兼優就行的,他不時常和人聯絡感情,人家誰肯捧他?”
用職權拉油水的事情其實不少,在忍受范圍內的話,能裝傻大家也就裝傻了,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但是就因為安子勛關系,安家父母一調查,這才發現兒子“老丈人”的手筆居然能那么大,于是忍無可忍開除蛀蟲。
又因為有之前安子勛被父母教訓威脅過的關系,這件事情一爆發出來,頓時安子勛就順理成章的誤會了,以為是男朋友家被自己連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