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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畫春坊的婦人看到沈騰文,知道他乃是十八歲的少年秀才,興許會給他幾分薄面,聽他這樣一說,打個圓場笑呵呵的這事兒便過去了。可今日這事兒卻善了不得,段桂蘭當時還是和沈騰文一起離開的,更何況在畫坊上時,段桂蘭一口一個是來尋沈騰文的,畫春坊的婦人想也知道今日這事兒段桂蘭哪怕是鬧事兒的主要原因,可追根究底,也跟這姓沈的脫不了干系。
聽到這沈騰文開口,畫春坊的婦人心中已經拿刀捅他,臉上卻硬擠出一絲笑容來:
“秀才郎,你聽我的,今日這事兒與你無關,你且快快家去。”畢竟是個讀書人,畫春坊的婦人也不想將他得罪狠了,因此強忍著好言好語的想讓他離開,不要淌這渾水。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沈騰文對段家兩位娘子都沒什么好感,恐怕這話畫春坊的婦人就是不說,他也不想管這些閑事兒,但現在不同,在聽到段桂蘭無意中在昏迷的他耳邊說出來的真心話之后,他心疼這個純真善良的,被段大娘子利用的傻姑娘,他心里對于段桂蘭已經生出了那么一絲不同的好感,自然這事兒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更何況段桂蘭在他面前被人打成這個模樣,自己之前還被她所救,若是現在不走,又,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的
沈騰文強忍下心中異樣的感受,一張斯文的面孔板得極緊:“此事雖然與我無關。可大路朝天,若有不平之處,人人都踩,走遍天下,這理字兒到哪兒都能行得通”他先喝斥了一句,緊接著又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媽媽對一個稚齡少女也下此狠手,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
畫春坊的婦人原本想賣他讀書人幾分薄面,純粹是不想要多惹事端,可并不代表怕了沈騰文。此時見他有事兒了不知道撇開。反倒主動將麻煩往身上攬,便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我倒原本是不想與你一般計較的,沒想到你倒主動湊了上前來要跟我談理字兒,你也配呸”畫春坊的婦人朝地上呸了一聲。見沈騰文一張白皙的面孔漲得通紅。復又開口:“我看你這書倒是全讀進了狗肚子里。今日這死賤東西是為你而來的吧聽她說口口聲聲的你還是她那未來的姐夫,不要臉的東西,老娘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看到男人逛窖子,未來小姨妹來捉奸的,你們兩人在坊中拉拉扯扯,全不知羞恥,一個衣衫不整,沒半點兒女孩兒家的秀氣,那種不要臉的行徑,我船上那些姑娘們都干不出來,這姓段的小賤人沒出閣,卻所有行當都學會了”畫春坊的婦人這會兒心中全是火氣,罵起人來也不留半點兒臉面:
“還好意思說什么稚齒少女,有哪家少女像她這樣,追男人追到妓院,還脫了衣裳跟男人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的你們二人說不定早有奸情,平時私下相奸,只是瞞著那段大娘子。今日拿我那船坊當做出氣兒的,這小賤人沒嫁人亂來,又醋性兒大,知你嫖女人,便拿我那船坊兒當成出氣筒一般兒,這樣砸那樣碰的,生生將我下半生命根毀了”
畫春坊的婦人嘴皮子利索,張嘴便開哭天搶地,一面拍著大腿嚎,一面又指著沈騰文罵,聽得周圍人一愣一愣的。
段桂蘭被打得鼻青臉腫,早開不了腔出聲,雖然她說的事兒是真,可是事情緣由她卻是胡騙亂造,只可惜自己張不了嘴,她又羞又氣,一雙被打得變形的眼睛里又流出淚水來。
劉氏聽到這些,整個人都呆住了,許久回不過來神。她剛剛看到這個渾身濕漉漉的人沖進店里,如今聽到他姓沈,又聽畫春坊的婦人說他是什么段大娘子未來夫君,這會兒劉氏哪兒還有不明白沈騰文身份的。
從這畫春坊的婦人話里說的,劉氏也猜了出來,今日估計段桂蘭是當真去船坊上鬧過了。
開始她還以為是別人冤枉了段桂蘭的,此時一聽畫春坊的婦人說的話可能是真,現在段桂蘭還鬧了這樣大的事兒出來,一時間劉氏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一口氣都險些提不上來,坐在地上再也沒力氣爬起身了。
“你,你血口噴人我,我與段二娘子,以前素未謀面”沈騰文聽到這畫春坊的婦人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只氣得渾身哆嗦,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他這話畫春坊的婦人卻并不肯信,聞言只冷笑三聲:
“這話你可以哄三歲小兒,卻哄不得老娘若是素未謀面,這小娘子如何知道你前去畫坊,并扮成男的溜上來捉你的若不相識,陌生男女誰會摟摟抱抱滾做一團,毫不知羞的你們說說,你們家的閨女會這樣嗎”畫春坊的婦人撩了撩頭發,轉頭問了門外看戲的眾人一句。
聽她這話,外頭左右街坊都齊聲呸了一句,一甩袖子,臉上露出嫌棄之色連連后退了好幾步,那神態不言而喻。
沈騰文也是覺得自己這話聽起來好像確實站不住腳,不過實實在在的他今日跟段桂蘭確是頭一回見面,之前并未見過,現今卻是啞巴吃黃蓮,說出來也沒人信了。
“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罷了,我無需向你解釋這般多。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段二娘子確實是有錯,可罪不致死,你也不能濫用私刑,你既非青天大老爺,又非刑部審案的,為何能對她行掌嘴之”
“呸”聽他這會兒文縐縐的也不知道說的什么鬼,畫春坊的婦人不耐煩的呸出聲:“只允她打得老娘,不允老娘打她沒見我臉上被打成這樣子了”沈騰文再次被她堵得啞口無言,看到被反架起來,此時哭不出聲的段桂蘭時,沈騰文眼中閃過幾分心疼。
“段大娘子真是可憐人兒,你恐怕不知道,你這妹子早與你那未來夫君暗渡陳倉了吧”畫春坊的婦人轉頭盯著百合看,沈騰文聽了這話,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了一直站在角落中沒有出聲的百合。
直到這會兒沈騰文還是第一次真正看到百合的,在見到百合的一剎那,沈騰文眼中先是露出幾分驚艷之色,但很快的這絲驚艷又轉為了厭煩,他將頭別了開去,想起這段大娘子容貌倒是比母親所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一想到她心如蛇蝎,劉氏又一向偏愛于她,在自己與她還未真正定下婚約的情況下,她先派出自己的親妹妹來監視自己,后又在段桂蘭因為她的行徑而被打得這般凄涼的情況下,卻躲在一旁不出聲,如此種種,在沈騰文心中便定下了百合是個惡毒小人的印象。
“休得胡言亂語我與段大娘子之間并未許下三生之約,不過是旁人胡說八道罷了,道聽途說怎可當真”沈騰文這會兒已經心里做下了決定,這樣的蛇蝎女子,自己是萬萬不能沾上一分的,他矢口否認自己與百合已經定下了婚約,決定回去之后無論用何種樣的方法,也要讓自己的母親堅決不能向這段大娘子提親。
他這一否認,不止是畫春坊的婦人呆了一下,就連坐在地上的劉氏也吃了一驚。
被打得要死不活的段桂蘭迷迷糊糊中聽到這話,仰起頭來盯著他看,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你”她牙被打掉了兩顆,其余幾顆松動了,這會兒一張嘴,臉頰骨頭酸疼難忍不說,整張臉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到疼。段桂蘭不知為什么,這會兒聽到沈騰文的話,一股心酸與欣慰感便涌上心頭,仿佛有些受了委屈般,她眼淚掉得更兇,哭得更厲害了。
“沈公子”劉氏到了這會兒才著急了,她心中慌得六神無主,只以為沈騰文是看到了自己段家的丑事兒,如今要悔婚,她心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此時只覺得自己命苦,又覺得老天爺是成心想要考驗段家的,接二連三降下這樣多禍事兒。
若這一回大女兒的婚事再生波折,往后要想再找到個合適的婆家,恐怕并非這樣容易了。她剛一開口,沈騰文突然堅定而認真的道:“我要娶的確實是段家的姑娘,但并非段大娘子,而是這位段二姑娘呢”在剛剛的一剎那,沈騰文心里已經決定了,自己要娶的是段桂蘭。他也清楚,經過今天這一遭,段桂蘭以后名聲毀了,往后恐怕難以再嫁出去了,她年紀還這樣小,往后人生還那樣長,若是為了一個心如蛇蝎想要害她的姐姐而毀了一生,未免也太不值得。
但也幸虧因為有段大娘子的自作主張,所以才讓自己真正認識了一個心靈至善至美的人。
哪怕她外表裝得再兇悍,可其實她還是純真善良的。她的家人不關心她,她的娘親偏心段大娘子,那么以后就讓自己來關心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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