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詩會應該如何形容呢……
參加了本次詩會的人似乎找不出明確的定義,但比較統一的想法就是——
幸好來了。
如果沒有親眼目睹今日的好戲,將來可是缺了一份大大的談資啊。
沒想到那安菁竟然也能談詩,沒想到她竟然連四皇子的面子也不給,更沒想到……四皇子竟然對安菁那般親昵。
“才不是呢,根本就是因為跟安三公子太熟,所以才勉強對那死丫頭和氣一點罷了!”這是無數在場或不在場的姑娘們咬著手絹發出的怒吼。
更沒想到的是,安府新來的那位夏小姐,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不過,不論如何,詩會總算是結束了。
“我應該沒有一鳴驚人吧。”安菁撓頭,她一首詩也沒作,唯一出自她口的一首也已經標注了轉載,至少在這方面,她應該沒太出格。
至于跟夏雨荷么,那真是沒辦法了,誰讓她天生摳門,就是不喜歡討厭的人占自己半點便宜呢。
美杏哀怨的看著安菁:“小姐,你真覺得自己沒有一鳴驚人么?”她怎么覺得臨走的時候,總聽見四周的人在議論小姐呢?只可惜她不能跟去現場,沒有親眼看到發生的一切。
“有些事情是在所難免的嘛。”安菁笑嘻嘻的拍了下美杏的肩膀,將美美塞進她美杏懷里,“行了,別總愁眉苦臉的,你看人家笑得多開心。”
開心么?美杏看看懷里的小貓兒,她怎么覺得這東西在沖她張牙舞爪,隨時都有可能給她臉上來一下的樣子。
只是,安菁卻沒想到,在這沒有各種電子媒體的古代,八卦的傳播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當安菁聽說母親叫自己過去的時候,她還以為老媽是又有什么事要交代她了。但到了之后,她才知道是東窗事發了。
妹的,這才剛過去三天,老媽知道的也太快了吧。
“菁兒。當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韓氏眉頭微皺,看女兒那臉色,她也猜得出當日的情形恐怕并不如何令人高興。
“這個嘛……”安菁撓撓頭,她想過這件事會傳到老媽耳中,卻沒想到會傳得這么快,根本還沒想到對策的啊。
見女兒這個樣子,韓氏無奈的嘆了口氣,擺手讓房里丫鬟都出去,將女兒召到身邊,和聲問道:“當日究竟發生了什么?我是你母親。有什么不能與母親說的么?”
安菁幽怨的瞅了眼老媽,就是因為你是我老媽,我才不想說啊。要是這是個一天虐她千百遍的后娘,她絕對二話不說,立馬就告訴韓氏“你閨蜜的女兒。你心疼的這么久的寶貝孩子在眾人眼前作弊坑我,結果被我毫不留情的給徹底揭穿丟了大人,你難受去吧”。可自從她穿過來后,韓氏對她的寵溺和關愛,讓她無法不貪戀這份母愛,更不想破壞這份母愛。
喵的,當時只顧著收拾夏雨荷了。沒考慮到消息會傳得這么快啊。
“菁兒,”韓氏輕嘆一聲,將女兒摟在懷里,貼著女兒的額頭輕聲道,“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我即使疼愛旁人。那人也絕不能越過你去,你才是最要緊的,知道么?”菁兒從小就要強,又是她和老爺寵大的,驟然多了一個姐妹。雖說是沒有太抵觸,可心里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吧。
汗,老媽是不是想多了,她可沒打算跟夏雨荷爭風吃醋啊。就像老媽說的那樣,她才是老媽的親生女兒呢,老媽又不糊涂,就算閨蜜的女兒再惹人心疼,再親近,那也越不過她去啊。
“母親,您想多了,我并不是因為那個才跟雨荷妹妹過不去的。”安菁兩手環住了老媽,語氣和緩,“我只是另有想法。”
燃燒吧,我的小宇宙!
運轉吧,我的創造力!
編故事吧,我的大腦!
“靠著偷來的東西獲得聲望,一旦嘗到甜頭,再遇上同樣的情況時,怕是抵不住誘惑的。所以,我想下一劑猛藥,讓她再也不敢這么做,也免得將來丟人。如今她還不為人所知,被拆穿后也就過去了,可要是她才名滿京城后,突然被人拆穿,那可就是真的丟人了。”
郭四娘小學時抄作文書,跟他長大后出版別人作品,雖說性質差不多,可影響就完全不同了。
將一個用心良苦的故事講完,安菁低下頭哀嘆,喵的,撒謊是一種絕佳的腦力游戲啊。
“只是為了對她有所懲戒么?”韓氏皺眉不語。
“恩……不過,我好像方式用的不太對,可我當時只想到了這樣。”偷瞧了眼老媽的臉色,安菁慢吞吞的補充了一句,“當然,她偷聽了我的話就拿去當自己的,這也讓我很不高興。”
就讓這件事情定義在夏雨荷愛慕虛榮造假上面吧,關于當著人面黑她名聲的事情,還是不告訴老媽了,不然老媽真是要為難了。
“我明白了,你啊,就是太莽撞,這么大了,還是毛毛躁躁的。”韓氏拍了拍女兒的頭頂,搖頭苦笑,“你那樣一鬧,外人豈不是要說咱們府中不和,說你與雨荷有嫌隙?人的舌頭上是帶刀子的,傷人從來不見血。以后啊,你還真是要更小心些。罷了,正好還有一事要告訴你,你玉華姐傷到了,偏我今日不方便出門,你去看望看望她。”
玉華姐傷了?安菁愣了下,好端端的怎么會傷到的?
“發什么呆,她如今在家養傷也是無趣,你與她投緣,正好去陪她解悶。”見女兒不吭聲,韓氏推了她一把,“平時不是總說要去找她玩么,怎么這會兒偏又猶豫了?”
安菁忙回神問道:“啊不是,我當然想去玉華姐那里,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她好好的怎么會傷到?”
“不太清楚,說是不小心跌倒,扭傷了腳。”韓氏搖了搖頭,喚人進來打點禮品,隨口說道,“正是因為不能隨意走動,她一個人在家里無趣,才使人來請你去陪她說說話解解悶。好了,你快回去換衣裳——對了,你那只貓不許帶去。”
打發女兒出去后,韓氏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雖說女兒解釋了當日的事情,可她又如何聽不出來其中還另有隱情?只是,沒想到雨荷那孩子看起來是個懂事的,卻也有著那樣的心思,不知這次被菁兒揭穿后會不會記恨菁兒。還是說,菁兒與雨荷早有嫌隙?
“星明,這些日子來,可有見菁兒同雨荷小姐置氣?”
星明聞言忙答道:“夫人,您想哪兒去了,小姐待雨荷小姐客氣親熱的很呢。雨荷小姐剛來的時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怠慢她,都是小姐幫她收拾的,這您自個兒還不清楚么?小姐她是個眼里不揉沙子的,這次定然是因為雨荷小姐做了假還牽扯上自個兒,所以才一時氣不過而已。”
“這樣么……但愿吧。”韓氏微微頜首,她心里還存著一件事情。
那就是四皇子。
慶成是跟四皇子的,菁兒也從小跟四皇子就熟悉。可熟悉歸熟悉,若是被人誤解了什么,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王妃?
韓氏搖頭一笑,安家不打算出個王妃。
安菁也知道自己那一通話恐怕不能讓老媽滿意,但那已經是她緊急之下能編出來的最圓滿的解釋了。
但愿,老媽會傳喚夏雨荷吧。
看得出,哪怕是待遇與自己一般無二,夏雨荷也一直對寄人籬下這件事耿耿于懷。安菁相信,夏雨荷絕不想讓老媽知道她其實看上了范洛,因為那根本就是斷了通往范洛大床的路,更不想讓老媽知道她一直想黑自己的名聲——當人家親娘的面黑人家親閨女,你真以為外來的干女兒比親生的惹人疼么?
所以,如果老媽問起夏雨荷的話,夏雨荷給出的反應也只能是拼命認錯,承認她都是為了夏雨荷好。
“小姐,你剛才還說要我別愁眉苦臉的呢,怎么一回來就變成你愁眉苦臉了?”美杏不解,難不成是被夫人責備了么。
安菁白了美杏一眼:“我這叫憂國憂民。”
……那好像是老爺和少爺他們要操心的事情吧。美杏嘟了下嘴。
姚玉華又不是那種喜歡爬高上低到處亂跑的人,怎么會在自己家扭傷了腳的。安菁如何也想不明白,要說只是不小心扭到,那也太不小心了。
難不成,是跟姚云華有關?
帶著慢慢一肚子的疑問,她飛快的讓美杏打點了東西就往榮景侯府去。
到了榮景侯府,安菁先是拜見了姚夫人,將母親備好的禮品送上,而后才終于被人引著到了姚玉華的院落。
“你來的倒是快呢。”一見安菁來了,姚玉華忙總床上坐起來,看看自己的腳,搖頭苦笑,“你自己過來吧,我是不能亂走了。”
“傷得這么重?”安菁皺眉,快走幾步到了姚玉華床邊。
掀開毯子的一角,只見姚玉華的腳上已經包上了藥,沒上夾板,看來是沒有傷到骨頭。
“骨頭沒事,只是扭傷疼得厲害,腫了好大一圈。”說這話的時候,姚玉華語氣中透出一絲寒意,“傷得還真是不輕不重啊。”
這其中果然另有蹊蹺么?安菁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能讓姚玉華這樣說的,恐怕這事兒跟姚云華還真脫不了干系。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