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氏的淚光之中,慕容一家人送如光出發。
封紅兒紅著臉為如光掛上平安符,橙兒笑瞇瞇的告訴如棋,“我姐特意去求的。”
沒有幾天,春闈開始了。
如祖下場。
如上一次一般,還是全家送如祖,在試場的門外,碰到了封夫人帶著封紅兒封橙兒,“要一道到寺里祈福嗎?”
上一次的祈求得了好結果,這一次,封夫人還是想遵舊例。
何氏佟氏都同意,于是再一次到了寺里。
眾人跪拜求神。
如棋還是站著,這一次,如棋是有心里明顯的不愿意。
可是這一次與上一次卻不一樣,沒有和尚過來說如棋。
拜完了,封紅兒一手拉著封橙兒,一手帶著如棋要到后山去賞花。
桂花已落,近處只有幾盆菊花盛開,跳望遠處,紅紅白白交積,卻是開了一片山茶。無香,卻色艷花大。
“姐姐,我們摘兩朵大的回去可好?”
封橙兒提議,難得妹妹開口,封紅兒當然同意,本想帶上如棋,卻見如棋正賞著一株紅茶,那入迷的模樣,讓人不忍打擾。
于是姐妹兩人走進花叢,要摘最好最美的花朵。
“我要回清水一趟。”南宮長樂突然出現在如棋的身后。
如棋抬頭看他,“不等我們?”慕容家有計劃,在春闈結束,放榜之后,如祖的位置定了,慕容家一行人就起程回清水。
“不等了,我,我先走。”
“有事?”
南宮長樂搖了搖頭。
“什么時候?”
“今天。”
“啊?為什么這樣的突然?”
“不是臨時起意的,只是怕說了會影響如祖,所以……!”
“哦!”
“一會你們回去,我就離開。”
“西門三哥會與你一起么?”
“不了。我自己一人而已。”
“為什么?不能說?”
南宮長樂還是沒有說,他個手摸了一下如棋的腦袋,“長高了,第一次見你。你只有這么的高。”南宮長樂比了一下。
如棋笑了一下,“那時候的南宮二哥也不高啊,不是么,只比我高那么一點點。現在高許多了。”如棋也比劃了一下。
南宮長樂笑了,笑里有著一絲不舒,“以后有事,要找人說,別自己藏著,藏多了心事,老得快。”
“南宮二哥有給我算過命么?”
南宮長樂不笑了。只是看著如棋。
“應該是看過了吧?怎樣?富?貴?長壽?還是命不長,過不了天年?”
“沒算過。”
“南宮二哥你知道么?你不會說謊,算過了卻說沒有,這樣是不對的。”
“你想聽什么?”
“不是我想聽什么,只是要告訴你。我的命,一定不會像你所算的那樣,一定不會。”
“命由天定。”
“不,命由我定!”
“棋兒!”
“大哥沒有死,二哥你也不會。”
“東方大哥的命改了,二哥你的也會。”
“不要避了,與我們在一起。就算是最后的日子,與我們在一起,高高興興的,開開心心的一起過不好么?還是你避了我們,你的命就可以改了?”如棋追問。
南宮長樂搖了搖頭,他想走。就是不想死在慕容家一家的前面,不想死在如棋的前面。這幾年,他過得很好,活得很高興,做了許多他沒有做過的事。可是臨近那一個日子,他的心開始忐忑,他知道那一天要來了,他清楚他的命,除了不舍,他怕了,害怕了!
如棋記得,如光是十八,南宮長樂也是十八,只是南宮長樂比如光年歲小,所以她將這事拋到腦后了,年過了,如光還好好的,這想起了南宮長樂,他的命,會不會?
現在聽到他要離開,如棋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想他留下!
他陪了她不少的日子,她也想陪著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離開了,大家都不會傷心。”南宮長樂認同了如棋話。
“不會的,除了永遠不知道,否則一樣的傷心,而且大家還會多一份難過,因為沒有陪著你。”南宮長樂與如光不一樣,如光是一個不惜命的,只要高興,開心,他什么也不怕。南宮長樂卻是多愁善的,在以前,他甚至不與人說話,因為他知道他必須提前離開。
南宮長樂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如棋。
“南宮二哥?”
“有人來了。”話落人不見了。
是紅兒與橙兒回來了,手上各拿著一束山茶,紅的,白的,粉的,竟然還有綠的,一束束一團團異常的美麗。
“剛剛那是誰?怎么見到我們過來就走了?”
封橙兒不明白,她問如棋。
“那是南宮二哥,他來辭行。”
“你不想他走?”紅兒問。
“唔!”
“心會疼?想他留下?”
如棋點頭。
“他為什么要走?是公事?私事?重要不?一定要走?”
“不一定吧。”
“開口讓他留下啊!”
如棋搖了搖頭。
“傻丫頭,想他,就讓他留下,不然,你會后悔的。”
如棋看著封紅兒,封紅兒的臉上帶著緋紅,這一抹紅讓她看起來非常的嬌俏,如棋知道封紅兒想起了如光,她覺得自己與南宮長樂就像她與如光。
像么?
如棋有那么一瞬間猶疑了,經歷了那樣的之后,如棋不相信人,特別是這一個可以與自己一生一世相處的人,可是如果真的逃不過,是否能找一個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
“你想多了,他是我大哥的師兄,你見過的。”
“不是你哥就可以了,大哥的師兄有什么關系?”紅兒知道有些東西是要積極爭取的。像十六,自己就給如光送了平安符,不主動,就會少了想念。就會少了許多。
如棋笑了一下,“回去吧,大家怕都在找我們了。”
“好。你真的不讓他留下?”
如棋沒有回話,留了,可是別人不應。
添了香油,求過簽文,到了滿意的結果,一行人歸去。
慕容家門前,房門迎了上來,“大夫人。三老爺,三夫人,清水有信,說是二老爺帶著二夫人上京來了。”說著送上一封封了漆的信。他身后是一個下人,清水來的。
“二哥要帶二嫂上京?”
“怕是聽說了如祖考了上舉人。所以趕來看看這一次春闈的結果,咱慕容家的第一個讀書人,第一個舉人,怕也是第一個走仕途當官的人。”
守良一邊說,一邊將信拆了。
“怎了?”何氏見守良良久沒有說話。
“家里除了娘,大哥,所有人都往京里來了。”
“啊?都來了?”
“本來大哥也要來。可是娘不來,大哥只能留下,而二哥來了,二嫂也來了,他們覺得應該把家里小的都帶上,怕留在家里會出事。所以,都來了。”現在的守梅守蘭他們偶爾還會犯一下暈上門前來鬧一下,下人也已經應對自如,可是現在管事的大家長都離開了,就怕會出事。所以所有小的都要帶走。
“我們都要回去了,他們卻來了?”
“如宗他們安排了,如祖如果考中了,京里的生意就沒有人管了,所以寫了信回去,讓如富,如貴來學著管,二哥二嫂怕這兩小的獨自上路出事,他們也想到京里來,所以,全來了。”守良將信遞給何氏,何氏揮了揮手,不看,她也認得幾個字,但是看信這樣的事,她是嫌煩的。
“也好,過了這幾天,公主府也能入住了,到時候,讓他們也住一下公主府,大家也算沒有白來。”佟氏往好的地方想。
“如果他們能在二月才到,這就是好事一件,如果他們在一月末到,那就成了壞事了。”賢王顏烈對付慕容家的事,在京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在家里不提,怕讓如祖心煩,會受影響。
“不會吧?”
“能看中如棋,難道就不能看中如琴?如書,如畫,要知道她們可沒有封誥。”守良一邊向里面邁著腳步,一邊小聲的給何氏,佟氏解釋。
兩人一聽,是啊,賢王還在京上,事情怕是要麻煩了。
在后面的如棋,如宗,如耀聽了,也是一陣的沉思,“要不要寫信讓二叔他們走慢一點?”如宗立刻提出了建議。
“爹,信上有寫他們是什么時候出發,大約什么時候到?”如棋立刻上前問,只要沒有到京城的范圍,都可攔在路上。
“到了,明天,他們就入城。”守良將信遞給了如棋。并說出了最懷的結果。
連夜的讓人去阻止?已經不成了,明天入城,表示現在已經在京外,如果有心的,現在怕已經知道慕容家有人上京來了。
阻止了,會讓人說閑話,同時,也就成了有心人的話柄,被人拿捏的東西。
何況,就是派了人,怕也是阻止不了。
雖然這樣,可是如宗還是連夜的出了城,他要試試看。
天亮了。
如宗沒有回來。
如棋起床了,正要到守良與佟氏住的院子去請安。卻看到南宮長樂站在院子中。
“南宮二哥,你沒有走?”
“如宗,如意在城外護著你二伯他們,一會,我與如耀出城去接她們。”
“要我陪同么?”公主儀駕,在明面上會讓許多人不敢亂動。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